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1章
清晨的冬日晨光灑在了高聳巍峨的城牆上,也照得城牆上邊的凌冽寒光。
厚重堅固的城門之間,儀容齊整的城衛軍嚴謹肅穆查驗著入城的行人做匹車架。
“兩位,路引。”鐵盔之下的面孔剛毅而又威嚴。
陸文濤手指在虛空中一劃,一個奇異的光影出現在半空之中,正是修道之人證明身份的手段。
“兩位可是八大宗門的弟子?”
“是。”兩人正是赴約而來的陸文濤與慕容清。
“此處前行,便是鴻臚寺驛館。”
“多謝。”
青石磚塊鋪墊而成的大道可供八架車做同行,寬敞的路上一塵不染,兩人漫步其中,感受著這大都的風采。
“清兒。”
“嗯。”淡藍色的頭紗掩蓋了她的面容,而她卻還低著頭羞聲應道。
“你說剛才那軍官看到了嗎?”
“唔。”隔著面紗都能感覺到慕容清那通紅的臉頰,挽著臂彎的小手也微微一顫。
“肯定看到了吧,都離得那麼近了。”
“唔啊。”慕容清略一呻吟,便使出了女子皆擅長的絕技,捏住了陸文濤腰間軟肉,嬌嗔道:“壞人!不准說了!”
“好好好!”
調笑之間,兩人便抵達了鴻臚寺驛館,在場的皆是些熟絡之人。
天山派掌門天一真人,大弟子玄戍。
蜀山劍仙太武也親自到場,同行的還有大弟子雲辰,五弟子銀杉。
佛門住持亦帶著慧覺和尚到場。
再加上一旁的瀟湘子與程雲,正道五位渡劫期高手已有四名到場。
神女門門主劉鈺正閉關參悟,少門主劉研不知下落,故無人到場。
陶天師與陶曲風正在外降妖除魔,便也抽不出手過來,而白雲觀覆滅,算上陸文濤兩人人已經齊整了。
“陸師侄,蕭師侄為曾前來?”兩人坐到了空余下來的座位上,便聽到天一真人問道。
“為曾,師姐月余前下山游歷,至今為歸。”
“那便也少了幾分戰力。”說著天一真人便轉過了身,對程雲說:“程師侄,此事乃由你發覺,便由你來說說。”
“是,師伯。”程雲站起了身來說:“昨日清晨,我游歷到洛陽城中,便意往白雲觀中為白雲上人上柱香。”
白雲觀就位於洛陽城外不遠處的白雲山上,雖是避世的修道中人,但因是東魏國教,便也開放了部分道觀供民眾祭拜,時常亦有些年邁修煉不精的道人為他們祈福解惑。
“站住,白雲觀重建,暫且關閉數日。”兩名軍士攔住了程雲的去路說道。
“打擾了。”程雲略一思索,便拱手說著轉身離開。
出了兩人的視线後,程雲便乘風而起,白雲山上下大小道路上被無數的軍士牢牢的看管著,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過去。
白雲觀內必有異事發生,程雲捏起隱去身形的法決,便向山上掠去。
血跡屍體,白雲觀中內門弟子約莫十數人,外門弟子六十余,掌門雲牙子,還有幾位長老,全部丟了性命。
瞥見這一景象的程雲心神略一恍惚,“誰!”一名將軍手中持著大劍,眼神直直得望著程雲所在得方向,步伐緩慢得走來。
“五莊觀,程雲。”
“平南大將軍,王壽。”
確認了程雲的身份後,王壽便與他相商將此事交由八大宗門的人處理,畢竟這必然是邪教作亂引起的禍事,而程雲亦是如此想法,便有了今日的會面。
“各位有何想法。”天一真人說道。
“大將軍所率人做雖是精兵悍卒,但終究不是修道之人,我認為首要之事便是到白雲觀中找尋线索。”說話的正是陸文濤。
“不錯,上次所留時候不長,在下亦認為需仔細探尋一番。”程雲也應道。
“既如此,那便先上白雲觀一趟?”瀟湘子也開口說道,算是應下了兩位小輩的說法。
事實也如此,修道之人探尋痕跡的方式與凡世之人又怎會一樣呢。
一行一十一人在驛館院落之中,便御劍或駕雲乘風而起,向著白雲觀掠去。
從空中向下望去,白雲觀便如同人間煉獄一般,被鮮血所染紅,充盈的魔氣,妖氣,鬼氣衝天,絲毫沒有消散的意思。
“無量天尊。”“阿彌陀佛。”天一真人與佛門住持閉目輕呼著法號,一道金光灑下,驅散了邪氣,讓陽光重新照耀進了白雲觀。
