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2章 歸巢
香樟樹長出了第一片新芽,凍結在黃蓉心口的那一塊堅冰也開始融化!
《衛青兵法》已修復完畢,黃蓉把它帶回“雨蓉閣”放進了一個包袱里。
晚上,賈似道遲遲未歸,黃蓉翹首盼望到深夜。
深夜過後,黃蓉靜靜地坐在“合歡床”上,此刻的她眼神空靈,神情堅定!
一年前的那個黃蓉回來了!
第二天中午,賈似道的官轎終於抬進了相府。
春梅秋香驚慌失措地撲到官轎前面跪下,惶恐地說道:“老爺……郭夫人她……她……她不見了!”
賈英大驚失色,斥責道:“你們兩個廢物,干什麼吃的,一個大活人怎麼會不見了呢?”
春梅秋香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啼哭不止!
賈英躬身對轎子里的賈似道低聲說道:“老爺,我這就去把黃女俠找回來!”
轎子里的賈似道半晌不語,出奇地冷靜,這讓在場的眾人驚異不已、面面相覷!
一聲嘆息過後,賈似道沉痛地開口說道:“唉!終究還是走了,走得好啊,隨她去吧!”
賈英跟在賈似道的身後,來到了“雨蓉閣”的小院里。
賈似道回頭斥問道:“狗奴才,你是想進此屋嗎?”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旋即臉上露出奸詐的笑容,道:“老爺,小的可跟老爺合計合計,再把她給弄回來!”
“滾!”賈似道一聲怒喝,賈英嚇得一溜煙跑了!
賈似道在門口傻站了良久,最終還是輕輕地推開了房門。熟悉的香氣撲面而來,卻迷失了佳人的音容笑貌!
他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郭夫人,本相原以為你會留戀富貴享樂,忘記歸期,呵呵!本相真是笨拙!昨晚本相第一次不敢見你,在躲你,可是躲又如何,該來的還是來了,該走的也沒有留下,本相是真草包,不知你原來一直在掰著指頭數今朝啊!唉!”
賈似道真情流露,熱淚盈眶!
他也是血肉之軀,他深愛著黃蓉!
可是,黃蓉愛他嗎?
桌上有一封信,賈似道拿起拆開,娟秀的字體映入眼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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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上啟:
一年期限已到,恕我不辭而別。往事如煙,後事難料,望丞相信守承諾。
《衛青兵法》修復完畢,你奏與聖上,他定會讓我火速送往襄陽呂文德處。
我已帶走兵書,先行一步。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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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淡淡、廖廖數語,跟賈似道的真情流露、熱淚盈眶相比,黃蓉顯得冷酷無情、絕情絕義!
但整封信的內容也絕非只有冷酷絕情那麼簡單。
賈似道看完愣了半晌,遂哈哈大笑起來,一拍大腿,道:“好一個後事難料,郭夫人哪,你真乃我大宋第一奇女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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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黃蓉,沒有了淫樂,卻有了時間。
賈似道開始專注於朝政,他大權獨攬,呼風喚雨,大力推行“買公田法”把許多貴族和地主的田地強行收回,租與佃戶耕種。
空需的國庫很快就堆滿了金銀珠寶,但他的名聲卻更加狼籍、更加神厭鬼憎!
賈似道性欲很強,賈夫人不是郭夫人,哪里能夠滿足得了他那萬丈欲壑。
賈似道在相府里修了一座“半仙院”又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個尼姑養在里面,但沒過幾天,這個漂亮的尼姑就失蹤了!
他又通過“風月樓”的老葛買來一對艷麗的妓女,把“半仙院”改修成“牡丹坊”也就一個多月時間,這對身經百戰的妓女花雙雙上吊自盡……
黃蓉在襄陽也忙得不可開交,她把幫主之位傳給了魯有腳,並教會他耍“打狗棒”法。
這個魯有腳品德很高,但悟性卻很低,蠢得象頭豬一樣,有時把黃蓉氣得差點吐血!
金輪法王和霍都奉忽必烈的密令,帶領著一幫武功高強的喇嘛在襄陽城大肆屠殺武林義士!
郭靖腰病纏身,黃蓉靠一己之力與他們撕殺周旋。
好在侄兒楊過及時成長起來了,他在“古墓派”學得絕世武功,幫助黃蓉擊敗金輪法王等惡人!
但楊過卻要娶自己的師父小龍女為妻,郭靖黃蓉驚愕不已,認為這事有違綱常,堅決反對。
楊過一氣之下與小龍女私奔出城,退出武林,隱居山林!
過一年,呂文德病死,其弟呂文煥繼任襄陽太守。
又一年,宋理宗薨,趙禥繼位,稱度宗。賈似道擢升為太師,權力高漲到人臣的極限。
又一年,忽必烈擊敗阿里不哥獲得王位,建都燕京,改燕京為中都,國號為“元”!第二年,忽必烈派大將伯顏帥15萬元軍圍攻襄陽!
呂文煥也是膽小鼠輩,但有一點比他哥強,那就是他非常地信賴黃蓉夫婦。
當伯顏的15萬元軍黑壓壓地一片圍困住襄陽的時候,呂文煥就心急火燎地找來黃蓉夫婦,問黃蓉要對策。
黃蓉淡淡地說道:“大帥莫急,南陽的隆中山上還有我大宋30萬將士,是襄陽的有力後援,諒他伯顏也不貿然攻城!”
