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霞根本沒想到,她和心中戀人胡總的見面會是在這樣的情景下,討論這樣的話題。
這個男人原本是她心底最深處無比愛戀的人,然而,如今她卻無比憤怒了,為男人的無恥,為她的兩眼無珠,為她的一腔真情!
從大學畢業後,多年的空姐生涯讓霍青霞感受到了什麼是無聊的光鮮的庸俗的小資生活,周圍無數的空姐好象就在為傍上一個大款而扭捏生活著,整個公司沒有積極向上的飽滿熱情,基層員工的辛苦,卻反襯著高層的榮華,沒有人在乎你在什麼,只在乎你有關系沒有。
一年多前的一個晚上,她已經收好了原本最為珍視的空姐制服,准備離開這個公司去重新開創屬於自己的事業和人生,然而吳霞卻興高采烈的制止了她。
告訴她,公司已經面臨重大轉型,她自己已經參與了一個從國防轉移過來的專門研制新型高速動力發動機的項目,還說如果公司這次再看不到任何改變的,那麼她們一起出去創業。
直到昨晚以前,她都非常感謝吳霞的那次制止。
因為從那以後,她看到了國航朝氣蓬勃、積極向上、求真務實的公司新形象,每次飛完後,她往慕容蓉和吳霞那邊跑的次數明顯增多,聽她們講公司的變化,聽她們抱怨中層管理干部的死板和遲鈍。
但昨晚,慕容蓉告訴了她所有關於年會的事情,當知道吳霞不僅參加而且已經接受慕容蓉的建議以後,更是憤怒和心痛。
以最差成績出現然後接受公司男代表的懲罰,自己的朋友竟然會接受,建議讓我們三個好朋友以承擔提升公司凝聚力的如此荒唐的策劃竟然出自於最好朋友慕容蓉之手,而且她還把自己也奉獻了出去。
霍青霞認為不是這個世界瘋了,就是她倆受胡總的蠱惑或威脅了,如今從保護她倆不受傷害、宏揚正氣和跳出自己曾精心織的情網來講,今天她是無比期待著與胡總的見面。
此時,她的兩個好朋友也在。
胡總終於出現了,她已沒有了以前的心跳和慌亂!
霍青霞:“胡總,你終於來了,是不是就差我一個未搞定啊,我倒想見識見識你把我兩個妹妹蠱惑的手段。”
胡總:“你認為我們公司真正經強盛的出路在哪里?我們國家真正要抓住這最後一次機遇的關鍵哪里?你是個有責任有見地的女孩,我很早就想與你交流這方面的看法。”
霍青霞:“是啊,我們又上升到為了國家、為了民族不惜犧牲奉獻的崇高地步了,只是我早已不相信這些鬼話了,我們犧牲了、奉獻了,敵人打跑了,國家發展了,只是新的敵人又出現,國家發展依然還要我們繼續作奉獻,而那些要求我們作奉獻的卻享受著別人犧牲的成果、享受著國家發展的成果,甚至一轉身還成為了我們的敵人。”
霍青霞:“胡總,你是不是認為,現在公司需要基層的同志們作奉獻、作犧牲,然後讓中層干部轉變觀念,以你為核心,加快公司發展的步伐,盡快取得成績,好為你的晉升鋪就一條光燦燦的大道。”
胡總靜靜的聽著,不說一句話。
霍青霞:“我們不是不願為公司、國家作奉獻、作犧牲,問題是奉獻犧牲過後我們什麼都不如!”
胡總:“這就是我正要改變的,我要讓犧牲的、奉獻的得到他們應得到的!”
霍青霞:“讓我們去接受他們的汙辱和發泄,就是就是你所謂的應該得到的!”
胡總:“去接受他們的汙辱和發泄?你眼中的他們是誰?”
其他兩人呆呆的看著他倆,一會看胡總,一會看青霞,她倆也有許多的不解,只是慕容蓉是因工作覺悟和她心里的那個人而選擇了犧牲,吳霞是因為與胡總共同的奮斗目標和強烈的全局觀念選擇了奉獻,不代表她倆沒有委曲和怨言。
霍青霞思考了一下,以往的慣性思維,讓她一下就想到那些高層、剝削者、不勞而獲者,還有關系雄厚的富二代、官二代等,想說但突然又停了下來,難道胡總指的不是這些。
但霍青霞還是倔強的說了一句:“還不是你們這些有權有勢者,還能有誰!”
