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肉餡的?多膩啊……”虎姐皺眉搖頭。
倒是東方聽出了些許門道,坐到我身旁,拿起紫苑放下的水杯,笑嘻嘻道:“蘸醋吃就不膩了,是吧,南哥哥?”
我:“……”
“吃餃子當然要蘸醋,我去拿醋,還有碗筷。”
虎姐才進廚房,小娘皮的小臉便翻書似的驟然陰沉,晃動著杯里的水,冷冷的道:“用拿醋嗎?這杯子里不就是醋。”
我小心翼翼道:“杯里是水……”
東方面無表情的盯著我的臉,“水讓你和姓薛的喝了,這里面給我剩下的難道不是醋嗎?”
我虛汗涔涔……這杯水我先喝過,然後紫苑毫不避嫌的拿過來接著喝,落入東方眼中,當然不是個滋味。
楚緣與東方的關系非同一般,一向是秘密共享的,我與小紫的事情,楚緣知道了,東方自然也就知道了,所以趁著背對旁人的時候衝我發脾氣鬧情緒,也在情理之中。
“我好像……還沒說過吧?東方……對不起,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東方截斷我,捧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含在嘴里卻沒有咽下去,脹得兩腮鼓鼓的,模樣很是滑稽,放下杯子左右看了看,確認虎姐在廚房,楚緣的房門亦關著,她忽然伸手捧住我的臉,將辛苦嘟起的小嘴印了過來……
柔軟滑嫩的小舌頭撬開我的牙齒,混著她香津玉液的白開水灌入我的口腔,我甚至來不及反應,就已經咕咚咕咚的吞下了腹……
眼中閃爍著狡獪的光芒,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得意,她吻得依舊生疏、依舊火熱,虎姐在廚房,楚緣與紫苑在房間,我心驚肉跳,卻欲罷不能,這另類的刺激,竟讓我像東方小娘一般,興奮並沉溺著。
當虎姐拿著醋壺從廚房走出來時,東方的嘴角,尚有一絲水线沒擦干淨,臉蛋紅紅的她努力平緩著呼吸,卻饒有興致的問我道:“嘗到了嗎?是不是很酸?難喝吧?”
“啊,酸,”我雙手捏她的臉蛋,懲罰了她的同時,也用手指擦掉她嘴角的那絲細线,旋兒在唇邊一抹,笑道:“像酸奶一樣,酸酸甜甜,不難喝,很好喝。”
東方臉蛋更紅,羞不可遏,在我胸口捶了一拳,“討厭,你臉皮怎麼這麼厚?”
“我臉皮厚?有你厚嗎?”我暗忖,如果我說很酸,難喝,她不殺了我才怪……
虎姐不明所以,見我與東方嬉鬧,笑而不語。
東方還未反駁我,就聽“啊”的一聲尖叫,緊接著楚緣便狼狽的從房間里跑了出來,上面穿著款式可愛的粉紅色半袖睡衣,可下面卻只穿了一條內褲,還光著腳丫,她的睡褲抓在後面追出來的紫苑的手里。
“哥,救命——”楚緣跳上沙發,從東方身上爬過來藏到我身後,急道:“小紫姐姐要揍我!”
虎姐攔住紫苑,急道:“怎麼了?干嘛要揍緣緣?”
我也納悶,就算兩個人談不攏,紫苑也多半是扮演受氣包的那一方,打人不是她的風格啊……
紫苑面紅如血,羞得無地自容,“你問她!”
楚緣縮在我背後,一臉的委屈,“我是為你好!你覺得害羞,怎麼不想想,我幫你去買那種東西的時候,我有多羞!”
“我……我……又不是我讓你去買的!”
“先讓緣緣把褲子穿上……”虎姐從紫苑手里將睡褲奪下來,扔還給楚緣,不解道:“她給你買了什麼東西,惹得你這麼不高興?”
在問的同時,虎姐已經順著東方的目光,注意到了紫苑另一只手里也握著東西。
紫苑沒藏也沒掙扎,始終氣呼呼的盯著楚緣,任由虎姐將自己手里的兩盒東西拿了過去。
虎姐一看,亦頓時羞紅了臉,干咳一聲,將其中一盒塞還給了紫苑,卻將另一盒丟給了我,附贈白眼一記。
我伸手接住——超薄超滑更敏感……杜蕾斯!
