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真不是人……”
“什麼?!”
“不不不,我是想說,你這般的聰明老練,智謀心機,讓人不能相信,你真的只是一個在普通環境里成長,到今天也才將滿二十四歲的年輕人,”閔姑娘亦學楚緣方才那樣,伸手摸在我腦門上,表情特別夸張道:“你確定你沒有被從古代穿越而來的智將附體,或者,你其實是帶著記憶重生的未來人?”
“你穿越劇或者重生小說看多了我不怪你,但是……”我沒好氣的問道:“你確定我就算是被穿越者附體了或者就是一個重生了的未來人,你摸個腦門就能摸出來?”
“一只手摸腦門肯定摸不出來,但如果是用兩只手的話,就一定試得出來。”
閔姑娘如此一說,不止我,楚緣、鄭雨秋、陳若雅,都渾然忘了試不試我都不可能是穿越者或者未來人那麼不現實的存在,幾乎齊齊壓著聲音問道:“怎麼試?”
“這樣試啊——”
閔姑娘雙手捧住我的臉蛋,俯身,柔軟雙唇緊緊壓在我的嘴唇上,眼中有三分羞意,余下七分,全是笑意。
“唔?”
她的動作並不快,甚至緩慢,宛如情人間浪漫的接吻,然而因為好奇其實根本就不可能存在的科學印證手段,直到她那比鄭雨秋明顯要靈活調皮許多的小舌頭鑽入我的口腔,我竟才遲鈍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這可不是在幽靜的小巷昏暗的車廂里啊,這是燈光敞亮的病房,而且我家小姑奶奶就在她邊上看著呢,且這個角度,更屬她看的最是清楚——明明沒有任何經驗但學習能力逆天強的閔姑娘,僅僅是觀察過鄭雨秋對我的強吻,即有明顯的超越之勢,鄭雨秋只有態度強勢,技巧生澀而且靦腆,到更像是習慣被動的一方,可這閔姑娘卻大膽之極,生澀是生澀,但一點不靦腆,貪婪吸允的同時,亦不斷將自己的甜美香津渡入我口中……
是有意還是巧合?
是錯覺還是現實?
心里慌作一團腦子亂成一片的我,看到閔柔微微側頭,目光所望,正是一旁驚愕羞怒的楚緣,她眼中的三分羞七分笑,亦瞬間化作了十分的挑釁與十二分的得意!
這女人是在向楚緣示威?!抑或,宣戰?!
我哪里能想到閔柔居然敢如此胡鬧,連吞了幾口她的香唾才回過神來,剛想推開她,不知是勇氣用盡了還是終歸沒啥經驗的緣故自己吻缺了氧所以無法再堅持,她已經戀戀不舍的起身,面紅如血,氣息紊亂,那誘人的表情,那喘息的語調,無不勾得人想要犯罪,“相公,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我一天不嫁人,我一天就是你的人,我這輩子不嫁人,那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人。”
“沒……什麼?!”我大腦短路,愣了片刻才恢復正常,急道:“我答應的是,如果你不想嫁人,我可以做你的擋箭牌!”
“對啊,”閔柔用手背擦掉嘴角那絲讓人有著萬惡想法的口水线,笑眯眯道:“所以我決定了啊,這輩子不嫁了,就做你的女人,隨便你是否當真,反正我很認真,隨便你肯不肯承認,反正你答應了我,那就不能否認——言必行,行必果,這是你的規矩哦,承諾了,你就不能反悔,”說罷,她又朝楚緣看了一眼,像是對她說的,又像是對我說的,或者,是自言自語,道:“我一直不懂感情,是因為很多人說,感情和事業就像是魚與熊掌,難以兼得,其中取舍,謂之珍貴,所以我分不清楚,我追求你,究竟是出於對感情的渴望,還是對現有事業的不舍,到底是一種真心,還是一種野心,現在我似乎懂了,不是搞懂了自己復雜的心理,而是搞懂了其實簡單至極的現狀和現實——無論是渴望還是欲望,無論是真心還是野心,魚與熊掌,即使只為其一,又無論是為了哪個,得不到你,我都會兩者皆失,所以……不懂感情也沒關系,沒能贏在起跑线上也沒關系,追求亦競爭,道理便一樣,最先衝過終點线的人,才是最後的贏家,這個覺悟,我很肯定,我有,因為以前,即使努力拼搏,也只為聽天由命,現在,哪怕自作多情,我也無怨無悔,至少,你的承諾,已經讓我的人生,終於可以由我自己做主了,不是嗎?”
