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沒幾天功夫,就跟那女一號混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臨回京城,格格想請她的新朋友正式的吃頓飯,順便介紹我們認識,地方都訂好了,那小妞兒卻臨時爽約,連同手頭的工作一起丟下,反而先格格一步飛回了京城,轉而直接來了北天,電話里跟格格解釋說是有位朋友意外受傷,她急著趕來探望,因此沒顧得上與格格見面道別,而我和格格是開車回來的,晚了兩天,路過北天的時候格格給她打了電話,知道她還在北天逗留,這麼著,我倆才來了北天,我本想著待格格與那小妞見過面之後再約你出來吃個飯的,當然,我和格格更想見的人其實是緣緣妹子,可是卻怎麼也沒想到,原來格格那位朋友口中的那位出了事的朋友,竟然就是你。”
當下最火的新人女星之一,心機girl,跟我認識,且遠在上海亦能得知風暢血案中重傷入院的那個倒霉鬼是我楚南,並不惜扔下手頭的工作,第一時間趕來了北天……
“辛醫生,格格的那位朋友,莫非,是……姓童的?”
辛去疾仰臉對我嘿嘿一笑,“正是童非非,她突然翹工來北天,惹了狗仔注意,現在住在酒店,出入十分不便,也是她拜托我去你們公司打聽到新聞上報導的事情,我和格格才知道她原來是你的朋友。”
果然是她!
我既不驚訝,亦不感動,蓋因一猜就能猜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以我和童非非那點交情,即便她一看新聞,就知道出事的人是我,也斷然不會讓她如此心急如焚的丟掉工作趕來北天,除非,是柳曉笙將這個信息明確透漏給她知道的,而柳公子之所以這麼八婆,無非是因為我替差點被他封殺雪藏的童非非求過情,柳公子若非是誤會了我和童非非的關系,便是有意借此事試探童非非跟我的關系。
童非非人精一枚,焉能察覺不出柳公子的態度或者用心?
於是立馬丟掉所有的工作,匆匆忙忙卻又不失高調的離滬趕來了北天,念我有恩於她固然是個原因,但一定不是最主要的那個原因,否則便不可能將自己的行程廣而告之了,這小娘皮,一准兒是存心演給柳公子看的,管他是誤會還是試探,童非非既然知道柳曉笙是給我面子的,自然巴不得那廝認定了我跟她確有曖昧,扯著我的虎皮,賺柳曉笙做她的後台……
而廣而告之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引狗仔隊同行,這樣她到了北天,對柳曉笙那邊便有了名正言順的不方便來探望我的理由,而對我,則顯得並不是那麼緊張在意、別有用心,可謂兩全其美——由此可見,童非非雖然有些算計我利用我的小手段在其中,但並不似她一貫無所不用其極的行事風格,還是頗為收斂含蓄的,十分在意我對她的猜疑和看法,顯然,還是真心拿我當了朋友的。
不似蘇格格有著顯赫的家世背影,既沒有背景也沒有過人的天賦,卻沒有利用自己的身體亦不曾出賣過色相的童非非,依然能夠在渾濁不堪的娛樂圈中成功的熬出頭來,拼命的努力恐怕只占了十分之一甚至更少,剩下九分之上,憑借的都是被那樣殘酷的生存環境逼出來的心機和手段,對或不對,值或不值,我無法評價,不過我是真的十分佩服她,即便如此,亦始終有著自己堅持的原則和底线,這已經是非常不容易和了不起的一件事情了。
“你來找我,不僅僅是探病,是童非非又跟你說了什麼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緣由。
“沒錯——”辛去疾終於停下了他手中的小刀,而那苹果已然被他雕刻成了一團由無數花瓣簇成的繡球,他遞向了滿眼都是小星星的初五,笑問道:“喜歡嗎?”
