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默然不語,伍雪晴以為我尚有顧慮,散去了眼中的虛偽,諂笑道:“下藥的事情你不說,我不說,還有誰能知道?”
卑鄙無恥,下流至極!
這臭娘們的肮髒使得任何惡毒的詞匯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我站起身來,將小瓶子裝進褲子口袋,然後無比誠懇的向這個惡魔的化身伸出了右手,伍雪晴大喜,優雅的邁著貓步湊到我身邊,身上擦抹的百合香水猶如市井的銅臭味讓我惡心的反胃,兩手即將握在一起之時,我忍了老半天的怒火終於光榮綻放,直接將右手捂在了她嘴上,左拳卯足了力氣照她小腹就是一記悶錘,臭娘們像只下到油鍋里的紅燒大蝦,蜷縮著身體癱倒在沙發上,疼的張著嘴巴叫不出聲音,嘴角溢出的口水打濕了衣領。
還不解氣,我在褲子上抹把手,抓起茶杯想砸掉丫兩顆門牙,略一尋思,破了相不好跟墨菲交代,於是只是將半燙的茶水潑到了她臉上,順帶吐了口唾沫,草你奶奶的,倘若你不是墨菲她媽,我定然狠狠罵你一句婊子!
“你敢打我?!”伍雪晴疼的面目猙獰,抹掉了臉上的口水,不可置信的瞪著我,聲音嘶啞之極。
又不是第一次打你,老子有何不敢?
“如果不是看在菲菲面上,我他媽殺了你的心兒都有!”我拿起桌上的手機在她面前晃了晃,如《潛伏》中的余則成一般,在堅定了信念的同時,即便是扯個彌天大謊也如同吃饅頭一樣簡單淡定,“伍雪晴,剛才咱們的對話我都錄下來了……”
。。。
走出墨菲家之後,我後背上兀自涼颼颼的,沒想到我隨口編個瞎話,竟然捅破了一個巨大的陰謀!
所謂錄音是根本沒有的事情,哥們是怕挨了揍的伍雪晴事後向女兒搬弄是非告我惡狀,所以才扯謊詐唬她罷了,不逞想,我是無中生有,可那娘們卻是切切實實的在桌底下放了一根錄音筆!
倘若我真的接受了她所謂的合作,那麼倒霉的人就不言而喻了……那娘們果真是給我下套呢!
在我的嚴刑逼供下伍雪晴徹底坦白,敢情丫的欠了高利貸三十萬塊,已經到了火燒眉毛難自保的地步,因此才布下此局意圖勒索我一筆錢財,媽媽的,當我是棒槌呢!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錄音筆和那瓶沾有伍雪晴指紋的g水通通被我沒收,以留作證物,我以勝利者的姿態仁慈的放過了她,不過約法三章是必然的,如若她做不到,我便去警局或者墨逸之那兒告發她。
一,以後除了基本的生活費,不許再和墨菲多要一分錢;
二,以後要多關心墨菲的生活,做一個稱職的好媽媽,哪怕你是裝出來的;
三,以後在墨菲面前只許說我好話,不許埋汰我半句……咳,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我從來都不是個正人君子。
伍雪晴欺我年紀輕閱歷淺,不想作繭自縛坑苦了自己,怪只怪她的謊話破綻太多,真幫我得到了墨菲,兩百萬能滿足她的貪欲嗎?
更何況,一個狠心將親生女兒出賣的女人,憑什麼取信他人?
我不敢將這些事情告訴身邊的墨菲,看著她笑靨如花,我心下滿不是滋味,這個女孩實在太可憐,她用冷酷的偽裝保護著自己,卻依然改變不了被一張張虛偽嘴臉欺騙的事實,她媽媽如此,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此時此刻,我心里忽然涌起幾許想要望而卻步的慚愧,墨菲純淨如水,冰清玉潔,似雪山之巔那不染半點凡塵的雪蓮……朋友?
我配嗎?
