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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忘恩負義的徐道士和引鬼裝鬼的程庭樹,以及逐漸減少的幸存者

情妖 畫純愛的JIN 10202 2024-03-02 18:54

  “等等!別動!”程庭樹和業元魁同時喝道。

  原本正欲會合的兩幫人馬頓時愣在了原地,而徐道士卻趁機溜到了業元魁的一眾保鏢身後,指著程庭樹說道:“大家小心,這小子是鬼!”

  話音未落,那幾名殘存的保鏢頓時舉起手槍,對准了程庭樹。

  程庭樹正准備開天眼,看看對面究竟是人是鬼時,卻聽到徐道士的顛倒黑白之語,頓時氣得面色漲紅。

  而馬兵卻沒有這麼好的脾氣,他直接用眼神示意灰狗和長毛,三人也從貼身處取出手槍。

  馬兵畢竟只是個混混,他這三支手槍還是從黑市里偶爾淘來的,子彈也不算充足。

  可是手槍畢竟是手槍,雙方對峙,槍戰一觸即發。

  “且慢,且慢,何必一言不合便舉槍相向呢!”業元魁雙手虛按,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他對著徐道士問道:“徐道長為什麼說程同學是鬼?”

  徐道士又恢復成那副裝神弄鬼的模樣,他剛想說話,卻聽得馬兵質問道:“業老板,說起來我也對你的來意很感興趣。我們這個旅游是不是你和王耀宗聯手搞的鬼!”

  業元魁卻冷冷道:“你在說些什麼?誰告訴你的!”

  馬兵便將徐道士告訴他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出,倒也沒有添油加醋。

  可是程庭樹卻發現業元魁依然面無表情,沒有驚慌或者惱羞成怒,而他的保鏢們卻面露殺意和不屑。

  程庭樹心里暗道一聲不妙,恐怕那徐道士又在誑他們,之前那老癟犢子說的肯定有地方是假的!

  一直等到馬兵憤怒地說完,業元魁才扶著金絲眼鏡,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有這種想法,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我業元魁這次來五岩山,只是為了找我失蹤的弟弟業元乙。至於什麼寶藏,你以為是玩游戲呢?”

  徐道士也幫腔道:“嘿嘿,你們記得誰是最後一個下崖的?你們知道最後下來的是人是鬼?”

  灰狗忽然反駁道:“可是程哥殺過惡鬼和行屍!”

  徐道士不屑一笑道:“殺過惡鬼的就是活人了?那垃圾堆里為了一點吃食就咬死同類的野狗,估計挺贊同你的話!惡鬼說到底也是人變得,為了一點血食而互相廝殺的事情,太多了!”

  馬兵罵道:“看來是我耳光扇得還不夠多!剛才就該打死你!”

  徐道士眼里閃過一抹怨毒,他冷冷對那些混混說道:“你們也不想想,要是那小子真是活人,真有本事,為什麼不帶著你們殺回平台,重新回黑龍寨?為什麼你們的兄弟被各種邪祟殺掉的時候,他連頭都沒回!”

  不得不說,徐道士的真本事沒多少,可是那詭辯之術卻爐火純青,三言兩語便將馬兵那群手下給說得看向程庭樹的眼神都不對了,有的甚至開始遠離後者。

  灰狗氣得大罵道:“狗東西,是誰剛才像狗一樣,求著程庭樹救命?是誰跪在地上把師父傳得寶貝都拿出來了?這種狗東西的話,你們也信!”

  徐道士卻面不改色,恬不知恥地說道:“我說的,那又怎麼樣?韓信能忍胯下之辱,我跪他有什麼問題。其實我一眼就看出來,那小子是鬼。我要是先跑,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程庭樹一邊握著長刀,一邊伸手進袖子里,那里是一個藥瓶,注冊系統時得到的黃良瘴氣。

  對於這些持槍之人,正面搏殺顯然過於危險,他准備嘗試用毒。

  他冷笑道:“哦,那你為什麼不離開?”

