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後,發生了什麼。”
夜色很迷離,晚風也很溫暖,然而男人的懷抱更加滾燙,鳳寧蜷縮在趙翦懷里,被他輕輕撫摸臉頰詢問。
無論是前世今生,他都貌美如昔,歲月並未在他面容與身體留下太多痕跡。
“你昏迷了的消息傳到京中,一切都亂糟糟的,然後我做夢的時候有人問我是否願意來找你……而後,我沒有記憶,前幾天才想起你。”
鳳寧說得簡單,不過趙翦知道那段日子一定很難熬,他拍了拍對方的背,將人抱回屋里面去了。
與昨晚隔著一層窗戶紙不一樣,一切都捅破之後,熱情也翻倍了,他們迅速除去礙事的衣物翻滾在了一起。
“其實來這里也好,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一場歡好以後,鳳寧摟著趙翦的脖子,聲音低低地說。
作為“許鳳寧”的這一段日子,他雖身體特殊,還是被當作男人養大,脾氣也不小,一時難改,至於以往的男人就該三妻四妾的固有觀念更是減弱了許多。
趙翦差不多知道他會說什麼,嘴角溢出一絲嘆息,事情的變化實在太快。
趙翦作為許家下一代的繼承人,需要與另一個家族進行聯姻,要鳳寧去作為父親祝福一對新人,實在太殘忍了。
何況跟趙翦聯姻的也是個男人。
“——我們結婚吧。”
“好。”
他們開始籌備在一個私人島嶼的婚禮,只有他們兩個人,於是許鳳寧可以穿女裝,他沒有戴假發,只是頭發留長了一些,與那件頂級手工刺繡與精細的剪裁婚紗很合襯。
他們請了許多當地一個奢華酒店的團隊來策劃,員工順便充當來賓,婚禮就變得很盛大,海邊堆了個巨大的香檳塔,有無數當地怒放的鮮花散布在所見的每一個地方的裝飾上。
他們在無人干擾的島嶼上面纏綿了六個夜晚,第七天的清晨,按預定他們是要回去了,趙翦這日起得格外早,外面剛剛日出。
身側是涼的,沒有對方的蹤影。
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在心頭,是很不祥的預感,他沒有去找每一個房間,他啟用了某種搜索的禁術,那是為了更好地配合他強取豪奪的人設,那本小冊子給他的。
他推開那扇門,安靜的,放著他們結婚禮服的房間里面,有個穿著婚紗的男人靜靜躺在角落,心口有一把尖刀刀柄,上面滲出無數血跡。
沒有記憶的鳳寧,人生的前四十年都是作為高傲、優雅的許鳳寧存在的,他不願意祝福自己的愛人與另外一人締結神聖的婚姻契約,決絕地離開了。
失去了鳳寧,趙翦忽然感覺生命充滿空白,為了令那場聯姻告終,他辭去職務,去了海外自己拓展事業。
他做得很成功,卻更加了無生趣,工作也沒有了意義。
他知道自己後悔了,或許是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迷惑束縛了他,或許是他的實際年齡已經大了,沒有年輕時的勇猛,他應該早早帶著鳳寧開拓一個新的人生路线,而不是按部就班,便留下人生莫大的遺憾。
他獨自生活了二十年,來反省。作為一個世界知名的成功人士,直到死亡那一刻他也未婚,也沒有傳出緋聞的對象。
趙翦在閉眼的那一刻,聽到了一把很機械的聲音:任務失敗,一切歸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