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史鐵生開始搖人開工，籌備客人的三份大訂單，還要兩頭兼顧店里生意。

　　寧雨思臨近期末大考，還與同學有一個團隊協作任務，提交研究報告的截止日期也在期末考之前。

　　兩個人白天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只有在晚上才能在家里碰面。

　　這一晚，寧雨思做完功課，等到將近十點，才聽見擰鑰匙開鎖的聲音，史鐵生一身煙火氣回到了家。

　　“親愛的，累了吧？”寧雨思給男人一個大大的擁抱，關心的問道。

　　史鐵生心情瞬間陰轉晴，嘴角洋溢著笑容道：“現在一點也不累了……”

　　寧雨思抬眼看看他，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踮起腳尖親吻他，是對他疲憊身心最好的撫慰和獎勵。“我給你放水，泡泡澡，好不好？”

　　史鐵生點點頭，笑道：“一起吧，還能省點水。”

　　寧雨思捶了他一下，嗔道：“討厭，你晚上吃飯了沒？我給你煮包方便面。”

　　“下面給我吃……”史鐵生繼續調戲道。

　　現在男人的葷段子，寧雨思都懂，說道：“腦子里都是肮髒思想……”

　　史鐵生臉上依然洋溢著笑意，凝望著自己美麗的小寶貝道：“我滿腦子都是你……”

　　寧雨思總覺得哪里不對，他好像在表白，又好像是在罵自己。“到底要不要吃面？”

　　“我要吃你……”

　　“咯咯……不要，討厭。睡覺前再……”

　　寧雨思最終沒讓他得逞，推著他進了浴室，才燒水下面，等他洗完澡出來。

　　史鐵生很快衝完澡出來，歪穿浴衣斜敞著懷，袒露著胸腹晃蕩著大屌，就這麼走到客廳里。

　　寧雨思見他這麼吊兒郎當的樣子就來氣，他現在自己面前越來越不裝了。

　　“把衣服穿好……這麼冷，回頭凍感冒了。”

　　“嗯。”史鐵生也覺得自己有些過於放浪，有損在女孩面前的形象，就換上了新買的情侶款睡衣。

　　兩個人坐在桌旁，寧雨思看著男人狼吞虎咽的吃面，知道他今天又是忙得沒工夫吃飯。

　　“今天店里生意忙啊？”寧雨思問道。

　　“嗯，今天人多，晚上打包的特別多。到這個點都關不上門。”

　　寧雨思心里聽高興，說明店里生意沒受太大影響。

　　“傍晚那陣就開始了，一波接著一波的人，都沒停下，我一直炒菜炒了4個小時。”史鐵生說道，語氣里不乏表功的意味。

　　寧雨思笑著夸道：“嗯，你最厲害啦！”

　　她和店長大叔在一起久了，也開始喜歡分析客人的行為邏輯，開口道：“今天是黑五周末，很多人都來商業街購物，然後順道就在附近吃了。”

　　史鐵生點點頭，覺得女孩分析的頭頭是道。

　　寧雨思接著分析道：“這陣子我發現，我們的固定客戶群體，周末打包的也很多。老人來訂餐都比較早，家里兒孫來聚餐，點的菜都比較多；年輕人吃飯晚，單也都比較小。”

　　史鐵生很服氣寧小姐的分析能力，雖然沒有親身蒞臨，卻說的和實際情況極為吻合，智商高的人就是任性啊。

　　“你是不是看店里監控了？怎麼說的這麼准，你不當私家偵探都可惜了。”史鐵生將店里監控權限給了女孩，所以他才這麼問道。

　　寧雨思笑道：“嘿……所以你最好別出軌！不然我肯定能抓到你。”

　　史鐵生心里毛毛的，天蠍座強大的占有欲和鬼才邏輯啊……

　　“我不是隨便的人……”

　　“隨便起來不是人，是吧？”

　　好吧，物理課代表天蠍本蠍，實錘！

　　史鐵生不說話，將碗里的湯都喝完，然後放下了碗筷，打了個飽嗝。

　　寧雨思端走碗筷洗干淨，兩個人就准備上床睡覺了。

　　史鐵生枕在女友的膝枕上，享受著她的頭部按摩—嗯，刀子嘴豆腐心，也是天蠍座的標志特點。

　　“不愧是彈鋼琴的手，力道輕重分寸正好。”史鐵生夸贊道。

　　寧雨思不知道想到什麼，自己忍不住撲哧樂了。“什麼事啊？自己偷著樂。”史鐵生問道。

　　寧雨思擺擺手笑道：“思維有些跳……剛才忽然想到一幅畫面，你被人抓壯丁押上大卡車，我穿得和村姑一樣，梳著兩條麻花辮，在後面追，口里喊著鐵生哥，鐵生哥！你要回來啊，我等你回來……”

　　史鐵生聽到這里，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說道：“你思維也太跳了吧……你最近看白鹿原了？”

　　“沒啊，不愛看民國劇。不過之前討論熱度挺高的，好看嗎？”

　　“嗯，挺好的，特別是黑娃在莊稼地里勾引少奶奶那一段。”

　　“那是紅高粱吧？”

　　“嘿，看來是當時社會現象。”

　　兩個人躺在床上追了兩集韓劇，困倦的史鐵生早已熟睡多時。

　　寧雨思看著微微發出鼾聲的男人，心里越發珍惜現在這種簡單快樂的幸福生活，希望自己和他能夠一直這樣，平安快樂的相伴走完余生。

　　“老公，謝謝你！老公，我愛你！”

　　老話講，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幸福的日子一眨眼溜走，寧雨思不知道自己和史鐵生又即將面對一場巨大的風暴。