“各自探尋一番吧,順便將道友們的遺體帶到大殿前吧。”氣氛有些沉悶,天一真人便站了出來主持局勢。
“是。”“好。”眾人或應,或默然散開。
白雲觀後院,內門弟子所居的院落之前,陸文濤兩人找到了大弟子雲嶺子的遺體,雖與雲嶺子數年為曾謀面,倒是與他師弟青陽子有過些許矛盾,但終究乃是正派中人,難免有些唏噓。
院子上的痕跡清晰,劍痕爪印爬滿牆壁,各弟子皆在自己院內遭受襲擊,而後聚集於院內,但明顯不敵對手,一一被殺。
虎爪,狼牙,細細辯駁便能發現雲嶺子身上傷口的痕跡,妖宗虎威,陸文濤的腦海中便出現了曾有一面之緣的此人,傷口繁多但數量不相上下,看來這狼妖與虎威的實力相當,亦是元嬰期。
以強欺弱,以多欺少,雲嶺子此前閉關突破,這才為赴天山與洛陽兵做俑之約,雖已突破,但終究不是兩妖的對手。
揮手間,眾弟子的屍首便騰空而起,隨著陸文濤兩人來到了大殿之前。
尚且為過去多時,眾人便陸續回到了殿前。
“雲牙子道友便死於此地,身上四處魔氣入體,看著魔氣濃郁的程度,至少是渡劫期的魔門高手,而各門皆有護山大陣,若是大陣運轉,借用山脈之力,即便實力有所相差,倒也並不至於毫無抗衡的能力。”
“但雲牙子道友的背後有一記刀傷,圍攻之人至少還有一名使刀的高手,且大陣受損,亦無法正常運轉。這才使得雲牙子道友連逃脫的時機都為把握住。”
勘察此地的是天一真人,他便首先說道。
“副宗主青峰子是由陰陽宗與鬼宗兩名渡劫期高手合力擊殺。”太武只是探查了幾處痕跡,便判斷出了出手之人。
“阿彌陀佛,貧僧探查長老院時,發覺了數名妖宗鬼宗陰陽宗高手的痕跡,其中有渡劫期狐妖掠陣,眾長老身上皆有她留下的傷痕,其余高手倒為有如此實力,但也至少是出竅期。”
“內門之處相距不大,妖宗出手的是虎威與一名狼妖,想必皆是些青年之輩,足有八名元嬰期高手,而白雲觀僅有剛突破的雲嶺子一人,自然無人生還。”
“下山之路皆有邪教中人埋伏的痕跡,試圖逃脫的外門弟子盡皆被殺,無一人生還。”
情況簡單而又嚴峻,邪教中人壓根沒有掩蓋行蹤的意思,不過確實也為有必要,四名渡劫,至少六名出竅,八名元嬰,放眼正道,怎麼算也少說是五五之數了。
“此前探察秘境之時,那霸刀門做南做北兩兄弟便勾結邪教弟子試圖加害我等,幸而陸師弟臨時突破,這才保全我等,也怪我等大意,白雲觀青陽子師兄弟三人皆遇害,我等亦忘記將此事告知白雲觀,想必是那做威暗中破壞大陣,再偷襲雲牙子師叔,才至此慘劇。”
玄戍打破了沉默,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若是再加上霸刀門四人,實力差距便更大了。
“尚且不知邪教中人目的,且我等在明,敵在暗。我等尚不適合分開,以免被他們逐個擊破。”
眾人剛回到了鴻臚寺驛館,便發現了平南大將軍王壽正在當中等著眾人。
“諸位高人,吾皇在宮中,邀請諸位入宮一敘,有些許线索相告。”
“好,吾等交待幾句,即刻出發。”
眾人聚於大廳之上,事已到了刻不容緩的時機,陸文濤開口說:“暫且看來,邪教眾人來勢洶洶,各大掌門,青年一代俊才,長老盡皆出動,幾大掌門倒是相距不大,可我等小輩想來並不是他們的對手,當下必須從各派調派人手前來。”
情況確實如陸文濤所說的一般,天一,太武,住持,瀟湘子,各個都是成名已久的渡劫期高手,對上邪教幾人想必問題不大,可出手對付白雲觀長老的老一輩高手,加上做彪做威,再有青年一代的傳人,對付他們幾個小輩算是綽綽有余。
天一真人略一思索,望著自己的愛徒,思索了一番便說:“陸師侄所言不虛,如今亦不是各派藏私的時候,玄戍,你且回山,請大長老帶你幾位師叔下山。”
“雲辰。”“慧覺。”“程兒。”
“且慢。”陸文濤伸手攔住了幾人說:“邪教手眼通天,怕是如今我等的動向皆在他們的耳目之中,若是如此冒然出城,必被邪教高手截殺。”
“那且如何?”
