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沉青剛將車開出別墅就看見哼哈二將兩人站在街道的對面朝他招手。
沉青將車停在路邊走過去問道:“有什麼事?”
“老大,你好像把寄存在我們這里的四個人給忘記了吧?”李國慶說道。
“什麼四個人?”沉青奇怪地問道。
“四個人三老一少,半個月之前從西安接過來的。”旁邊的陳俊堂提醒道。
經過陳俊堂的提醒,沉青一下就想起是誰了,拍著腦袋不好意思地說道:“你看我這記性,怎麼把愛玲父母跟李湘阿姨和她的孫女四人給忘記了!”
當時哼哈二將把他們四人從西安接到上海來的時候,由於愛玲的病情還沒有恢復所以沉青也不敢讓愛玲的父母去見她們的寶貝女兒,於是就以龍公子哪邊的事還沒有擺平為借口讓哼哈二將在上海找了處房子讓他們先住下,現在半個月過去愛玲也已經恢復了健康,自己反到是把這檔子事給忘了。
“你們等下就把愛玲的父母接到別墅來見見愛玲,然後再跟李湘阿姨及她的孫女一起安排到靜園別墅區去住著,等我忙過了這一段再去安排她們。”沉青想了想接著又吩咐道:“但事先一定要叮囑他們,一定不能在愛玲面前提起西安時發生的事情,明白了嗎?”
“明白了,一定讓他們乖乖閉上嘴巴。”李國慶冷笑著點點頭。
沉青看著李國慶嘴角邊露出的冷酷笑容不由心中一驚,他們該不會像對付階級敵人一樣用暴力手段讓他們四人閉嘴吧!
想到這兩個暴力份子的確有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沉青連忙叮囑道:“你們兩個可千萬記住要好言相勸不能對他們動粗。”
旁邊的哼哈二將用看白痴的眼光看著沉青,道:“老大,你看我們兩個像那麼弱智的人嗎?”
沉青腦筋一時還沒轉過彎來,隨口答道:“你們兩個如果是弱智的話,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聰明人了。”
“既然不是我們弱智,那麼就是······”李國慶的話雖然沒說完,但只要不是傻瓜估計都可以猜得出後面沒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
“靠!”沉青聞言不由翻了翻白眼,他現在總算是搞明白了哼哈二將兩人話中的意思,敢情這兩個小子饒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原來是在諷刺自己的智商跟弱智兒童有得一拼。
來到公司,沉青並沒有去自己的辦公室而是直接走進了期貨投資部的辦公區,因為今天是綠小豆期貨合約全面大反攻的好日子。
“董事長早!”兩邊正在埋頭工作的職員們紛紛起立向這位年青的老板問好,沉青也一一微微點頭向對方示意。
“要補妝可以去洗手間,在這里被抓住可是要扣薪水的喲!”來到經理室前,沉青笑著對門口閒得無聊正在給自己補妝的女秘書說道:“你們經理在里面嗎?”
“董事長早!”女秘書見自己在工作時間補妝被董事長抓了個正著,紅著臉慌慌張張地把手中的化妝盒放回自己的小包內,恭敬地對向沉青鞠了一躬,回答道:“高總正在里面辦公。”
沉青走進里間的經理辦公室,笑著對正看著電腦分析鄭州綠小豆各種技術指標的高經理說道:“不用分析了,綠小豆做空的各項指標再怎麼好看也挽救不了空方主力最終覆滅的命運。”
“董事長早,我只是習慣了每逢大戰前夕都要再仔細研究一遍各種技術指標不然心里就不踏實。”高經理見董事長親自來到期貨投資部督戰,連忙起身招呼沉青坐下並吩咐外面的秘書給董事長泡茶。
“是個好習慣,以後可以繼續保持。”沉青走到辦公桌前看了一眼電腦屏幕上綠小豆的走勢圖,微笑著問道:“跟金茂和中信兩家勾通得怎麼樣,這可是三家第一次聯手可不能出問題,只要這次合作得好以後三家還會有繼續合作下去的可能,你可一定不能給我們鳳凰投資丟臉!”
