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捶背是掩飾吧?你本來就是一個小三八,偷聽就是偷聽,你在我那膩味了老半天,怎麼沒聽你提要借東西啊?再說,公文包,手機,電腦,甚至是襯衫和拖鞋,我的東西你向來是隨便拿的隨便用的,什麼時候征求過我的同意?”
當著冬小夜和東方憐人被我揭了短,楚緣有點臉紅,她可不好意思破壞自己在人前的乖乖女形象,所以不敢發飆,而是厚顏無恥的裝可愛,假委屈,道:“你是我哥,你的東西我當然可以隨便用了……”
“那你想用什麼直接拿走用不就完了,還假惺惺的給我捶背做什麼……”
“我想借你手機,你不是正用著呢嗎?”
“我……”
我被噎的夠嗆,這丫頭好厲害的小嘴,居然能如此為自己辯解,“你電話通完了,手機也沒電了,我就沒借,可你現在居然說我是小三八……”
臭丫頭使勁擠了兩下眼睛,想擠出兩滴眼淚來博同情,我情知不妙,從小到大,同樣的情形我遇到過太多次了,見她雙手捂眼,我便知道自己要倒霉,果不其然,就在我被東方憐人鄙夷的目光射的慌亂無措時,冬小夜硬硬的拳頭無情的砸在了我的腦袋上……
。。。
我的確不是去和流蘇約會的,但我確實不是問心無愧的走出家門的。
事情要從與小舒老師通的那個電話說起,經過可謂復雜又簡單……
舒童並不知道上午學校都發生了什麼,蓋因她不知何故根本沒去上班,而是和流蘇一起坐在風暢公司的食堂里吃午飯,似乎和我離開是前後腳的事情,期間,她接到了楚緣班主任的電話,這才知道東方今天辦理了退學手續,楚緣隨後也突然翹課消失了……
兩丫頭平時形影不離,傻瓜也能猜到楚緣翹課與東方退學有關,而小舒老師平時和倆丫頭走的比較近,所以人家才會向她求助,因此,還沒等我和她聯系,反倒是她的電話先追過來了。
聽說楚緣是因為頭疼被我接回家的,並沒有和東方在一起,小舒老師這才松了口氣,然後竟主動約我晚上一起吃飯,討論一下東方小娘出國留學的問題,還千叮萬囑,不要把東方退學的事情告訴楚緣,怕她會傷心難過,她的細心體貼讓謊話連篇的我倍感汗顏……
舒童說除此之外還有些私事想與我商量,以前流蘇應該和我提過的,我細細想了想,好像那晚在潛龍莊園,我和她通電話的時候,她確實說過這話,但因為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就給忘在腦後了。
因為不注意合理的療養,今天我的傷口痛的很厲害,幾乎不能正常走路,所以楚緣不願意我外出,和我鬧了一下午的別扭,但這頓飯我卻不得不去啊,蓋因與舒童流蘇通電話的時候,和她們坐在一張桌子上吃飯的,還有一人——姚婉兒!
請姚婉兒吃飯,不僅僅是因為早上迷迷糊糊的對她有過這樣的承諾,而是有深層次的一個原因……例如,聽說她和流蘇正坐在一起吃飯時,在空調底下吹著的我,愣是被汗水浸濕了襯衫……
那小姑娘嘴里可是含著我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啊!
。。。
我就猜到這頓飯得吃的很扭捏,但沒想到能吃的如此別扭!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可今天這一張圓桌上坐了四個女人,而且吃的是最能體現熱鬧氣氛的火鍋,卻偏偏沒有一個人帶頭說話!
是因為無酒不歡的緣故嗎?
不對啊,雖然我有傷不能喝酒,但這里可還坐著流蘇和虎姐兩個酒桶呢,即便舒童和姚婉兒一個勁的強調自己不會喝酒,還是被她們倆硬灌了兩杯啤酒,但這氣氛咋就還是炒不熱呢?