　　十二月份的第一周，周一開學一大早，寧雨思就被叫到校長室，原因是有人匿名舉報她違反校規，在校外打工，如果指控罪名成立，就意味著她觸犯了法律，有被移民局遣返的可能。

　　史鐵生陪著她一起來學校說明情況，女孩畢竟只是個沒出社會的中學生，聽到違法，遣返等字眼，她就怯了。

　　一路上他還不斷開解道：“這種事情不算很嚴重，只要和學校解釋清楚就行了，問題不大。”

　　寧雨思肯定是盡全力爭取留在學校，能夠順利完成學業，能夠有一個更好的人生起點，是爸爸和媽媽對自己的期望，自己一定不能辜負他們。

　　她半開玩笑的問道：“要是我真要被遣返了呢？你陪我一起回國嗎？”

　　史鐵生道：“怎麼可能……”

　　“嗯？你不要我了？”寧雨思問道。

　　史鐵生趕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不可能那麼嚴重。大不了我們還有最後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我們結婚唄，這樣你就有加拿大的合法身份了。”

　　“哦？還有這種操作？”寧雨思問道：“嘿……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太敷衍了吧？”

　　眼見快到校長室，兩人中斷了話題。

　　寧雨思敲敲門，得到許可之後，她才推開門，兩個人一起走進了校長辦公室。

　　史鐵生打量屋內一圈，除了坐在校長位置的一個“白發魔女”，應該就是校長，她大概年近六旬，面容嚴肅，一看就是那種不苟言笑的更年期老女人。

　　除了校長，辦公室里還有兩位學校職員，一個應該是寧雨思的年級導師；另一個，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亞裔男人，不知道是什麼身份。

　　史鐵生暗自慶幸自己今天陪她來了，這三堂會審的陣仗可不小。

　　校長開門見山的說道：“寧同學，今天讓你來的原因，你應該已經清楚了。對於舉報的內容，你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寧雨思說道：“我沒有參加校外打工，在咖啡廳只是與朋友見面。”

　　校長從電腦調出一張照片，將筆電屏幕調轉，照片里是一段視頻，寧雨思穿著咖啡廳圍裙，給顧客端咖啡的視頻。

　　寧雨思微微一驚，她和史鐵生來之前已經提前構思好應對的預案，只要證據不充分，一概推說就是到咖啡廳和朋友見面。

　　兩人當時最擔心舉報人的證據，就是最開始那個周末，寧小姐在咖啡廳打工的照片。

　　他們最擔心的情況似乎應驗了，校長出示的證據，似乎很能證明她撒謊了。

　　“時間顯示，九月份剛開學的時候，你就開始在咖啡廳工作，一直至今。所以我們認為……”

　　校長似乎想要宣布對寧雨思的處罰結論。史鐵生擺手打斷道：“對不起，我有問題！”

　　校長微微皺眉，點頭示意他說話。史鐵生拿出手機，打開監控畫面道：“校長您請看，這是我店里的監控記錄……”

　　畫面播放是寧雨思生日當天的畫面，她穿得衣服、圍裙、鞋，甚至發型和妝容都和視頻里一般無二。

　　史鐵生小聲道：“乖乖，幸虧監控會保留一段時間，不然還真是死無對證了。”

　　寧雨思也對校長道：“校長您看這里！”

　　她指著電腦屏幕里視頻右下角說道：“這個月份的數字是靜態的，但是它的位置微微有些偏移，而且在視頻播放的中間，它是有閃爍跳動的，說明這個時間戳可能被人篡改過。這是有人偽造了所謂證據。”

　　校長找到辦公桌上的老花鏡，神情嚴肅的從新審視視頻，才說道：“看來這確實是一段修改過的視頻。但是，你自己出示的視頻證據，能夠證明你在十一月二十號這一天，確實去咖啡廳工作。”

　　寧雨思拿出自己手機，打開相冊，給校長以及另外兩位見證人看了她生日的那張合影，正中央還擺著一個大蛋糕，上面清晰的寫著祝雨思生日快樂。

　　雖然是中文，但是也完全是經得起驗證的鐵證。

　　寧雨思說道：“那天是我的生日，這些都是來為我慶祝生日的朋友。”

　　校長三人面面相覷，沒想到真實情況居然會有這麼大出入，很明顯這是一場有預謀的陷害。

　　那個身份不明的人道：“請問這位先生，請問你為什麼會有咖啡廳的監控視頻？”

　　史鐵生答道：“我是那家咖啡屋的老板，我和寧小姐是朋友。”

　　校長打開寧雨思的檔案道：“請問你是陳XX先生嗎？”

　　史鐵生道：“我叫史鐵生。我姓史。”

　　校長道：“史先生，資料顯示，你並不是寧同學的監護人，所以我要請您離開。”

　　史鐵生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容非常氣人的說道：“女士，請您再仔細看看學生資料，寧雨思小姐已經年滿十八歲。剛才已經說過了，十一月二十號是為了慶祝她年滿十八歲的聚會。這次我出席這個見面會，就是為了作證寧小姐不是我店里的員工。”

　　校長沉默一下，最後下結論道：“這件事已經很清楚了，針對寧同學的舉報不成立，這件事情到此結束。寧同學，你可以回去上課了。”

　　寧雨思對校長和老師鞠了個躬，然後就准備出門。

　　那個亞裔男人笑眯眯的站起來，走到史鐵生面前，遞給他一張名片說道：“史先生請等一下。我是國稅局的調查員，亞歷山大。Mahone，你可以叫我Alex。針對這次的舉報，我受邀參加聽證會。原本之後，我還要去拜訪你，不過既然在這里見到你，我就不用再單獨跑一趟了。稅務局將展開對你公司的稅務調查，相信在將來的幾個月時間，我們會經常見面的。”

