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沉默近三秒後,說:“呃──我很樂意。”
“那你還在蘑菇什麼!”蜜大吼,往左翻滾;跳起來的她,尾巴瞬間拍打到我的左臉頰;這畫面有點超現實,讓我受到不少驚嚇。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蜜又把自己過去的形象給徹底顛覆了。
其實,以她的體能,要做出更夸張的動作也沒問題;她能輕易撂倒比自己大上不只十倍的生物,即便是在健康狀況最不佳的時期,。
所以,我剛才面對的,只是吐槽而已;力道相當小,連蒼蠅都不見得能夠打死;雖這麼想,我還是發出“嗚哇”、“噗哇”等叫聲;除此之外,我上半身的擺動幅度也非常大;像是被一顆鐵球砸中,又同時受到電擊般,明看了搞不好會嚇到腿軟。
在我的後方,絲端來一張椅子;趁著我腳步未回穩的時候,她輕輕一推;起先,我以為自己會摔倒,沒想到是穩穩的坐上去;看來非常自然,像是我們事先說好的。
事實上,我若沒及時反應,還是很有可能會因沒法維持平衡而壓在絲的身上。
我很好奇,這一連串動作,她和蜜究竟練習了幾次;受到這種衝擊,我的吃驚程度可遠高過被棒球砸中腦袋。
接著,我被搬到飯廳里;過程中,絲不喘一口氣,也不流一滴汗;即便把我高舉過肩膀,又壓低姿勢,她的腳步也不曾慢下來;有如古早的漫畫人物,會因為一時激動,而在肌力等方面表現得比一頭大象還厲害。
我的體重不輕,遠超過國內男性的平均值;而從剛才到現在,絲看來都只像是在搬一個大型布偶。
自明那兒接收大量術能,讓我們的身體都比過去要強健許多。
這不是什麼新聞了,我想,深吸一口氣。
比起自己的身體,絲和蜜現在最為關心的,是我和明的相處細節;理所當然的,畢竟已超過六小時沒見了;等明入睡之後,泥應該也會加入。
今天在外頭經歷的一切,要盡可能分享;連一點秘密都不能有嗎?我想,低下頭。
話說回來,不過是從玄關到房間的這一小段距離,明還是要求泥待在身旁;是為了避免萬一,盡管明平常已經夠小心了。
該做的都要確實做到,盡量把運氣成分降到最低;因此,和以前相比,臨時肉室現在更常開啟;平常我們只是處理得看不到,但只要明一個腳步不穩,周圍的地板、牆壁就會化為肉塊和觸手。
在剛和明接觸時,蜜就時常提醒:“隨時做好迎接與緩衝的動作!”
而我們也記得很清楚,別再提什麼“母親比孩子重要”等話;在氣氛最為良好時,我們會會明一起說:“露要好好長大喔!”
想到這里,我全身上下的溫度又提高不少;一下子,腦中又充滿明,讓絲和蜜帶給我的衝擊感煙消雲散。
不得不提,明睡著的樣子真可愛;除會說夢話外,還常流口水;在學校里,我真想親吻她的桌子;每天早上,我都很想用手指戳她的臉。
啊──好想把明的睡相拍下來,不知這事交給蜜去做適不適合。
可是,一直騷擾明,感覺也不太對;她若得知了,可能會掐一下我的手背;再不然,就是像早些時候那樣,含住我的手指──
“你有在聽嗎?”絲問,眉頭緊皺;來到飯廳,前後加起來大概有將近一分鍾的時間;在這過程中,她有說任何話嗎?
過約兩秒後,我承認:“抱歉,完全沒在聽。”
絲咬著牙,嘴角下垂到極限。
呼一口氣的我,兩手使勁拍一下自己的臉頰,說:“如果是蜜先前問的,我得老實承認,自己根本不記得。”
明和我做了好幾次,從中途開始,我們就忘記數了;有服過蜜給的藥,不會融化,所以就沒那麼在乎。
我把心里想的全說出來,呼──這感覺真好。蜜聽了,一直搖尾巴;絲則是從胸口到耳垂都發紅,背後的幾只觸手也晃個不停。
低下頭的絲,屁股夾得緊緊的;看來是受了點委屈,又有點強逼自己禁欲的味道;這反應──難道,她剛才問的是較為保守的問題?
