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殺人夜。
“咯吱”“咯吱”。
略顯松動的木地板在雙腳走過的時候發出了輕輕的呻吟,在空蕩蕩的老房子里回響。
黑影從閣樓上走下,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向樓下的房間進發。
可惜——
碰!
一聲悶響。
那黑影很沒風度很沒形象也很沒運氣地被一塊翹起的木板絆到,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混蛋啊,怎麼到處都是翹起來的木板,都沒有人來維修一下嗎?”黑影摸摸腦袋,狠狠地在喉嚨里咕嚕著罵了一句。
還好,夜深人靜。依稀還可以聽見房間里人熟睡的安穩的呼吸聲。
“嘿嘿,小雪,我來了!”
--------------
修長的惡魔的手指向熟睡的天使伸去。
睡衣上的紐扣一顆一顆地跳開,露出了衣料下光潔柔嫩的肌膚,就像是初生的嬰兒一般的滑順純潔無汙染,帶著粉色的雪白,就像是三月的櫻花。
床頭櫃上的單只蠟燭孤獨地站立著,金黃色而飄渺搖曳的燭光似乎也隨著熟睡的人兒的呼吸而輕輕顫抖。
淡淡的昏暗的燭光,適當地照亮了室內,卻不至於驚醒那睡美人。
前來夜襲的黑影發出無聲的笑。
指尖帶著緊張和喜悅的顫抖向衣料下的肌膚伸去。
那黑影也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進……
好重噢。
睡得正香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被人壓著的感覺。
習慣性地翻了下身,發覺動不了。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壓身?!
不過,就算是鬼壓身也沒什麼關系,我一無財二無色三來運氣超級背惟獨就是上帝老爺爺至今似乎都沒放棄我的樣子,應該不至於會倒霉。
繼續睡吧!呼呼——
等等,不對!
這個在我身上亂摸的感覺是什麼?
還有這個碰到我臉的長條物體又是什麼?
我直覺地伸出手去抓住那東西,然後“刷”地睜開眼睛——
“鼻子啊!!!!!!!!…………為什麼會是鼻子啊?!!”足以吵醒這房子里的所有人外加方圓500米內的所有生物的尖叫聲再次從我的喉嚨里發出,經過藤原家的超級大房子的回聲效應無限放大後,榮幸地成為午夜時分的噪音汙染!
只是,這一次被我打擾到睡眠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大伯大嬸爺爺奶奶外加隔壁的來福狗狗你們可不能怪我,誰叫有一個滿臉紅紅的全是皺紋的又有著超級長的鼻子的怪物在午夜時分跑來我身上實驗鬼壓身呢?
是正常人都會叫吧?
不,就算不是正常人估計也會叫吧?
不過,被我這麼一抓,那紅紅的長鼻子竟然連著臉一起掉下來了!
太太太太……太可怕了!!
我趕緊把手上的鼻子和臉一起用7.9Km/S的第一宇宙速度從窗口扔到天上去變成地球的某顆衛星,這才發現原來是天狗歐吉桑正在我身上對著我笑——原來剛剛被我扔掉的是天狗大叔的招牌面具啊?
“小雪~~~”又是那種甜的掉渣的男中音。
“都說我不是藤原了啦!我是橘夏木!!夏木!是夏天的樹木不是冬天的雪花,就算你是活了幾千幾百年的老妖怪腦子進水短路燒糊塗了也至少給我分清楚季節吧!!!就算你想保持風度也好歹在夜襲的時候看清楚偷襲的對象吧?!帶上眼鏡好好看清楚人了啦!!天狗大叔!!!”
“噢,是這樣嗎?原來我又認錯人啦?”天狗大叔缺根筋地搔搔腦袋,然後又湊到我的鼻子前面瞪大了眼睛盯著我瞧:“真的不是小雪哩……”
我拼命點頭。
“……但是,這樣仔細看一下你也挺可愛的。既然錯了就錯到底好了~~ (^○^)”
我還在拼命點頭,15秒後大腦的CPU終於接收到信息,立刻當機,石化。
“什什什什……什麼???”我瞪著他那越來越靠近的臉,大腦始終不肯接受現實給我運轉起來,“喂喂!天狗歐吉桑,你給我等一下!!!!”