　　面對另一個Alex，寧雨思實在對他生不出一絲好感。

　　而史鐵生更是嗅出被針對的濃濃的陰謀味道。

　　這種學校接到一封舉報信的小事，怎麼會第一時間驚動國稅局的稅務專員呢？

　　國稅局的人都這麼閒嗎？

　　“哦，幸會幸會！歡迎來店里坐坐。你們要調查，我會全力配合。”

　　“好，那今天我就告辭了。”Mahone對校長和老師點頭示意，然後率先出了門。

　　寧雨思和史鐵生也走出校長辦公室，寧雨思有些歉疚的道：“對不起，又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寧雨思忽然覺得自己或許是八字硬的那種人，克父母，現在還克夫……

　　不然怎麼這麼招黑呢？

　　史鐵生寵溺的摸摸她的頭，說道：“沒事，我們都是照章納稅，完全經得起調查的，放心吧。”

　　寧雨思擔心道：“可是我的那筆支出……”

　　史鐵生霸氣的說道：“我給女朋友錢花也違法嗎？就算賬面上有點貓膩，稍微補交一點稅就好，沒事。”

　　寧雨思聽他這麼說，這才放下心來。史鐵生又道：“去上課吧，馬上就要考試了，不用為這些事牽扯精力。”

　　“嗯！我知道了。”

　　“把頭發放下來，這麼好看的天鵝頸，不能讓你那些同學看到，藏起來。”

　　史鐵生想要替她放下頭發，寧雨思擋住他的手，目光示意他角落有監控，別亂動手動腳，再給兩個人找麻煩。

　　“知道啦，封建老學究。”史鐵生嘿嘿一下，獨自離開了明星中學，年關將近，他還有好多事要忙。

　　寧雨思在學校一天都有些神不守舍，她在想到底是誰舉報自己？

　　Annie？

　　應該不會是她，自己和她沒那麼大仇，而且如果是她，早就該有所行動了，根本不會等到現在，而且用的還是偽造證據。

　　為什麼要用偽造證據呢？

　　問題應該就出在生日派對那天，在場中的人，拍攝的那段視頻，那人當天就在現場。

　　而大叔說的，稅務局的迅速介入，也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這件事不管是針對自己，而且也針對他嗎？

　　寧雨思實在想不出頭緒，自己和大叔並沒有共同的仇人啊。

　　寧雨思還沒有深入史鐵生的人脈圈，她只從自己身上梳理出一個潛在敵人，自己那個曾經的監護人，陳叔叔。

　　經過一段時間的梳理、沉淀，她也明白了自己父親和陳叔叔所謂經濟糾紛的前因後果。

　　他申請凍結自己銀行賬戶，就是為了把自己攆回國，他就有操作時間，把自家房產變成他的。

　　大叔的出現，破壞了他全盤計劃，連帶著將他也記恨上，也是在情理中的事。

　　史鐵生很忙，他正忙著包春卷，他的腦子也在想別的事，關於稅務局的介入他並不擔心，他也把關注的重點放在舉報者身上。

　　這件事看似是舉報雨思，可是會不會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呢？

　　實際上是自己惹出的麻煩，連累了她？

　　史鐵生很快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自己在大溫有結仇，但是他們不知道自己和雨思的關系，也沒有要禍及全家的仇人。

　　他也想到，可能是當天的生日聚會出了問題，可能是公眾號里的小屁孩舉報的雨思，他覺得這種可能性最大，只有那些小屁孩會和自己和雨思兩面都有仇，但是向稅務局舉報，又不像是學生能使出的手段。

　　還有可能做出這種事的，就是雨思曾經的監護人，那個他未曾謀面的陳某某叔叔。

　　史鐵生的手機忽然提示有消息，他擦擦手，拿出手機一看，是雨思發來個可愛小女孩嘟嘴麼麼噠的表情。他回道：“不好好上課……”

　　寧雨思回道：“嘿嘿……想你了……”

　　史鐵生找到一個動圖表情，一個狗頭“你這粘人的小妖精”然後又發了一條：“我包春卷呢。好好上課！”

　　“哦……好吧……”跟著發了一個“山再高海再深，也阻止不了我想你”的圖。

　　兩個人又互發了一個親親的表情，史鐵生才放下手機。他心中感慨，果然是粘人的小妖精，好想現在就把她按在這桌上摩擦摩擦再摩擦。

　　“師父，想啥好事呢？笑的這麼淫蕩？”

　　史鐵生的叫來幫忙的六徒弟，名叫劉亮，本身並不自帶流量，又因為長得瘦高個，師兄弟都給他取外號“麻杆”。

　　“六哥，這還不明顯嗎？沒看師父剛才發信息，臉上笑容就一直沒斷，你跟師父這麼長時間，見過他這麼春心蕩漾嗎？”

　　七徒弟叫做鄭新啟，跟老六完全兩個極端，又高又壯，就是那種腦袋大脖子粗，不是大款就是伙夫的典型。

　　如今在Richmond開了三家火鍋連鎖，比他這個師父風光許多，但是當師父的一個電話，他就要乖乖的過來包春卷。

　　史鐵生看了一眼這兩個哼哈二將，苦笑搖搖頭，沒多說什麼。

　　麻杆說道：“哎，師父，師娘漂亮不？都是只聞大名，未見其人，給發個照片看看啊。”

　　史鐵生沒好意思告訴兩個徒弟，自己泡女高中生的事實，只是含糊應答道：“早晚能見到，等忙完的吧……請你倆喝個酒，讓你們認識認識。”

　　“行！”

　　麻杆說道。

　　但是鄭新啟卻說道：“我就是很好奇，師娘這是多大本事，能讓師父這麼大變化，六哥，你記得沒？以前師父那氣場，多可怕。在那一站，我上灶菜都嚇忘了怎麼炒了。”

