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能聽錯的!”妖精急道:“我確實不太確定她們具體是怎麼說的,但她們當時並沒有特別刻意的回避,只是那三小姐排場太大,身邊不但有閔小蜜和鄭狐狸,還帶了二十幾個保鏢,我實在不敢……咳,沒法靠的太近,而且我旁邊還有東方一直在嘰嘰喳喳的故意跟我打岔,但大概意思絕對沒錯啊,看到程流蘇上車以後,我還特意追上去質問了她呢,是不是真的要離開南哥哥你,兩年以後再回來,她也是回答我了的……”
我心髒抽緊,問道:“她說什麼?”
妖精一臉憤慨的說道:“她說……她說,兩年,也不是很久啊。”
我知道妖精後面想說卻忍住了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什麼——她覺得,流蘇之所以自願上了三小姐的車,是因為財大氣粗的三小姐許諾給了流蘇某種巨大的好處,這只妖精之所以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多半也是為此。
見我松開了若雅,楚緣和墨菲忙一左一右過來攙扶住我,紫苑則一臉歉意的幫著若雅拍背順氣,老實說,我也覺得自己過分了,無論真相如何,遷怒若雅都是沒道理的。
“陳醫生,薛小姐,你們就不能給一句痛快話嗎?那位三小姐到底把程小姐誑到哪里去了?又為什麼非要她離開楚南兩年?還有,別跟我說程流蘇肯答應是她自願的,雖然那是我巴不得的事情,但她之所讓我這麼討厭她,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根本沒有辦法用任何好處與利益收買——三小姐便是將那個什麼家族掌舵人的位置讓給她,條件若是要她離開楚南,莫說兩年了,就算只有兩個星期,那個沒出息的貨也絕不可能答應的。”墨菲這話雖然問的是若雅和紫苑,實際上,卻是說給我聽的。
我比墨菲更了解流蘇,又怎會不知流蘇不可能像妖精誤解的那樣,會為了利益向三小姐妥協啊?
“兩年是什麼意思?”我問的不是若雅,而是紫苑——不管妖精聽到的內容是否確切,兩年這個詞卻是可以肯定的,這便足以讓我無法釋然了,對於觸碰到了我底线的事情,紫苑知道,即使再怎麼撒嬌耍賴哀求扮可憐,我也絕不會退讓分毫的,所以,她是不敢搪塞我的,盡管我的語氣是平和的,但最了解我脾氣的她,仍能清楚察覺到我表面之下的憤怒與強勢。
對此她有些委屈,但更多無奈,白了那邊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妖精一眼,才轉過頭來對我道:“事情不是一可聽到的那樣,也不是你現在心里想的那樣……”
我道:“那事情是怎樣的?”
“是……”
“咳——”若雅一聲干咳打斷了紫苑,不待我著惱,已從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一物,遞到我眼前,笑眯眯道:“你也不想紫姑娘夾在你和小白中間左右為難吧?那便別讓她說,你直接問小白,或者問程小姐不就好了?”
我垂目一看,先是一呆,然後不由自主的便是老臉一紅——若雅手中拿的,不正是三小姐昨天留給我的那部手機嗎?
“我看手機放在你床頭的桌子上,就順手幫你帶過來了,你不會怪我多事,或者冒犯了你的隱私吧?墨小姐和小緣緣都可以幫我作證的,我只是將這個手機放在了口袋里,絕對沒有因為好奇難耐就擅自開機翻看過哦。”若雅笑眯眯的,話里有話道。
只看墨菲和楚緣那一臉尷尬,我哪還不知,若雅所謂的順手帶給我是假,十有八九是防著墨菲和楚緣偷看手機里的東西……
沒有擅自開機這句話則純粹是在提醒我的,再加上挨了槍子大概都能面不改色的她此時卻揉捏著被我卡過的脖頸,一副快要玉損的矯情模樣,擺明了就是存心讓我自責啊,即是調侃也是戲弄——三小姐未必沒想告訴我她要帶走流蘇,只是我莫名其妙的關了機,她聯系不上罷了。
當然,我可以說,聯系不到我,也聯系不到你若雅或者小紫甄諾嗎?
