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元湘在花園里等了好一會兒,見木瑜還沒有回來。
也顧不得女子的矜持,讓一個下人進更衣間看看。
好一會兒,下人才惴惴不安地走出來。
“怎麼樣木大哥還在里面嗎?”
“呃,六公主,木將軍不在呀……”
“不在!你找仔細了嗎!”
下人苦哈著臉,“小的在門口喊了好幾聲,見沒有響應才進去的,真沒人。”
“沒用的東西!”
祁元湘一腳踢開下人,怒氣衝衝尋到寶鶴殿。
正好看到木瑜大步跨上台階進去了。
“木大哥!”
祁元湘連忙拉起裙擺跑過來,木瑜還是頭也不回地進去了。
她要跟著進去,兩旁侍衛卻倏地放下長矛。
“你們這是干什麼!讓我進去!”
“殿下有令,尋常人等不得進入。”
祁元湘氣炸了,“我是六公主,三哥親妹妹,我還不能進去了?!”
“對不起,六公主。”
兩人垂下頭,但依然不退半步。
“好!好!好!我記住你們了!到時候非讓三哥治你們的罪!”
見她這般說,兩人還是不為所動。
六公主氣得原地轉了兩圈,又回過來問,“那個那個,蘇什麼的走了嗎?”
兩人一愣,沒有明白。
“就是剛才我帶過來的那個女的!”
“回公主,那位姑娘早已經走了。”
祁元湘這才有些放心,神色也緩和不少。
“行吧,三哥估計是有要事和木大哥商量,我也就不為難你們了。”
“不過,木大哥要是出來,立即派人告訴我,聽明白了嗎!”
“是,公主。”
木瑜衝進來便責問,“你為什麼要把令牌收下!你明知道我從沒斷過娶她的念頭,你為什麼還要把令牌收下!”
祁元軒眼眸轉深,他和木瑜相識於幼時,兩人也有過爭執矛盾,卻是第一次見他最信賴的摯友如此莽撞衝動。
“她今天來主要是來告訴我清竹的下落。”
木瑜怔愣,“桃兒怎麼會知道?”
然後著急,“可是清竹又去找她了?”
“不是,尋她的是嚴舒。”
“我不知道嚴舒安的什麼心,但絕不是好心。這場紛爭蘇桃不該卷入進來,對她來說太過危險,所以我讓她把令牌留下來了。事畢之前你也不該和她接觸過深。免得落入把柄。”
木瑜已經冷靜了下來,長長呼了一口氣,單膝跪了下來。
“是下官莽撞了,還請殿下責罰。”
“起來吧。”
祁元軒側開臉,等木瑜站起來,又接著說道。
“更何況,我也確實覺得你們確實應該有個了斷。”
木瑜神色黯然,握著劍柄的手有些顫抖。
“她已經做出決定了,在你和蘇世寧之間選擇了蘇世寧,你不想放手難道是想和別的男人共享一個女人?或是殺了蘇世寧強迫她和你在一起,讓她恨你一輩子?”
“我……”木瑜內心萬分糾結,哪個都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最後堅決抬頭,“反正這輩子我非她不可。”
祁元軒心神恍惚,木瑜這般說便是兩個結果都可以了。
“無論如何,我們要是失敗也談不上擁有了。”
木瑜沉默。
是啊,所以他讓蘇桃走了,若是他失敗,至少還有人照顧她。
“清竹應該是加入了太子麾下,目前還查不到他起了什麼作用,但他們要是動手,怕也是選在三月春獵。畢竟皇宮戒備森嚴,又有禁軍把守,風吹草動太過醒目。”
木瑜表情毅然,“我一個月前已經調動了木家軍回京,屆時春獵他們扎營在五公里之外,一聲令下不到半個時辰既可趕到。往常春獵京衛軍最多兩萬人,我帶了五萬木家軍足以。雖然京衛軍在場內由常舟統帥,但這兩年皇上也分權不少給凡墨和韋今在,但這兩人……”
“韋今在還好說,貪生怕死之徒,見到部隊自然會投降。凡墨卻是個不定數,他武功高強,若是近身保護皇上,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一招制住皇上。”
“放心吧,皇上身旁不會有凡墨。”
“為何?”
“因為我派他去殺太子了。”
木瑜心頭一動,他知道殿下有意接近凡墨,但沒想到速度這麼快,不禁有點擔心,“凡墨可信嗎?”
“他已經無路可退了。大哥那個疑神疑鬼的性子,絕不會再重用凡家,甚至可能秋後算賬。刺殺太子之事,是他自己提的,算是凡家的投名狀吧。”
***
蘇桃回來的時候正好趕上皇宮里派人來。
敲鑼打鼓,兩邊看熱鬧的百姓,連綿了數十里,後面馬車走不動,她只能下來徒步走回去。
報喜的公公已經等了蘇桃一會,但依舊笑面春風,沒有絲毫不悅。
“是蘇家小姐回來了?快來接旨吧。”
蘇桃朝他施了禮,連忙到母親後面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杭州考生蘇世寧,在承啟一百三十一年科舉摘取狀元,以頒此旨,昭告天下。欽此。”
蘇世寧真中狀元了!
“謝皇上!”
蘇府上下喜樂洋洋,蘇夫人一般扶著蘇長豐正要起來。
報喜的公公又說道,“且慢。”
“還有一道聖旨。”
眾人有些錯愕,但又跪了下來。
“民女蘇桃,上前接旨。”
蘇夫人想到了什麼,面上喜色再也遮不住,一個勁催促蘇桃上前去。
“民女蘇桃,見過公公。”
蘇桃走上前跪了下來。
“民女蘇桃與新科狀元蘇世寧兩小無猜,情投意合,念其情深意切,特頒此旨將蘇姑娘許給新科狀元蘇世寧,即日完婚。欽此。”
蘇桃沒有抬頭,兩手舉高,“謝皇上恩旨。”
公公也笑著彎腰抵上聖旨,“恭喜狀元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