  徐道士卻答非所問道:“你們大家應該都是S市本地人吧?你們有誰聽過所謂的黑龍寨寶藏?這都二十一世紀了,誰還信這種謊話!還有我們這邊遇到的都是狼,而你們那邊呢?都是割了舌頭的惡鬼,你們想一想,鬼又不能吃肉,總不能拿舌頭來做鹵口條吧?那是他故意搞出來的,為的就是讓你們害怕。你們一害怕,就著了他的道!你們想想,是誰帶著你們往林子深處鑽?是誰對你們同伴遇襲視若無睹?”

  徐道士的話讓一眾混混心生異志,不少人都朝著徐道士那邊跑過去。

  “呸,一個個忘恩負義的東西!”馬兵往地上吐了口濃痰,怒罵道。

  而跑過去的混混算是徹底和馬兵撕破臉皮了,他們為了討好徐道士,紛紛罵道:“你跟著那個孽障,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馬兵剛要破口大罵,卻被程庭樹攔住,他看著瞄准自己的那些手槍,正欲拔開黃良瘴氣的瓶塞。

  卻聽得盛依依忽然舉著一道靈符,說道:“你們要敢開槍,我就捏碎這道靈符,姓徐的,你要是認為自己可以逃得過我的血咒,那你就開槍吧!還有我勸你們,沒了術士,你們在這原始森林里就徹底死無葬身之地吧!”

  徐道士頓時一愣,卻見盛依依指間夾著一道纏著黑發的靈符,只是看不清靈符的咒文。

  “我老公早就猜到你不懷好意,所以偷偷留了你的一截頭發和鮮血,由我制成了這道靈符。”盛依依看著徐道士眼里的驚恐和怨毒,冷笑道:“就算你現在開槍把我打死也沒用,血咒最好的引發媒介,就是施法者的屍體喲!”

  成行的冷汗從徐道士的額頭流下,他當然知道什麼是血咒,那是咒術師以自己的性命為代價,全力詛咒目標的一種高階法咒。

  可是眼前這兩個小年輕,真的能夠使用血咒?

  徐道士心生狐疑,可是他卻不敢賭。

  而盛依依正是看出了徐道士的惜命特點,他故意讓那些混混過去,也是為了防止馬兵的手槍打中自己,弄得一面人肉盾牆。

  她在賭徐道士不敢賭命。

  其實程庭樹心里的震驚,完全不亞於徐道士,他看出盛依依指間的靈符,其實是自己給她護身的驅鬼符,以他的道行也根本沒辦法施展血咒。

  不過程庭樹為了配合盛依依,干脆不去看徐道長,而是看著馬兵和他的兩個心腹,說道:“三位的打算是?”

  馬兵斬釘截鐵道:“沒有程兄弟,我恐怕連那條山溪都游不過來,我決定留下來陪程兄弟!”

  而灰狗也是第一時間答應,唯有那長毛卻面色猶豫,眼神閃爍不定,他遲疑猶豫了許久,方才說道:“我決定還是跟著徐道士他們。”

  程庭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說話。

  而灰狗則是大罵著長毛的不義氣,至於長毛似乎是自知有虧,所以任憑灰狗如何咒罵,他都低著頭,完全不還口。

  馬兵深吸一口氣,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片刻之後,他面無表情,甚至帶著一絲微笑說道:“也罷,人各有志,不必強求。你走吧,從此你我兄弟情誼一刀兩斷。”

  “大哥,我也是……”長毛還想說什麼,卻被馬兵一聲怒罵打斷:“滾!”