女孩子對漂亮的東西天生沒有什麼抵抗力,何況那還是自己親眼見證如何從一個苹果變成的繡球,小初五使勁點頭,接過了辛去疾這份讓甄諾和若雅皆有些嘆為觀止的化腐朽為神奇的精致禮物,唯有天佑,兩眼放光,卻是死死的盯著辛去疾的手,辛去疾亦興致猶在,便問道:“你也想要?”
天佑搖了搖頭,戰戰兢兢的偷瞥了我一眼,終還是沒忍住誘惑,道:“我不想要苹果,雕得再好看,嚼進嘴里還不都是一個味道?我想要你雕苹果的那把刀……不是折疊的,刀身過四指,是老手才能玩得溜的鷹爪刀,外形不夠花哨,也沒有背齒,但我看你削苹果的時候,刀刃那種鋒利的程度,又明顯不是便宜貨,所以多半是手工自制的,沒錯吧?”
辛去疾略感驚訝道:“可以啊,很識貨嘛。”
天佑聞言,難得沒有得意,表情更是重新警惕了起來,“我不僅識貨,而且我還不傻呢——自制一把不花哨的鷹爪刀,肯定不可能是為了炫花式,更不可能只是用來削水果,除了防身或者傷人,它還有什麼用?”
原來如此,這即是甄諾發現了辛去疾隨身攜帶的這把小刀之後,便對辛去疾抱持十二分警惕與質疑的原因了吧?
“你別說,它還真就有別的用途,”辛去疾坦然一笑,將刀入套,很大方的丟給了天佑,眼睛卻是看著我的,“看你倆住都住在同一個病房,關系如此親近,那送她和送你應該是一樣的吧?”
天佑想法掛相,危言聳聽,說到底就是找借口,想要人家這把小刀,此時得到手了,唯恐我讓她還回去,亦或又沒收了她的,忙不迭答道:“一樣,一樣,我們倆就是一個人,他活我活,他死我死,我死了都不能讓他死!”
這話倒是讓辛去疾有點懵了,顯然是越發猜不透我和天佑的關系了。
我並未解釋,好奇問道:“辛醫生這把小刀是特意送給我的?你說它另有用途,是什麼意思啊?”
“意思就是,我確實聽童非非說了一件事情,所以想為了格格,求你幫個忙,但又不好白白欠你一份人情……”
“不會白欠,我這不正好也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呢嗎。”冉亦白給我的經驗教訓讓我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人情債,欠的越少越好,還的越快越好。
辛去疾看看了表情誠懇謙卑又緊張不安的張本心,旋又伸手撫了撫初五的頭,道:“你想找我幫的忙,我差不多猜到了,還是先說我想請你幫的忙吧……童非非說,你認識影帝吳樂峰,而且私交甚深,但凡是他力所能及之事,只要你開口請求,他基本都會應允,所言非虛?”
怎麼突然扯到吳樂峰身上去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若雅已經替我答道:“你既然去了風暢,難道就沒打聽打聽?吳樂峰已經以超低的友情價與風暢簽下了一份品牌代言合同,看的就是楚先生的面子?”
“實不相瞞啊,我去風暢,主要就是求證這件事情去了,”辛去疾喜不自勝,“你和吳樂峰的交情真有那麼深厚?”
我總不能告訴他,那恰恰是交情不夠深厚的證明,是因為吳樂峰並不放心我能保守住他一夫二妻的秘密,故而才不惜以如此一份天大的人情來堵住我的嘴巴吧?
於是只能昧著良心,又點了點頭,同時腹誹童非非,丫的明明知道內情,干嘛還要如此多嘴啊?
“這就好辦了,”辛去疾一把握住我的手,急不可耐的懇求我道:“你能不能幫我拜托吳天王一件事情啊?對他而言不過是小事一樁,但是我對和格格而言,卻是一件大事,當然,只要他答應了,這個忙肯定不會讓他白幫的,我聽說他們那部電影還有一部分資金缺口,只要他能答應我這個請求,那麼那個資金缺口,無論多少,我幫他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