但這個念頭很快被我甩出了腦子,男人是世界上最易犯賤的物種,墨菲朝我嫣然一笑,我立馬迷失了自己。
“楚南,你不用回公司了,下午休息半天吧,我會和你們劉組長解釋的。”
“休息?為什麼?”我不由減慢了車速。
墨菲心情極佳,故作嗔態道:“你就不怕張明傑他們報復你啊?就算像你說的,他們不敢在公司里對你怎樣,可離開公司呢?那個洪濤在外面認識一些社會上的混混,以前就有過毆打同事的前科,如果不是顧及到李頎的面子,我一早就把他開除了,下午我會給他們一些警告,你先躲一躲。”
同在一個部門,低頭不見抬頭見,躲了一天,我還能躲的過一世?
真要是怕他們我也就不會動手了。
“你別誤會,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墨菲見我表情不快,小臉莫名其妙的浮起一層淡淡的紅霞,蹙眉嬌斥道:“哎呀,你真夠笨,這都聽不明白?”
我一怔,除了楚緣,墨菲是第一個說我笨的女人,“你不說我怎麼會明白?”
“你……男人都是這麼好強嗎?有些事情並一定要靠蠻力解決的,”墨菲白了我一眼,幾分薄怒幾分羞澀,說不盡的柔媚動人,即便我是百煉金剛此刻也化為了繞指柔腸,被小覷的火氣登時收斂了,就聽墨菲淡淡的說道:“你是跟我出來的,卻沒有隨我回公司,張明傑他們肯定會對此有些猜忌,我再言語敲點幾句,他們必然會感覺到我有心袒護你……和程流蘇、楊偉三人,如此一來再去為難你們就等於公然和我過不去了,懂了嗎?”
不愧是做老總的,看看人家這智商!
我猛然咂過味來,不禁拍案叫絕,的確,張明傑等人又沒明著叫囂說要報復我們,以墨菲的身份當然不便點破,否則豈不變成了誣賴?
這招旁敲側擊當真是高明的很,讓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私下里得罪董事長的親侄女啊。
“墨……菲菲,你為什麼要幫我?”我心中再次燃起了小小的希望之火,“作為總經理,對員工不該有偏有向吧?”
“中午的事情我多少親眼目睹了一些,錯不在你們,並非我偏向誰,而且,”墨菲不帶半絲矯情的望著我,似水雙瞳中是波瀾不驚的平靜,坦然笑道:“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就是要互相幫助才對嘛。”
。。。
墨菲一句我們是朋友讓哥們郁悶了老半天,將我送到小區門口她便急匆匆的趕回公司了,我悻悻的爬上樓,恰好和住在我家對門那個不常碰見的鄰居走了對臉,彼此都顯得有些驚訝。
“哦?哥們這麼早就下班啦?”
“啊,下午歇班,您這是……”我所以驚訝,是因為他大中午的還穿著睡衣,而且頭發凌亂蓬松,好像頂著個鳥窩。
“呵呵,昨晚通宵,剛起床,正准備下去吃點東西,”這人很是熱情,總是不經意間幾句話就能讓人感受到他的親和力,“對了,做了大半年鄰居,還不知道哥們你的名字呢,我姓周,周天。”
“楚南。”我禮貌的和他握了握手,愕然發現,他手背上有兩條長長的血痕,自中指兩側的指縫開始由下而上直鑽入袖口,雖然傷的不深,卻血淋淋的頗有些觸目驚心。
周天見我面露疑惑,垂目一看,稍顯慌亂的抽回手去,略帶尷尬的笑道:“昨晚上和女朋友鬧了點小矛盾,被她抓傷了,丟人,真是丟人,要不也不至於連午飯都沒得吃了,呵呵,聽聽,哥們肚子又叫了,先閃,鄰居半個親,有時間過來我家喝茶。”
“好啊。”我不是一個健談的人,所以對周天的熱情稍有點不適應,但並不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