  長毛面色慘白,他連忙轉身跑向了徐道士那邊。

  而他過於緊張,以至於連滾帶爬,半路還跌倒在地。

  可是就在長毛即將到達徐道士他們這邊時,徐道士甚至故意笑著伸手接他,想要以此惡心程庭樹和馬兵。

  馬兵突然動手,從抬手、舉臂、扣動扳機,子彈從槍口射出,然後一槍打中長毛的背心。

  鮮血噴濺,長毛滿臉不可思議地倒在了徐道士面前,徐道士被濺得滿臉是血,他的笑容也徹底凝固在了臉上。

  “啊,啊!啊……給我開槍殺了他們!”徐道士先是呆愣了幾秒,然後像踩到老鼠的少女一樣直接原地蹦起,驚恐地吼叫起來。

  而那些保鏢雖說將槍口指向了馬兵,但是沒有業元魁的批准,他們也不能開槍。

  業元魁面色陰沉地看向雙方,最終准備抬起的手臂卻緩緩收回,淡淡地說道:“算了,放他們走吧!”

  徐道士立刻跳了出來,像個潑婦一樣喊道:“怎麼能這樣,放過他們後患無窮啊!”

  業元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對於這個上躥下跳的術士也是有些厭惡,他面無表情地說道:“如果我是馬兵,也不會放過在關鍵時刻,和我不齊心的手下!”

  徐道士頓時面如土色,仿佛不認識業元魁一樣。

  而程庭樹對於殺伐決斷的馬兵也有一絲贊賞,他將盛依依推到身後,低聲道:“你們先撤到林子里,我馬上來。”

  盛依依不是那種敵人快殺過來,還傻叉到抱住男主喊我不要走,我們死在一起的傻白甜,她高高舉起那道靈符,和馬兵、灰狗朝著森林里撤去。

  待到三人消失在森林里時,程庭樹也握緊戰刀開始後撤。

  三十步……

  五十步……

  眼看就要到八十步時,徐道士忽然眼珠一轉,他竟張嘴發出業元魁的聲音,“都給我開槍,給我斃了那小子!”

  原本就處於神經緊張,注意力全投到程庭樹身上的保鏢們,在耳邊聽到自己老板熟悉的聲音後,下意識地扣動了扳機。

  而程庭樹似乎早就料到會這樣,抬手對著他們射出一枚暗器,然後身形極速後撤,待到森林邊緣時,猛地一個懶驢打滾,側翻在地,幾乎同一時間,他原先所在位置後面的樹木被三枚子彈擊中,四濺的木屑砸在程庭樹的臉頰,砸得他也是一陣肉痛。

  程庭樹聽到徐道士發出一聲慘叫,緊接著又是密集的彈雨襲來,他縱身躲入叢林間,無數木屑飛舞,樹皮崩潰。

  他也幾次差點中彈,直到躲進森林深處,槍擊聲才逐漸減弱。

  “我去,程兄弟你暗器丟得真准啊!一鏢就割了那個姓徐的王八蛋的一只耳朵!”馬兵翹著大拇指夸贊道。

  程庭樹苦笑不止,要是他真的打得准,那麼徐道士早就應該被當場射殺了!

  而且雖說他左躲右閃,後背還是被彈片給掠過,鮮血早就將衣衫的那片區域印成了深色。

  “可是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辦?”馬兵舔著嘴唇問道。

  程庭樹看著四周一片死寂,卻暗伏殺機的密林,嘆息一聲,他從懷里取出在黑龍寨里折斷的安魂香,然後割破手指,將自己的鮮血滴在安魂香上,用情妖真氣將其點燃。

  伴隨著香煙寥寥,原本還有些慌神的數人心神都逐漸安定下來了。

  “這是什麼香啊,我怎麼感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松快了!”馬兵吸了吸那香煙,好奇地問道。

  程庭樹面無表情地回道:“這叫安魂香,是給游魂野鬼的補品!”

  馬兵嚇了一跳,他連忙問道:“那你現在在干啥?”

  程庭樹嘆息道:“我必須要知道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有什麼忌諱。所以必須要引鬼問路!而這安魂香是最好的見面禮!”