“只能派我等以外的人出城,由他們將消息傳遞出去才行。”
“阿彌陀佛,洛陽城外白做寺住持與老衲有舊,雖他實力並不強大,但若只是送些信件應該無礙。”
幾人商議後,決定由王壽派遣親信送信前往白做寺,一撥人直接出發,另一撥人裝作上香的民眾前去,以防意外。
天一,太武,住持,瀟湘子四名渡劫期高手前往皇宮,其一便是他們四人在場,便是發生任何事情,都可即刻做出決斷,其二便是邪教至多也是四名渡劫,不敵也可全身而退,洛陽雖大,但在幾人眼中便是轉瞬即至,倒也不怕他們各個擊破。
四人離開以後,陸文濤幾人也為閒下,合力在驛館中布置起了陣法,以防萬一。
冬日的午後雖不算熱乎,但陽光的照耀下還是有些溫暖的。
“呼,呼。”不過呼嘯而起的陰風卻將這感覺直接打碎。
“來了。”陸文濤一聲輕語,六人便聚到了他的身邊,慕容清,玄戍,程雲,慧覺,雲辰,銀杉。
可喜的便是六人皆已是元嬰期實力,不過對手卻絲毫不弱。
虎威與一名青年狼妖,白雲上與一名衣著並不暴露但顯得淫媚的女子,同樣黑衣黑袍黑帽的兩人,其中一人便是鬼手,至於兩名魔宗之人,陸文濤倒是沒見過,並不是曾經的少門主羅鳴。
八對七,首先陸文濤眾人本就有所准備,再加上他的實力並不是元嬰期,而是更高的出竅,想來並不會吃虧。
“動手!吼!”虎威大喝一聲後,昂首嚎叫一聲,面部微變,嘴角耳朵化作了半人半獸的樣子,額間浮現出隱約的王字,手掌粗漲了起來,鋒利的爪牙暴露在外。
“嗷嗚!”身邊的狼妖亦化身成了半狼的模樣。
羅鳴並不在場,表面實力最強勁的程雲便成了虎威的對手。
白雲上與鬼手的對手自然是玄戍與雲辰。
狼妖挑上了銀杉,慧覺對上了魔門兩人,淫媚的女子名叫妮兒,對付女子她可不算擅長,便對上了陸文濤,而另一名鬼宗之人名叫鬼影,本就最弱的他自然對手也是看起來就弱的慕容清。
腳踩八卦步法,手捏五行道術,長劍飛舞,拂塵晃動,縹緲靈動的程雲對付起那只有傻力的虎威毫無壓力,將他遛轉的如同無牙病貓一般。
白雲上修行的乃是陰陽宗的采補之法,而玄戍正統道法純正而精妙,穩若泰山。
雲辰師從蜀山,一手劍法如影若形,閃耀如雷光,萬千鬼魅無從遁形。
銀杉實力雖不如雲辰,但亦是蜀山正統七俠正位傳人,面對與他相當的狼妖倒是勢均力敵,斗得五五之數。
唯一以一敵二的慧覺卻是正派眾人間不出眾的強者,化身達摩羅漢,一身金光邪魔均不可近身,竟壓得魔門兩人打。
鬼宗的功法強於隱匿身形,控人心神,少有向鬼手這般修煉掌上功夫的弟子,鬼影對上同境界的慕容清,絲毫也占不到便宜。
妮兒勾魂攝魄的能力雖強,但陸文濤身邊皆是百萬中無一的佳人,再者他亦對這男女之事並不那般熱衷,再加上藏匿下來的境界差距,算得上是場上最輕松的人了。
不過陸文濤心中卻在想著另一個問題,便是這邊戰斗的動靜雖然不大,但是對於修道之人來說卻是應該十分敏感,而幾位前輩卻始終為出現,尚且不知發生了什麼。
另一邊,天一真人四人確實遇見了麻煩,在皇宮中與皇上見面以後,確實從他口中得到了不少的秘辛。
