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軍車里蒙著雙眼被單獨運送的喬本太郎顯得十分平靜,身體靠在汽車的車廂壁上閉目養神,准備養好精神迎接馬上即將到來的審訊。
從十年前被組織派到中國來發展分部的哪一天起,他對自己今天的下場就已經有了心里准備。
現在他反而不太關心自己的生死了,中國的法律規定犯毒50克以上就要判死刑並沒收全部個人財產,按照今天晚上被截獲毒品的數量自己就算屬貓有九條命也不夠中國政府殺的!
此時,他最關心的還是常年居住在上海的妻子和女兒,希望這次的事情不會將她們牽連進來,能夠安全的回到日本在組織的照料下開始新的生活。
正在喬本太郎胡思亂想的時候,載著他的軍車已經駛入了上海警備區的大門並在司令部前停了下來,兩名荷槍實彈的戰士押著喬本太郎走進了設在司令部里的臨時審訊室。
當旁邊負責看守喬本太郎的戰士幫他摘下蒙在眼睛上黑布之後,喬本太郎立即被眼前台燈的強光刺得眼睛生痛,不由自主的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眼睛慢慢適應了強光的照射,當喬本太郎終於看清坐在自己對面是誰的時候,就徹底明白了這次自己被軍方盯上的原因。
心中暗嘆一聲,這次不光是“天照會”可能“稻川株式會社”在中國大陸所有的生意全部都要完蛋了。
“來根煙行嗎?”喬本太郎說道。
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王振邦將軍、許文林院士以及沉青三人,他還會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王振邦將軍親自給喬本太郎點上煙,微笑著問道:“知道自己這次為什麼會栽嗎?”
“還不是因為我的人殺死了這位許院士的保鏢也是你的老部下嘛!”喬本太郎笑了笑,臉上的表情就好像自己現在是跟多年沒見面的老朋友敘舊似的。
“虧你現在還笑得出來,你在中國這麼多年,販毒是什麼罪名你應該很清楚,這次查獲的毒品數量之大,足夠讓你們所有人全部死上十次!”旁邊的許文林譏諷道。
“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出來混的人總會有這一天,我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備,沒什麼好害怕的。”喬本太郎平靜地轉頭對許文林說:“不過這次死得還真是有點怨,派出的殺手沒把坐在你旁邊這個姓沉的小子干掉,反而干掉了你的貼身保鏢!”
“這你就大錯特錯了,小王雖然是我的老部下,但還沒到要出動軍隊去幫他報仇地步。”王振邦將軍指了指旁邊的沉青對喬本太郎說道:“要怪就怪武田青木哪個倔老頭不肯放這位小兄弟一馬,上次暗殺失敗後他又從日本派了殺手潛入上海准備事機繼續暗殺這位小兄弟.為了保護他的安全,我們只好將‘稻川株式會社’在中國內地的勢力全部消滅,然後再去找武田青木哪個老鬼的麻煩!”
“沉青!”喬本太郎聞言心中一驚,不由多看了對面三人中最不起眼的哪名年輕人,沒想到最後的問題居然會是出現在這位經過調查應該沒有什麼背景的年輕人身上。
“好了,我們還是把話轉回正題上吧!”王振邦今天來可不是來跟喬本太郎閒聊的,說話的時候臉色也慢慢冷了下來,沉聲問題:“我們需要‘天照會’和‘櫻花進出口貿易公司’與“稻川株式會社”這些年金錢來往的帳本及這兩家公司進行違禁品走私的確鑿證據,希望你能交出來。”
喬本太郎朝坐在自己對面的三人笑了笑,道:“的確有這些東西,而且我也知道這些東西藏在什麼地方,可我偏不交出來!”
“我看你是敬酒不喝,喝罰酒!”王振邦厲聲說道:“我們有很多方法能讓你開口,不過今天有許院士和沉兄弟在這里,他們可都是文明人對我們這些軍人的野蠻手段可能會不太適應,所以今天我想用文明一點的方法讓你開口。先讓你見個老熟人,希望你等下在我們用非常手段之前還能頂得住。”
王振邦轉頭對坐在自己旁邊的許文林和沉青說道:“許老弟,我們可是有時間沒在聚過了,今天正好這位沉兄弟也在這里,不如我們一起去隔壁喝兩杯吧?”