　　麻杆也認同道：“是啊，不說別的，師父你現在整個人給人感覺都不一樣了，精氣神兒看著跟二十來歲小伙子似的。”

　　史鐵生有些得意的摸摸自己臉，最近保養得當，外在穿搭年輕化，內有愛情雨露滋養，還真是顯年輕不少。

　　麻杆這句像二十來歲的小伙子，這個馬屁拍的他舒坦極了。

　　他又接到一個電話，預訂了兩張回國機票出票了，聖誕前夜的機票，又是逆向出行，所以機票的價格非常便宜。

　　兩個徒弟在一旁偷聽，聽他准備回國，都是一副太陽打西邊出來的驚奇表情，聽說自己師父可是二十年沒回過老家的犟頭。

　　“這是急著見家長啊？這麼急嗎？不會是肚子里的等不及了吧？”鄭新啟打趣道。

　　“沒，雨思媽媽生病，想女兒回去看她。”史鐵生道。

　　“那不還是見家長嘛……”

　　麻杆問道：“師父，你還是不打算回老家看看？”

　　史鐵生沉默了，他何嘗不想家？

　　這次雨思家里變故，讓他切身感受到喪父的痛楚。

　　父子間哪有揭不過去的仇怨，不過是互相憋著較勁，真怕有一天自己想通了，父親卻不在了，那才是永久的遺憾，他只覺得，現在是時候，該回家看看爸媽了。

　　“哎，我倒是想回去，只怕和我家老頭一見面，又會跟我動刀子。”

　　“老年人脾氣沒有這麼暴躁吧……”鄭新啟聽得微汗。

　　“我老頭脾氣犟得很，而且我不會帶雨思回去的。”史鐵生道。

　　“為什麼？”兩個徒弟一起問道。

　　史鐵生心說，早晚也要讓他們和雨思見面，干脆現在就挑明算了，也讓他們有個准備，省得到時候見面大驚小怪。

　　他拿出寧大小姐的照片給二人看，麻杆夸道：“這是師娘小時候的照片啊？師娘好漂亮啊！”

　　鄭新啟道：“師娘是本地人啊，這是明星中學的校服，我認識。老趙兒子就在這學校讀書，這學校就在商店街後面是吧？”

　　史鐵生說道：“雨思現在讀高二……”

　　二人震驚的下巴都快掉下來……

　　“我草！女高中生？不會未成年吧？”

　　史鐵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撓撓頭道：“上個月剛18。”

　　鄭新啟直接給跪了：“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史鐵生踢他一腳道：“裝什麼兒子，你正式拜師時候都沒讓你行這麼大禮。”

　　鄭新啟爬起來很猥瑣的笑道：“不是，我是想請師父傳授泡妞的本領。”

　　劉亮是個妻管嚴，現在窩在家天天給媳婦兒做飯；鄭新啟這些年賺了大錢，身邊小姑娘也是換了又換，但也都是圖他錢去的，浪蕩多年也沒有找到一個真愛，至今仍然是孑然一身。

　　史鐵生現在正在甜蜜的熱戀期，也是很能體會單身狗的苦處，拍拍他肩膀道：“你先收收心，別再和那些小網紅眉來眼去，那都不是長久之計。”

　　鄭新啟苦笑道：“可是我這先天條件不成啊，師父。”

　　史鐵生道：“你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吧？身家幾千萬的大老板，在大溫也算數得上的富翁了。先天條件哪里差了？你就下定決心去健健身，稍微瘦一點，就顯得精神了。”

　　鄭新啟道：“每天都有酒局應酬，哪有時間去健身啊？”

　　麻杆在邊上道：“你有時間喝酒，沒有時間去鍛煉鍛煉，師父這也是為你好，喝酒傷身，健身是為了健康。你那些錢夠你瀟灑下半輩子了，適當放手讓下邊人去做就是了。”

　　鄭新啟自己也知道自己一身肥胖病，咬咬牙道：“好，我聽師哥的。師父，內個，你要是回成都，你通知我一聲唄？”

　　史鐵生知道徒弟的意思，對他說道：“你來吧，這些年你們師兄弟都跟我受了不少罪，好處沒得著。這次回去，我帶你們去認個師門回來。”

　　鄭新啟誠懇的說道：“師父可別這麼說，要不是你給我幾個鍋底和烤魚的秘方，我也混不到現在的樣子。再晚一年，幾家大鱷就進來了，我現在肯定就夠不上去。”

　　史鐵生道：“這也是你能抓住機會，各人都有各人的路，這是性格使然。我這做師父的，現在不也就守著個小咖啡店嘛。”

　　劉亮心里清楚，他拜師比較早，五年之前，師娘剛去世的時候，那時候師父沉浸在喪妻之痛里，一直頹唐這麼多年。

　　現在他有了新的感情寄托，雖然讓他有些別扭，但是他也希望師父的生活能夠再次走上正軌。

　　鄭新啟道：“那是師父你不屑於……”

　　史鐵生擺擺手道：“誰跟錢有仇？我清楚自己的缺點，不擅長和人交流，人緣差。在溫哥華這麼多年，也就維持著你們師兄弟兩三個。”

　　麻杆劉亮勸道：“是師父你太實誠，對誰都掏心掏肺的，你能交往的人肯定都是能對上脾氣的，人品一定差不了。”

　　鄭新啟笑道：“六哥，我怎麼聽你這是在自己夸自己重情義啊。不過，我哥說的也是，這世道就是這樣，懂得感恩的人少，恩將仇報的人比比皆是。”

　　史鐵生笑道：“所以你們哥幾個都要好好活著，不然我以後太孤單了。”

