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好像所有的咖啡屋都喜歡在店里掛幾副歐洲名家的仿真油畫,以突出咖啡屋內的幽雅品味。
這間夜鷹酒吧也不例外,進門就能看見一副梵高的油畫作品,不過這副仿真畫粗制濫造的程度,讓沉青這個外行都能一眼就看出這副畫與原畫之間存在的差異。
現在這個時間本來應該是咖啡屋晚上生意最火爆的時候,可不知道為什麼這家從外面看起來還是很不錯的咖啡屋里,此時卻只有小貓兩三只生意出奇的差勁。
沉青領著李清在角牆角邊的一張桌子坐下,服務員馬上走過來,道:“兩位需要點什麼?”
“我就來杯‘聖地亞哥’吧!”服務員等沉青點完後轉頭望向旁邊的李清。
“一樣!”李清冷冷地吐出二個字。
不一會兒,服務員端著托盤走過來,為兩位顧客奉上兩杯冒著熱氣的咖啡。
沉青端起熱咖啡喝了一大口,頓時一股熱流從喉嚨而入一路向下流淌至胃中,沉青只覺得胃中暖洋洋的,頓時舒服的輕輕“啊”了一聲,感覺體內的寒意也減弱了不少。
旁邊的李清見沉青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緊接著就皺著眉將咖啡杯放回了桌子上不再去動它了。
“怎麼,覺得不好喝?”沉青奇怪地問道。
沉青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最近好像特別喜歡在暗地里觀察李清那張撲克臉上的表情變化。
每當她臉上的肌肉動了動有什麼表情變化的時候,他就會在心里暗自猜測她這個表情變化是代表什麼意思,到底是代表高興還是生氣,就如同自己的左手跟自己的右手賭博一樣,雖然很無聊但沉青卻還是樂在其中。
雖然知道這種拿別人的缺陷取樂是一件很齷齪的事情,可當他剛才看見李清微微皺眉的時候,沉青還是忍不住在心里面拿自己的左手跟右手賭上一把。
李清又恢復了那張面無表情的撲克臉,道:“這里的咖啡真是難喝!”
“我到是沒什麼感覺!”沉青說著又補上一句,“對於我來說,所有的咖啡不管是廉價的速溶咖啡還是用高級咖啡豆手磨的高級貨其實都是一個樣,因為我根本就喝不出它們之間有什麼區別!”
李清的臉上肌肉又動了動,接著轉頭對旁邊的沉青輕聲說了一句,“猜出來我剛才的表情是什麼意思了嗎?”
“噗!”原本含著一口熱咖啡在嘴里的沉青聞言,頓時把口中的咖啡如天女散花一般全噴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
沉青現在感覺自己就好像是在做案時被警察人髒俱獲的小偷一樣,尷尬地“嘿嘿”干笑了兩聲。
“有什麼話想問就問吧!”李清對旁邊的沉青說道:“只要不是牽涉到國家機密,我都會回答。”
沉青心里沒由來好冒出一個惡毒的想法,不知道自己如果問她還是不是處女,她會有什麼反應?
這樣的話如果是問愛玲或歐陽寶兒,自己肯定會馬上收到兩記衛生眼,如果這樣問小魔女王緹的話,對方肯定會馬上掛到自己身上來發嗲,而如果這樣問女暴龍李培的話,最後的結果想都不用想,自己肯定是左邊臉先挨個二百五,右邊臉再挨個二百五,然後女暴龍再抬起她的纖纖龍爪一腳踹自己個四腳朝天!
當然,這個齷齪的念頭也只是在自己的腦子里轉轉罷了,雖然沉青感覺自己現在比以前在西安時要虛偽了許多,但還沒有無恥到真能開口問出這種無聊問題的地步。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心里(齷齪)想法的?”沉青小心地問道。
“忘記告訴你了,我獲得的三個博士頭銜中有一個就是心理學的!”李清看著旁邊萬分尷尬的沉青說道:“其實你也不用這麼尷尬,每個人心里都會有探知別人隱私的欲望,所以世界上才會有那麼多專門挖掘名人隱私賣給報社(雜志社)掙錢的從業人員存在。”
李清很專業地給沉青解釋道:“如果有一個初次見面的皮膚白皙、身材完美的大美女站在面前,男人都會不由想知道她是否結婚了,現在有沒有男朋友這些對方的隱私,而女人都會不由想知道對方平時是怎麼樣保養身材和皮膚的。這都是人們很自然的反應,只是有些人把這種不能被大眾接受的想法隱藏在自己內心的深處,而有些表現欲強烈的人就會把心中的想法直接表達出來,所以說你也沒必要因為我知道了你正在探知我的隱私而覺得難堪!”
