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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8章

女兒的援交 Issithlord 18431 2024-03-02 20:35

  “部長,有關這份計劃書,你認為…部長?”

  “唷?抱歉,剛想得入神,請重復一次。”

  政府大樓的辦公室內,我深皺著眉,完全沒把下屬的話聽入耳里。

  今天是星期一,在一周工作的開始我已經無法集中精神,為的是家中那叫人擔憂的女兒。

  那天雪怡半夜四點才回家,想到女兒正在接客我有如錐心之痛,在自己房間的床上轉輾反側,一直等待外面響起打開家門的聲音。

  “卡擦。”

  終於等到,但我沒有出去見她,我不敢面對雪怡,不知道對著剛出賣肉體的女兒可以作一個怎樣的表情。

  只是知道雪怡回家已經再沒苛求,我是她的父親,即使她做的事再錯再壞,一切也願意原諒,只要女兒平安回到我們的身邊,我什麼也可以不去計較。

  發現雪怡是援交女一事算起來已經有兩個多月,雖然某程度上心態是屈服了,但當直接面對女兒賣淫,那衝擊仍是較所想的大。

  我後悔沒繼續以伯伯身份再拖延一陣子,至少在之前那段日子雪怡看來是沒有胡來。

  我選擇逃避,甚至和文蔚發生關系,最終把自己推進一個萬劫不復的位置。

  但向好的一方面想,從雪怡對伯伯、甚至文蔚對叔叔的態度,我感覺她倆仍是入世未深,對陌生人容易交心和信任,不似一般妓女眼中只有利益。

  我確信她倆不是打從心底的變壞,壓根兒仍是好女孩,只要找到方法,一定可以令她們脫離這個世界。

  “部長,差不多是時間起行了。”

  下屬郭健偉看一看牆上的大鍾提點我說,我自知私人事不能帶到公職上,收拾心情處理自己崗位的工作:“好吧,那出發吧。”

  我所負責的部門是審批和處理私人企業向政府申請資助的工作,有時候為了解對方提出的計劃書是否真確,需要到現場實地視察,今天就是相約某個非牟利組織商討有關保育社區基金的會議。

  “呼,多得健偉你准備妥當,會議才一小時已經開完了。”

  從對方公司步出,我拍拍下屬的肩膀贊賞道,郭健偉一貫的謙虛:“份內事,這間公司過往的紀錄良好,也不太費工夫。”

  “三點半,現在回去也不上不下,今天就這樣,文件明天拿回去可以了。”

  有賞有罰,工作表現優異,也不妨給下屬一點休息時間,前陣子每天忙過翻天,今天提早讓其下班。

  這時候郭健偉突然向我問道:“我記得雪怡小姐是在這附近的大學上課,部長你不順道去接她?”

  我料不到男孩會提起女兒,表情變得不自然道:“大學的課堂時間不定,而且她這麼大了,也不想老爸接放學那麼沒面子吧?”

  前些兒郭健偉曾代替我以伯伯身份接觸雪怡,可以的話我當然不希望他們碰面以免穿幫。

  可郭健偉笑說期間忽然望向不遠處道:“雪怡小姐會嗎?我覺得她跟部長你的感情…咦?那個不是她?”

  我心里一驚,暗想世界不會這巧吧?回頭一看,果然是雪怡和小蓮、還有文蔚三個女孩,她們手上各自拿著肩包,看到我亦是一起走近。

  “世伯。”兩女向我點頭問好,雪怡奇怪問道:“爸爸?你在這里干嘛?”

  我強裝鎮靜,反過來問女兒:“應該是我問你,怎麼缺課來逛商場?”

  雪怡揚著手表說:“現在幾點了?下午沒課啦。”

  “是這樣嗎?爸爸今天到這附近開會,才剛完。”我理直氣壯道。

  “於是便提早下班了?難怪政府部門的效率那麼差勁,都是偷懶鬼。”

  這回輪到雪怡哼著嘴,我一把扭向女兒的耳朵:“這是跟爸爸說話的態度嗎?今個月不想要零用錢了?”