胡總:“現在,我想先講講我在華航的近十年工作情況。我從大陸出去,漂泊十多年,最後從華航最底層干起,沒有任何的特權背景。經過十多年的奮斗,才有了擔任華航副總的機會,當時華航內部早已舉辦了多次的年會、中期年會、甚至季會,但業績從來就沒有真正改變過,更別談什麼核心競爭力。為年會作奉獻、作犧牲的仍然是那些堅守在最辛苦、工作在最基層的弱勢群體,而享用她們奉獻的一直都是高層甚至是許多買春團,其中不乏對中國犯下滔天罪行的日本買春團。”
胡總停了一下,看著三女漸漸認真的表情,繼續說:“但讓人奇怪的是,自始至終她們的奉獻都是自願的,她們象奴役一樣的奉獻了,沒有一點反抗意識,甚至還引以為榮,因為那都是專屬高層和各種權利戶的年會。你說她們究竟想要得到什麼,其實,她們期望很低,一個改變生活的機會,一個體現價值的機會,一個不再受中層管理干部欺凌的機會,她們以為給高層玩弄、服務,心理上過得去甚至優越一些,還把它當作一種機會。但實際上有多少空姐能擺脫這種命運,比率微乎其微。如果今天在國航,我也舉行這樣一個小型的內部年會,你們三個不參加,自有無數的空姐參加,權勢部門永遠不缺少品嘗享用甚至汙辱她們的機會。”
胡總停了一下,三女看著胡總的眼光,無法回答,這種社會現象太普遍了,只好低頭回避,心里一片混亂,反而開始期待著胡總住下說。
胡總:“幾年過去了,空姐們依然在奉獻著,爬上去的看著那些正在辛苦往上爬的幾近嘲諷,看著那些底層的員工趾高氣揚,要讓她們為這些最基層員工作一丁點奉獻,都會讓她們覺得受了奇恥大辱,覺得人格受到了汙辱,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憑她們的努力,根本無法改變大部分人受剝削、受壓迫的現狀,而且前路茫茫。”
胡總:“日本人,以前靠武力,現在不需用武力了,一樣可以自由享用著許多中國男人根本不敢奢望的高品質中國女人,她們或被動或主動,或在這種類型的年會,或在那種類型的年會上,根本無法擺脫命運,不只是他們,無數的中國人都如此,可以說每天都在上演著各種各樣的年會,都在受著各種各樣的汙辱,我們都是各種年會的犧牲品而已,只是我們不覺得,只是我們習慣了主動服務高層的奴役思想,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缺乏當家作主的脊梁,缺乏主人翁意識,一直挺不起身來。”
胡總:“慕容蓉,你作為負責宣傳的干部,也許你至今還對我安排公司高層去台灣華航體驗各種各樣的年會有意見,以為那是讓他們去學習更變態的方法然後再回來玩弄國航空姐的嗎,不,我只是去讓他們體會,國家強盛了,公司發展了,中國人是如何在那玩弄日本女人的,只是要他們明白,我們是可以改變讓中國女人受玩弄的命運的,改變中國人受玩弄命運的,從而扯去他們的奴役意想,強壯他們的脊梁。”
霍青霞已經被胡總一連串的思想攻勢壓得有點抬不起頭來,她不象慕容和吳霞,她是今天的主辯論者,她有她的尊嚴,胡總一直是她心底最堅強的支撐,她靠著那個虛幻的存在堅強的生活著,她不敢去面對失敗後要承擔的後果,失敗了也許她就要走上年會去作奉獻,而她內心里,只有他才擁有她肉體和靈魂一切領土的主權,但她的內心和責任感又讓她知道她無力去抵抗,這種焦灼讓堅強的她甚至想哭,她現在只能抓住任何一點看似的漏洞去反駁。
霍青霞:“難道日本女人就應該受那種折磨嗎,難道女人都該做這種犧牲嗎!”