過約半分鍾後,絲才開口:“我想知道的是,明和你在餐廳里的情況。”她抬起頭,補充:“就是姊姊推薦的那家店。”
“嗯──”我說,略把頭往右歪,“那家店很不錯,只是我們沒有時間吃餅干。明希望那杯可可歐蕾是由我來泡的,還強調:『泠的手指非常漂亮,和飲料杯很配。』”
到此,我的得意已是怎樣也藏不住了;先是因憋笑而顫抖,而後是真的張大嘴巴,笑出來;笑聲還很沒品,像是在模仿囓齒類;當然啦,我是不會在明的面前這麼做的。
絲咬牙,握緊雙拳。她也不是真的忌妒,只是做出一副好像很小心眼的樣子;除希望我吐槽她之外,也是在催促我,該跳到更刺激一點的段落。
相較之下,蜜的反應就普通多了;偶而晃晃耳朵,或眯起眼睛,像一只正在感受微風的狗。
仔細想想,她們之所以會這麼興奮,也是因為聞到明身上的味道。
果然,絲馬上就坦承:“除有義務得知泠所掌握的訊息外,明今天在外頭所經歷的,也有助於我們滿足生理上的需求。”
很含蓄的講法,雖然我也聽泥說過:“為了滿足明,我不會把力氣浪費在手淫上。”
嘟起嘴巴的我,扶著自己的膝蓋,說:“絲也真不愧是找到喂養者的觸手生物,能夠很輕易的就把『自己想要什麼』,與『關心明的身心狀況』給扯在一起。”
其實,這話的諷刺意味沒很多;我之所以不說得更客氣些,自然是為了故意逗弄絲;她沒法完全否認,干脆大喊:“總之,泠要負起責任!”
不是裝的,而是真的和小孩沒兩樣;有時,明就喜歡絲這一點;而絲在明的面前則會表現得更可愛一些,嗯──這就不用強調了
“真不好意思。”
我說,右手摸一摸自己的後腦杓;看來仍是一點也不急,讓絲快要跳腳;像這樣捉弄她,也挺好玩的。
但的確,再拖延下去實在很沒水准;在蜜提到電影時,我盡量長話短說:“明和我搭捷運,為的是去一家有點遠的電影院;雖然附近的影城很不錯,可有幾部片子只會在一些偏遠的小戲院上映;既不是英語、日語或中文,談的又是政治和戰爭,至於是否拖太久才上映,簽約時的什麼條件談不攏,我就沒研究。”
蜜點一下頭,說:“原來明喜歡這種電影。”
和幾乎大半天都陪在明身旁的我不同,絲、泥和蜜現在的情況,要以“飢渴”來形容也不為過;雖不完全是性方面的,但終究還是會關心我和明的親熱細節。
和我料想的一樣,絲站起來,問:“你們在戲院里做了吧!”
對絲來說,這才是重點;我搖搖頭,說:“不,那邊的空氣不怎麼好,光线也不太合我們的需求;而且,明強調過:『都付錢買票了卻不看戲,這實在很奇怪。』”
“所以──”絲問,伸長脖子,“明有考慮過在影廳內做囉。”
“有的。”我說,稍微把頭抬高。
絲的主要觸手顫抖好一陣,蜜的一對耳朵也連續晃動;我輕咳一聲,繼續說:“『都離家了,又想在有屋頂和軟墊的地方做,那去開房間比較適合。』這是明親口告訴我的,呼──她還擔心,自己這樣說會顯得很沒氣質。”
在明的房間里,泥已經展開肉室;聽到泠說的話,明幾乎要把整張臉藏在枕頭後;而聽到絲問那些問題時,泥忍不住說:“那個笨蛋。”
“一開始,好像是由蜜主導的。”明說,抬高眉毛,“真有趣。”
“蜜沒有惡意。”泥強調,腰上的觸手全數張口。
明笑出來,說:“我曉得,只是聽到這些對話,會讓我更有精神呢。”
一開始,也是明要求泥讓房間連接飯廳的。
只許飯廳內的聲音傳過來,明想,偶爾像這樣偷聽幾句也挺好玩的。
看來有些緊張的泥,擔心會干擾明的睡眠品質
過約一分鍾後,泥提議:“先停下來好了。”
明把枕頭移開,說:“這樣的話,我們來一點睡前運動。”
飯廳里,絲、蜜和泠都聽到泥的驚呼聲。
應該是被明握住主要觸手了,絲想,馬上說:“姊姊也真是的!”