難道,難道我的貞操目前又遇到了危機??
什麼啊!
為什麼我遇到藤原以後就整天遇到這種倒霉到不行的事情呢?
先是初吻被那個懷疑是藤原親戚的奇怪黑衣男奪走,接著是次吻都被藤原出其不意地因為非常無聊的理由給搶走了,最後連貞操都要因為這個只有外表看起來還可以其實腦子里不知道裝的是什麼糨糊而且裸視視力基本為零估計還有戴上眼鏡就會有第二種人格出現的不知道該歸類為神仙還是算妖怪的長著黑色翅膀的在天上飛的烏鴉或是狐狸*或者是狗狗的山間生物而失去,我真是倒了八輩子,不,應該是十八輩子霉啊!!!
(注:日本人稱天狗為‘天孤’或‘天狐’,所以夏木才有在天上飛的狐狸一說。)
“到此為止了。”一般是RPG游戲里的白馬王子或者是大英雄到最後BOSS的城堡里拯救被擄走的公主時才會說的台詞此刻以那平時冷冷淡淡但現在在表面上平穩的語調之下明顯蘊涵著洶涌澎湃的怒氣的完美嗓音說出的時候,為什麼會聽起來這麼的悅耳呢?!
不管怎麼樣,藤原啊,你實在是來的太及時了!!!
那麼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以RPG游戲里的那被擄走的公主望著來拯救自己的白馬王子時的水汪汪的期盼眼神向藤原求救呢??
“喲,是小……”雪字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天狗大叔就被藤原像拎小貓一樣抓住領子從窗口以11.2Km/S的第二宇宙速度扔到天上去變星星。
真不知道那纖細瘦弱單薄的身軀是如何在瞬間爆發出如此巨大的單手就將一只估計體重比藤原還重1.32倍的天狗給舉起來扔到天上去的,操偶師還真是疑團多多啊。
我和藤原一起仰望著越變越小的那顆由天狗大叔化做的星星,同時默哀三秒鍾後,藤原一臉厭煩地將左手在衣服上擦了擦。
“睡的正香的時候被那種東西吵醒,還害我扔掉那種垃圾,真是不爽!”對睡眠有著很深的怨念的壞脾氣美青年這樣說著,向呆呆地半躺在床上的我走來,“早知道就不把那家伙帶回來了。讓他在那片林子里腐敗也好。”
你上次見到天狗大叔的時候不是還在用敬語嗎?
怎麼一回到自己地盤上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話是這麼說啦,但是不把那天狗大叔帶回來的話我們不是走不出林子嗎?而且若實姐也會很吵,最重要的事我們就會得不到情報了啦!”我一邊扣好睡衣的扣子,一邊說道。
對,今天下午,不,現在已經過了零點,應該准確的說是昨天下午,我們在林子里遇到了自稱被藤原找來的天狗大叔。
而且大叔還掏出了一只明顯被打昏了的紅狐狸——就是強吻我的黑衣男子帶著的那一只。
在懷疑給小林律師送詛咒人偶去的也是這只狐狸後,若實姐立刻帶著這只狐狸去寡婦那里求證,居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所以說,這次詛咒事件的主謀,很有可能就是那黑衣男子。
而天狗大叔和那只狐狸就是最好的线索。
不過,非常不幸的是,那只狐狸在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後,咬了若實姐跑走了,而我們只好把疑似有雙重人格的天狗大叔撿了回來。
以上,報告完畢。
“但是,我就是不爽那種東西敢碰我的人!”藤原氣勢洶洶的說。
等等,你的人是怎麼回事?
難道說我是你的人嗎?
我們什麼時候發展到了這種關系?
等等,等等,怎麼會這樣??
“橘子可是我的玩具,怎麼能被他碰呢?”藤原的下一句話令我松了口氣,但是為什麼會有一種失落感?
而且,難道我只是玩具級別的嗎?
越來越令人火大了,果然我遇到藤原以後就開始拼命倒霉啊。
“估計那家伙今天晚上是回不來了,安心睡吧。我會在隔壁的。”這完全是那種英雄幻想小說里英雄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纖弱女主角說的“安心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口氣。
我說,我雖然是菜鳥雖然有點反應遲鈍,但我怎麼看都比你更強壯一點點,怎麼看都是我保護你而不是你保護我吧?