“這兩天我已經把鄭州綠小豆的各項技術指標反復推敲了多次,現在雖然不能說是倒背如流也可以稱得上是了然於胸,董事長盡可以放寬心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高經理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只是隨口問問,對你我還是放心的。”沉青笑著走到辦公桌邊的主位上坐了下來,笑著問道:“聽說你們還搞了個實戰演示系統,把今天期貨交易中會發生的意外統統演示了一遍並准備好了多套應對方案?”
“這個期貨演示系統是風險投資部正在投資開發的一種期貨投資軟件,我上次在他們哪邊偶然間見到這種軟件覺得有點意思就拿來試了試,沒想到效果還挺好。”
高經理從電腦中調出今天綠小豆期貨交易的模擬演示圖,指著走勢圖為沉青介紹道:“董事長就放心好了,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等下只要一開市我們三家就會先示敵以弱讓空方把綠小豆的價格打下來,發吸引盡量多的空方跟風盤的涌入,我們則一路低抗直等到空方資金枯竭時再一起聯手拉抬綠小豆價格並且爭取在半分鍾內將綠小豆的價格拉至漲停板位置,打空方個措手不及一下把所有的空單全部套死。”
沉青在高經理的介紹下看完了今天期貨操作的演示全過程及各種應急方案,非常滿意的在高經理的肩膀上拍了拍,道:“好好干,對公司做出過貢獻的人,公司是一定不會虧待他們的。”
“一定、一定。”高經理急忙向沉青表忠心,“只要董事長用得著高某人,我願意一直為董事長服務到退休的哪一天!”
沉青離開辦公室前突然回頭笑著對高經理說道:“高經理現在開的那輛帕撒特也應該換換了,我等下會跟財務部的胡經理打聲招呼,公司出錢幫你去配一輛寶馬M5型汽車。”
高經理點頭哈腰的送走了沉青,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哼著小曲坐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椅上,心里不由開始盤算起來今天晚上該怎麼樣去好好慶祝一番。
要知道這種M5型寶馬車的售價可是在二百萬以上,董事長送給他一輛這種款式的寶馬車就等於是白送給他二百多萬白花花的銀子,怎麼能不讓他感到異常興奮呢!
早晨九點鍾,西安龍氏集團大廈頂層的董事長辦公室內,龍公子正緊張地盯著電腦屏幕等待著期貨市開市交易,由於已經連續幾天失眠所以他的眼睛內此時早已經布滿了血絲。
“怎麼還不開市,怎麼還不開市。”龍公子口中不停地嘀咕著,伸手拿起旁邊辦公桌上的煙盒卻發現盒子里已經有沒有煙了,於是拿起內线電話讓他的貼身秘書兼情人馬麗趕快給自己送煙過來。
幾分鍾後,一位身材高挑面貌清秀的女人拿著一條特供中華煙走了進來,看著辦公桌上煙灰缸里堆積如山的煙頭不由皺了皺眉頭,道:“董事長你可要保重身體,這兩天來你可是已經抽了整整兩條煙。”
“你現在怎麼越來越羅嗦啦!”龍公子一把搶過女人手中的香煙,開封拿出一根點上火猛吸了一口,感受著哪種尼古丁在氣管與胸腔內流動的舒暢感覺。
旁邊的女秘書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走到龍公子的後面一邊為男人按摩一邊柔聲說道:“鳳凰投資既然已經與金茂和中信兩家公司聯手,我們不如趁現在還沒有全部輸光之前收手吧?”
“收手!”龍公子苦笑著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現在我們手中拿著價值二百多億的空單,你教我怎麼收手?”
“但是這二百多億的空單之中,我們龍氏集團卻只有不到三十個億的貨!”女人若有所指的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讓我指揮其它人往前衝去送死,而我則趁機逃跑?”龍公子出身官宦世家女人話中的意思他當然明白,可是現在並不是自己想不想跑的問題,而且是多頭主力願不願意放他一馬的問題。
(但考慮到這次是自己首先阻擊鳳凰投資,對方會同意放他一條生路才是怪事)
馬麗沉默了一會後突然說道:“不如去求求你爺爺,他老人家可就只有你這麼個寶貝孫子,肯定不會見死不救的。”
龍公子聽見身後的女人提起他哪位土匪出身的爺爺,身體頓時一陣僵硬神情也變得十分的不自在起來,揮手打開女人正在幫他按摩的小手厲聲警告道:“這件事可千萬別去驚動他老人家,不然我可饒不了你,聽見了嗎?”
