陶宇森雖然是老六生的孩子,按家族年紀排,他卻是僅次於陶姍弦排行第二,跟弟弟妹妹都不親近,所以大家族的人全聚在一起時,小的幾個在一起,而陶宇森身邊只有陶姍弦。
陶姍弦已為人婦,他丈夫就是市一醫院長,這次也在,還有他們的小女兒,小女孩倒是很粘陶宇森,比對自己親舅舅還親。
老爺子正式宣布了陶管生的回歸,又強調了全家人必須相親相愛,才能走得長遠,要陶宇森和陶管生好好合作,將陶氏發展得更好。
還有必須談及的話題,關於陶宇森的終身大事,當著陶家人的面,要他好好待孫捷菲,無疑是間接承認了孫捷菲是陶家的孫媳婦。
陶宇森沒有做反駁,因為他再不喜歡孫捷菲,畢竟人家是女孩子,家里人都在,直接反對讓人家女孩子下不了台。
老爺子讓陶宇森送孫捷菲回家,送完人必須回到本家來,有事跟他商量。
陶宇森不是自己開車,禮貌性地開了車門,讓孫捷菲進去。
直到坐上車,他才噓了口氣,人生縱然有很多無可奈何,卻連自己婚事都主宰不了,也太枉為人了。
陶宇森緩緩開口:“孫小姐,我很謝謝孫老厚愛,不過我們之間的事我還是希望自己能做主的,剛才我爺爺的話你聽聽就算了,我會找兩位老人家說清楚的。”
孫捷菲瞬間面色蒼白,陶宇森閉目養神並未注意她的變化,這個時候他萬分想念斯語凝,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你沒了解過我,怎麼知道我們就不行呢?”
“孫小姐,世上的男人很多,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陶宇森這句話很不留情面,孫捷菲差點被逼出眼淚,硬生生被忍回去。
陶宇森早已發現後面尾隨的車子,從本家出來就緊追著他們,讓他不得不懷疑是有人刻意安排。
“老張,前面停車,你送孫小姐回去,我自己打車,你告訴爺爺,我今晚不回家了。”
陶宇森下車,而後面跟著的車子緊急停在不遠處,他走過去敲擊了車窗。
“不管是誰讓你們來的,把相機交出來。”
記者面如死灰,乖乖交出手里的工具,陶宇森拿過,在他們面前用力一摔,直至相機支離破碎,冷漠地看著他們:“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陶宇森伸手攔下出租車,揚長而去。
斯語凝剛入睡,就窸窸窣窣聽到身旁的動靜,費力地睜眼,只看得到人的輪廓,熟悉的氣味和溫度,她鑽進來人的懷里,找個舒服的姿勢。
陶宇森低聲說:“累不累?不累的話,陪我說說話。”
“好,我去洗把臉提提神。”
斯語凝洗完臉回來,開了床邊燈,微弱的燈光映得陶宇森面色更加難看,她湊上去描繪著他的輪廓。
“今晚家宴,爺爺叫了他戰友的孫女來家里,意思很明顯。”
斯語凝聽完身體一僵,陶宇森親吻她的額頭以示安撫,接著說:“我不會步我爸媽後塵,讓別人主宰我的人生。”
“但是你不怕你爺爺生氣嗎?”
“我爺爺那時候忙事業,我奶奶跟她初戀有陣子走的很近,恰巧那時候懷了我爸爸,我爺爺一怒之下讓我奶奶去打胎,懷疑我爸爸不是他親生的,我奶奶以死相逼,告訴他這確是他的孩子,他才勉強忍了下來,但是自打我爸爸出生,他都不正眼瞧他,一直覺得他是野種,又出於自尊問題,不肯去驗DNA確認,我奶奶就是因為這事郁郁而終。後來我爸爸愛上了他年輕的老師,被我爺爺拆散,逼他迎娶了一個不愛的人,我爸爸生性軟弱,聽從了爺爺的安排,婚後他們自然不會幸福,有了我後他們便分居了,我爸在和他老師旅游中途翻車身亡,而我媽因為生我難產而死,從我懂事開始,只有我堂姐帶著我玩。”
斯語凝緊握著他的手,無言地關懷他,他繼續道:“在我15歲時,發生了一起綁架案,陶家對外保密,外人並不知道這件事情,綁匪想用我來換陶氏股份,但我爺爺沒有答應,請了他戰友幫忙,最終將我營救出來,在我被綁架期間,綁匪有個變態的嗜好…”
斯語凝有著不好的預感,問:“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陶宇森把她緊緊摟在懷里,後悔自己不該說這段過去。
“宇森,無論發生了什麼,我現在都在你身邊,你相信我的話,可以跟我講。”
“我很害怕你離開我知道嗎?”陶宇森隱忍地說,“你答應我不會遺棄我!”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我愛你啊!”
斯語凝被他箍得發疼,她甚至感覺得到陶宇森的身體在顫抖,不停拍打著他的後背安慰他。
良久,陶宇森調整了情緒,才接著說,他不敢面對斯語凝,只能抱著她闡述那段對於他來說黑暗的過去:“他們每天對我下藥,蒙著我的眼睛,讓我不斷…不斷地侵犯一個女孩,我不知道她是誰,我聽得到她的尖叫,感受得到她的掙扎,綁匪們在旁邊哈哈大笑,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斯語凝聽完震撼不已,她完全料想不到他會有這麼一段過去,對於一個才15歲的孩子來說,這是多麼致命的打擊。
“都過去了…”斯語凝無法想象當時的他有多無助和害怕。
“後來我一度抑郁,甚至無法…無法勃起…全靠我堂姐對我做心理建設,她是學醫的,到處請教她的導師,去咨詢醫生,才讓我走出那段灰暗的日子。”
“現在你還有我不是嗎?我最清楚不過我男人有多威猛了。”
“語凝,謝謝你能如此包容我!”
“我喜歡的陶宇森不會被任何困難打倒,還有別忘了有我在這里等你,雖然我幫不上你什麼忙,不過你想要我了,我就在。”
“嗯。”
陶宇森吻住斯語凝,帶著萬分柔情,對她吐露這段心聲並不容易,但是他不想讓她從別人口中得知他這段不堪的過去,那樣讓他接受不了,無論斯語凝對他什麼看法,都要由他自己說出來。
“以後發生什麼事情,不是我親口對你說的,你都別信。”
“好,我只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