呂文煥道:“話是不錯,可是襄陽也不能讓元賊長此圍困下去啊,黃女俠可有破敵之策?”
黃蓉道:“這個好辦,破圍城之法就是使其攻城!”
“啊!”呂文煥倒吸一口冷氣,道:“還不如不破呢,就沒什麼‘圍魏救趙’之類的上策?”
黃蓉道:“沒有!”
“唉!”呂文煥頹廢地跌坐到帥椅里,道:“你黃女俠都無良策,這回襄陽算是完了!”
黃蓉上前一步,抱拳道:“大帥,我有辦法讓韃子攻城而城不破,並使其铩羽而歸!”
呂文煥聽罷,轉悲為喜,道:“說來聽聽!說來聽聽!”
黃蓉道:“大帥快馬上疏朝庭,命南陽王輝時刻待命聽我襄陽號令,違者大帥可立斬之,如此,襄陽可大敗伯顏的15萬元軍!”
呂文煥忿恨地說道:“對!對!這個李輝太過高傲,從來就不把我呂文煥放在眼里,哼,本帥要來尚方寶劍,看他低頭不低頭!”
說罷,又抬頭對黃蓉說道:“讓南陽30萬大軍殺過來解圍,好是好,可咱大宋就這點家當了,弄來血拼……恐怕皇上未必會答應啊!”
黃蓉笑道:“大帥所慮極是,南陽大軍來時是30萬,回去也會是30萬,這一點大帥必須在奏疏里寫明白!”
呂文煥不解地說道:“黃女俠,那這仗怎麼打啊?你說明白點不成嗎?”
黃蓉道:“不成,大帥見諒,軍機不可泄露!”
這時,郭靖說話了:“是啊,大帥!你把這事交給我夫婦二人就行了!”
呂文煥道:“郭大俠,你明白你夫人的打法?”
郭靖道:“不明白!”
“哈哈哈!”呂文煥拍案大笑,“你呀,跟我一樣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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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後,快馬回報——朝庭已派黃廷芝將軍到南陽督戰,決意配合襄陽破敵!
至此,萬事具備,惟欠東風!
當夜丑時,襄陽城門陡然打開,一千鐵騎直衝入元軍營地放火殺人!
元軍圍城半月,精神懈怠了不少,又不曾想到懦弱的宋軍會有此一招,慌亂懵懂中被砍死燒傷許多!
待他們操戈反擊時,一千鐵騎又旋風般地跑回城里……
元軍受此一著,群情激憤,都吵鬧著要攻城泄恨!
伯顏不允,道:“困獸之斗,小計爾!日後夜里嚴加防范,多加崗哨!”
伯顏是百戰名將,又大權在握,元軍里沒人敢不服。
吵吵嚷嚷一陣過後,也就乖乖散去!
一連六日無禍端,兩軍相安無事!
元軍又生出懈怠情緒,第七日當夜,丑時剛過,元軍死盯著的襄陽城門未開,但營地兩側卻被“從天而降”的宋軍衝入搗了個稀爛,當元軍組織起有力的反擊時,這兩支宋軍又迅速消失在夜幕里……
這一回的死傷比上一回更甚,元軍將士怒不可遏,都涌到伯顏帳前,齊聲大呼要攻城!
伯顏無奈,他知道此時攻城並非最佳時機,但眾怒不可犯,再者,總被無休止的偷襲也不是辦法,是該弄點顏色給該死的宋軍瞧瞧!
遂拔出腰中短刀,高舉喊道:“眾將聽令,天亮攻城!”
天剛亮,吃飽喝足的元軍就扛著雲梯、踩著鼓聲、喊叫著衝向襄陽城牆!
城上宋軍也早有防備,羽箭如飛蝗般射出……
其實伯顏不願意全力攻城,他知道40里外的隆中山上有30萬虎視眈眈的宋軍,如果30萬宋軍在他們攻到精疲力竭時再殺奔過來,那個後果真是想想都可怕!
所以,當他的5000元軍攻城失敗以後,他就鳴金收兵,軍隊後退十里扎營,為的是夜里不再被宋軍偷襲。
但是,當晚的丑時,從旁邊勘察過數遍的小樹林里又冒出800武林義士,潛入他們的營地殺人放火……
這一回,元軍上下徹底被激怒了,包括伯顏,他聲聲大罵“無恥無恥”命令眾將士即刻拔營殺往襄陽城下。
這樣一來,他的15萬人馬就在黑夜里擺成了浩浩蕩蕩的一字長蛇陣,在凶險的地段行如此行軍,端的是凶險異常!
再加上元軍不善夜戰,這條長蛇,已是一條待宰的死蛇!
果然,鼓聲大噪,斜地里殺出三支宋軍,每支10萬人馬,不多不少整30萬,“咔嚓”三聲把" 長蛇" 切成四斷!
這時,襄陽城門大開,呼啦啦衝出五萬人馬,迎頭痛擊蛇頭……
元軍首尾難顧,被分斷包圍砍殺!
伯顏大敗,丟盔棄甲逃往中都!
天亮了,宋軍收拾完戰場,得勝回城!
李輝拜謝一名紫袍將軍,點齊人馬,帶往隆中山休整。
紫袍將軍與呂文煥領著五萬人馬回到襄陽城下。
城門打開,黃蓉一身“寒冰”鎧甲,騎著“棗紅馬”領著一幫人迎出城來。
“恭迎大帥得勝回……!”黃蓉話沒說完,眼神落在紫袍將軍身上,僵了片刻,愕然道:“相……丞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