“可是······”馬麗張口還想說點什麼,卻被男人揮手打斷,“不用多說了,你出去吧!”
早上九點三十分,隨著期貨市場又開始了新的一天交易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數據也開始快速的翻動,原本垂頭喪氣一根接一根抽著香煙的龍公子突然來了精神,因為他驚喜地發現電腦中顯示的鄭州綠小豆的數據居然是低開低走而且還是跳水似的急速下滑,而前兩天強大的多頭主力則仿佛一夜之間消失了一般,沒有做任何抵抗任由價格向下高速下滑。
龍公子此時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異常精彩,驚訝、不解、疑惑、高興,最後他好像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從座位上一下跳了起來大笑著自言自語地說道:“哈哈哈,一定是他們內部發生矛盾了,真是天不亡我也!”
而此時,鄭州綠小豆的期貨合約就如同斷了线的風箏一樣,只是在幾個重要的技術支撐價位上稍做抵抗後就徹底放棄了所有的低抗任由綠小豆的期貨價格一路向下狂瀉。
看著急速下滑的綠小豆期貨價格龍公子更加堅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對西北證券的代理總裁李勇發出了最後決戰指令;馬上將手上所有的資金全部集中投入進去,一定要趁多頭主力內部發生分歧的有限時間將綠小豆的價格拉起來,到哪個時候不用我們再動手,自然會有大量反手做空的資金涌出來衝垮多方構築的所有防线。
李勇對龍公子這種明顯是冒險的做法並不贊同但又不敢直接反對,只好提醒道:“可是如果這是對方的陷阱,我們可就真的連一點翻本的機會都沒有了!”
“難道我們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龍公子衝著話筒吼道:“你就照我說的辦,出了事有我頂著!”
李勇放下手中電話,狠狠地咒罵道:“靠,你他媽的整一個只知道吃喝嫖賭的二世祖,期貨操作方面的事情你懂個屁,連期貨市場順勢而為的基本規律都不懂,到時候如果出了什麼事還不是我們下面這些人幫你頂缸!”
等罵完後他才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想了想才記起他的前任哪個被他賣掉的王總也曾經說過同樣的話。
此時李勇才真正體會到了他的這位老上司當時心中的無奈,也開始暗暗後悔自己當時為什麼不聽王總的話跟他一起跑到日本去從新開始,不過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自己當時埋下的苦果最後還是要自己來品嘗。
而此時,在金茂大廈的頂樓吳應雄看著大量涌出的拋單不由感慨地對旁邊的助手說道:“這麼簡單的小把戲對方居然都會上當,跟如此弱智的對手過招還真是有點勝之不武有感覺!”
吳應雄的心腹助手田亮微笑著接口說道:“這位龍公子其實根本就不懂期貨,卻偏偏要充內行來指揮空方的期貨交易,就如同當年的蔣介石不懂軍事卻偏偏要指揮三軍做戰一樣,兩者的覆滅都只是早晚的事情。”
吳應雄輕松地笑了笑,道:“你用的這個對比還真是恰當,龍公子與蔣介石在性格上還真是有許多相似之處,不過我到是希望中國的期貨市場上能多出現幾個像龍公子這樣的人,到時候我們就又可以輕松的大掙一筆了!”
吳應雄叫旁邊的秘書端來兩杯極品紅酒,端起其中一杯遞給田亮然後自己也拿了一杯,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輕輕跟對方碰了一下杯,“讓我們來提前慶祝勝利吧!”
“勝利萬歲!金錢萬歲!”