雖然我知道藤原你人不可冒相,雖然外表楚楚可憐是那種令人見了就想把你壓倒然後在你那雪白肌膚上留下滲著血絲的傷痕以作為你是屬於自己的證明的無力反擊的可愛人偶,但是實際上卻是不論是物理力量還是精神強韌性都高人一籌,不,就算是說高人幾百籌都不為過,而且是那種會笑嘻嘻地拿著刻刀對著活人實施你拿手的雕刻術的最強存在。
但是用這種口氣對我說這種台詞的話還是會讓我心里有著小小的不平衡的啦——雖然心里有點暖洋洋的說……
不過,就在我想這些的時候,對睡眠有著很深執念的藤原還是回房去睡他的大頭覺了,我無奈地鑽回被窩。
其實,我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他留下來陪我的。
不,不行,這樣一來不就真的變成公主了嗎?
這可不行!
夏木,你要振作起來,絕對不可以受若實那披著羊皮的惡魔的影響,更不可以受世面上熱賣的耽美漫畫耽美小說耽美月刊——全是若實姐硬塞給我的——的影響!
好了,晚安。周公伯伯,我來見你了。
--------------
又是一天的開始。
清晨的陽光,清新的空氣,清脆的鳥叫,在窗口站一會伸個懶腰都會覺得無比舒暢!
——要是背後沒有那個因為丟了一邊眼睛所以看物體時總是測量不准距離拼命撞到東西的某個頭就好了。
“我說櫻啊,你來叫我起床我是很感激你了啦,但是不要一大早就把你的身子和眼睛忘在樓下好不好,這樣子叫我起床的話,不但對我的心髒和嗓子不好,對隔壁鄰居也很不好哦!”一想起我又打擾了大家安眠,我真是過意不去啊,再這樣下去的話,我會因為打擾大家睡眠的罪惡感而失眠的。
在藤原這里住已經夠損害健康和縮短壽命的了,我可不想連我唯一的休息放松時間都損失掉。
“知道了,先生。”櫻的頭一跳一蹦的,對我露出了一個假如她是正常女生的話真的會讓我動心的微笑——但是問題就在於她不是正常女生,而且目前的狀態她是一顆少了一邊眼睛的頭!
——其結果就是這個微笑嚇掉我半條命,估計接下來的一周我都會做噩夢。
“那麼先生,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呢?我從剛才好像就一直撞到牆走不了的說,能不能請您把我的頭抱到樓下去?”櫻的頭跳了跳,微笑著說道。
我的媽呀!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以一個頭出現的時候是多麼的可怕啊!!!
我是不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啦,可是你就算是討厭我也不能這樣整我啊!!!!
實在是太可怕了!
如果把這顆頭從這里抱到樓下去的話,我恐怕不止連續一個月失眠,而是哪怕眨眼閉上眼睛的那一秒鍾內都會浮現出一顆血淋淋的頭的畫面!
不行,不行,只有這一點我絕對不答應!
可是,櫻在用她那單邊的大眼睛水汪汪地注視著我耶……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從那水汪汪的純潔眼神里讀出了“不把我帶下去今晚就把你切碎了做成菜”的恐嚇信息啊!
是我多心了嗎?
我咕嘟一下吞了口口水,還是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如面對一個人頭地顫抖著伸出手去,碰到了櫻那柔軟的,但卻異常冰冷的肌膚。
“啊啊啊!!!頭啊!!!看我的,我扔!!!”我舉起櫻的頭,想也不想就閃電般地衝出房間,在走廊上就把櫻的頭像一顆快要爆炸了的定時炸藥一樣扔到了一樓,伴隨著“啊”一聲的尖銳慘叫,我看到櫻的身體迅速接住了她自己的頭!
絕佳的配合!