  “那你不怕招來惡鬼?”馬兵臉都白了。

  程庭樹搖頭道:“沒辦法,我們現在只能這麼做,否則貿然行動,可能會遇到大麻煩。”

  “你們確實遇到了大麻煩!”一個厚重磁性的聲音,從某棵古木的樹冠上傳來。

  程庭樹扶刀看去,卻見一名穿著清朝服飾,梳著金錢鼠尾辮的中年男鬼,正坐在樹冠上冷冷地看著他們。

  “敢問大仙尊姓大名?”程庭樹恭聲問道。

  他還沒有實力能夠御鬼,所以對待引來的鬼魂,還是得客氣一點。

  那中年男鬼擺了擺手,回道:“什麼大仙,鬼就是鬼,你要是高興就叫我……嗯,叫我張三吧。對了,你那個香還有嗎?”

  程庭樹從系統兌換了三根安魂香,張三直接接過去,像嚼香腸一樣三下五除二將安魂香吃掉。

  末了他還打了個飽嗝,滿臉舒暢道:“痛快,沒想到我張三死後還能吃到祭品,舒坦!”

  程庭樹默默地看著張三吃完安魂香,然後才問道:“不知道張三前輩,此處為何地,那被挖了舌頭的人,還有神出鬼沒的金狼是什麼回事?”

  張三竟剔著牙,隨口回道:“無言山唄,還能是哪里?”

  “無言山?不是五岩山麼!”程庭樹立刻意識到了不對勁,之前那個導游小賈也曾經說過無言山,可是他以為是對方的口誤,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回事。

  張三冷笑道:“看來外面有人想要掩蓋這個事實啊,你們進來這麼久,居然沒被割了舌頭,也是厲害!”

  沉默了片刻之後,張三繼續說道:“小子,你知道龍廷內衛麼?”

  程庭樹瞳孔猛地一縮,他沒想到會在一個野鬼嘴里,聽到“龍廷內衛”這四個字。

  他的師父瘸腿乞丐曾經跟他提過這個組織。

  這個組織貫穿了整個術道的歷史,當然在不同的時代,這個組織的名稱也不盡相同。

  傳聞龍廷內衛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秦朝,秦始皇曾經坑殺了數以百計,坑騙他錢財的術士。

  同時生性多疑的雄主秦始皇也在擔憂術士的報復,於是他便組織了第一支術士組織,絕對臣服於皇室的龍廷內衛。

  龍廷代表皇室,內衛則代表護衛皇帝。

  此後歷朝歷代,龍廷內衛都依附於皇室,獨立於術道。

  他們很少出現在術道,可是術道里卻少不了他們的身影,術道諸多大事都少不了龍廷內衛的手筆。

  瘸腿乞丐也帶著一絲深藏很深的怨念,說自己會變成這樣,也恐怕是龍廷內衛的功勞。

  所以瘸腿乞丐警告程庭樹,以後遇到龍廷內衛的人,千萬不要靠近,能跑多遠跑多遠,他們蘊含的能量遠超你的想象。

  這時張三忽然冷笑道:“可惜那些平素牛氣衝天的龍廷內衛進了無言山後,卻和瞎眼的蒼蠅一樣,他們發現這山的陰陽徹底亂了,無論用什麼法術,都沒有走出這片密林。那幾個內衛直到死,都沒能離開此地。他們只得到一個結論,這里是一處秘葬,周圍被某個法陣護佑。布陣之人的道行之高,遠超他們的想象,不管什麼東西進無言山,都會失去對陰陽和方向的感應,活活被困死於此地!”

  而這時程庭樹忽然想到瘸腿乞丐曾經跟他提過的一個典故,在清朝末年有一位情妖,在得到傳承前,曾經是南方六省黑道總瓢把子,而黑龍寨被滅之後,他為了報復清廷,暗地里聯絡了黑道里的術士高手,連他總共十二位高階術士,都是天罡境的高手,有幾個還摸到了陰陽境的門檻。