胡總:“在國家往前推進的潮流中,單靠女人犧牲怎麼夠呢,國家興亡,匹夫有責!還有很多男人也作出了犧牲,這次年會,將近三十個女性獎品,公司的員工只有你們三個,其余的你們會慢慢知曉,是那些人為了這個年會的舉行而且作出如此重大犧牲的,如果你們有幸參加的話。我知道你們還是會問,不管她們是誰的妻子、誰的女兒,但為什麼最終是女人來承擔這些代價,來作犧牲,難道男人都死絕了。”
胡總又停了一下,看了一眼霍青霞,看到了她的不解,她的委曲,她的內心折磨,還有她眼角搖搖欲墜的晶瑩的淚花。
胡總深吸了一口氣。
胡總:“當年多少日本女人漂流南洋,用她們屈辱付出挽回一點點微弱的外匯,讓日本政府有能力去購買、去組建更強大的海軍和陸軍,從而在中日甲午戰中一戰堀起,她們中許多人再也沒回到祖國,只能在死後讓墓碑朝向日本的方向。而我們的中國女人,近百年現代史來,更是承受了無數的苦難,但何止是她們在承受,整個中華民族都在承受著深重的苦難。如果,要改變這種苦難,必須有人去犧牲,不是你們,就是她們,是我們大家必須去做犧牲。”
胡總:“也許你們還要問,為什麼不能用其他的方法,我可以告訴你們,時不我待,機遇難得,我需要公司在較短的時間內迅速的提升凝聚力,迅速的完成他們才是公司最重要的力量是公司不可推卸的主人的角色定位,讓他們明白為了公司發展、為了國家興盛公司和員工就算付出再多犧牲也是值得和不容爭辯的,我要讓他們從為公司被動工作而變成主動工作,讓他們明白自己和企業為國家奉獻犧牲的職責和榮耀。我沒有時間去慢慢的推動公司的轉型,那怕作出再多犧牲我也要推進,那怕是我的寶貝女兒我也要她去作出犧牲。”
霍青霞不可思議的看著胡總,然而又懷疑的看向了慕容蓉,讓她失望的是慕容蓉點了點頭。
胡總:“吳局長的夫人吳夫人也將參加,還有許多具有很高地位的夫人也將參加,她們將為那些工作在基層,真正支撐起這個企業的先進工作者提供服務,去滿足他們一生中只能在夢中實現的夢想。同樣,年會過後,公司還將舉辦女性先進年會,她們可以去尋求那些社會男明星或成功家的種種服務,可以去折磨、鞭打那些強壯的歐美男人、黑人或日本、韓國男人。”
胡總:“這是個不同以往含義的年會,是以最基層為獎勵對象而不是以高層享樂為服務對象的年會,我希望它成功舉辦,如果失敗了,我個人得失事小,錯失了機遇我罪不可赦!”
霍青霞她們三女,其實知道失敗對胡總意味著什麼,可以說他的付出比誰都大,慕容蓉和吳霞其實已經接受了胡總的說法,只有霍青霞還為心中的那個人或者為他們間此前根本不存在的飄渺虛幻愛情掙扎著、挽救著。
霍青霞:“為什麼是我們三個,胡總,我求求你,放過我吧!”
霍青霞,其實已經知道為什麼會是她們三個,慕容蓉已經告訴過她了,她們太有象征意義了,代表們能從她們身上享受到夢一般的體驗,實現一生的夢想,發泄緊緊窒息他們的壓力,更重要的是她們的奉獻和犧牲能讓代表們震憾,能讓他們煥發出強大的激情和工作動能。
但霍青霞想讓胡總說出她在他心中除了女性獎品之外那怕一點點的微不足道的東西!
胡總:“因為你們是公司所有女性中最有魅力,最有品質,最有女人氣息,也就是全公司男人中最想操的女人,也包括我胡總!你們是我心中永遠綻放著的最美的三朵花!”
