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非然哪里會被她強裝的氣勢喝退,只輕笑道:“是下官唐突了,顧大人莫要生氣。”
顧輕音看他一眼,穩了情緒,知與他再計較下去也無甚意義,遂緩了口氣,道:“寧太醫,你若是個真有本事的,本官倒要問問,本官的癔症可查到些眉目了?”
“顧大人莫要用話激下官,這癔症不說尋常大夫,就是太醫院中,能真正查到病根並能妥善醫治的,又有幾人?”
寧非然的聲音清越如泉,但卻讓顧輕音心頭一冷。
“寧太醫的意思是,你也沒有診治的法子?”她雖未抱多大希望,乍聽他這麼說,仍不免失望。
寧非然看著她,烏黑的眼眸澄澈清亮,不答反問,“顧大人,能否回答下官幾個問題?”
顧輕音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顧大人可曾長期服食過某種藥物?”
“不曾。”
寧非然蹙眉,繼續問道:“那顧大人可曾受過重傷,甚至差點喪命的?”
顧輕音心中疑惑更深,但還是盡力回憶了一下,喃喃道:“曾經遇到一次暗殺,除了當時身體感覺有些怪異,倒沒有受到什麼傷,不過是虛驚一場。”
寧非然像是捕捉到了什麼,眼中閃過光亮,道:“身體哪里覺得怪異,顧大人可否細說。”
顧輕音見他一臉正色,便緩緩道出當時感受,只略過身體異常的敏感騷動未提。
寧非然聽了,陷入沉思,很長時間沒有與她說話,室內陷入靜默。
倒是顧輕音有些忐忑,忍不住道:“寧太醫,本官的癔症到底怎麼回事,你若已有了答案,不妨直說。”
寧非然看她一眼,輕搖了搖頭,“顧大人,下官愚鈍,現下還並沒有答案,不過,這個癔症有些怪異,輕易是不可能根除的,顧大人心中須做好打算,但也不必太過憂心。”
顧輕音靜思了片刻,也沒再說什麼。
之後,寧非然從藥箱中取出春露囊,清亮的眼望著顧輕音,“大人,下官在想,您的春露囊定是又沒了,這次過來特地帶個新的,這就替您換上。”
說著,伸手去撩顧輕音身下的錦被。
顧輕音驚跳起來,忙用手護住了,情急道:“你,不用你,我一會自己來。”
寧非然的眼神在錦被上流連了一會,唇邊綻開一抹笑意,道:“顧大人可得仔細著些,那里的皮肉都嫩的很。”說著,將那春露囊遞過來。
顧輕音臉上一熱,手指用力攥住春露囊,咬牙道:“本官自己的身子,還不用寧太醫如此費心。”
“下官也是一片好意,顧大人莫要多心。”
寧非然笑容未變。
“本官有些乏了,”顧輕音告誡自己不要與他一般見識,卻也無論如何不想與他多待了,“勞煩寧太醫跑這一趟,不如順便留下長期的避子湯方,多謝。”
她也不看他,只微闔上眼皮,聽著身邊的動靜。
耳中很快聽得寧非然好聽的聲音,“下官知道顧大人不愛聽,但該說的下官定是要說,避子湯方總那幾樣,不過都是些大陰大寒之物,以顧大人的身子,再喝這些東西,時日久了,不說懷孕,身體的根子都要壞的。請恕下官無能為力,不能為大人開這個方子。”
“你……”顧輕音驀地睜開雙眼,驚詫的看著他,心中一時五味陳雜。
寧非然已經背起藥箱,道:“顧大人若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可另請高明。”
顧輕音見他要走,有些急了,輕聲問道:“那,可有其他避孕的法子?”
她是真的怕,現下她與那三人的關系,怎樣都理不清了,若再懷了孕,她都不敢想下去。
“有,而且簡單,只要顧大人修身養性即可。”
“寧非然,你什麼意思?!”顧輕音不由得坐直身體,惱羞成怒道。
“下官的意思,大人自然明白,或者,大人願意的話,下官每月可幫大人算一算,避開孕期行房,倒也是個法子。”
他微笑著說完,轉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