怕累著你們啊?
但這般揣著明白裝糊塗,哥們真的拉不下這張老臉——三小姐將自己的手機留給我,就是為了和我聯系用的,我關機,便是有一萬個理由,也解釋不了我的有意為之,她有脾氣,來個先斬後奏,非但情理之中,流蘇若是自願跟她走的,我就是氣炸了肺,這火,似乎也衝她發不著……
這娘們,真的是一點委屈都受不得,我不過關個手機,你就這麼嚇我?
雖然從紫苑有些緊張卻並不膽怯慌亂的反應,基本可以確定蕭妖精應該就是聽錯故而曲解了流蘇會離開我兩年,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稍稍猶豫了一下,也只是琢磨該打誰的電話而已,遂在若雅戲謔的目光注視下,將秘書小白這個號碼撥了出去。
本來是想直接打給流蘇的,狠狠罵她怎能不和我打個招呼便隨便跟著不熟悉的家伙走,但三小姐肯定就在她身邊,且不說我忍不住的這般教訓指責,她聽了會十分不爽,單是電話打給流蘇而非打給她,這種仍在強調的回避抑或不信任,就只會惹她更不快吧?
這女人極端任性,且還有些魔性,比起真將流蘇綁架,我更怕的其實是她給流蘇也灌些迷魂湯,讓流蘇亦同紫苑閔柔鄭雨秋似的從此對她言聽計從,那我哭都沒地方哭去了。
電話響到快斷了的時候,才傳來她毫無感情的淡淡聲音,“喂,哪位?”
你丫自己的手機號你都不認識?!
你說我是哪位?!
哥們忍了又忍,才沒將這句話噴出口,足足緩了三口氣,才穩住了氣息,在幾個丫頭嘲諷的目光注視下,擠出一副笑臉,親熱道:“小白嗎?”
“姐——”她冷冰冰的強調道:“我比你大。”
你他媽不是不知道我是誰嗎?!
我又緩了三口氣,笑容已經有點要抽筋了,“小白……姐,咳,流蘇呢?”
“和我在一起。”
“和你在一起啊……在干什麼?”
“喝咖啡。”
我一怔,仔細聽,確實聽得到那邊有舒緩的音樂傳來。
“在哪里喝咖啡?”
“關你屁事。”
哥們也是暴脾氣,忍不住便要發作,但還是忍了,皮笑肉不笑道:“你在哪兒在做什麼,的確不關我的事,但流蘇是我女朋友,我關心她在哪兒在做什麼,這總是沒錯的吧?”
她沒好氣道:“那你直接打給她,你打我手機做什麼?”
“噗……”
推著輪椅的若雅直接笑噴,楚緣墨菲蕭妖精,更是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或同情或嘲弄的看著我,紫苑即不敢笑也不敢鄙視我,表情那叫一個豐富,這丫頭,不善偽裝……
我被嗆的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裝笑裝的聲音都顫了,“這不是你將流蘇接走的嗎?聽一可說,陣仗還挺大的樣子,我若直接打給流蘇,好像信不過你似的……”
“呵呵,”她冷笑了一聲,道:“終於說了句人話。”
老子哪句不是人話?
倒是你,什麼姐妹花母女花,制服誘惑隨叫隨到啥的,哪句像個正經女人能說得出來的話?!
我幾乎就要脫口嘲諷了,就聽她語氣緩和了些,道:“我不知道蕭一可那丫頭是怎麼跟你說的,但你沒必要跟她一樣大驚小怪,更沒必要嘴巴上賠笑,心里卻恨不能從電話里將我揪過去暴打一頓,之前我便跟你說了,我是可以隨叫隨到的,不管你想將我怎樣。”
此言一出,豎著耳朵在偷聽我們對話的丫頭,各個面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