下午二點十五分,隨著鄭州綠小豆的價格一步步往跌停板的價位上靠近,途中遇到來自多方的低抗也變得越來越強烈,往往是一個價位要經過多空兩方反復多次爭奪,最後在空方投入大量資金後多方才撤退至下一個價位布防,但這種情況也最終也在離跌停板價位只有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住了腳步,而且不管空方投入多少資金怎麼樣瘋狂進攻,多方主力就像是一塊大海綿一樣不停在將空方投入的每一分錢都吸納的干干淨淨。
龍公子看著自己能夠調用的資金越來越少,而多方卻反而好像突然來了精神似的,原本零散雜亂、毫無規律的低抗也變的有規律起來,連委托成交的多單也全是一百張、五百張、一千張的整數單,心中不由有了一種很不祥的預感,“自己這次可能又被耍了!”
終於,一小部分先知先覺的空頭們率先平倉撤退,但其它哪些後知後覺的人們就沒有這部分人這麼幸運了,等他們反應過來再想撒退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已經失去了平倉的最後機會。
因為此時,原本只是消極防御的多方主力像是吃了過量的偉哥一樣突然之間向上發力,一萬張、三萬張、五萬張甚至是十幾萬張一筆的多單如潮水般涌了出來,幾口就將上方堆集的所有空單全數吃光,一路狂飆輕松攻破空方的布下的一道道阻擊防线,將綠小豆的期貨價格從跌停附近一路拉抬至漲停板,而完成這次大變臉的全過程總共耗時不到一分鍾。
原本做空的中小散戶及機構投資者,看著綠小豆的期貨價格在一分鍾之內從跌停附近一路瘋狂飆升至漲停板,終於體會到了從天堂直接墜入地獄是個什麼滋味,他們之中倉位不重的炒家們暗自慶幸還好自己還留下了退路沒有一次完蛋,而哪些大量透支導致自己倉位極重或者剛脆就是滿倉操作的炒家們在對著電腦發過一陣呆後,有些開始四處打電話籌錢希望能咸魚翻身邁過這道坎,而有些則剛脆開始安排起自己的後事來了,准備明天自己的倉位被打暴之後就直接去尋死,跳樓、跳河、安眠藥、躺鐵軌甚至是服毒後找個漂亮妞最後享受一下性愛的快樂,在情欲的高峰滿足的死去······
原本持幣觀望的期貨廣大中小散戶及坐在里面大戶區的機構投資者們,眼見多空雙方主力在經過多日搏殺之後終於分出了勝負局勢已經趨於明朗,都開始在綠小豆期貨合約的漲停板價位上堆集多單,至於能不能買到就只能看各人的運氣了。
而此時,龍氏集團大廈的頂樓董事長辦公室內,龍公子呆呆的看著綠小豆的期貨價格牢牢固定在漲停板的價位上,而後面大量涌出的無數跟風盤則擊破了他希望能夠咸魚翻身的最後一絲幻想。
龍公子軟軟的靠坐在老板椅上,看著電腦屏幕上仿佛是已經在跌停板處凝固的鄭州綠小豆期貨價格,口中無意識地不停嘀咕著:“就這樣結束了,難道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嗎?”
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一刻不停的響著,龍公子只是呆呆地看著電話聽著刺耳的鈴聲不停的響著卻並沒有伸手去接聽。
因為他心里十分清楚,這些電話肯定是哪些證券期貨投資公司的老總們打來尋問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辦。
“怎麼辦?”龍公子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苦笑,現在他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填補龍氏集團帳面上的四十多億虧空,還哪里有心思去管他們這些人的死活。
如果在平時他遇上不順心的事情,肯定會將辦公室里的東西全部砸個稀爛來以此來發泄自己心中的郁悶,但是現在的他就連砸東西發泄一翻的興趣都已經失去了,就如同一具失去靈魂的軀體一樣呆呆的坐著,空洞的雙眼內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自信,整個人也仿佛一下老了十歲。
龍公子突然站了起來就如同喝醉了酒的醉漢一樣搖搖晃晃的走到辦公室內的酒櫃前,從里面隨手拿了一評82年的紅酒,坐回到座位上對著自己的嘴巴就猛灌起來。
這時,門外的女秘書馬麗見董事長一直不肯接電話也猜到了其中的原因,於是推門走了進來將辦公桌上的電話线直接扯斷,世界頓時清靜了下來。
看著辦公室內正在往自己嘴中拼命灌酒的男人,馬麗還真怕這位一生在他爸爸的精心呵護下從來沒有受過什麼挫折的董事長,會因為承受不住這次的打擊而意志消沉一時想不開做出什麼出格的傻事來,連忙走上去將男人的腦袋抱進自己的懷里,並在他的耳邊身柔聲安慰道:“阿龍,你可千萬不要就這樣被這次的挫折給擊垮了,我們現在畢竟還沒有到山窮水盡可以輕言放棄的地步,我們不如趁現在事情還有挽回的余地趕快去找你爺爺想辦法,他老人家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一定會想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馬麗,你跟我說實話,我是不是一無事處除了吃喝嫖賭外什麼都不懂的二世祖?”龍公子軟弱地將自己的頭靠在女人豐滿的乳房上,用如同夢囈般的聲音說道:“剛才就在我發呆的時候,突然之間發現自己真的很沒用,好像除了吃喝嫖賭之外什麼都不會。”
“不用這麼悲觀咱們以後的路還長得很,只要你能痛改前非還是有機會可以和你爺爺一樣成就一番事業。”馬麗欣慰地看著龍公子,道:“如果真的能讓你有所醒悟,我們龍氏集團這次賠掉的的四十多億也算是物有所值啦!”
