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一可啊蕭一可,千萬別再讓我碰見你,否則不把你咸濕了都對不起大叔這個稱呼。
第二天一覺醒來,我幾乎抬不起手臂,肩膀差點沒讓楚緣給我咬爛了,倘若不是小姑奶奶有求於我,估計還不肯嘴下留情呢。
楚緣所謂要與我商量的事情,其實就是讓我幫她看一篇百合文章的開頭部分,被我發現她見光死秘密的那晚,我給她的小說提了一點建議,不想這丫頭挺虛心,竟將故事的設定略作改動,重新寫過,兩三天的時間竟手寫了近萬字,我看過之後她才扭捏的把困難說了出來——她想用我房間的電腦。
我昨晚才知道,楚緣早就一年前就嘗試著在起點中文網的女生頻道寫書發文,因為沒有自己的電腦又不敢被爸媽知道,她平時只能手寫文稿,老爺子家教甚嚴,而且好靜的楚緣也不喜歡網吧那樣人多且雜的場所,所以只能抽時間利用學校微機教室的電腦打字存稿,然後再偷偷用老爺子或者後媽的電腦上傳到網站進行更新,饒是如此,斷更情況依舊屢見不鮮,高傲的小丫頭將這歸結為自己的書成績不佳的主要原因。
真的假的我懶得去考究,但不時看些網絡小說的我倒是有些了解,作者積極更新確實是留住讀者眼睛的重要因素之一,至少我不會去看一本以周為單位更新一兩個章節的書,於是便痛快的答應了楚緣的請求,同意她平時使用我的電腦碼字,如此一來她也不用辛苦的寫手稿了。
楚緣很高興,所以她忘了就蕭一可的問題對我刨根問底,打屁股風波總算是含糊的刮了過去,我著實松了口氣,該死的蕭一可,本來滿盤子滿理的事情,結果因為她一條破短信,害我說不清道不明了。
。。。
“南南,這兩份復本資料的原件在你那兒吧?”流蘇將兩疊資料放到我面前,氣呼呼的靠在我桌子上,一張俏臉陰雲密布,仿佛擰一把就會下場大雨似的。
對於流蘇的脾氣我太熟悉不過了,關掉了正在瀏覽的小說,如她所願的笑問道:“怎麼了,誰又得罪我們家姑奶奶了?”
流蘇不屑的用鼻音嗤了一聲,“還不是張明傑那個小開,自以為有倆臭錢有個好爸爸就了不起了,哼,姑奶奶我才不吃他那套哩!”
張明傑?我的眉頭不由跳了跳,“他怎麼你啦?”
“想占我便宜唄,”流蘇的眼神中滿是厭惡,“剛才我去項目組取資料,正好他在那兒呢,一雙賊眼老瞄著我看,好像老娘沒穿衣服似的,色迷迷的,真惡心!”
我頗感好奇,“他來我們投資部干什麼?”
“誰知他干嘛去了,狐朋狗友,物以類聚,你沒瞧見項目組組長李頎那副抱大腿的德性呢,我看他們倆就是一路貨,”流蘇語氣一轉,不滿道:“我說南南,我被人吃豆腐你都不說安慰安慰我,反到關心起吃我豆腐的人來了,太沒良心了吧?”
一股無名火突然在心頭燒起,我有種壓抑不住的憤怒,“他吃你豆腐了?!”
流蘇見我語氣激動,怔了怔,旋而展眉輕笑,將欲站起的我按回座位,“沒有啦,就是剛才像狗皮膏藥似的粘了我一路,撫首弄騷的跟我獻媚,想約我下班後一起吃晚飯。”
“你答應了?”不知為什麼,我明知流蘇不可能答應,還是鬼使神差的問了一句。
“切,我怎麼可能會答應啊?就他那點小心思誰看不出來啊?無非是想給我灌點迷魂湯,利誘或者色誘姑奶奶跟他上床,公司里不知有多少傻女人被他用這套騙了呢,我程流蘇可不是那種輕浮的女人,”流蘇突然很是玩味的看著我,笑嘻嘻道:“南南,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心里驟然一陣猛跳,“我吃哪門子醋啊,只是有點好奇你是不是喜歡他那種類型的男人而已。”嘴上如是說,但我內心卻莫名其妙的復雜,方才心髒似乎被什麼東西捆綁抽緊,那感覺讓我甚是恐慌……
流蘇雙手擺弄著從我筆筒中抽出去的圓珠筆,眉宇間浮現出幾縷哀怨,更讓我不敢去對視她的目光,“我喜歡哪種類型的男人啊,你猜呢?”