  “哎喲喲喲…反對暴力,反對克扣零用,反對打壓市民監督公務員權利!”

  在跟雪怡打混的同時,我偷偷望向文蔚一眼,女孩臉稍紅的咬一咬下唇,我立刻轉個話題問道:“怎麼只得你們三個?你們和詠珊不是四位一體的嗎?”

  女兒摸著耳朵雪雪呼痛答說:“她跟我們不同科,下午還有課…喔,你是那天來我家吃晚飯的…?”

  雪怡這時候才終於發覺我身邊有另一個人存在,想一想拍手道:“我記得了!你姓林!”

  郭健偉微笑道:“雪怡小姐,小姓郭。”

  雪怡臉上一紅,再拍一下手道:“我知道!是郭志偉!”

  “是郭健偉。”

  “也差不多啦,三個字中了兩個,算很不錯了,人家記性還好吧,哈哈!”

  雪怡傻笑道,我還擔心女兒會否認出什麼,原來已經忘個一干二淨。

  難得郭健偉毫不介意地還說“謝謝”,這男孩的待人態度實在沒有話說。

  “那逛完沒有,要不要跟爸爸一起回家?”我向女兒問道。

  雪怡伸個懶腰,不滿的說:“逛完了,今天三樓那名店新開張,本來打算拾便宜貨,誰知道那麼小器,開張大吉也沒打折,這麼貴買不起啦。”

  我家女兒並不追逐名牌,但青春少艾總愛裝扮自己,有時候也會留意一些潮流產物。

  郭健偉聽了,好奇問道:“三樓?雪怡小姐你說的,是否那日本品牌的新店?”

  雪怡態度不好說:“就是!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那種款式,只是沒事做隨便看看吧。”

  “這樣嗎?我姑母在那集團當經理,也許可以替你辦一張貴賓卡。”

  雪怡一聽到有好處,立刻雙眼放光的歡喜道:“貴賓卡?那不是可以打六五折?”

  郭健偉搔一搔頭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可以問問,要上去看看嘛?”

  “去!當然去!”雪怡興奮地牽著身旁兩位女孩的手,小蓮推卻說:“我不用了,你和蔚蔚去吧?”

  “蔚蔚,我們去吧,反正辦張卡不花錢,真要用時也可以作後備。”雪怡擁著文蔚游說,女孩不懂推人,順意的答允下來:“那…好吧。”

  “爸爸,那我們先上去,你和小蓮去那邊喝杯咖啡等我們吧。”

  也不待我答應,女兒已經推著連名字也記不起的男孩和文蔚興高采烈地去拿好處,果然是爸親媽親不及名牌親。

  “這就跑了…”女兒頑皮,作為父親也沒辦法。留下我和小蓮氣氛尷尬,雖說大家算是熟稔,但畢竟是兩個世代的人,這樣呆站也很那個。

  我四周張望,指著另一邊的咖啡店提議道:“不知他們要弄多久,到那邊坐著等吧?”

  “好的,世伯你決定。”小蓮甜甜一笑,落落大方。

  還未到下班時間,咖啡店客人也不多,我點了兩杯飲料,和小蓮坐在一角等待。為了不那麼死寂,隨意找些話題說:“最近功課忙嘛?”

  “還好,今年是大學第二年,總算習慣了,沒之前那麼大壓力。”

  小蓮呷一口咖啡,態度和悅的回答說。

  剛好碰到肩膀的微翹發尾隨著點頭動作在衣領上輕輕擺動,散發出一種時尚女性的獨有韻味。

  不施脂粉的俏臉一直保持微笑,和睦有禮,猶如大家閨秀般大方得體。

  『這女孩真的很有教養…』這是我第五次看到小蓮,每次碰上,總覺得其舉止優雅,思想成熟,和我家那長不大的丫頭不可相比。

  我自問口才差勁,沒什麼好話題,東拉西扯的隨便說著:“上次謝謝你們,那蛋糕味道很好。雪怡媽媽現在還經常掛在口邊,說什麼時候我家女兒也能造出這樣美味的蛋糕。”