“說得好!”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再次被從外面推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辦公室內響了起來,雖然這個聲音是那麼的軟弱無力但里面卻透著一股讓人臣服的威嚴。
“爺爺,你老不在醫院呆著,怎麼到這里來了!”龍公子驚訝的看著眼前坐在輪椅上滿臉皺紋身上瘦得就剩一堆骨頭的老人。
他的這位土匪出身的爺爺,就如同一顆百年老樹一樣雖然內部已經讓蟲子蛀空卻依然頑強地活了下來,獨力支撐起龍氏家族這座搖搖欲墜的大廈。
“我其實幾天前就來了,就住在樓下的客房里。”龍老頭舉手示意後面推著輪椅的保鏢將他推到辦公桌前,拉著自己這個唯一的孫子在邊上坐了下來,道:“你一定很驚訝,我既然來了怎麼不來見你,而且還在旁邊看著你一步步走進敵人的陷阱中,是不是?”
龍老頭沒等龍公子開口接著又說道:“你是含著金鑰匙出身的,從小到大一生在爺爺的精心呵護下長大,可以說從來就沒有經歷過半點挫折,所以也養成了你現在這種無法無天、目空一切的性格,爺爺這次是故意放手讓你自己去闖一闖也好讓你受點挫折盡快成熟起來,希望你能明白爺爺的一片苦心。”
“爺爺,我也明白您的一片良苦用心,可是這次我們龍家也賠了四十多個億,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龍公子說道。
“誰告訴你這四十多個億是龍氏集團賠的?”龍老頭嘴角邊露出一個奸詐的笑容,道:“這四十多個億早已經借給了以西北證券為首的十幾家證券期貨投資公司,是他們在期貨市場上由於操作失誤賠掉了這筆錢,跟我們龍氏集團一點關系都沒有,而且這些公司在接下來的破產清算中將會優先賠付我們龍氏集團,所以說這次在鄭州綠小豆的期貨合約交易上我們龍氏集團一分錢也沒賠,明白了嗎?”
這種找冤大頭幫自己頂缸的事情龍公子以前也沒少干,當然明白龍老頭話中的意思,可緊接著又想到了其中一個關鍵的問題,“可是我們怎麼去塞住這十多家公司老總的嘴巴?”
龍老頭臉上掛著陰森的笑容,伸出自己皮包骨頭的爪子在龍公子腿上拍了拍,道:“這個你大可以放寬心,死人是永遠不會開口說出真相的。”
“難道爺爺你已經把他們······”龍公子震驚地看著龍老頭好一會才張口說出了心中的疑慮,“可是他們畢竟都是西北地區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這樣把他們不明不白的全部干掉,向上面及他們的家屬可不好交代,而且上面現在正尋思著要找我們龍家的麻煩,爺爺你這樣做不是送給他們一個把柄嘛?”
“哈哈哈!”龍老頭大笑著說道:“有什麼好交代的,他們利用職務之便用國家的錢在期貨市場上進行期貨投機,最後導致公司巨額虧損造成了國有資產的巨大損失,因為害怕遭到法律的嚴懲所以集體服毒自盡,這不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嗎?”