  那位情妖准備先滅掉清軍的巡山鷹,結果他們設計包圍了三名從山里跑出來的巡山鷹,將其圍在名為墜鷹台的險地。

  原本情報上說,清軍總共帶著四名巡山鷹,可是現在卻少了一人,那代情妖原本還有些高興,只是雙方一交手,那位情妖卻驚愕地發現,對方幾乎是以一敵四,仍然不落下風。

  那一戰極為慘烈,雖說三名巡山鷹全部被擊殺,可是南六省黑道湊出來的十二名高階術士折損了八人,一人功力盡失,兩人身負重傷,落下殘疾。

  而那代情妖也是重傷倒地,後來因為某些奇遇獲得了情妖傳承。

  即使到臨終前,那代情妖依然在思索,和他們交手究竟是不是巡山鷹,按理說即使是清廷的鷹王,也沒有以一敵四,而反殺大半的本事。

  現在聽到張三提及龍廷內衛,程庭樹有些額前冒汗,師祖他們圍剿的不會是龍廷內衛吧!

  而這時張三繼續說道:“那些龍廷內衛的鬼魂被困在這里一百多年,其中一人終於發現了一絲生機。”

  “什麼生機?”灰狗問道。

  張三輕笑道:“那就是把舌頭割了,才能走出法陣……”

  程庭樹倏然變色,直接五指沾染朱砂,一掌拍向張三。

  他發現自己居然被鬼給耍了,如果割了舌頭就能離開這里的話,那他自己為什麼不割了?

  對於鬼魂來說,就算割了舌頭也不會傷到根本,也不會有流血過多的隱患。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是在忽悠自己!

  張三在程庭樹燃燒般的五指爪擊下,竟像一張毫無重量的紙張,飄進林間。

  他陰陰笑道:“本來還想逗你玩玩,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發現了,嘖嘖嘖,可惜你們是走不出去的,還是割了舌頭吧!”

  “閉嘴!”程庭樹猛地踏擊地面,連連轉化身形,他舉臂揚刀,冷冽刀氣朝著張三的身形斬去。

  張三輕蔑一笑,身形直接後撤數丈之遠,程庭樹一刀斬在了古木的樹皮上,無數木屑飛舞,樹皮下一團白色類似棉絮的物體頓時漫天飛舞,程庭樹避之不及,臉頰上被一小團白絮沾染,頓時覺得面頰癢得不行,恨不得拿刀剮上幾下。

  這時一道血光灑下,那輪血月再度升起,程庭樹一驚,血月可不是尋常能見的現象。

  哪怕從術士的角度來說,只有大凶之地,在某些特定的時刻,才會出現血月。

  今天他居然遇到了兩次?

  “這是真正的月亮?”就在程庭樹心里狐疑時,張三忽然冷笑道:“血月升起,代表山神爺要收人了,你們就等死吧!”

  程庭樹還想要動手,可是張三已經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等等,難道說那些人被割了舌頭的,都是硬生生地把腮幫子都撓爛了?”程庭樹忽然想到密林里,那些被倒吊著兩腮挖空,舌頭被割的死屍,或許他們生前也是這樣。

  程庭樹強忍著不去抓撓,卻聽到盛依依略帶心疼的驚呼,“庭樹,你的嘴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程庭樹忽然覺得舌頭也有些癢,恨不得用牙咬斷。

  “先別說話,好像有很多人來了!”灰狗忽然喊道。

  而程庭樹也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喧嘩聲,還不時有幾聲槍響,十有八九是徐道士他們又遇到麻煩了。