霍青霞一陣空白,她知道她是公司男人中最想操的十大空姐之首,但今天聽到胡總用如此氣勢和如此的語氣說出,還一時難以反應過來。
原本渾身汗濕的身體差點控制不住,搖晃了幾下才勉強支撐住,慕容蓉和吳霞趕緊攙住,但胡總口中的那個操字,還是讓她們慘白的秀臉上泛出淡淡的羞紅。
霍青霞:“難道,你要親自毀去我萌動內心里你勇敢、擔當、責任的那個無比珍貴的形象嗎?胡總,你知道我有多愛你,盡管我從沒有說出過!”
霍青霞終於說出了她內心的秘密,眼淚奪眶而出,脆弱的哭泣聲讓人心里揪痛。
慕容蓉也將眼光看向胡總,她的內心世界誰來了解,她比霍青霞更內向的性格讓她把這顆已經發芽的種子深深的埋藏著,她也想知道胡總的回答,她不嫉妒胡總知道霍青霞喜歡他,反而期望胡總接受霍青霞的表白,甚至讓青霞姐不再參加年會,讓她自己去承擔那所有的一切懲罰,她內心深處對愛情的守護讓她真心希望他倆的美滿。
胡總沉默了好一會,縱是閱女無數的胡總也難以很好的處理女孩那滿是委曲和期待的目光。
她的目光讓他心痛、讓他遲疑,這種目光就象以前那些對自己一樣寄予期望的女孩一樣,難道自己依然用時不我待來對待她們嗎?
自己已經奮斗了多少年,背負了多少女孩的期望啊,她們有的有了新的家庭,有的還在默默的等待著,但那種期望的目光一直在胡總的背上,讓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時至今日,機遇如此之好,但她的眼光還是讓他遲疑,也許再花點時間,多請些明星,還是可以達到同樣目前的的。
胡總:“我知道,我不想毀了它,那是對我的肯定,那也是我付出許多犧牲而要追求的價值體現。我希望你們都快快樂樂的生活著,充分發揮著你們的才能。你們無論參加與否,一切由你們再作決定,這個年會基本都由一些願作奉獻的人組成,以後公司的年會才會真正的體現獎優罰懲的原則。”
胡總:“我想,無論我今後成功以否,無論天涯海角,無論你們參加與否,我至今都已經欠下了許多女孩的期望,你們都是我放不下的責任,都是我的嬌傲。到了我決定退出的那一天,無論成功失敗,我都願意娶你們為妻!我接受你的愛,青霞!”
胡總:“你們可以再作選擇,慕容蓉還可以再作方案,時間還來得及。”
四人都靜了下來,好一會都不說話。
慕容蓉:“胡總,我有責任參加,按照年會規定,我將選擇你作我的第一個!”
吳霞:“我也一樣,我將參加年會,我將完全按照要求,配合公司,接受公司對業績不理想的任何懲罰,我的第一個男人遵照公司安排!”
霍青霞其實早已知道自己無法改變這個結果,內心已經作出了選擇,只是她在挽救著自己的愛情而一遍遍的掙扎著,如今胡總的回答讓她內心的期許得到滿足,然而她還是無法親自藏送自己的愛情,她內心已經決定年會過後自己也許該找個老公,安安靜靜的過一生了。
她已經得到了胡總的承諾,不管真假!
她已經為伴隨她近兩年內心里的那個砰砰跳動的虛幻找到最好的歸宿了。
霍青霞流著淚喃喃著,輕輕的說著,“我參加,我將選擇胡總作我的第一個男人,他是我暗戀許久的愛人,得到胡總的愛對我來講已經足夠了。年會後,我將離開公司,我將開始我的新人生,我將找個老公,平平安安過一生。我把我的處女貢獻給自己的愛人,但也把我的期望留給他,希望他不要辜負一個女孩的心願!”
霍青霞並沒有面對胡總,而且是面對著窗外的月亮,面對著如水一樣的月光,似乎在自言自語著,沒有人聽清她在說什麼,但知道她將參加國航年會。
慕容蓉何嘗不想如此,只是她在內心選擇了為胡總去默默貢獻,她不想給他太多負擔,她要陪伴在他身旁,直至他不再值得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