龍老頭冷笑著接著說道:“我們龍家這些年被上面抓住的把柄還少嘛,反正都是要秋後算帳我們龍家也不在乎多讓他們抓住一個把柄。”
龍公子見爺爺把解決這件事情方方面面的問題都已經解決妥當,不由伸出大拇指由衷的贊嘆了一句;高,實在是高!
“你們都出去等著,我們爺倆要敘敘舊。”龍老頭突然轉頭對辦公室內的其它人發出了逐客令。
龍老頭的幾名心腹保鏢及龍公子的情人秘書馬麗,知道龍老頭肯定是要跟公子談一些機密的事情,都很識趣地退出了辦公室並順手將門關好。
龍公子奇怪的瞟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的爺爺,不明白老頭子為什麼要將這些“自己人”趕出去,難道有什麼機密是他們都不能知道的嗎?
“知道我為什麼要趕他們出去嗎?”龍老頭問道。
“不知道。”龍公子老實的回答道。
“你要記住,這個世界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完全信任,最核心的機密永遠只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且永遠要讓你身邊的人覺得你高深莫測千萬不能讓他們把你給摸透了,如果真到了哪一天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將你推倒自己取而代之。”龍老頭認真地教導著自己的孫子怎麼樣去駕馭下屬。
“孫兒記住啦!”龍公子受教道。
“我們爺孫兩人可是好久都沒有在一起喝酒聊天了,去拿一瓶黃金威士忌來我們好好喝兩杯。”龍老頭笑著對龍公子說道。
雖然龍公子總是覺得自己這爺爺今天有點怪怪的,但對他老人家他歷來是言聽既從,老老實實的從辦公室的酒櫃中拿了一瓶自己珍藏的黃金威士忌出來給自己和爺爺倒上了一杯。
龍老頭接過孫子遞上的酒杯後,讓他將自己推到了辦公室內的大落地窗前指著窗外的城市感慨萬分地說道:“西安,古稱長安,又曾稱西都、西京、大興城、京兆城、奉元城等,是中國歷史上建都朝代最多、歷時最久的城市。從奴隸制臻於鼎盛的西周,到封建社會達到巔峰狀態的唐王朝,先後有西周、秦、西漢、新、西晉(愍帝)、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隋、唐等12個王朝在這里建都達1100余年之久。又曾為赤眉、綠林、大齊(黃巢)、大順(李自成)等農民起義政權的都城。自公元前約11世紀至公元9世紀末,西安曾長期是古代中國的政治、經濟與文化中心,並歷來為地方行政機關——州、郡、府、路、省和長安、咸寧兩縣的治所。在多數朝代,西安屬於郡、府級建制-京兆府(郡)轄區,元代改京兆為安西路(後改奉元路),明洪武二年(公元1369年)廢奉元路設西安府,西安即由此而得名。1928年,在西安首次設市,1948年由省轄市改為國民政府行政院轄市。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西安市曾經是陝甘寧邊區轄市、西北行政區轄市、中央直轄市、計劃單列市,從1954年以來,一直為陝西省省會所在地,現屬副省級城市,轄新城、碑林、蓮湖、灞橋、未央、雁塔、閻良、臨潼八區及長安、藍田、周至、戶縣、高陵五縣。”
龍公子聽著爺爺又說起了這些自己都快聽他說過八百遍的西安城市史不由皺了皺眉頭,搞不明白爺爺到底想表達什麼樣的意思。
“我說這些話的意思是要讓你明白,這座古老的城市曾經見證了多少輝煌一時大家族的沒落,曾經埋葬過多少英雄好漢的豪情壯志,而我們龍家現在雖然表面看起來風光無限但最終也逃不過歷史的宿命,而且這一天離我們龍家已經不遠了!”龍老頭發了一陣感慨突然轉頭問旁邊的龍公子:“知道胡宗南嗎?”
