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解釋?”流蘇小臉霎時凝起一層冰霜,“為什麼非要她跟我解釋?”
流蘇肯定是想多了,可那麼復雜的事情,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我在她腦門上輕輕彈了一個爆栗子,笑道:“總之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情就是了,踏踏實實的等我回來,女人,總得給自己的男人一點信任吧?”
流蘇登時被羞了一個大紅臉,“誰、誰是你的女人啊?!”看似不滿,可紅紅的俏臉,蘊滿了羞澀的水眸,無一不證明她的喜悅大於惱怒。
女人啊,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當著墨菲說出了這麼肉麻的話,總能證明我的坦蕩了吧?
我亦有點不好意思,幸好臉皮夠厚,挨了流蘇一記粉拳,我招呼墨菲道:“咱們走吧。”
“哦……哦。”墨菲稍顯遲鈍的反應和略帶愕然的表情讓我愣了愣。
她再次露出的微笑,似乎僵硬了許多,是我的錯覺嗎?
難道墨菲見我與流蘇親熱,所以吃醋了?
怎麼可能!
我暗笑自己的無聊和厚臉皮,只覺得此刻的心情異常的輕松歡快。
。。。
當四千五百萬重新回到了公司,在我嘴里含了一個月的心髒終於吞回了肚子,而我的賬戶上,也如願收到了百分之一的中介費——四十五萬。
其實對投資部而言,這次短线投資的收益不過區區一兩百萬,可有可無,我們收獲更多的,應該是恒享欠下風暢的這個人情。
郭享有足夠的理由成為今天最高興的人,大筆的資金注入另他有足夠的實力吃下那一單價值過億的合同,只需要半年時間,他的公司便可以起死回生,甚至於一鼓作氣的飛黃騰達也並非幻想。
晚上,郭享設宴招待了包括銀行行長在內的一些有關人士。
雖然只是象征性的走了個過場,可我仍是沒少替墨菲擋酒,幾杯茅台下腹,我已有些飄飄忽忽,卻是淺嘗即止的墨菲以不勝酒力為名,提前退場,眾人只是象征性的挽留一下,畢竟,誰都知道,飯後郭享肯定還安排了一些香艷的活動,有墨菲這樣的女士在場只會圖添幾分不便。
在這一點上,郭享亦未能脫俗,不過這也是大環境所趨,與人辦人事,與鬼辦鬼事,對症即是良方,就商人而言,手段本就沒有高雅和俗媚之分。
從座位上一站起來時即覺得眼有點昏,強撐著走出包廂,謝絕了相送,轉過頭來沒邁出幾步,便發現腳跟有點軟了,明知道前面只有兩個台階,可不管我怎麼揉眼睛,都覺得是六個或者八個……
“啊~!楚南,慢著點,你行不行啊?”
我到底是一腳踩空了,身子一個趔趄,踉踉蹌蹌的向前跌了幾步,幸好被眼疾手快的墨菲及時的攙扶住了,只是我身子沉,險些將她也跟著帶倒。
“沒事,沒事……”我輕輕擺脫墨菲,一大男人,讓個女人攙扶著像啥樣子?
可腿一抬起來,登時感覺像是踩到了雲彩上似的,腳下竟然是輕飄飄的……
娘的,剛才嚇了一跳,反倒把強行壓抑的酒勁逼上來了,驟然頭暈目眩了起來。
陳釀茅台,果然好酒……靠!我居然喝醉了!
剛才幾乎是沒有間歇,連著灌了幾杯下肚,一時除了辣口燒心,有點悶頭,理智倒還清醒,我還以為自己酒量長了呢,敢情是後勁沒上來啊……
墨菲再次攙住我的胳膊,又是好氣又是無奈的白了我一眼,“都走蛇路了還逞強!醉了就是醉了,充什麼大男人啊。”
“我本來就是大男人,還用冒充嗎?”我笑著反駁了一句,卻沒有再拒絕墨菲的好意,要是在她面前摔一個狗吃屎,哥們可就沒臉活著了。
“是,是,你是大男人,”墨菲該不會是以為我已經醉糊塗了吧?