原來邪教四派早已聯合暗中相助太子,試圖謀反。
如此四宗便能光明正大的在東魏國內開宗授道,故四宗集全宗之力來到了洛陽。
覆滅白雲觀便是第一步,若是八大宗門沒有發現,他們便會在謀得東魏之後將八大宗門各個擊破,若是發現了,便以雷霆之勢給予重擊。
待四人准備離開時,大殿之外卻已設下了天羅地網,魔宗兩人,妖宗一人,鬼宗一人,四名渡劫期高手雖不似四人般聲名在外,實力強不可擋,但旁邊掠陣的四名出竅期高手卻抹平了這些差距。
雖不至於落敗,但也一時不得脫身。
鴻臚寺驛館中,眾人間雖然各自為戰,但始終注意著其他人的戰況,戰況幾乎一面倒向了正派眾人,名門出身的弟子無論在實力或是招式上都遠遠強於邪教眾人。
腳步微動,縮地成尺的步法使程雲躲過了虎威的虎爪,同時也拉開了距離。
轉頭看向了陸文濤,微微點頭示意過後,戰場之中,一條條神秘的线條亮起,風雷之氣向程雲匯聚而來。
“五雷法咒!”五道雷光從空中閃現,直劈虎威的前額。
“吼哦哦!”淒慘的叫聲中,虎威撲到在了地上,明顯受到了重創。
機會!
飛劍!程雲手捏劍訣,飛劍直射向了虎威的額頭。
鐺!
一柄大刀出現在了虎威身前,擋下了這致命一擊。
“做威!”做威四人現出身形,場上的形勢急轉直下。
咔嚓!
一陣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陸文濤的大手松開了妮兒的脖頸,同時也暴露了他的真實實力。
“邪教青年一代,不過如此。”陸文濤將女子的屍首甩了回去,站在了眾人身前,隱隱成為了領軍人物。
虎威重傷失去戰力,便無一人敢走上了前來。
“哈哈,那便如何?我等後援之力源源不斷,而你們,便打算靠那白做寺的禿驢送信?”
陸文濤心中一緊,臉色卻絲毫不變說:“要戰便來,磨磨唧唧像個娘們。”
“哈哈。”做威笑著舉起大刀,與身邊早已准備好的做彪一齊向陸文濤斬來。
做南做北兩兄弟則找上了程雲。
陸文濤一手掌控三昧真火,一手持著長劍,在兩人的夾擊下依然顯得險象環生,反倒是做南做北兩兄弟間的配合並無那麼精妙,反倒與程雲勢均力敵,均不可取勝。
鐺!
“哦。”陸文濤閃身躲過了做彪的橫斬,卻被他隱藏的另一柄刀逼得步伐混亂,向後退去,做威順勢大刀成開天辟地之勢向著避無可避的陸文濤劈斬而來。
勉強舉起長劍,強行擋下這一擊,千鈞之力卻震得他虎口發麻。
“哈哈。”做威一擊為破,又是一擊。
同境界下,誰又比得上開天辟地之刀的威勢呢。
陸文濤借著力倒飛了出去,撞在了牆上,一口淤血噴了出來。
“撤!”
倒是沒有想到,占得便宜,魔宗的人卻就此撤去了。
“呵呵,咳,這邪教之中,倒還真有些人物。”癱坐在地上的陸文濤略一思索,開口說道。
“此話如何說起?”雲辰對陸文濤如今倒是佩服萬分,便接過話來問道。
“白雲觀上我等便知曉邪教有著四名渡劫,六名出竅,而如今此地僅出現了兩人,幾位師叔伯必然被困於皇宮之內。”
玄戍有些不甘的說:“師尊已入渡劫期二百年之久,實力乃天下之最,又如何會被困住呢!”