  小蓮親切道:“世伯你喜歡吃,我什麼時候也可以再給你們做。下一次我教大家一起做,方法很簡單,很容易上手。”

  “要我家的地獄廚神學會嗎?好像有點難度吧?”我不是看小自己女兒,但事實不容爭辯。

  小蓮微笑說:“天國和地獄其實就在旁邊,只要努力,魔鬼也可以變天使。”

  “只怕在雪怡變天使前,我已經上天國了。”我打趣道。

  小蓮掩嘴嬌笑,溫婉的道:“世伯和雪怡的感情真的很好呢,這個年紀的女生和爸爸相處已經不容易,感情好得像朋友就更難得了。”

  “沒辦法,有這樣的刁蠻女兒,也只能認命。”我自嘲道。

  小蓮不同意道:“有可以撒嬌的爸爸,才有可以刁蠻的女兒。生活富足是一種幸運,父母疼愛才是幸福啊。”

  我感嘆不已,這樣聰明慧黠的一個女生,實在令人佩服。

  “是誰為刁蠻的女兒認命了?”就在我感慨別人女兒的得體之際,那給誹謗的女孩在背後響起不悅之聲,我回頭笑問:“怎樣?卡辦好了嗎?”

  說到歡喜事,雪怡立刻不再跟我計較,揚起手上的卡片眼泛星閃的興奮道:“辦好了,原來不是六五折,是六折!我覺得好幸福啊!”

  我向小蓮苦笑,看到沒有?對女孩子來說,朋友在名店當經理才是幸運,名牌給打折方為幸福。

  “不過爸爸你真是有一位太優秀的伙計,我覺得你應該給他加薪升職。”

  雪怡對早已忘記名字的男孩贊不絕口,弄得郭健偉一臉靦腆。

  父親好意安排相親沒有看上,結果一張貴賓卡便正中紅心了。

  “別用伙計來稱呼,健偉是我的好幫手,而且他的加薪升職也不是由我來決定的。”我一本正經道。

  女兒嘻皮笑臉說:“那你盡量給他多一點輕松工作,遲到早退也不要算進去吧!”

  “你把爸爸的工作當是什麼了?以為公務員真是你說的偷懶鬼嗎?”

  “不是不是,公務員也是官,好大的官威,請饒過貧女一命。”女兒心情美極,鬼靈精怪的裝模作樣,叫人哭笑不得。

  胡混一頓,雪怡看到小蓮的飲料,好奇問道:“小蓮,你這杯是什麼?”

  小蓮提起杯子說:“榛子咖啡,味道不錯,要不要試試?”

  女兒老實不客氣,接過喝一大口,大呼美味,遞給文蔚道:“這個好喝,蔚蔚你也來試。”

  文蔚也是接過杯子輕呷一下,女孩子感情要好分甘同味並不奇怪,但看到三個女生輪流喝著同一杯咖啡,我突然有一種奇怪感覺。

  她們親同姐妹,自在大學認識後便如影隨形,見面時間比家人還要多。

  那雪怡和文蔚援交的事小蓮會否不知情?

  以她的機靈,總不會一直被蒙在鼓里吧?

  我自己亦曾年青過,知道這個年紀的孩子往往是朋友比家人親昵。

  有秘密、有困難亦寧願跟閨密商量,也不願給父母知道,也許她倆有告訴小蓮自己在做的事,甚至情況更壞的是…

  她亦是同流合汙。

  『不可能,這樣秀氣的一個女孩,又怎會是…』看著面前端莊秀麗的小蓮,我如何不會相信這一秒的荒謬想法。

  但再望向旁邊清純如水的文蔚和活潑開朗的雪怡,又有誰猜到她們背後做著那背叛靈魂的事。

  這個世界,我已經分不清看到的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好了,也不要只顧著玩,下星期有另一遍論文要交,現在不准備,別拿零分又哭了。”女孩們嘻嘻哈哈之際,小蓮不忘提點她們注意學業。

