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友明是淮安泗洪人,在提橋羊毛衫廠是個車修工,車子正常運轉時,他便在車間里看看車,東西聽聽,聽到姑娘們的機器嚓嚓的聲音,便像聽慣一道交響樂那樣很得意的樣子,姑娘的機器壞了,他便忙綠起來。
姑娘們看他修機器時一手油灰,一臉的虛汗,便說,還樂嗎?
劉友明用手抹一把臉,白白的臉蛋上便花了,姑娘們便逗他說,劉師傅呀,這樣讓你老婆看了會喜歡你嗎?
劉友明說,我老婆才不像你們呢,再髒也喜歡我,她和我在無錫一個車間里,兩人都修車,兩人手上都是油,我們不揩臉,都用舌頭舔油灰,信嗎?
周花花說,信,都是你舔她臉上的油灰,她絕不舔你,是不是?
劉友明說,周花花呀,剛好讓你說反了,都是她舔我,我才去舔她,哪像你們,我給你們修車,你們連替我擦擦汗都不肯!
周花花覺得為她們修車不過意,就用濕巾為劉友明擦擦臉上的汗。
劉友明看到周花花真要為他擦汗了,又連連搖頭躲讓著,用自己的袖口抹了一把臉說,說笑了,說笑了,使不得,使不得……
周花花說,看你,還這麼老古板,沒事的,有這麼多姐妹在呢,看我會揪下你一塊不?
別動,看你臉上的汗,不醃眼?
讓我給你擦擦,別動嘛!
劉友明沒有動,他仰起臉來給周花花擦汗,周花花用濕巾在他臉上擦過的時候,手指輕輕地觸碰在他的鼻梁上,她感到劉友明的臉抽蓄了一下,劉友明頓時轉移了目光,回避了周花花的臉,就在他那瞬間的眼神里,讓周花花捕捉到了分明的愛意。
晚上,下班時,周花花拿著碗去食堂吃飯,她在前面走,聽到後面一個人敲著碗跑過來,趕上她時,小聲在她身邊說,喂,周花花,今天晚上陪你去逛超市?
周花花看了他一眼說,你請我吃排檔?幾個人?
劉友明說,好呢,就請你一個人,願意嗎?
周花花說,有人請怎麼不願意呢?
那我今晚可少吃了?
等你夜里請客?
兩人說定了一個戲言,便依舊進了餐廳吃晚飯。
晚上,周花花沒有夜班,便把白天換下的衣服洗了晾出去。
一個宿舍的好幾個姐妹,去上班了,另有兩個在玩手機游戲,或和網上情人聊天。
周花花先給家里的金雨凡打了電話,讓金雨凡給金小坤和金蘭香洗洗澡,再睡覺,務必把一天的髒衣服換下來,不想洗放在那,後又給淮陰的於中敏發了一條短信。
不一會功夫,短信回過來了,周花花一看,卻不是於中敏的短信,而是劉友明發給她的,一句話:我在紫藤亭下等你周花花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劉友明,當真了,她是去還是不去呢?
她猶豫了一會兒,便給他回了一條,兩個字:等我周花花回了短信,又覺得有些後悔,難道她真要去?
這不是付約嗎?
這將是意味著什麼?
她很清楚只要她真的去,少不了他們就成為情人了。
周花花自從和於中敏偷偷去了一次青島,那次他們出去一共三天時間,在徐州過了一夜,是她人生第一次偷情,她從於中敏身上,嘗到了那種金雨凡從來不曾給予過她的情愛,她人生第一次覺得男人和女人做愛是那樣的不同。
那決不是 她平常和金雨凡那種接受只是為讓男人放癤出膿好麼簡單,他們那次做愛,才獲得了人生最大的快樂,她一下情竇打開了。
在青島停留的兩天時間里,她們幾乎沒有心腸游山看水,於中敏除辦了那些正事之外,他們幾乎都在做愛,白天在海濱浴場,他們去游泳在沙灘上曬太陽浴,在太陽下,他用沙子把她的身體埋下去,然後再扒出來,一邊扒,一邊在她的身體上撫摸,那溫溫的沙子,清清涼涼的海水,讓她感到心也便像埋在沙子里,那樣的溫暖而舒坦,回來的時候,他們在除州分手,沒有敢一起來,可是人分了,心卻天天戀著。
也就是這兩個月,周花花的心情才放下些,現在又冒出一個劉友明。
周花花一時沒有注意這個男人,劉友明每天不說話,在車間里走來走去,有時走到她身邊,也會停下來,聽聽機器的聲音,說一句正常話又走了,走了又回來,用鼻子在她周圍聞了聞。
周花花說,你聞什麼?
劉友明說,我聞你身上有什麼味?
周花花說,汗臭味!
劉友明說,不是,香水味。是桂花香水,還是古龍香水?
周花花說,都不是,是茉莉花香水。
劉友明說,怪不得這麼好聞。……
就這些,周花花從沒有和劉友明單獨說過什麼。
劉友明很少回家,下班時,他一個人愛在那紫藤涼亭下吹口琴,吹的什麼,周花花沒注意聽,周花花喜歡聽,也喜歡唱流行歌曲。
現在劉友朋吹的是什麼她聽不清,她也不想聽明白,因為她從來沒有往上想。
自從和於中敏去了青島,周花花突然對廠里的男人有興趣了。
周花花想了想,還是洗了洗,換上一條干淨的連衣裙,噴上那茉莉花香水,帶上手機,向那紫藤纏綿的涼亭走去。
周花花在亭子里站下來,卻沒有發現有人。
這里樹木蔭翳,月光稀疏地從葉間透下來,亭子里暗暗的,流淌著五月的花香。
周花花剛要撥打手機,冷不防,有人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她,正是劉友明。
劉友明說,周花花,我早就喜歡上你了,特別喜歡你這身上的香水味,你不會拒絕我吧?
周花花多少有點意外,但既然來了,還是沒有拒絕他,因為除了於中敏,她真的想男人了,但又不是自己的男人金雨凡。
周花花說,你不是要請我吃排檔?不去了?
劉友明說,先在這里坐一會吧,我太想要你了,我已經兩個月沒回家了,我想……
周花花說,回家有女人,就不想我了,是不是?
劉友明說,不是,是這里沒有女人和我好,我才想家,要是你能和我好,我就不想家了……
周花花不再說什麼,因為她太想於中敏了,這幾天夜夜做夢,都夢見和於中敏在做愛,醒了懷里抱著枕頭。
而內褲全濕了。
說起這個劉友明,倒也是個十分可愛的一個男人,整天跟大姑娘一般,在車間走來走去,一副小白臉,讓女人看了就會當永遠沒成熟的孩子那樣心疼,想不到還是個情種。
往這方面一想,周花花覺得劉友明就十分可愛了,這可愛又不是大男人的那種雄風,而是 嬌嬌嫩嫩的女人身子態,周花花往那處一想,如果她是先要了他?
而不是他要了她,怕她只要使點功夫,就能把這個小白臉給吞了,讓他知道女人是會吃人的!
周花花說,劉友明,我比你大,你才幾歲,敢和我做那事?
不怕我吃了你?
劉友明說,周姐,我就喜歡你吃了我,你摸摸看,我都硬了,我就是想你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