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矛盾中的抉擇總是兩難的,我隱約感覺到,猜與不猜的結果似乎都是可以遇見卻同樣不敢面對的,恰好此時劉姐這老好人的出現化解了我的尷尬,“蘇蘇,那兩份資料取回來了嗎?”
“嗯,我正和楚南要原件呢。”我清楚看到了流蘇表情中流過了一絲惋惜。
翻開流蘇給我的資料掃了幾眼,正是前兩天劉姐讓我復印並送到項目組和運作組的那份合作意向書,說不清是為了轉移話題還是轉換心情,我隨口問道:“被退回來了?這個項目做不了嗎?”
組長劉心蕾無奈的笑道:“不是做不了,而是不想做,這個恒享地產實力一般,而且剛剛經歷過大換血,公司高層重新洗牌後是個年輕人被推出來挑大梁,上面不想冒險和處於動蕩期的公司進行合作,況且,五千萬的投資,周期長回報低,所以項目組和運作組商量後決定不參與。”
劉姐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又道:“聽說咱們公司正在籌劃一個大項目,由高層直接操作,上面已經給墨總放下話了,目前即便投資也只能瞄著周期不超過半年的短线來,現在主要以回籠資金為主,所以我們組會清閒一段時間了,呵呵。”
回籠資金程序簡單,卻是個磨人的活兒,但站在綜合組的角度來說的確是振奮人心的好消息,因為那些事情大多是其他五個組負責的,而收回資金後我們照樣有分紅,這是打雜組唯一的優勢,也是高薪低能這頂大帽子的主要由來……
中午,我和流蘇、楊偉三人結伴來到員工食堂,才買好飯菜坐下,就看見那位英俊瀟灑的奶油帥哥張明傑,在投資部項目組組長李頎的陪伴下徑自朝我們走過來,流蘇臉色一變,有意無意的朝我這邊拉了拉座位,我不問便知,這小子的目的是流蘇。
“程小姐,真是巧啊,居然在這里遇到你,”張明傑旁若無人的和流蘇打了個招呼,笑意盈盈道:“都說相請不如偶遇,不知我是否有幸坐在這里與你共進午餐呢?當然,這頓飯由我來請。”
偶遇?
這話就算是二十七樓掃廁所的大嬸都不會信的,誰不知你張少爺的風流品性啊。
和上次碰到他時一樣,那雙炙熱的眼睛安裝了過濾器似的,除了流蘇,其他人一律無視,別說我心里不爽,就是偉哥的臉色也不由拉了下來。
不少花痴少女向流蘇投來或羨慕或嫉妒的目光,這可以理解,可讓哥們郁悶的是,投資部幾個平時聊的不錯的朋友竟是同情的望著我,靠,一准是覺得張明傑明目張膽的來撅我牆角了。
流蘇到底是流蘇,看都不看張明傑一眼,“不好意思,這里已經坐滿人了,張少要是喜歡這張桌子,我們可以換另一張。”
這話一出口,莫說張明傑了,整個飯廳也沒有幾人不聞聲色變的,我暗忖,流蘇那張小嘴還是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啊,故意叫他張少而不是張總,完全是拐彎抹角的諷刺他能站在這里,是依憑家世而非自己的實力,讓桌子一說更是令人哭笑不得,不知她是罵張明傑戀物還是嘲弄他霸道。
“程流蘇,你怎麼和張少……是張總,你怎麼和張總說話呢?!”李頎頗有忠犬護主的架勢,殊不知在流蘇不吐髒字的奚落下,他的出頭更像是狗仗人勢,連張明傑都皺起了眉頭,這不是故意襯托他的壞人形象嗎?
“李組長,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說話?”流蘇又向我身邊蹭了蹭,不卑不吭的望著李頎。
“你……”李頎不語塞才怪,蓋因流蘇的態度並說不上無理,僅僅是沒有卑微罷了。
張明傑此時才注意到流蘇身邊的我,不友好的目光驟然閃過一道驚異,“你是……”
既然被認出來了,我便禮貌的站起來,“你好,張總……”
話未說完,李頎後面突然躥出一個小眼尖腮的瘦高個來,指著流蘇怒道:“姓程的,你一個小小員工,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趕快給張總和李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