  程庭樹心里殺意頓起,他環視四周,忽然眼前一亮,他對盛依依耳語一番,讓她看看附近哪里有陰氣較重的地方。

  盛依依看了片刻後,指了個不遠處被落葉覆蓋的大坑。

  程庭樹帶著盛依依和馬兵、灰狗四人,朝著那個大坑跑去,鏟去表面落葉,發現那個坑穴並不算深,大概兩米的樣子。

  他讓馬兵和灰狗都鑽進去,而自己將從馬兵那里借來的手槍綁在某個隱蔽的樹枝間,用包里的一捆线扯著扳機。

  然後又在附近做了幾個簡易的陷阱。

  做好這些陷阱之後,程庭樹無意中發現陷坑附近,還有具沒有腐爛的屍體,程庭樹大喜過望,他在盛依依耳邊低語了幾句,對方也不嫌惡心,直接和程庭樹坐在了屍體之上。

  不多時徐道士和業元魁他們狼狽不堪地跑到了附近,從人數上來看,他們似乎又死了一些人。

  原本衝在最前面的一個民工,在看到坐在雜草堆里,正擋在路中央的程庭樹和盛依依時,頓時發出一聲惶恐的大吼,整個人直接跌坐在地。

  不得不說,在白霧繚繞,視线不好的密林間,陡然看到兩個坐在雜草堆里,面色蒼白的男女,任誰都會一哆嗦。

  而且程庭樹嘴角正在流出鮮紅的液體,盛依依也用化妝品弄出七竅流血的模樣,兩人看上去就像是慘死的冤魂。

  再加上程庭樹暗地里引動屁股下面的屍氣,結合附近濃郁的陰氣,不是術道高手根本看不出來。

  “鬼,鬼啊!那兩個人把路攔住了!”那個民工面色慘白,指著程庭樹和盛依依喊道。

  他這麼一喊,人群頓時停了下來,可是最後面的幾人還在朝後望去,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追殺他們。

  徐道士猜到是程庭樹在裝神弄鬼,氣得連連喊道:“你們有槍怕什麼,打死他們啊!”

  這時一名保鏢反駁道:“可是槍打不死鬼啊!”

  徐道士眼珠一轉,厲聲喝道:“我給你們的子彈下了符咒,你們肯定能打死鬼!趕緊的,不弄死他們,我們就得死!”

  那些保鏢有些遲疑,他們雖說是武者,可是修為並不算高,對於常人而言,能夠以一敵四,可是面對惡鬼卻有心無力。

  業元魁微微蹙額,然後丟了個眼神過來,一名保鏢抬臂舉槍,而程庭樹則拉動手中絲线,綁在樹上的手槍頓時開火。

  只是因為那手槍被綁在樹上,不好調整射擊角度,直接越過那名保鏢,射中了他身旁的一名民工的肩頭。

  鮮血噴濺,那民工頓時跪地哀嚎起來,他本就是個普通人,接連遭受惡鬼狼群的襲擊,心理早就接近崩潰。

  現在中了一槍,直接把他的心理防线給擊潰了,他哀嚎著滿地打滾,而這種負面情緒迅速擴散開來,連那些訓練有素的保鏢都開始有些慌張,握槍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不對啊,我記得那小子身上沒帶槍吧?他哪來的槍!”一個民工面色慘白地說道。

  他身旁一個混混說道:“肯定馬哥和他們都死了!只有馬哥和狗哥有槍!”

  徐道士還想再煽風點火,可是業元魁卻忽然上前數步,拱手道:“這位小兄弟,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看可否高抬貴手,讓我們過去。”

  程庭樹故意捏著嗓子,用尖銳的嗓音說道:“行啊,你們割了自己的舌頭,我就放你們過去!”

  業元魁瞳孔一縮,連退幾步,“你……你真的……”

  程庭樹陰陰笑道:“是你們把我倆給趕出來的,你說呢?”

  業元魁頰肉抽搐,額前也滲出了一絲冷汗,程庭樹注意到對方瞳孔里靈光流轉,似乎在動用某種秘法檢測自己的生死。

  他連忙催動屍氣,而且他在自己和盛依依身上都貼了一道行屍符,陰氣加屍氣遮蓋住了兩人的陽氣,除非對方高出自己幾個境界,否則短時間內看不出破綻。

  果然業元魁面色一變,沉聲道:“這位小兄……不對,這位大仙,咱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

  盛依依忽然尖叫道:“什麼無冤無仇!要不是你們把我老公趕走,我們也不會死得這麼慘!”業元魁也是神態不斷變化,程庭樹他們離開了將近半個小時,中間發生了什麼,誰又能知道?