烏雲滿面的楚緣陰沉著聲音道:“哥————————”
“不是,緣緣,你聽我說……不,還是等等,讓閔柔說,”我慌道:“閔姑娘,咱必須把話說清楚……”
“我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反正是我追你,你清不清楚……我都不在乎,你又何必在乎呢?”閔柔壞壞一笑,甩了個飛吻,道:“時間不早了,相公你早些歇息,我和小秋改天再來看你,拜拜~”
丫根本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將飛吻甩在我臉上之後,轉身即拉著呆若木雞好像已經不認識她的鄭雨秋,猶如一只刺破了口瘋狂漏氣的紅氣球般,逃似的快步奔出了病房,連門都忘了帶上。
“哥,你給我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楚緣怒不可遏,若非陳若雅及時回過神來,並眼疾手快,將臭丫頭剛才立在床邊的拖把事先搶走攥在手里,我十之八九又要被棍柄頂戳嗓子眼,饒是如此,也沒能阻止找不到武器的楚緣撲上來用手撕我的臉,“你到底答應她什麼了?!你們又是什麼時候變成這種關系的?!”
“我答應她……哎,一句兩句說不清楚,總之我跟她什麼關系都沒有!”
“都親嘴了還說沒關系?!”楚緣又酸又氣,“你嘴巴上還有她的口水呢,你都舍不得擦!”
我哪還顧得手疼啊?
趕緊用手背擦拭,正想慢慢和楚緣解釋,便聽門口方向有人驚奇問道:“誰跟誰親嘴了?”
卻是天佑滑著輪椅進門,後面並無他人,“剛才從屋里跑出去的兩個人是誰啊?怎麼那麼著急,我臉都沒看清楚,嗖一下子就沒影了……”
“做賊心虛,跑的當然得快,不然非挨揍不可!”
天佑嚇了一跳,“進賊啦?!誰派來的?!張明傑還是沙之舟?!”
“沒人指派,是屋里有個招賊的大流氓,專招入室女賊!”楚緣恨恨瞪了我一眼,意思是待會再和我算賬,轉而迎向天佑,問道:“小佑子,你怎麼自己下來了?小紫姐姐和小夜姐姐呢?哎呀,看你,剛洗過澡吧,你頭發都沒擦干,也不怕著涼。”
說到虎姐紫苑時,臭丫頭聲音里都快帶出哭腔了,擺明是要告我和閔柔的狀啊,好在天佑並沒察覺到楚緣的異常,答道:“紫姐正幫夜姐洗澡呢,我先洗完,正好聽到小醫生接了個電話,要她下樓去停車,猜到是他……是你哥回來了,我就換了衣服下來了,忘了跟紫姐夜姐說一聲了。”
看天佑進門之後就戳在我身上的迫切眼神,便知她不是忘了和小夜小紫打招呼,而是心急如焚,等不及打招呼以後和她們一起下來——就算之前小夜打給林志的電話已經確認我見到了許恒,天佑還是想聽我親口確認才肯安心,才能踏實。
我心中隱隱一痛,暗罵許恒丟給我一個天大的難題——我該如何告訴天佑,許恒情況雖好,卻已決定不再見她的苦衷?
如若不說,天佑便真的沒了再見許恒的機會,她將來一定會怨我恨我吧?
可若是說了,她不能理解,哭著鬧著非要見許恒,豈不會讓許恒更痛苦,更為難?
許恒這混蛋,既是無奈,也是算准了吧?
今天對天佑的隱瞞甚至欺騙,會讓我內心充滿愧欠,繼而在他離開之後,對這性格脾氣都算不上太好的丫頭更多一些同情與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