沉青聽完眼前這位心理學博士,專業性的解釋後大出了一口氣,道:“剛才我還在因為想問你是不是處女,而覺得自己現在怎麼變得這麼齷齪了而自責,現在聽完你的解釋就完全放心了!”
“你說什麼?”李清聞言狠狠地盯著沉青,聲音也一下子高了八度,臉上的肌肉明顯搐動了一下,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屋。
“剛才她自己不是還說得好好的,這是每個人很正常的心理反應嘛,怎麼放在自己身上就翻臉啦!”沉青這次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李清臉上的表情,代表著她剛才是十分的生氣,扔了幾張百元大鈔在桌子上,口中嘀咕著也跟著李清走出了咖啡屋。
沉青跟著李清走出了咖啡屋,見生氣的李清鑽進奔馳車的後排坐,自己也就只好坐上前面的駕馭位自己開車了。
沉青回頭學著平時李清的口吻,嘻皮笑臉地對坐在後面生悶氣的李清說道:“老板,我們現在去哪里?”
“去你個死人頭!”李清張嘴說了一句。
雖然此時的李清還是扳著張撲克臉,但從她向上微微鍬起的嘴角來看,此時應該是雨過天晴了。
眼見李清表情有所松動,沉青連忙趁熱打鐵地說道:“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就大人有大量饒了小的這一回吧?”
“算了,誰叫我攤上你這樣一個老板呢!”其實李清也不是真生氣,只是在剛才哪種情況下她如果不做點反應出來,肯定會讓沉青覺得她是個很隨便的女孩子。
“嘿嘿!”沉青干笑了兩聲後,邊發動汽車邊對後面的李清說道:“今天晚上就罰我幫你開車,李大小姐現在准備去哪里?”
“去外攤吧!”李清張了張嘴,道:“我到上海也有差不多一個月了,還從來沒有去欣賞過上海外灘的夜景。”
“得令!”沉青應了一聲,轉動方向盤朝上海外灘駛去。
沉青將車在外灘附近的一個停車場停好,交了停車費後陪著李清走進了此時已經是燈火輝煌的上海外灘。
第一次來到外灘看夜景的李清,看著外灘旁一座座被五彩燈光照的通亮的大樓以及旁邊在燈光映襯下的黃埔江,不禁感嘆道:“這里可真美!”
陪同在李清旁邊的沉青笑了笑後,道:“現在還不是外灘最美的時候,上次國慶節的時候我來這里看過,哪才叫真正的火樹銀花不夜天,真正的漂亮!”
沉青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卻被旁邊一個稚嫩的童間打斷了,“叔叔,買朵玫瑰花送給這位漂亮的大姐姐吧?”
沉青與李清兩人同時傳頭望去,原本是一位提著花藍賣花的小姑娘。
看著眼前也就十歲左右的小姑娘,沉青不由想到了可愛的小念青,臉上也露出了慈愛的笑容,不知道她與雅晴在北戴河療養得怎麼樣了,有許文林的關照她們一定過得很快樂吧!
沉青俯下身去,笑著問道:“小妹妹,這花多少錢一支?”
小女孩看著沉青遲疑片刻,張口說道:“叔叔十塊錢一朵。”
沉青從口袋里拿出小迭約有幾千元的鈔票放在小女孩的花籃里,然後從小女孩的花藍中拿了一朵紅玫瑰,撫摸著小女孩的頭,道:“拿著這些錢,快點回家去吧!”
現在每個家庭基本上都只有一個孩子,無不當成小皇帝(小公主)一樣供著,如果不是實在沒有辦法,誰會舍得讓自己的孩子出來賣花掙錢。
“謝謝叔叔!”小女孩驚喜地看著自己小花藍里的鈔票,走上前去掂著腳在沉青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看著小女孩提著花藍消失在人群中,沉青開心地笑了,“希望剛才自己給她的哪些錢,能幫助她的家里渡過難關!”
“送給你!”沉青轉身把自己手中的紅玫瑰送給旁邊的李清。
“謝謝!”李清遲疑片刻,最後還是伸手接過了這朵她生命中收到的第一朵紅玫瑰,看沉青的眼神里也好像多了點什麼。
接下來,兩人漫步在上海的外灘,一邊看著熱戀中的男女靠在黃埔江邊的護欄上旁若無人的在大庭廣眾之下接吻,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沒有絲毫營養的話題,謀殺著流淌而過的時間。
兩人沿著黃埔江在外灘走了個來回,沉青低頭看了看左手腕上的勞力士手表,見歐陽寶兒晚上下班的時間快到了,於是對旁邊地李清說道:“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恩!”李清手中緊緊拽著哪朵紅玫瑰,朝沉青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