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蜜此時不敢動,不敢呼吸,眼都不敢眨。
那腳步聲伴隨這鐵鏈聲,一點點近了。
遙知蜜知道,她躲不過了……
可明知躲不過,卻還是沒勇氣面對。
她閉上眼,任由還未干透的淚珠滾落。
身前的帷幔被撩了起來,一陣輕風拂過,而後,一雙手落在了她的肩上,知蜜怕得一抖,依然不敢睜眼。
她聽得耳畔有嘆氣聲,男人的聲音恢復了溫度,“是我嚇著你了麼?”
他抬起手指,刮掉她臉上的淚,“我誓往後再不在你面前摔東西了……”
知蜜顫抖得愈厲害。
他這是……連幻覺與真實都分不清了麼?
“蜜兒,別哭了。”男人寬大溫暖的手掌撫著她的臉,“你不是最要強麼?何事哭過?我娶你進門,不是看你落淚的。”
知蜜自欺欺人般的閉著眼,嗚咽著搖頭。
“蜜兒……”談予魈見她哭得如此悲戚,心中憐惜至痛,他伸臂將她抱入懷中,竟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往月十五,他也是能見到她的觸到她的,可與今夜總歸有些差別。
往曰的蜜兒沒有這般哭,也沒逃過跑過,沒有這般神情生動,也沒這般的休溫和淡淡香氣。
他細細感受著,手臂越縮越緊。
知蜜要被他勒斷氣,她終於帶著哭腔開口,“你勒疼我了!”
談予魈卻突然抓住她肩膀,將她推離自己身子,目光灼灼看著她,“蜜兒,你舍得與我說話了?”
知蜜怔,呆呆望著他,竟不知要答什麼好。
“蜜兒,我知你恨我,”談予魈抓緊她的手,放到心口,“我不求你愛我,既已嫁我,便留在我身邊可好?你要什麼我都可給你,你若是要我命也可,我死之前抱著你就好。”
知蜜垂下眼,她眼中盡顯心痛。
三年未見,他容貌更添幾分成熟魅力,只是那眼中明顯有癲狂虛幻之神,他修為雖婧進,卻明顯不穩,且有崩塌之勢,應當是心神混亂所至。
“予魈哥哥,”她垂著眼,“若是我兄長還活著,你能……容下他嗎?”
此話剛落地,談予魈周身殺氣大盛,“遙知途若還活著,我就再殺他一次,他若是再活十次,我就再殺十次!活百次,我殺百次!蜜兒,你就斷了這條心!”
他死死捏住她手腕,似要將她骨頭捏碎。
“你捏疼我了!”知蜜氣急喊道,半是因為疼,另一半卻是因為心傷。
若是他說可容下兄長,她就回到他身邊。
可他卻說這般話讓她難過。
“好,我們不談那些事了。”談予魈松了手,又捧她手腕到眼前,細細吹了吹,“蜜兒,良宵難得……”
遙知蜜眼色涼如水,“若說我不想呢?”
談予魈卻像是沒察覺她的不快,將她抱了起來,“沒事,我說過要替蜜兒舔宍……蜜兒想或者不想,都只需躺在我身下即可。”
“你……放我下來……”遙知蜜掙扎。
卻不想談予魈竟大笑起來,“哈哈哈……蜜兒是害羞了麼?”
知蜜見他笑得如此開心爽朗,不覺也怔了神。
不知他這三年來,是否還露出過此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