說完,絲兩手插腰;先嘆一口氣,再使勁搖頭;有超過十秒,我和蜜都選擇憋笑。
表情極似福神的絲,高舉右手,繼續問:“百貨公司呢?”
我把頭抬得更高,說:“那邊聽來是不錯啦,但里頭其實沒什麼氣氛;背景太花,氣味過於復雜,音樂還有點難聽。”
“你們連百貨公司的廁所都沒去嗎?”絲問,我馬上回:“進去過,但沒有發生什麼值得一提的事。”
接下來,我故意伸長脖子,說:“值得高興的是,在許多時候,我和明的看法基本上一致。”
要傳遞明的想法,卻如此拐彎末角;主要是為了避免讓這話聽來太不友善,但尖銳度卻無法減少至零。
閉緊雙眼的絲,臉頰鼓漲;一時之間,她只是吐出“噗──”、“嗚──”等聲音;略為不滿,但不知該回些什麼話;她聽得懂,我想,這部分根本不用操心。
蜜見這情況很好玩,干脆對絲說:“就怕別人不知道你的癖好呢。”
“呼──”絲的嘴角上揚,雙眼微開。她把蜜的話視為是贊美,還因此挺起胸膛
有人點出來,會比較過癮;一開始,我還沒搞清楚這是什麼情況;而仔細想想,其實我也懂這種心理;明有時受不了絲這一點,泥更是常常抗議。
那絲先前是在氣什麼呢?
想到這里,我真的有點疑惑;是針對“我和明聯手反對在廁所內做愛”一事感到不滿,或純粹只是練習借著反差來展現自己的魅力?
總之,看來心情已經恢復的絲,再次開口:“所以,你們下午完全就是過得普普通通、口味清淡囉?”
我低下頭,把下巴放到左手掌上。
絲伸一下懶腰,說:“呼──這才是我認識的泠。”
看似松一口氣,又難掩失望;說真的,絲的態度有點莫名其妙;於此同時,她的眉頭尚未徹底舒展;像是對許多事仍感到疑惑,只是失去提問的動力;這模樣實在不怎麼可愛,我想,是激將法;通常這對來說是我無效的,可今天發生的事,明也沒打算對她們隱瞞。
既然如此,我更不該表現得扭扭捏捏;反正都是些美好的回憶,分享起來沒什麼問題。
為表現出自己有多麼樂意正面回應眼前的情形,我坐得更正;明若在現場,也一定也會和大家說個詳細;按照她的個性,應該是先征詢我的意見。
啊──我是沒先問過明,但根據經驗,她也不會因此就感到不滿;極強的包容力,是身為喂養者的必要條件之一。
我的形象,應該是離“不老實”等形容越遠越好,特別是在明的心中。
握緊雙拳的我,看著絲,說:“在前往電影院之前,我們先在各個捷運站逗留──”我咳一聲,決定在開頭就說得更清楚些:“我們選擇在車廂內做。”
往後,要更主動談到這些,無須大家催促;只是我也擔心,自己這樣會顯得很愛現。
在人類社會中,像這樣的談話,常構成騷擾;那條底线在哪里,我不是真的很清楚。
要成為一個誠實且不自卑的人,真的好難;縮起脖子的我,覺得嘴巴好干。
而我在擔憂些這些瑣碎項目的同時,也注意到,絲和蜜看來都非常驚訝;有超過五秒,飯廳內聽不到呼吸聲。
稍微彎下腰的絲,看來像是中了一槍;她摀住口鼻,顯然是在努力避免自己真的流出大量鼻血。
蜜是則一動也不動,像個玩具;她的尾巴和和耳朵都動個不停,身上大部分的毛發也都豎得跟仙人掌刺一樣。
這一段,不在她們的意料之內;當下,我是有些得意,只是我不敢承認;漸漸的,我開始感到緊張。
過約半分鍾後,絲終於開口:“什麼!”