  雪怡挨向我撒嬌道:“爸爸,如果雪怡今次的論文拿八十分以上,你給我擦卡唷?六折真是很劃算耶。”

  “你真的拿到才說吧,爸爸不是教你做事前不要先談條件?”我教訓道,女兒向我作個鬼舌,拉著文蔚研究哪一個包包最漂亮。

  說實話,只要你不再做援交,就是要爸爸耗盡家財,全部給你買下來又有什麼關系?只要你變回,我家當日的女兒…

  閒聊一會,到了下班時間,咖啡店的客人開始逐漸多起來,為了不打擾店子我們也不礙著座位。

  雪怡表情花俏地向“新”認識的郭健偉和兩位女生說再見後便隨我一起回家。

  這是令人安心的一天,經過那天的慘痛,現在我對雪怡可說是杯弓蛇影,害怕她不知在什麼時候又跟嫖客交易,只有伴在自己身邊時才能松一口氣。

  但一個父親要整天二十四小時跟著女兒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我只可以盡力而為。

  用各種方法把雪怡留在身邊,用各種方法給予女兒家庭溫暖,用父母的愛,讓她忘記自己是一個援交女,讓她明白援交是一種多麼傷害家人的事。

  吃過晚飯,洗完了澡,我回書房讀一會報。

  偶爾憶起下午時小蓮的笑容,那懷疑沒有平息。

  但我知道猜測也沒意議,這女孩始終跟我無關,我是無權過問,而且以她們的感情即使真是一伙人,只怕亦跟文蔚一樣不會吐出一句半句。

  當日因為集中文蔚而冷落雪怡的教訓,令我明白不能再把注視放在其他人身上,我沒有余裕去拯救所有人,我連自己的女兒也拯救不了。

  想到這里,案頭的手提電話突然響起一聲提示音,剛想起誰誰便來了,是文蔚。

  “叔叔在做什麼了?”

  跟這女孩聊天也是樂事,或許更能套出什麼,在互相知道對方身份的此刻,文蔚始終是最有機會突破缺口的關鍵人物。

  “在煩惱”

  “是擦卡的事嗎?(掩嘴笑)”

  “你知道不是”

  “那就不關我事了”

  “別裝笨”

  “我是笨的所以才給騙子騙”

  “喂,要一直提著嗎?”

  “要,這個可是要提一世”

  看到文蔚跟我說笑,我感覺她的心情應該還不錯,嘗試回到那話題上。

  “有沒打算做個乖女?”

  “現在不乖嗎?叔叔要做三次我也依你了”

  “我是說不令家人擔心那種”

  “沒擔心,他們不知道”

  “但有天總會知道吧?”

  “你再繞著這話題,我便以後不理你”

  “我是關心你”

  “是關心飛雪吧?”

  看到這句話我愣了一愣,這是文蔚首次在我面前提到雪怡的援交名字,她是一個聰明女孩,大慨已經猜到在茫茫人海中,我會找上她不是偶然,而是因為我發現了女兒的秘密。

  好吧,既然大家不再掩飾,我也沒必要隱瞞什麼,可以更直接了當。

  “都一樣關心”

  “那怎麼不自己跟她說?”

  “我跟她說,會有什麼後果?”

  “天曉得”

  “你知道我不敢賭這一局”

  “你拿我作賭注沒所謂,自己的女兒便不敢了(白眼)”

  “是我錯,別拿這個諷刺我”

  “那干脆不要管好了,你找你的女孩,她接她的客人”

  “你認真嗎?”

  “你沒找嗎?是誰做了三次?”

  “就別老抽我後腳”

  “那你也不要老問同一個問題,以不誠實的手法,是永遠不會得到誠實的答案”

  “這又是誰的名言?莎士比亞?達文西?”

  “蔚藍碧海”

  “我敗給你了”

  “叔叔還會約我嗎?”

  “你跟我開玩笑吧?那種事不可能再有下次”

  “你玩厭了我”

  “別用這種形容詞,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不會,金錢交易,各不拖欠,其他人在的時候我裝作沒事發生”

  “拜托,我已經很頭痛”

  “我給你醫好(聽診器)”

  “你來真啊?”