  “那兩位大仙想怎麼樣?”魏子雲忽然插嘴道。

  程庭樹咧嘴露出滿口被鮮血染紅的牙齒,說道:“三個人,山神爺要拿三個人當祭品,你們選三個人給我,我就放你們離開。”

  “這……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是誰趕你們出去的,你們就去找他啊!為什麼要害無辜的人?”魏子雲瘋狂打眼色。

  而徐道士也有些察覺到不對,問道:“什麼債有主,逼走他的主意難道不是……”

  “閉嘴,信不信我宰了你?”魏子雲怪眼一瞪,殺氣頓顯。

  徐道士被他一瞪,哪還敢廢話,嚇得連連退步。

  盛依依冷笑道:“可以是可以,但是要把徐道士留下來!”

  “我就說他們沒死,他們這是在報私仇啊!業老板,你要……”徐道士立刻跳起來喊道。

  魏子雲看了看業元魁,後者微微一點頭,猛地反身一拳打在徐道士的下頷,徐道士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掀翻在地,捂著下巴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是騙子,打死他!”人群里不知誰喊了一句,早就是驚弓之鳥的眾人立刻找到了發泄點,上去對著徐道士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徐道士開始還求饒幾聲,可是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弱,很快便沒了動靜。

  “還不夠,你們去那里削根桃木棍子,朝著他腦門砸,山神爺只要屍體,魂魄散了沒事!”盛依依知道程庭樹心里早對徐道士起了殺意,所以干脆下狠手,讓他魂飛魄散。

  順著盛依依手指的位置,魏子雲看到了一棵不知道生長多久的野桃樹,它的樹枝足有常人胳膊粗細,他連忙讓手下砍下一根,然後對徐道士腦門便是一棍!

  後天二品武者的一擊,豈是他個江湖騙子所能抵御的,徐道士慘叫一聲,然後腦門涌出一縷綠色的磷火,徐道士直接被打得魂飛魄散了!

  看到仇人被殺,程庭樹猛地仰頭長笑,他手指一勾,綁在樹上的手槍便回到他掌間。

  他猛地按下全部的陷阱,然後帶著盛依依朝著旁邊的叢林竄去,然後還不懷好意地說道:“桃木可以打鬼,你們就拿桃木殺出去吧!哈哈哈……”

  聽著身後的騷動,程庭樹並沒有帶著盛依依跑遠,他們在馬兵藏身的陷坑周圍不斷跑動,造成一個遠竄的假象。

  直到周圍騷亂聲越來越大,他才拉著盛依依躲進陷坑里。

  此時馬兵和灰狗已經渾身哆嗦,不知道是怕的,還是冷的。

  “程哥,你有酒嗎,我怎麼感覺渾身骨頭都在疼?”馬兵牙齒發出機槍似得嗒嗒聲。

  程庭樹雖說不喝酒,可是他從餐廳里拿了幾瓶二鍋頭帶在身上,現在直接拿了出來,幫他們開蓋,遞給他們,馬兵和灰狗連忙接過酒瓶,仰頭就開始豪飲。

  “你們聽著,這里是個聚陰坑,陰氣會淤積在此,常人在這里,陰氣入體,渾身都會疼。你們先喝著,待會兒吃顆姜丹,依依,你也來點。”程庭樹淡淡地說道:“待會兒鬼潮肯定會來襲,大家說話小聲點,稍微忍一忍,那些惡鬼肯定就會去追殺那些白痴了。”

  果然沒有多久,大股陰氣開始圍繞著這個陷坑聚集,行屍符和聚陰坑始終無法完全掩蓋他們身上的陽氣,所以那些惡鬼們會在周圍停留,分辨他們是不是藏在了這里。

  程庭樹抬頭看去,他看到了無數人影正在冷冷地看著下方的陷坑。

  只是還不確認下面是否有人。

  程庭樹忽然感覺陰氣下沉,那些惡鬼在試探!