居然用哄孩子的口吻對我笑道:“剛剛替我擋酒的時候好帥氣,好瀟灑。”
“當咱(當然),咱可是春(純)爺們,曾(真)漢子……”
誒?
舌頭咋還捋不直了?
我一怔,像只瘸腿鴨子似的晃晃悠悠被墨菲攙扶著進了電梯,四壁上的鏡子里馬上映出一張笑的像個傻×似的猴屁股臉,瞅丫那松垮垮的齷齪德行就讓人來氣,眼睛眯成一條縫,瀅瀅的閃爍著下流的光芒,整個一副找抽的表情嘛……
靠!
居然是我自己!
待看清楚旁邊那張粉面是墨菲的時候,我差點一頭撞碎那面該死的鏡子,想我雖稱不上貌比潘安,卻是五官端正,雖不算風流倜儻,卻絕對配得起文質彬彬,咱沒有那挺秀的海拔,可也沒不曾擁有駱駝似的曲线……
“這酒店真有意思,居然在電梯里裝了一面哈哈鏡……”
“哈哈鏡?”墨菲怔了怔,反應過來之後不由莞爾,“對,哈哈鏡,我們投資部綜合組帥哥組合之一的楚大公子怎麼會是鏡子里這副模樣呢,呵呵,呵呵呵……”
墨菲還拿我當小孩子糊弄呢!
我猛然意識到,大腦已經渾濁成了一團,明知道不是鏡子把我丑化成這個模樣,卻逃避現實似的胡說八道,不正是醉酒的表現嗎?
靈台好像守著一點清醒,然而我確實真的醉了,記憶中,我從未喝這麼多的白酒,怕是第一次醉的如此厲害。
萬萬不能在墨菲面前失了態啊!
於是我暗忖:“省得丟人,老子不說話了!”
“嗯?你說什麼?”
“哦,我說老子不……誒?!”我不是暗忖嗎?
怎麼說出來了?!
哥們猛地咂過味兒來,照自己臉上就是一巴掌。
墨菲嚇了一跳,急道:“楚南,你干什麼?!”
“有蚊子!”借著火辣辣的疼痛,我站直身子靠在牆壁上,總算說了一句人話。
“莫名其妙,”墨菲再送我白眼一記,雙手依舊扶著我的胳膊,肩並著肩,她好像比剛才還吃力,“楚南,你能不能站直了啊?我快要……頂……不……住……了……”
暈,暈的我連地心引力在哪邊都感覺不到了,竟然歪著身子靠住墨菲,差點將她壓趴……
“我在學邁克,邁克傑克遜,跳舞,太空舞……”
天啊,我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人生最大危機降臨,我真的醉了!
原來這種感覺才是真正的醉酒!
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想到以往流蘇醉酒後的種種表現,後脊梁骨層層的直冒涼氣,難道我會在墨菲面前出盡洋相嗎?!
我腦袋猶如灌了一團漿糊似的,濃濃稠稠的好像無法轉動一般,但偏又覺得自己尚未完全失去理智,仍然具備理智思考的能力。
因為意外奪走了妹妹的初吻,讓我昨天一夜難安,基本沒睡,此時酒意上頭,昏昏沉沉的困乏讓我有一種似醒非醒,似睡非睡,徘徊在醉與沒醉之間的感覺。
本想開窗吹吹風,誰逞想,天降大雨,六月的天氣就像楚緣的臉,說變就變啊,讓人無從捉摸……
車里依舊放著王菲的歌,本是空靈通透的聲音,此刻卻猶如麻藥灌溉著我的大腦,眯著的眼睛中,似乎只剩下車窗外迷幻而朦朧的燈光在閃耀。
墨菲小心的駕駛著車子,突然說道:“楚南,謝謝你。”
“嗯……”我知道她謝我什麼,沒有謙虛,坦然的接受了,不知是不是終於卸下了心中負擔的緣故,我只覺得異常疲憊。
墨菲似乎笑了笑,便不再言語,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對我的性格也有了些了解,太過客套,反而會讓我覺得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