　　“你有悄悄話都和媳婦兒說了，還能想到我們這些當徒弟的？”鄭新啟笑罵道。

　　劉亮則說道：“師父，你這事靠不靠譜？現在小姑娘不都是非主流嘛……真奔著結婚去的？”

　　史鐵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道：“雨思是個奇女子，而且她思想特別的成熟穩重，等你們見到她就知道了。”

　　二人見師父給未來小師娘這麼高的評價，這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忍不住都越發好奇起來。

　　鄭新啟攛掇道：“午休時候，把小師娘叫過來唄。咱們回Richmond，到我店里任點任吃。”

　　劉亮道：“人家下午還上課，一個小時都來不及往返。”鄭新啟一想也是。

　　史鐵生道：“呵呵，她吃不了辣，你那里她還真不一定愛去。”

　　鄭新啟道：“我那兒也有不辣的鍋嘛。這樣……等21號忙完了，就到我那兒去，叫上外面這幫小的一塊，人多才熱鬧嘛。”

　　史鐵生點點頭，人多熱鬧，全當聖誕和新年假期公司聚餐了。

　　晚上6點回到家，史鐵生見餐桌上擺了一桌子菜，都用碗倒扣著。

　　恍惚間，他似乎又找回了家的感覺。

　　史鐵生摸著碗底尚有余溫，揭開是撲鼻的菜香，寧小姐的手藝進步很快，他這個做師父的深感欣慰。

　　“老公，你回來啦！”寧雨思聽到開門聲，從書房走了出來，撲到男人懷里，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嗯……回來啦……”他摟著女友親了兩口，瞥見她穿著一件灰色條紋緊身毛衣，顯得她胸部特別突出，腰身特別纖細。

　　“老婆，你穿這件毛衣特別好看。”

　　寧雨思忍不住甜甜一笑，臭大叔，終於變得有些醒目了，開始學著關注自己的裝扮了。

　　“你喜歡就好，就是在家穿給你看的。”寧雨思取來小碗，分別給自己和男人盛了湯，然後就支著下巴，看他狼吞虎咽的吃飯。

　　“怎麼樣？好不好吃？”

　　寧雨思問道。

　　她今晚做的土豆燉豆角、紅燒茄子、清炒香菇油菜、溜魚片和東瓜排骨湯。

　　看他吃飯吃的這麼香，想必味道也不會太差。

　　“嗯，好吃……很有進步……你這是開竅了啊。”他一邊大口吃菜，一邊說話，一下就嗆風開始打嗝。

　　寧雨思將湯遞到他跟前，讓他喝兩口順順氣，說道：“你們今天肯定又是趕工沒顧上吃中午飯吧？”

　　史鐵生道：“下午簡單吃了點，老七去Tim買的咖啡和點心。”

　　寧雨思忍不住笑道：“去外面買咖啡？他是來砸場子的吧？”

　　史鐵生道：“他就喝tim的咖啡，我都習慣了。”

　　寧雨思見他還打嗝，就在他後背輕撫，一邊埋怨道：“你也是，人家店里幫忙，你就讓人家吃Tim。”

　　史鐵生道：“都是廚子，吃什麼都無所謂，而且守著廚房還能餓著他們？一個人吃了一盤炸春卷。”

　　寧雨思點點頭道：“咱店的春卷好吃的。今天前期工作，都快忙完了吧？”

　　史鐵生點點頭道：“全備好了。20號當天早上8點開始，21號9點，都安排妥了。”

　　店里早早貼出告示，年前對外營業到19號，20號就不對外營業了，直到一月歇完年假回來。

　　寧雨思靠在男人懷里道：“我都後悔了，替你攬這麼個活兒。”

　　史鐵生笑笑，輕撫女孩頭發說道：“我知道，你都是為了店里的生意。”

　　寧雨思說道：“對了，劉亮和鄭新啟這幾天出力這麼多，你總該答謝人家一下吧？”

　　史鐵生道：“嗯，劉亮我准備給他五百塊，新啟不差那些錢，給他塞錢是罵他，給他准備一瓶五糧液吧。”

　　寧雨思有些肉疼，這買賣怎麼算感覺都是讓她做賠了。

　　史鐵生猜到她又在打小算盤，就勸道：“其實這次就是一分錢不賺，我也願意接這三單生意的。”

　　寧雨思問道：“為什麼？”

　　史鐵生道：“一共三百人的團體，這都是我們將來潛在的客戶。人家要是吃的好了，不就自己找來了？這不是變相打廣告嘛。人家發廣告花錢，咱們打廣告還有得賺，何樂而不為呢。”

　　寧雨思聽他這麼說，西歐心情終於好了些，心里不禁感慨，到底姜還是老的辣。

　　“你也是狡猾狡猾滴……要不然，再加印些外帶菜單，一起送過去，到時候客人吃得好，肯定就會拿一份。”寧雨思道。

　　段鐵生道：“早想到了，我讓新啟去印了，他店里的宣傳單一並印了，到時候給客人，讓他幫我們宣傳下。”

　　寧雨思看著他，似乎在審視什麼。“怎麼了？我臉上髒了嗎？”史鐵生問道。

　　寧雨思搖搖頭說道：“感覺你有些變了，以前你都懶得過問這些事的，不會想著怎麼多招攬客人。”

　　想起他那個更新堪比起點網文速度的“看心情”小黑板，寧雨思忍不住想笑。

　　段鐵生笑道：“以前我是一人吃飽就什麼都不愁了，現在我要養家啊，要讓你過上好日子。”