我伸長脖子,語氣盡可能平靜的說:“終點站往往沒什麼人,而車廂內空氣又還算清新;此外,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明最喜歡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做了。”
不僅有窗子,在打掃時,門還是開著的;所以,那不是一個封閉環境,又是大白天;我把腦中所想的全說出來,並強調:“我提議時,明舉雙手贊成喔!”
聽到這一段,絲和蜜的主要觸手都再次充血;這是我要的反應,表示她們夠專心。
身為當事人的我若是太興奮,感覺又不太成熟;實在沒辦法,只好先用雙腿夾住主要觸手,再彎下腰──嗚,好緊繃,不太舒服呢。
我呼出一大口氣,繼續說:“畢竟是捷運,不可能完全沒人;一直以來,我們會使用一些驅趕人的法術;但今天,我用得不多,因為──你們知道,明也喜歡有一點觀眾。
不再彎腰的我,深吸一大口氣;主要觸手徹底充血,隨便壓抑感覺好像會得內傷。
絲雖然雙腿並攏,膝蓋和腳掌等處卻早就有些不安分;不斷磨蹭,弄到皮膚發燙;至於她背後的觸手,則都像是觸電一般,顫動個沒完。
尾巴快變得和鐵棍一樣硬的蜜,心跳加速;她除全身上下的毛發都像是波浪般擺動外,連耳朵也變得尖銳;為稍微掩飾,她用右後腿抓後腦杓,“唰啪”、“唰啪”、“唰啪”……
我咳一聲,說:“為了讓明安心,我還是稍微解釋了一下幾個法術的原理;一如蜜的提醒,我提到的內容都有切中核心,但表達方式盡量簡單;這聽來無關緊要,但我覺得,明總有一天會真的在意起這件事。”
別讓明以為我們是用什麼惡劣的手段阻止那些閒雜人等,我想,這的確很重要;在很短的時間內,總會有幾個受術者看起來神情呆滯;若讓明聯想到迷幻藥,絕對會影響到她的心情;雖然,我也覺得──
“不重要啦!”絲說,使勁揮舞拳頭,“我要聽你們親熱的細節!”
不像是命令,而比較接近懇求;看到絲這樣,我其實有點心疼。她若對泥這麼做,應該也會讓後者感到極為罪惡。
沒什麼好緊張的,呼──真的,不用擔心太多,一五一十的全說出來;畢竟,從以前到現在,她們都只會為我感到高興。
不過,在放松和感動之余,我也要想辦法避免冷場;讓情況變得好玩些,嗯哼,既然如此──
“在分享的同時──”我說,離開椅子,“我也該得到一些回報。”
沒等到絲和蜜反應過來,我就打開腳下的肉室,從幾條縫隙間拿出一堆觸手;超過十只,極便沒連接,也有一定的嫩度。
這下,蜜曉得我的意思了;忘記眨眼的絲,仍處於狀況外。
我看著絲,說:“從現在開始,到這一天結束為止,我每說完一段──只要是特別讓你感興趣的──,你都該使勁鞭打,並同時斥責我。”
絲張大嘴巴,愣在原地。
為了讓這孩子知道我是認真的,我親自把一根觸手交到她手中,說:“你可以做得很好。”
“不要講得好像我平時就很常虐待你似的!”絲吐槽,不那麼輕易承認自己前陣子其實曾和泥一起滿足我在這方面的需求。
“這符合我的期望。”
我強調,態度非常正經;對這事表現得特別有氣勢,實在很好笑;看來會有些激烈,但儀式的完成度很高;只要是維持在一個適當范圍內的游戲,就和真的虐待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