火鍋里的肉湯滾滾翻騰,我卻冷的渾身打顫。
“婉兒,來,嘗嘗這個兔肉,口感細膩,味道不錯……”
相比舒童,我似乎與做過一年同事的姚婉兒更加陌生,為了打破這個僵硬的氣氛,我熱情的給稍顯拘謹的姚婉兒夾了一塊子剛剛涮好的肉片,哥們可是很細心的,咱專門用了一雙新筷子,免得人家不好意思,可坐我旁邊的流蘇還是不客氣的用自己的碗截下了我的肉。
姚婉兒端著碗的手滯在半空,好不尷尬,我不由皺緊眉頭看著流蘇,一副不解的問道:“流蘇,你是吃肉來的還是吃醋來的?”
正氣呼呼看瞪著我的流蘇不禁小臉一紅,“當然是吃肉,我吃什麼醋啊?”
“那你就不能自己夾啊?干嘛非要搶我這一筷子?你說人家婉兒心里得怎麼想啊?”我捏起蘭花指,細著嗓子,做作的裝出一副小姑娘不屑的神態,“沒想到程流蘇看著跟個假小子似的,原來這麼容易嫉妒啊……”
“呸!我嫉妒誰了?”流蘇在我手上拍了一巴掌,笑罵道:“我是怕你丟人,夾了一筷子豬里脊,居然說那是兔肉,人家婉兒不喜歡吃豬肉。”
“是嗎?這不是兔肉嗎?”
哥們老臉火燙,就看冬小夜敲了敲她面前的盤子,嘲諷的笑道:“這盤才是兔肉。”
小舒老師聞言,差點將嘴里的東西噴出來,總是看我不順眼的她怎會放過如此的機會?
鼓掌道:“豬肉和兔肉都能搞錯,楚南,你真是太有才了。”
“我是故意的,”說話的功夫,剛剛下鍋的兔肉已經涮熟了,我起身夾了一筷子送到姚婉兒的碗中,厚顏無恥道:“人家婉兒性格內向,靦腆不愛說話,可你們三個平時喜歡嘰嘰喳喳的人居然像吃錯藥似的比著沉默,我不開個玩笑熱熱氣氛,這飯何止是吃著累人啊,人家婉兒心里指不定怎麼想呢。”
“南哥,你別這麼說,我心里沒有想法,我人笨,嘴也笨,今天是第一次和舒老師,冬警官見面,有點緊張,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你千萬別誤會……”姚婉兒說著說著,居然眼圈紅了,像個怕羞的小孩子似的。
“就是,南南,婉兒才不是那種人呢,”流蘇道:“表姐,小夜姐,你們別聽南南胡說,婉兒就是小綿羊脾氣,平時在公司里也這麼斯斯文文的。”
冬小夜瞪著我道:“不要把別人想的都像你這麼齷齪。”
“就是,”小舒老師亦道:“你才吃錯藥了呢,我們都是淑女,桌上就你一個男人,你不熱情點主動點,我們怎麼能輕易放下架子啊?”
就你?
別人還沒動筷子,就干掉半盤肉的人,也能算淑女?
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嘴角蹭著多少芝麻醬!
我好笑又好氣道:“照你這麼說,氣氛不好是我的錯嘍?”
“你以為呢?”三女異口同聲的反問,逗笑了有些拘謹的姚婉兒。
只是幾句話的工夫,屋里的氣氛已是截然不同,我舉手投降,做無奈狀,“好,好,我的錯,四位美女,是我招待不周,恕罪恕罪,我給你們倒酒賠禮了……”
四女不禁莞爾,或理直氣壯,或誠惶誠恐的看著我一一將杯中酒蓄滿,卻有誰不覺得臉紅?
流蘇和舒童不知是怎麼回事,說了是有事想和我商量,卻半天沒提這話茬;冬小夜想把被迫冒充我女朋友的工作安排向流蘇說明一下,但礙於舒童和姚婉兒兩個事外人在場,不能貿然泄露,所以憋的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氣氛所以冷淡,不是因為大家沒話說,而是有話不說,所以才顯得非常別扭。
而我最擔心的,便是姚婉兒了,我有一肚子的問題想要問她,例如,有沒有把看到我和墨菲接吻的事情告訴別人?
說好請綜合組的大家一起吃飯,為什麼只來了她一個人?
她和墨菲到底是什麼關系?
估計,我這疑問,也恰恰是姚婉兒的疑問,所以她的目光才總是不自覺在我與流蘇臉上徘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