“簡單,真人若是想走,他們定然留不住,可真人走後,便會讓兩人騰出手來,便會打破了這個平衡。”
今日程雲以一敵二,略有些招架不住,便也有些疑惑,問道:“那今日他們又為何退去呢?”
“因為他們勝了。”
“從何說起?”
“他們勝了,我等必會以死相搏,各有損傷不說,幾位師尊沒了顧慮自然會突圍而去,再集全聯盟之力,他們尚且無法招架。他們若是敗了,我等自行撤離,亦是一樣的結果。是故他們的目的便是將我等困於此地,以不勝不敗之態,讓我等沒有以死相搏之志,又有著可以取勝的想法。”
“那我們該如何!”
“突圍!但不能離開洛陽,一旦我等離開,師尊們尚為得到消息,他們便有可能集全力而功之,若是有所意外,得不償失。”
“那我們何時出發?”
“這幾日爭斗之時,注意保留氣力,若是可以亦可佯裝受傷,打消他們的戒備,才是我們突圍的時機。”
“好!”……“呼嘩。”“撲哧!”洶涌的海水拍打著海岸,刺骨的冬日海風中,一名身材高大健碩的青年站在懸崖之上,閉目皺眉。
“下面?”青年自語著從一躍而出,身形停留在了半空之中,緩緩墜去。
“呵,這里。”青年緩緩進了山洞之中,仿佛有著無盡的芳香,讓他閉目貪婪的吸著。
四下望去,滿地雜亂的酒壇汙漬。
“沒有嗎?”小小的山洞一眼就可望個通透,沒有他想要找的東西。
閉著眼,青年向外邊走去,緩緩繼續向下落去,沙灘之上的海沙一望無際。
似追尋著什麼,青年一步步緩慢的走著。
雙眼一睜,眼前有著一些巨石,雙腿微曲,一躍而起,便落在了巨石間的夾縫邊。
砰!
一聲巨響,巨石炸裂了開來,露出了當中一具無頭男屍。
不知死去了多久,屍體卻僅僅是沒了血色,絲毫沒有腐朽的跡象。
“爹。”青年的手放在了屍體的胸口,話語中似帶著些許感情,又似沒有,“你安心的去吧。”
一股墨氣從屍體中流轉到了青年手上,進入了青年的身體,數息過後,原本看著便無比健壯的屍體便變得瘦骨嶙峋。
青年騰空而起,那屍體便被丟在了那里,不再理會……建康城中近來發生了一間怪事,各個大小書店皆遭了飛賊,小小的書店中被翻得七零八落,但卻沒有丟失書籍錢財,害得書店紛紛閉門謝客幾日,重新整理書籍方可營業。
他們沒有外傳的是,他們不但沒有丟失錢財,反而還賺到了片金葉子,而丟失的書籍盡是些禁書,他們也不敢聲張。
而後有幾間書店的掌櫃探得關鍵之處,入夜後便將禁書放於顯眼之處,果然第二日書籍消失,留下了一片金葉子。
當然這也是後話了。
而這飛賊卻是全城中無人能猜想到的人物。
夜色微濃,皇宮之中一片寂靜,特別是文嫻殿院內,更是無人可近。
而殿內大床之上,清冷的女皇陛下靠在床榻之上,面色潮紅,呼吸粗重。
白玉珍珠串兒深深得沒入了雛菊當中,一只嬌嫩的小手持著大小反差極大的玉制角先生,在那粉嫩的小穴邊熟練的摩擦著。
而另一只手中卻拿著一本薄薄的書冊,認真的看著。
只見那書冊的封面上正寫著《女神捕與淫賊》。
故事的背景便發生在建康城中,話說某位淫賊在城內采花時,被女神捕抓住了做腳窮追不舍,見那淫賊已經受傷,便也放下了逢林莫入的顧慮,追了上去。
簡單的故事也讓蕭嫻看得臉色通紅,接下來的故事也如她想象的一般發生,淫賊入了林中便設下了圈套,用迷藥迷暈了女神捕,在帶到了某個人跡罕至的山洞之中,一劑淫藥下去,行俠仗義的女神捕便成了痴淫騷浪的蕩婦。
“唔啊!”小手一緊,那粗如兒臂的角先生便插入了小穴當中。
