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
趙翦剛回家,等著傭人做飯。
外面的人知道他們許家人都住在半山的大宅里,實際上許家人這麼多,住不開,主宅是許老爺子住的,他們每一房有一套宅子,有車子連接。
許家的創始人審美很好,當初設計的房子至今還不過時,現在內部最近翻新過,裝了許多智能設備,很是奢華。
趙翦是個徹頭徹尾的古人,所有設計對他而言都很新奇,而且為了更好掩藏身份,他不像同齡的堂兄堂弟一樣,偶爾幾天還在外住,而是每日歸家。
歪打正著,原來的許攸也是個工作狂,極少在外逗留的。
趙翦在許家住得算是舒坦,雖然沒有以往那麼多奴仆,生活在各種設備下也很是便利,何況這個時代的科技令他著迷,運用好了,借助許家的資源,他能發展出一個龐然大物般的勢力。
唯一不自在的是,他的父親。
許家二老爺許鳳寧,從名字到相貌與他的父後驚人相似。
說句心里話,其實是一模一樣,除了發型變了,連眼角一顆紅色小痣都是一樣的。
起初失憶的時候,他雖然不記得往事,無論在郊外別墅休養還是歸家的時候,對許鳳寧都有一種孺慕之情。
許鳳寧待人很好很好,他不懂什麼經濟,是個有名氣的畫家,卻沒有尋常藝術家的傲氣。
這種好延續到了趙翦身上,彌補了趙翦沒有父愛的童年及少年。
後來即便他發現這個好看的男人對他的這種好別有目的,趙翦也沒有生氣,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若說趙翦也是有目的的,許鳳寧沒什麼心機,他從許鳳寧身上也套到了許家許多往事還有自己以往的習慣,便能繼續做著許家二房大少爺“許攸”。
他們的和平維持到了許鳳寧生日那天,不巧的是,趙翦這個親兒子不得不出席一次跨國的會議,從機場回來也過了許鳳寧的生日了,許鳳寧習慣早睡,生日宴也不會搞太晚,趙翦要說生辰賀詞也要等待第二日早上。
當天夜里趙翦順利歸家,接近凌晨兩點,天色已很昏沉,家里很安靜,他盡量不動聲息地回到自己房間,關了隔音的門才放松下來。
每個房間的隔音都做得很好,除非他在里面搞爆炸,否則不太可能驚動別人。
趙翦的領帶在車上早已解下,他多松開了兩個扣子透氣,走去浴室的時候經過自己房門,不禁皺了眉頭。
他床上的床帳是放下的——作為一個睡覺慣用帳子的古代人,趙翦後來能自主的時候就把原本的床換了一種西歐風格的大床。
透著朦朦朧朧,帶著淡金色花紋的床帳,他見著自己的被子也鼓起了一點。
而且最重要的是,趙翦的聽覺何等靈敏,他知道有個男人睡在了里面。
趙翦揉了揉眉心,環視四周,他的套房里面倒是有沙發,櫃子里還有被子,平日里倒是可以湊合一晚上。
但他經過長途飛行,雖然在飛機上睡了一覺也不困,還是比較喜歡睡自己的床放松。
他便決定去趕人了。
“James,醒醒。”許鳳寧不喜歡趙翦叫他父親,除了在許老爺子面前,趙翦都這樣叫他。
床帳內的酒味比較明顯,許鳳寧叫不醒,這日有宴會,許鳳寧也頗好美酒,趙翦便分不清許鳳寧是故意躺在這里,還是夢游過來的。
或者——嗯,兩者有之。
這也算是趙翦為他開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