龍公子點點頭,雖然他對歷史沒什麼興趣但自己是在西安這座城市長大,曾經擁兵百萬威震一方的西北王胡宗南他還是知道的。
“你說我們龍家跟當年的西北王胡宗南相比誰在西北的勢力更大?”龍老頭接著又問道。
“應該是胡宗南,他當年擁兵百萬而且西北地區幾乎所有的大小官員全部由他親自任命,是西北實際上的統治者,西北王的稱號對他來說是當之無愧。”龍公子回答道。
“是啊,當時的西北王統治這座城市的時間也不過二十幾年,我們龍家之所以能夠一直統治西北是因為上面對我這個老不死的還有所顧忌所以才不敢馬上動我們龍家。”龍老頭看著窗外的城市感慨地說道:“這些年來為了維護我們龍家在西北的統治地位,我在西北這塊土地上得罪了不少人,中央的哪些頭頭們也差不多得罪光了,如果我那天真的突然去見了馬克斯,真不敢想像我們龍家最後會落得個什麼樣的下場!”
龍公子在心里揣摩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老頭子話中的意思,於是是虛心請教道:“爺爺的意思是?”
“你是個聰明人,多用腦子就會明白我話中的意思。”龍老頭張嘴說道:“我們龍家在西北這片土地上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現在我還健在這些人自然不敢鬧事,但我死後哪些仇家們肯定會馬上找上門來尋仇,你說躲避這些人的最好辦法是什麼?”
“您老的意思是讓我們這些龍家子弟趁您現在還健在離開西北?”龍公子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龍公子雖然也知道這可能是放在龍家面前唯一的出路,但做為一個中國人他的體內同樣流淌著對故土的熱愛,真要讓他背井離鄉離開西安這塊熟悉的土地,他也不禁有些遲疑了!
“不是離開西北而是離開中國!”龍老頭沉聲說道:“美國、日本、歐洲想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能再留在中國這片土地上。”
“可是······”龍公子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龍老頭揮手打斷,“我已經通過在瑞士的一個老朋友幫你們都辦妥了去瑞士的簽證及護照,你從明天開始就把公司的所有財物情況清理一下,能帶走的東西全帶走不能帶走的不動產全部半價賣掉,一個月之內龍家的所有子弟必須全部離開中國。”
“明白了!”龍公子知道他這位爺爺一但決定下來的事情就不可能再改變,只得無奈地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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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幕降臨夜色籠罩大地,燦爛的燈火綻放出迷人的笑臉。
冬天的上海夜幕下的街頭空氣中滲透著絲絲寒意,上海外灘男人挽著女人漫步在黃浦江邊欣賞著上海美麗的夜景。
可是,夜色為什麼會這麼美呢?
其實除了夜色和燈光這座城市和白天沒有什麼不同,但只是你仔細去品味才會得出這樣的結論。
原來,這時的城市留給我們的正是她最光彩的一面,一切白天所能看見的缺憾都被夜色遮擋得嚴嚴實實,而此時在五光十色燈光映稱下的上海才是最美麗的。
而此時,沉青、吳應雄及一個帶著明顯廣東口音的中年男子正坐在龍騰夜總會的豪華包廂里面,包廂內除了三個大男人外並沒有小姐相陪,估計他們到這里來是來談正事而不是來玩樂。
中年男子手中端著一杯XO,但他此時的注意力卻並不在手中的酒杯上而是在旁邊的正與吳應雄低聲交談的年青男人身上。
中年男子將這位中國期貨市場上的新貴,最近風光正勁的鳳凰投資年僅二十八歲的董事長仔細打量了一番,看著對方身上五萬美金一套的意大利名師制作的西裝及手腕上價值十多萬美金限量發售的鑽石金勞力士,中年人不由反感地微微皺了皺眉頭。
而此時,沉青在與吳應雄交談的同時也用眼睛的余光打量這位如同隔壁大叔一樣普通的中年人,千多元人民幣一套的西裝,手上帶著一塊價值絕不會超過一千元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手表,如果不認識他的人一定不會相信他就是在中國期貨市場赫赫有名的南莊尚可洗。
沉青心里十分清楚,這次尚可洗從廣州趕到上海來並不是為了所謂的利潤分配問題,在三家合作的初期利潤的分配問題就已經談好了,他這次來上海其實最主要的目的是為了尋求金茂、中信、鳳凰投資三家之間的長期合作。
(主要是洽談與金茂投資的長期合作而鳳凰投資在他看來可有可無)
“老吳,你如果對我剛才的提議還有什麼意見,可以說出來我們再慢慢談?”尚可洗看著手里酒杯中金黃色的液體微笑著對旁邊的吳應雄說道:“只要我們兩家能夠聯手中國期貨市場就是我們三家的天下,你不妨認真考慮一下。”
吳應雄不軟不硬地笑著說道:“好像這十多年來,中國的期貨市場就一直是我們金茂投資的天下,我們金茂還需要找合作伙伴嗎?”