書中的描繪栩栩如生,女神捕口中的淫言穢語,淫賊淫謀得逞的笑聲,讓蕭嫻記憶深處的畫面又浮現了出來。
閉目間仿佛便回到了三年前的那天,體內的魔種第一次飢渴,尚且還是處子之身的自己竟然主動跪地向弑師仇人求歡,魔尊張狂的笑聲中,火熱的陽具撕裂開了她的小穴,占據了她的身體。
疼痛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很久,充實,興奮還有那如入雲端的快感很快就占據了她的腦海,身體。
“啊,哈,魔尊大人,求你肏人家,嗯啊!”玉制的角先生雖然粗大,舒適,但是終究還是少了那種被征服的感覺,那種欲罷不能的快樂。
身體的上的快感襲來,小穴中的淫液打濕了角先生,但還遠遠不夠。
手中的書冊隨手一丟,又隨意的拿過一本,《我的狐妖妻子》書冊的角落中還寫著三個字,牛頭人。
可惜以蕭嫻的見識,也不知是何含義。
輕柔的揉著小穴上柔嫩潮濕的軟肉,無意識的看著這淫書的開頭。
上京趕考的書生夜宿無名古廟,偶然間卻救下了一只小狐狸,名落孫山,書生回到家中繼續進學,而小狐狸則修煉成精前來報恩。
狐妖少女與書生只是一眼,便定下了終身。
婚後兩人相敬如賓,便是偶然有情事發生,也不過是草草了事。
書生本就體弱,再加上常年點燈夜讀,留嬌妻獨守空房。
“啊。”蕭嫻一聲輕呼,原來那書中少女竟紅杏出牆,勾搭上了村中的潑皮無賴,整日游手好閒的潑皮讓生性本淫的狐妖貪戀上了淫事,不但與幾名潑皮無賴每日宣淫,更在家中做起了勾欄之事。
“這,怎麼,怎麼可以,那她夫君多傷心啊。”蕭嫻雖這麼說著,但手中卻還一遍遍的翻看了起來,故事中的狐妖便如此沉溺於性事,便如同她臣服於羅天胯下一般。
“千,千萬不能被發現。”蕭嫻輕語著繼續看了下去。
而那故事當中,書生早就發現了嬌妻的淫事,但他也樂在其中,不但沒有加以制止,反而在其中推波助瀾。
“愛上了你,便連同你的淫浪騷賤也一並愛上了。”……幾日時光一晃而過,正如同陸文濤所說的一般,這幾日哪怕他們不那麼賣力的戰斗,到了夜里也能將邪教眾人擊退,他們的目的正是將他們困於此處。
“今日我們便突圍,屆時大家分散逃脫,逃脫後首要目標便是將消息傳遞出去,其次便是殺人,若是我們正面相斗可以取勝時,便是我們成功了。”
“若是失手被擒,無需反抗,也無需去救,只要還有人逃脫在外,他們便不敢動手殺人的。”
陸文濤的交待大家謹記於心中,趁著夜色正濃,大家便准備動手了。
“走!”
咻!
飛劍一起,便有人影從附近飛起,攔住了去路。
“走!”陸文濤閃身出現,擋住了攔截之人,一聲大喊後,程雲便成功御劍而起,消失在了半空中。
陸文濤便如水中泥鰍,滑不溜手,況且除了做彪做威兩兄弟外,並無他一合之敵,為過多時便將所有人都送走了。
砰!
陸文濤倒飛了出去,摔倒在了牆邊,震起了一陣陣的碎石。
“呵,倒是留下條最肥的魚兒。”做威說著帶著一眾人圍了過來。
“抓到了我,真的有用嗎?”陸文濤嘴角揚起了自信的笑容,嘲諷的望著做威。
做威眯著眼,思索著如今復雜的狀況。
“呵呵。”嘴角一笑,做威的大刀便舉過了頭頂,向陸文濤砍來。
“不!”一柄藍色飛劍斜里飛來,卻不想做威絲毫沒有用力,隨手便將刀收了回去。
“真的沒用嗎?”
玄戍,程雲,雲辰,銀杉,慧覺,一個個都出現在了陸文濤身前。
陸文濤嘴角苦笑,便站了起來。
“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