哥們大汗,氣的手都哆嗦了,不用問也知道,紫苑手里的那盒,恐怕就是毓婷了……
臭丫頭塞給紫苑一盒避孕套和一盒避孕藥,以紫苑的靦腆,肯定是要羞得打她屁股了……
氣惱之余,我總算也松了口氣:原來臭丫頭的避孕藥,是買給紫苑的啊……
。。。
楚緣小孩心性,聽說明天要去溫泉度假村,很是雀躍,還興致衝衝的跑回房間給老爺子和後媽打了電話,這讓仍沒有好與他們見面准備的紫苑虛驚了一場——老爺子的學校還未放假,後媽的餐廳忙的不可開交。
老爺子當然是大夸特夸楚緣有孝心,不像我,有這種便宜事情也不會想著爹媽,可後媽卻是劈頭蓋臉的給了她一頓狠罵——這丫頭忘了自己曾經死皮賴臉的求著後媽,一放暑假就去她的店里打工,可考完試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玩兒……後媽也是小孩心性,楚緣不提還好,跟她一提,她又不能去玩,理所當然就會憋出一肚子的牢騷。
後媽告訴楚緣,溫泉度假回來,就馬上帶著東方和妖精去店里報到。
楚緣被後媽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好不郁悶,暗呼慶幸的紫苑安慰她,還說改天一起去參觀還從未去過的天地苑雅湖居的房子,教她讓李頌那丫頭裝修好以後,就尋個房客租出去,從此做個小小收租婆,楚緣這才重新有了笑臉……
我不知道這倆丫頭在房間里的那幾分鍾都聊了什麼,之後兩個人不是約定好了就是出於默契,均不再提早上的事情,好像我們之間從來就沒發生過什麼一般,雖然因為避孕藥和避孕套,讓紫苑惱羞不已,但兩人很快便和好如初——紫苑純粹是因為臉皮薄才爆發的,可靜下心來想一想,楚緣也是在彌補我們的疏忽罷了。
試想,倘若紫苑真的意外懷孕,我們的正常生活就要完全被打亂了,而現在的我,對人生,對未來,還有欠規劃……
為了證明自己買避孕藥給紫苑,是出於好心而非私心,楚緣這才多買了一盒避孕套,而這盒避孕套,也是她對紫苑與我的關系的一種表態——所以,這一晚,睡沙發的仍然是我,但睡在我那張折疊床上的,是紫苑。
紫苑的腦子轉過這個彎來,心里感動還來不及,哪還會再和楚緣計較?
可我卻慘了,虎姐和東方雖然委婉的提醒紫苑意識到了楚緣的態度,明白了那盒避孕套代表了默許,但這倆丫頭卻也為此更加的吃味了,一整晚都沒怎麼說話,吃過飯洗過澡以後就回了房間,以此讓我明白她們心中的酸楚。
紫苑與楚緣的心情也並非表面上那樣瀟灑開朗,我明白,她們接受的並不是對方,而是被迫接受了現實,她們今天的融洽只是因為遷就我而被迫著嘗試與適應,是否能夠維持和延續下去,我們誰都不清楚。
這是楚緣與紫苑另一種關系的開始,是小姑子vs嫂子?
還是一個女孩vs一個女人?
唯有老天曉得。
當我洗過澡出來時,紫苑已經睡著了,那盒避孕套靜靜的擺放在茶幾最顯眼的位置上——實際上,茶幾上只放了這麼一盒避孕套,怎麼擺它都是最惹眼的,我不知道這是誰的傑作,但我知道這一定是在考驗我……
好吧,我承認我看得出來紫苑是在裝睡,因為她的呼吸毫無規律,天兒這麼熱,她卻用毯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面對這樣的一幕,你會想到什麼?
我想起了一個大家都知道的笑話——果斷的拆開盒子,取出雨衣,撲向紫苑,或者無視那玩意兒,就這樣放縱本性將紫苑壓倒在身下,那麼,我是只禽獸;乖乖的鑽被窩睡覺,努力表現出美女橫臥於眼前而心無邪念的聖人至最高境界,那麼,我禽獸不如……
我該怎麼選?做個獸血沸騰的純爺們,還是禽獸不如的偽君子?
我選擇後者……
哥們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可能厚到變身禽獸之前先去替楚緣東方和虎姐關房門啊!
除非我瞎才看不到,她們的房間雖然滅了燈,但房門卻都留了一條縫——男女有別,睡覺不鎖門,這在平時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所以我斷定,門後有人!
聽到我躺在沙發上,不一會便呼吸勻稱,紫苑才輕輕翻過身來,撩起被子,如釋重負般長長的吁了口氣……將避孕套放在如此顯眼的位置引誘我,不知是哪個混賬丫頭出的餿主意,擺明是強迫紫苑配合她們,要鬧我的笑話,真若不在意我與紫苑親熱,干嘛不把主臥還給我?
假惺惺的接受了紫苑,卻不給我們制造任何有實際意義的機會……
可見,家里的三個丫頭,都沒有真正的接受現實,能搗亂,還是要搗亂的……
真正頭疼的生活,今天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