——但是估計我吃飯時要小心一點了。
“好吵哦。”我回過頭,看見藤原睡眼惺忪披頭散發地站在房門口打著呵欠用沒受傷的左手揉著眼睛,心中咯噔一下,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吵醒藤原睡覺啊,藤原的起床氣可是能把地球轟出個窟窿把我的小腦袋砸個稀巴爛然後用怒火把我直接烤熟裝上盤就可以當早餐。
我可不想一大早就當炮灰啊!!!
不過很幸運的,藤原大概是昨晚做了個好夢,似乎心情不錯,只是叫我過去幫他換了個衣服梳了下那飄逸的銀發然後帶著那招牌式微笑下樓吃早餐。
一如既往,小白總是第一個坐在餐桌邊用怎麼看怎麼標准所以才怎麼看怎麼古怪的姿勢吃著小魚白飯喝著味噌湯,櫻把頭放在桌子上,身子則靈活地跑來跑去盛湯裝飯,我和藤原也在桌邊坐了下來,櫻很快就幫我們擺好了餐具,看來是沒有記恨我的說。
嗯,今天的早餐就比上次正常多了,白米飯加小魚加味噌湯,至少擺在我面前的是和小白一樣的飯菜,而不是像上次一樣小白吃秋刀魚而我吃的是酸菜陪納豆附贈活人偶眼珠子湯。
不過今天早上櫻的眼睛又不見了,喝湯的時候還是要小心。
果不其然,吃到最後的時候我果然從味噌湯里撈出了那顆被奇怪的蔬菜纏住了以至於浮不上湯面的球體。
不過人真的是適應力很強的動物,明明上一次我光是看了就會覺得想吐的,這一次湯都喝了一半反而沒什麼感覺了。
“櫻,你的眼珠在這里。”我真佩服我自己,還能如此鎮靜地說出這種話。
藤原和櫻同時望了我一眼,只見藤原左手持筷——在他右手受傷後他做什麼事情都是用左手——夾住了我湯里的眼珠子,在櫻遞上來的盛著清水的碗里洗去了湯汁和菜葉,然後手漂亮地輕輕一抖,那顆眼珠便在空中劃出一道彎曲的近似拋物线的某種會令數學家驚嘆不已的優美弧线旋轉地飛入櫻空著的那個眼眶里,還轉了幾轉!
神乎奇跡!!
這已經不是熟能生巧或者是瞎貓碰到死老鼠所能描述的了的景象了。
只有運氣好到了極點的天才才有可能完成這麼高難度的動作吧!
而且非左撇子的藤原還是用左手加筷子完成了那沾了水而滑溜溜的眼珠子的回歸,比起想吐或者是驚嚇,我感受到的更多的是看完一場特技表演後的感動。
操偶師果然是神秘到了極點。
小白只是抬了抬頭,看著拼命鼓掌的我,冷冷地道了一聲:“少見多怪。”
我停下了鼓掌的手,問道:“難道,那種特技很常見嗎?”
“很經常。每10天就會有3次吧。”藤原邊喝湯邊道。
操偶師的家果然也是非常的神秘非常的古怪。
不管怎麼樣,我在這里居住已既成事實,就只好認命,人言常道:入鄉隨俗,入鄉隨俗。
既然到了人偶公館自然也要適應這里的古怪生活。
我好歹也是以未來的精英記者為目標而不斷努力著的現任菜鳥,怎麼能在這種地方就退縮呢?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更何況我已經活在了有藤原這個外表看起來是天使估計內在絕對是真正的惡魔而且還是僅次於路西法大哥哥的那種高級品種的詭異至極的妖怪之家迷你地獄,更沒有逃跑的借口了。
這一定是上帝伯伯給我的試煉,為了我未來美好的人生,為了我將來光明的精英之路,我忍、我忍、我忍忍忍。
反正一天呆在這里的時間也不過是除去上班的八小時加來回路程一小時後的15小時,早點上床進入夢鄉去見姓周的老公公的話更能減少在這公館里遇見更多靈異事件的危險。
這樣決定後,我放下筷子,正准備說出那句可以讓我暫時擺脫人偶狐狸妖怪以及操偶師的偏離正軌的人生而回到正常的八小時工作戰場的話語——“我去上班了!”(雖然聽起來很像是上班族的一家之主對自己在家里打點一切的老婆說的話,但我也顧不得這麼多了)——可是,就在我要開口之前,藤原帶著一抹異常醉人但在我看起來那絕對是蘊藏著什麼陰謀或者至少是不良企圖的壞笑慢慢地開啟了他那櫻桃色的唇瓣:“橘子,你老板要我轉告你,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去編輯部了。”
“啥?”我的大腦CPU再次停機拒絕接收任何信息,半晌才回過神來:“啥米?這種說法……難不成,我被開除了??!!!”