“你······”尚可洗明顯被吳應雄這句不給他留面子的話激怒了,但在中國期貨市場上吳應雄的確有囂張的本錢,他想反駁可卻總感覺自己底氣不足。
尚可洗畢竟已經過了年少衝動的年齡,無情的歲月也已經磨平了他的梭角讓他學會了怎麼用理智來克制自己,想到自己此行而來的目的他不由強行壓下了心中對吳應雄的不滿,從新換上了一張笑臉說道:“如果我們兩家聯手的話就有足夠的實力進軍國際期貨市場,哪里可是有數不盡的美鈔在等著我們去掙取,難道吳老板就願意一輩子都在中國這個小池塘里做個土皇帝?”
“哪里是有數不盡的美鈔,但同時也有數不盡的國際金融大鍔正等著我們去為他們的晚餐上再增加點什麼!”吳應雄笑眯眯地看著旁邊的尚可洗問道:“尚老板認為吳某人說得對不對?”
“想要掙大錢怎麼可能沒有一點風險。”尚可洗有修養的確不錯在連續碰了兩個軟釘子後依然不死心的再次誘惑道:“憑吳老板的操盤技巧哪些外國佬哪里會是您的對手,想想哪些綠油油的美鈔吳老板難道就不心動嗎!”
“尚兄不用多說了,金茂投資在中國期貨市場上獨來獨往慣了,不習慣跟中信這樣的大公司長期合作。”吳應雄頓了一下接著又說道:“但對尚兄的提議我個人還是有些心動,不如這樣我吳某人、尚老板再加上沉兄弟、每人各出三十個億組建一家新公司,不知道尚老板對吳某這個提議有沒有興趣?”
尚可洗聞言不由又瞟了旁邊的沉青一眼,想不明白這個吳應雄怎麼什麼事情都要把鳳凰投資扯進來,對沉青這個穿著打扮就同暴發戶一樣的年青人他是沒有一點好感,在他的心里面沉青也就是一個上面有點關系而且運氣比較好的幸運兒罷了。
“好吧,就這樣定了!”尚可洗把這樣合作的得失關系在心里盤算了一遍,覺得這種合作方法也未必是一件壞事,起碼可以在中信和金茂兩家之間架起了一座溝通的橋梁,也可以避免以後兩家在期貨市場上同時做一個期貨品種時產生不必要的衝突。
三個男人談完了正事當然要找點刺激,於是吳應雄招來夜總會的媽眯並在她的耳邊低語一陣,然後從皮包里拿了幾扎鈔票塞給媽眯。
“三位貴客請稍等小姐馬上就到。”媽咪拿著手中的鈔票眉開眼笑地退出了包廂。
三人又聊了幾句毫無營養純粹是用來消磨時間的話題,媽眯領著十多名小姐敲門走了進來。
媽咪讓十多名小姐們排成一排如同商品一樣讓三位貴客挑選,這些小姐剛才來之前就已經從媽咪的口中得知眼前的這三位都是了不起的大人物,紛紛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賣弄風騷並向坐在沙發上的三們男人狂拋眉眼希望能被這些貴客看中。
吳應雄和尚可洗都很快選好了幾名滿意的小姐,最後只剩下沉青一人還坐沙發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不是這些小姐不漂亮而是沉青對這些已經被許多男人上過的女人實在是提不起任何“性趣”。
媽咪見沉青連看都不看沒有得到吳應雄及尚可洗兩人青睞正在為最後一個名額奮斗的小姐們,好像突然想起什麼來從門外又拉進來一位穿著朴素做在校大學生打扮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