王振邦起身拉著許文林和沉青走出審訊室,來到隔壁房間讓手下拿來幾瓶陳釀茅台酒和一大包醬牛肉及花生米,准備三人一邊喝酒一邊從旁邊的單面鏡觀看隔壁審訊喬本太郎的情景。
“我,我不會喝酒!”沉青早就知道這些當兵的個個都是酒桶,見眼前的王振邦將軍讓手下一次就端上了三瓶茅台酒,嚇得臉都綠了。
“吱——”
審訊室的門被從外面推開,喬本太郎抬起頭來到想看看王振邦口中的的熟人到底是誰,但結果卻讓他十分震驚。
“老大,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黃毛笑眯眯地走進來,對眼前這位自己曾經的老大說道。
此時的黃毛可能剛洗過澡,頭發有些濕濕的,身上穿著的一套嶄新警服讓喬本太郎什麼都明白了。
“這次你立了這麼大的功勞,肯定能連跳個三、四級,我還沒有恭喜你呢!”喬本太郎盯著眼前的黃毛咬牙切齒地說道。
還好眼光不能當武器用,否則剛立了大功胸前還沒掛上獎章的黃毛就算是屬貓的也不夠喬本太郎殺的。
“言歸正傳吧!”黃毛甩了甩濕漉漉的頭發在喬本太郎對面坐下來,道:“老大,你還是老老實實把帳本交出來,免得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喬本太郎用鄙視的眼光瞟了對面的黃毛一眼,道:“我們兩人之間有過感情嗎?”
“好!”黃毛給自己點了根煙猛吸了一口,然後湊到喬本太郎面前噴了他一臉二手煙,笑著說道:“既然我們之間沒感情可談,哪就別怪我無情了!”
“反正我總是難逃一死,我是不會出賣組織的,你們就不用白費力氣了。”喬本太郎說完這句話後低下了自己的頭,不再理會對面的黃毛。
接下來的時間,不管黃毛再說些什麼,喬本太郎都一律低著頭不予理睬。
黃毛見對面的喬本太郎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也拿不出什麼好辦法。
沉默了幾分鍾後突然說道:“上次聽老大說埃塞俄比亞的男人從來就不用避孕套,被我們拐賣到哪邊去的無知少女沒一個不是染上愛滋病最後死在哪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喬本太郎終於抬起了頭,眼中閃爍著驚恐的目光,他知道眼前這位夕日的手下將拿什麼來脅迫他就范。
“八嘎!”喬本太郎用惡毒的眼光盯著對面的黃毛,口中大叫道:“你要是敢動我老婆和女兒一根寒毛,我算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
“哎,我也不想這樣,但為了我的肩膀上能再多點什麼,只好得罪啦!”黃毛嘆了口氣後說道。
在喬本太郎身邊做了幾年臥底,黃毛十分清楚溫柔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在喬本太郎心中的地位。
在苦勸無效的情況下,只好抬出她們來脅迫喬本太朗就范。
在他的心里也並不認為,自己用喬本太郎的妻女安全來威脅他就范是一件什麼不光彩的事情。
六十年前,日本侵略者用這種卑鄙手段對付哪些抗日英雄的例子數不勝數,他今天不過是有樣學樣以牙還牙罷了。
“能給跟煙嗎?”喬本太郎說道。
“當然沒問題!”黃毛給喬本太郎點上一根煙後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給自己也點上一根煙,靜靜等待著對面的日本人精神防线的崩潰。
喬本太郎低著頭一口接一口地吸著香煙,臉上的表情也是陰晴不定,顯然正在心里做著天人交戰。
“東西可以給你們,但你們必須答應保留我妻女名下的財產,並放她們回日本?”喬本太郎吸完手中的香煙後抬頭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黃毛聞言,不由望了一眼自己右邊的牆壁,這種事他可做不了主必需請示上級。
“可以同意你的請求。”偽裝在牆角的擴音器內傳來王振邦將軍渾厚的聲音。
喬本太郎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嗎?”王振邦通過擴音器直接反問道。
“希望你們能兌現自己的諾言!”喬本太郎也十分清楚自己手中沒有與對方討價還價的籌碼,無力地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說道:“你們要的東西都在‘櫻花進出口貿易公司’三樓雜物間的夾層里。”
“小王,你現在就帶人去‘櫻花進出口貿易公司’把東西抄出來,然後把這些“稻川株式會社”在我國境內犯罪的證據都交到‘外交部’去,處理這種事他們比我們有經驗!”喝著小酒的王振邦對站在旁邊的副官吩咐道。
“是!”站在王振邦將軍身後的少校副官應了一聲後,帶著一隊人馬抄家去了。
“這個小沉酒量還真不是一般的差,怎麼還沒開始喝就倒下了,還敢不上我家哪個小丫頭!”王振邦看著已經扒在了桌子上的沉青,搖著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