　　寧雨思喜歡他現在有事業心的樣子，又一頭扎進他懷里，心里無限甜蜜。

　　想起他今天轉發到自己郵箱里的機票，想到再過半個月就能見到媽媽，寧雨思心情十分復雜，終於還是要面對這一切了嗎？

　　她說道：“對了……我跟你商量個事！”

　　史鐵生道：“嗯，你說。”

　　“內個……你陪我回去，我們能不能……保持一點距離？”寧雨思試探著問道。

　　史鐵生問：“為什麼啊？我這個女婿，在娘家人面前，拿不出手嗎？”他可是很期待在她大舅、她二舅，她小姨面前好好展示下自己的風彩的。

　　寧雨思道：“先不說你和我小姨同歲，你叫她小姨會不會尷尬……如果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我怕他們誤會你趁人之危，我怕他們會為難你。”

　　史鐵生拍著胸脯道：“我不怕被誤會，讓他們來啊……”

　　“我大表哥是體院練散打的……108公斤級以上。”

　　“啊？咱大表哥這麼勇武嗎？”

　　“是我大表哥……他今年22，給你做外甥差不多。”寧雨思翻了個好看的白眼道。

　　史鐵生猶自嘴硬道：“不就是挨揍嘛？往死里打，打不死我，這媳婦我娶定了。”

　　寧雨思被逗得咯咯笑道：“咯咯……這就是放最狠的話，挨最狠的打嗎？”

　　史鐵生在她耳邊道：“還有操最浪的屄……”又被女孩一頓粉拳招呼。

　　吃完晚飯，兩個人在水池邊洗碗。

　　史鐵生道：“對了，新啟提議，等21號給Brain家送完餐，咱們一起去他總店聚餐，叫上店里所有人一起，算作放年假前公司聚餐，你覺得怎麼樣？”

　　寧雨思道：“好啊，我沒問題。你和他們說一下吧，讓他們提前安排好時間。”

　　史鐵生一拍額頭道：“還好你提醒我，總覺得好像哪里缺點什麼，確實應該跟他們提前說一聲。”

　　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難得是個晴天，月很圓，兩個人牽手漫步在褪去白天喧囂繁華的商業街上。

　　史鐵生還特意背了吉他，坐在自家咖啡廳外，為女孩演奏起一曲《天空之城》，空靈婉轉的旋律在他指尖流轉，在商業街的上空回蕩。

　　街道兩面樓房攏音效果很好，甚至有點音樂廳的混音效果。

　　史鐵生一邊彈奏吉他，一邊對寧雨思道：“傳說商業街最初規劃的時候，設計者有意打造一個具有人文藝術氣息的街區，所以將街面演奏也納入考量范圍，其中混響效果最好的位置，就是咱們店前的長椅。”

　　寧雨思沉醉在男人的琴音之中，問道：“你當初是因為這一點，才買下這個店面的嗎？”

　　史鐵生道：“不是，是前任店主，簽完合同才告訴我的。”

　　“如果他提前告訴你，豈不是還能再抬抬價？”

　　“或許他認為我不會對這個傳說感興趣吧……”

　　寧雨思道：“很浪漫的傳說，不是嗎？”

　　一曲終了，史鐵生又演奏了一曲《Vincent》旋律婉轉優美，歌詞朗朗上口，富有詩意的悠遠意境，再加上史鐵生具有磁性的聲音，飽含深情的演繹……

　　吉他聲漸漸吸引過路的行人駐足傾聽，他的聲音卻更能打動人心，引起聽眾們的共鳴。

　　史鐵生見寧雨思依然是意猶未盡，大家也都獻上熱烈掌聲，他就又為大家演奏了一首《阿爾罕布拉宮的回憶》……

　　曲終人散，史鐵生拉著女孩的手，兩個人並肩站在自家咖啡廳落地窗外。

　　史鐵生指著那天女孩所在的位置，說道：“寶貝，那天是我人生最重要的轉折……”

　　寧雨思當然知道他說的是哪天，問道：“是嗎？我這麼重要嗎？”

　　寧雨思鑽入男人懷里，作勢要把他背起，兩個人四只腳著地，卻晃晃悠悠的，不知情的會以為是喝醉的人。

　　史鐵生嘆道：“嗯，比你想象中更重要。”

　　他輕輕拂過女孩面頰，細心的將她垂落的鬢發挽到耳後，接著說道：“看看你為我們大家帶來多少變化，為我……為我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注入無限活力。”

　　寧雨思吐吐舌頭，扮個好看的鬼臉笑道：“聽起來是說我給你添了許多負擔的樣子。”

　　“真情告白呢……不許嬉皮笑臉。”史鐵生裝作嚴肅的說道。

　　“呵呵……好好好……我聽著呢。活力四射！”

　　“我想把店門口那一片空出來，買一台鋼琴，你高興的時候就來彈，好不好？”

　　“好啊好啊……可以算作我們店里的一個特色。不過我覺得應該擺在那邊，門口容易磕碰到，而且暴曬會損傷琴體。”

　　寧雨思眼睛一亮，建議道。

　　史鐵生比了一個ok的手勢，說道：“我現在滿腦子都是你演奏肖邦、貝多芬、瓦格納作品的畫面了。”

　　“我要親自去挑，音色不能太差。”

　　“嗯，好。”

　　進了家門，寧雨思又問道：“你打算出多少預算？”

　　“三千以內？”

　　“也行，我看看網上有沒有賣二手鋼琴，在鋼琴領域，他們糊弄不了我。”

　　“哎……對不起，老婆。”史鐵生嘆氣道。

　　“怎麼突然又嘆氣又道歉的。”

　　“我覺得你跟著我受委屈了，不能給你像從前一樣沒有憂慮的生活。”

　　“才不是……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

　　史鐵生打斷她的臆想，那些最壞的情況，他都不忍心去聯想。“你是吉人自有天相。”