  陰氣入侵到四人體,即使他們都喝了烈酒,服下姜丹,依然覺得如墜冰窖,猛地打了個冷顫。

  程庭樹握著藏著身上的戰刀,猶豫著要不要衝出去拼命,如果真正等陰氣侵入到四肢百骸,那時他連拼命的資本都沒了。

  他看向周圍幾人,馬兵和灰狗都凍得瑟瑟發抖,面無血色。

  而盛依依情況更不妙,她本身是女子,而且還是處女,體內陰氣遠勝其他三人,再被這惡鬼陰氣侵蝕,皮膚已經呈現出病態的蒼白。

  “不行,再這樣下去,依依恐怕撐不過十息!”程庭樹心里一悸,他連忙扶住盛依依,用手掌抵住她的背心,將情妖真氣輸入到她體內。

  只是情妖真氣畢竟不是純陽類能量,盛依依也不是術士,所以收效甚微。

  眼看著盛依依面色越來越差,程庭樹已經握緊了刀柄,他剛想要做出一個決定,忽然聽到身旁的灰狗忽然大吼一聲:“我受不了了!”

  灰狗直接從陷坑里躍出,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朝著遠處跑去,連馬兵都難以相信,自己這個心腹居然有這種速度。

  陷坑附近的身影倏然消失,化為陣陣陰風,朝著灰狗逃竄的方向殺去。

  不久那股陰冷感便逐漸消失,而那陣鬼哭聲也逐漸遠去,最終消失在密林的遠處。

  馬兵迫不及待地想要追出去,可惜他爬到外面時,便因為四肢酸痛,而跌倒在地。

  程庭樹見盛依依面色已經慘白到極點,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猛地揮刀割開了自己的手背,這一刀非常,鮮血頓時流溢而出,他扶起盛依依的腦袋,將她失去血色的唇瓣靠近自己的傷口。

  盛依依就像是剛出生的嬰兒,本能地吸吮起程庭樹的鮮血,術士的鮮血進入她的體內,兩人竟以這種形式完成了身體的交融。

  程庭樹作為一個術士,他的鮮血完全可以代替純陽類靈藥,冰冷而柔軟的唇瓣不斷地吸吮著程庭樹的手背,盛依依逐漸恢復血色,直到她伸出丁香小舌,溫柔地舔舐著對方的傷口時,程庭樹便知道她已經緩過來了。

  吃飽了狗糧的馬兵正欲問下一步該怎麼辦時,他忽然看到不遠處灌木叢里,露出金狼那雙綠幽幽的眼睛。

  “狼!”馬兵指著那處灌木喊道。

  程庭樹悚然轉頭看去,可是那金狼卻沒有偷襲,也沒有進攻,只是冷冷地看著自己,眼里似乎還有一絲人性化的嘲諷。

  金狼忽然伸出前肢,朝著自己的胸前擺了擺。

  “它的意思是跟著它?”盛依依有些遲疑地說道。

  金狼只是看了他們一眼,便轉身鑽進了灌木叢里。

  程庭樹還是決定跟著它,沒想到金狼似乎是有意讓他們跟著,每跑出一段路程,便停下來回頭看向他們,有時候成聽說他們走得慢了,金狼還會低聲吼叫幾聲,示意他們快點。

  盛依依悄悄指著那頭金狼,低聲道:“老公,你要是有能力,把這頭金狼抓回去當寵物,絕對劃算!”

  程庭樹看著豎起尖耳聽動靜的金狼,苦笑道:“你也太樂觀了,那頭金狼已經接近妖類了,恐怕沒那麼容易。更何況還是等我們脫離危險再說吧。”

  就在這時,金狼忽然帶著他們來到了一個不顯眼的洞窟附近,然後渾身毛發豎起,對著里面發出了陣陣低吼。

  “什麼人,滾出來!”程庭樹舉刀對准漆黑的洞窟,而金狼則是筋肉緊繃,堵在了洞窟的另一個角度。

  這原本之前還是生死大敵的一人一狼,此時配合都極為默契,以至於在那一瞬間,程庭樹都有將金狼帶走的想法。

  “別,別,別!是我,是我!”一個狼狽不堪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眾人面前,竟是那失蹤已久的王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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