“不是啦,你不用那麼緊張。只是你老板說,你現在和若實追的那個詛咒人偶的案子一時也查不出個頭緒,而且又似乎和我的職業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所以與其讓你這個菜鳥在編輯部里復印文件還不如讓你呆在我身邊做這種‘貼身采訪’。話說回來,你好像還要在我手康復之前負責照顧我呢,我怎麼能讓你這麼輕松就跑掉呢?”
惡魔,絕對是惡魔!
連一天八小時隔五天還要取消兩天的逃離魔爪的喘息時光都不給我嗎?
這麼說我豈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要面臨被雖然不是非常壞心腸但也絕對好不到哪里去的藤原和小白惡整被毫無惡意但是絕對詭異可怖的櫻驚嚇以至於現在連有點秀逗的天狗大叔都要欺負我的地步?
更別說時不時來串門的若實姐現在不但會向我追討藤原的相片還會變本加厲地向我要求天狗大叔的相片,這不是給我雪上加霜嗎?
話說回來,若實姐的神經也是不比一般的粗,正常人會在看見天狗以後興高采烈地撲上去要簽名而且還拿相機連拍十幾張個人照合照集體照最後還要求天狗大叔帶著她上天飛一圈嗎?
而且在聽完藤原詳細地介紹完操偶師的真正含義以及小白其實是狐妖還有他家里還養著一頭名叫櫻的活人偶的時候,竟然只是兩眼放光地對藤原說“下次請一定讓我到您家里參觀!”的話。
什麼嘛!
正常一點的人難道不是會尖叫著逃跑發揮100米跑6.9秒的超絕實力瞬間消失不見嗎?
——不過從若實姐的歷史記錄來看,反倒是希望若實姐表現的和常人一樣的我的不對了。
好嘛,好嘛,不就是呆在這里不去上班嗎,雖然住在這里算不上輕松,但是不干事就能領到工資還是不錯的啦,只要不是被開除就好了。
不知道藤原對於我老板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可我絕對不敢冒險得罪他,不然落得一個不但被開除還被迫淪為他的奴隸天天為他打理那些東一個人偶眼睛西一個人偶手指的就不好玩了。
“好吧。”藏起心里的萬般不情願,我干脆地答應了,反正橫著是一刀豎著也是一刀,死得干脆一點還比凌遲處刑來的痛快。
藤原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道:“那你等一下到我工作室來幫我吧。”雖然他說的是商量的話語,但用的卻是命令的口氣,沒有留下任何拒絕的余地。
帶著對他負傷的右手的少許歉意——歸根究底,如果不是藤原對我做出奇怪的事情或者他能夠稍微對自己的房子進行一下維修,這樣的事故根本就不可能發生——我沒有進行任何反駁甚至沒有提出任何的意見就默默點頭接受了。
幫就幫,誰怕誰啊!
也許我是菜鳥,也許我經常大驚小怪,但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子漢,絕對不是膽小鬼!
再說,不就是去他工作室嗎?
又不是沒去過。
活人偶活天狗活狐妖都見過了,再有什麼活的我都不怕!
只是,讓我十分好奇的是,我到底能幫上什麼忙呢?
前幾次進入藤原的工作室的時候,都是看見他在雕刻人偶,而我這種拿的起筆杆子卻只會寫字連畫畫都不會的菜鳥怎麼可能拿得了刻刀雕刻那些精細到不行的國寶級人偶?
我去不添亂就已經很好了。
像藤原這樣聰明的人更不會不懂連我這種遲鈍的人都明白的道理。
那麼,叫我去該不會是要把我——
“橘子,你在想什麼呢!走了!”藤原不容反抗的命令再度響起,我認命到不能在認命地乖乖站起身來,跟著他到工作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