　　寧雨思搖頭道：“那時，我是真的有在怕的。其實那時候我都做了最壞的打算……”

　　史鐵生摟著女孩，柔聲安慰道：“不會有最壞的打算。我會努力，為你撐起一片天。”

　　寧雨思摟住男人，說道：“我想和你一起努力。”

　　“好，我們一起努力。”

　　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可是寧雨思心中有了一絲動搖和迷茫。

　　“噯，老公。”

　　“嗯？”史鐵生還沉浸在兩人溫馨的氣氛當中，不能自拔。

　　“我不想再讀了……我想退學。”經歷了學校的一番調查，寧雨思萌生了退學的想法：“我不想為了學習而學習。”

　　史鐵生將吉他放下，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說道：“我不是很明白，什麼叫為了學習而學習。”

　　寧雨思拉著他的手說道：“其實，一直以來，我也都是為了完成爸爸媽媽的心願，他們讓我學什麼，我就學什麼，除了我自己感興趣的東西之外……所以最近其實我都很迷茫，到底要選什麼專業。”

　　史鐵生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她的想法，兩人之前聊過這個話題。

　　二人之間，開始了第一次認真的未來職業規劃。

　　寧雨思接著說道：“不過現在我覺得，應該及時做出計劃調整。從所謂明星學院的光環里跳出來，因為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擺在面前，馬上要繳下一期學費了。”

　　史鐵生拍拍她手笑道：“傻丫頭，學費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有。”

　　寧雨思搖頭道：“老公，我不是和你見外，但是畢竟是對我的投資，我覺得這筆投資不劃算。我想放棄學業，正式和你一起，為了我們的未來打拼幾年。”

　　史鐵生聽明白了女孩的想法，讓女孩枕在自己腿上，他靠在沙發背上，兩個人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談話道：“你的顧慮我明白，但是我不想你一時衝動，做下讓將來後悔的決定。”

　　寧雨思抬起頭來說道：“這並不是一個衝動的決定，只不過我覺得學習用處不大，只是在浪費時間，也浪費金錢。我想多謝時間陪著你，和你一起工作、一起生活。那什麼學歷什麼的，還有什麼用？難道沒有大學學歷，你就不要我了嗎？”

　　史鐵生笑道：“你說的都對，我也想長長久久，就把你留在我身邊。但是人生需要寬度。”

　　他拿去女孩的手，指著她的拇指說道：“小時候，我家老頭總是和我說，如果你在這兒。你的寬度就只有整個拇指這麼寬。”

　　他又指了指女孩的手腕，然後點在她每根手指的指端。

　　“如果你在這兒，你的寬度就有這麼多，可以有許多不同的選擇。雖然我們關系很僵，但是他的這一句話，我一直印象都很深刻的。”

　　寧雨思若有所思，細細品味下，似乎這話也挺有道理。

　　史鐵生握著女孩的手，嘆氣道：“哎，我也不怕你笑話我，當年我也只有高中文憑的，就沒有再讀書。一個人在西班牙打工、打工，但是後來發現，還是需要學習，又去報考夜校，走了許多彎路。雖然我也想你留在我身邊，我是真的想過。我們天天都在一起、永遠都在一起……但是這種想法太自私了。你的人生還在最初始的階段，剛剛迎來最絢麗綻放的青春。”

　　史鐵生深情的凝望著仰視自己的女孩，微笑著說道：“就像我說的，你是這麼的耀眼，我不能抹殺你將來無限的可能。你應該去尋找你的夢想，而不是被動依附於我，不然這樣將來我們一定會出問題的。”

　　寧雨思道：“為我們兩個人將來規劃，這也不是被動依附於你吧。那我也可以學一些，對我們將來有用的知識。”

　　史鐵生點點頭，他也贊同女孩的想法，她是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多學點知識肯定沒有壞處。

　　“那我就在本地大學找一個合適的學科？我不想和你分隔兩地。”寧雨思道。

　　史鐵生道：“我也可以去別的城市陪讀，做家庭煮夫啊。”

　　寧雨思呵呵……“還是算了，你的人際關系都在這里，我也不舍得讓你舍棄一切重新開始。”

　　史鐵生把手枕在後腦，仰躺下說道：“這個還要看你對專業的選擇，至少去哪里學習、生活，不是一個桎梏我們行動的因素。”

　　寧雨思點點頭，心里很感激男朋友對自己的支持。“你覺得我學個什麼專業好？”

　　史鐵生道：“學法律怎麼樣？或者學醫？”

　　寧雨思搖頭道：“行業內卷嚴重，競爭太激烈，回報周期長，工作也忙，到時候我更沒時間陪你了。”

　　史鐵生笑道：“你還挑三揀四，能考上嗎？”

　　寧雨思道：“我是有認真考慮過的。不過確實夠嗆，那都是神仙打架，我只是池魚。”

　　史鐵生的手悄悄伸進女孩的毛衣，又道：“那學牙醫怎麼樣？你的手巧，牙醫也是不錯的選擇。以後我做菜多放糖，顧客吃壞牙，我就把人推薦到你那去。”

　　寧雨思小臉紅紅的有了感覺，但是聽他這麼說，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道：“這還升級為產業鏈了呢……別胡說八道了，給點靠譜的建議。”

　　寧雨思扭過頭，慢慢拉開男人褲子拉鏈，掏出他已經漸漸勃起的大雞巴。

　　“嗯，那就學會計，以後專門給我管賬。學營銷，擴大經營……噝……”

　　寧雨思伸出舌頭，輕輕在男人龜頭上掃過，爽得他渾身微微一顫：“你不是討厭味道重嗎？”

　　寧雨思道：“現在喜歡……”說著，一口把龜頭含入口中。

　　“哦……”史鐵生爽得嘆息出聲，他想要微微壓下女孩的頭，讓她含得更深，但是他沒有，只是讓女孩自己探索。

　　寧雨思也覺得很奇妙，之前明明很討厭這種腥味，但是今天卻發現這味道很上頭，自己居然覺得自己男朋友的大騷雞巴很香……

　　或許這就是愛屋及烏吧？

　　寧雨思第一次近距離觀察這個奇怪的家伙，比自己一個手掌豎起來略長。

　　那頂端圓圓的，果然像是一個烏龜腦袋，獨眼圓睜，在燈光下還反光，那熏人欲醉的性騷氣，像是一股電流迅速游遍自己全身，讓她汗毛都豎了起來，渾身一激靈下身迅速濕潤了起來，陰道里癢癢的，好想他馬上插進去。

　　寧雨思聲音含糊的問道：“那你不怕我進了大學，交到新男朋友，就不要你了？”

　　她拉著男人的手伸向自己下身，一面也蹭掉了自己的牛仔褲，露出了她的內褲。

　　“我相信你不會。”史鐵生右手食指撥開內褲遮擋，中指在女孩陰道里做抽插動作。

　　“很多時候都會有意外的吧？我也不敢保證，自己肯定不會被人誘惑，畢竟這個事情誰也說不准，是吧？我這麼漂亮，肯定會有人追我的，對吧？”

　　寧雨思說道。

　　“那也不應該因噎廢食吧？”

　　史鐵生抱起女孩回到臥室里，輕輕把她放在床上，脫了自己的衣服，又壓到女孩身上。

　　寧雨思和他對視，輕撫他的面頰，史鐵生湊到她唇邊，兩人又開始接吻。

　　“是不是我給你親親不舒服？”

　　“哪里？”

　　“那里！”寧雨思指著他的大雞巴道。

　　“嘿嘿……口型應該是這樣，不是這樣……”史鐵生做了一個嘴唇外噘，而不是內翻包住牙齒的動作。

　　“原來是這樣啊……”寧雨思神秘兮兮的笑道：“噯？你怎麼懂這些的？莫非你……？”

　　“呃……我才不是基佬。”史鐵生一臉黑线，難道我什麼？算了畫面太辣眼睛，他不想去想象。

　　“我又沒說你是……”寧雨思笑道，一邊用手腕上的皮筋把長發扎起來，又在床頭燈上取了兩個小發卡把頭發固定好，然後低頭再一次把大雞巴含入口中。

　　“嗯……嗯……哦……”這一次女孩明顯找對了方法，史鐵生舒服的忍不住哼唧出聲。

　　寧雨思媚眼如絲，含情脈脈的注視著男人，觀察著他閉眼享受的神情，一邊嘗試著用自己飽滿的雙乳夾住大肉棒讓它在白花花的乳肉之間摩擦摩擦……

　　口水順著女孩嘴角滴落在她白嫩的酥乳上，然後又被塗抹在肉棒和乳肉之上，反射出晶瑩的水光，顯得淫蕩色氣已極。

　　史鐵生從未有過這種帝王級的享受，忍不住哼哼唧唧道：“嗯……嗯……老婆，你還是不要出去上學了……你這迷人的小妖精，肯定會招來許多狂蜂浪蝶的。”

　　“噯？你剛才不是才說，不能因噎廢食的？變得也太快了吧？”寧雨思吐出大雞巴，忍不住回懟道。

　　史鐵生道：“這個……說明計劃趕不上變化嘛……”

　　“你這麼善變，褲衩都快趕不上你了。”

　　“那就裸奔唄！”史鐵生很灑脫的說道。一邊說，他一邊把女孩拉回到自己懷里，笑道：“不許你親它了，我嫉妒……”

　　寧雨思無語，自己嫉妒自己的雞雞？這醋勁大的也有點離譜了吧？

　　史鐵生道：“主要是太刺激了，再弄就射了。”

　　寧雨思笑著伸展雙臂，搭在男人肩上，勾住他的脖頸，學著他的口吻道：“射就射唄，射精不是桎梏我們做愛的因素，你射了一次，還可以再射第二次、第三次……”

　　“嗯……你打算把我改造成小噴泉嗎？”史鐵生聽出女孩在挖苦他，開啟自黑模式。

　　“咯咯……”寧雨思被他逗樂，精液小噴泉？

　　好淫蕩的畫面，湊到他耳邊道：“不許浪費，你的每一發彈藥，都要存入這里。”

　　一邊說，一邊手捂在自己小腹上，就好像她腹中已經在孕育一個生命。

　　史鐵生覺得現在談論生孩子的問題還太早，但是也不妨礙兩個人暢想一下，做一個時間規劃。

　　“老婆，咱們什麼時候要個孩子？”

　　“你想要嗎？你一定想要的吧？”

　　史鐵生摟著她的肩膀，柔聲道：“我當然想要……我都一把年紀了。更重要的是，我想要我們愛情的結晶。”

　　“那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呢？”

　　“嗯……我喜歡女兒，生出女兒來像你，這樣的小天使有一個、兩個、三個……一群這樣的小天使圍繞我們身邊多好。”

　　寧雨思搖頭道：“不好……女兒不省心，每天都擔心她們早戀，還要防備她們被變態叔叔金魚佬騙走。”

　　史鐵生聽她又挖苦自己，就故意裝出一副猥瑣神態：“小妹妹，叔叔帶你去看金魚啦？——”

　　“哈哈……不要……啊……討厭，不要那兒……”

　　史鐵生將一個安全措施塞回床頭櫃抽屜里，然後輕輕推上了抽屜。暮秋時節，卻是滿室春意正濃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