  “我們這行回頭客很重要,何況跟叔叔做也蠻舒服”

  “這麼恭維,我應該值得高興嗎?”

  “我不理,反正一定要再找我,我看看,這星期除了星期六其余都可以”

  星期六,看到這個日期,我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異樣感。

  今天是星期一,有什麼嫖客需要這麼早便預約周末?直覺告訴我那不是一個人的約會,而是一個有特定日期的聚會。

  『明天的派對,去嗎?』

  腦門叮一聲響起那可怕的字句,派對!是文蔚曾提及的群交派對!

  我頓時覺得整個心如被揪起般透不過氣,無法想像女兒在那種淫亂場所的畫面。戰戰兢兢的試探式問道:“是去派對嗎?”

  文蔚沉默下來沒有回答,她知道自己說多了,這也使我確定自己的推測沒有錯。是派對,她們將在今個星期六舉行派對。

  我得到答案,沒再苦苦相逼,主動撤回問題:“你不想告訴我沒關系,這兩天再約你”

  “嗯,那我先睡了”文蔚似乎也害怕泄露太多,沒有跟我聊下去。

  “再見”

  “拜拜”

  跟女孩離线後我沉浸在思緒中,群交派對,那無疑是一個地獄,我不知道雪怡有否曾經參與,但無論如何不能再給她踏足這種地方。

  “一定要想辦法制止她們…”我腦內盤算著。

  我不能管束雪怡不讓她上學,她要翹課接客我也無可奈何,但至少在自己可以制止的情況下要盡力不讓它發生。

  我決心以父親的權力,在這周末把女兒留在身邊。

  “星期六全家去渡假?”

  次日晚上在家中吃晚飯時,雪怡聽到我這突如其來的提議瞪大雙眼。

  “對,你不老說要去伯父的別墅屋玩?爸爸這星期有時間,可以帶你和媽媽去渡周末。”我邊吃邊不經意道。

  家兄早年居住在郊區的一間獨立洋房,後來因為全家移民加拿大,屋子和座駕一直掉空,只偶爾回來探親時才小住幾天。

  因為位置近海風景也好,過往雪怡總說要去渡假,但總因我工作忙碌找不著時間,今次正好大派用場。

  “怎麼這樣突然,也不早說的?”

  雪怡莫名其妙,我沒好氣說:“星期二約星期六也不算是早嗎?是誰星期五說星期六去米老鼠樂園爸爸也奉陪?而且是你經常說要去,我才特地抽時間的。”

  “但現在是冬天,又不可以去沙灘游泳,沒什麼意思啊,而且我今個星期六已經約了別人。”一如所料女兒推卻,我故意問道:“約了誰?”

  雪怡愕住半秒,結結巴巴說:“是…蔚蔚和詠珊她們…去打橋牌…”

  果然雪怡也是打算參加派對,我裝作若無其事道:“那不更簡單,叫她們也一起去不就好?伯父的家什麼也齊全,不但可以打橋牌,唱KTV,打游戲,晚上更可以燒烤和去岸邊看夜景,想玩沙灘排球也沒問題。”

  “但、但她們星期六不一定有空呢。”雪怡仍在找借口。

  我不明問道:“不一定有空?你們不是約好打橋牌?”

  “唷…那…那好吧,我明天試試問問她們…”推無可推,雪怡勉強應付我。我意志堅定,就是用什麼方法,也一定要把女兒帶在身邊。

  晚上乘著雪怡洗澡,剛從廚房洗碗出來的妻子問我:“喂,怎麼突然說去渡假,還好像一定要去的?”

  這回輪到我被查問的吞吞吐吐:“剛、剛才不是說了,是雪怡自己說要去,我才特別遷就時間,親子活動嘛,對一個家庭來說很重要…”

  “真的?”秀娟揚起高低眉,對我這個解釋不是很信服:“我看…是另有原因吧?”

  “哪里會有別的原因…”我拿起報紙掩飾心虛的表情。

  妻子取笑說:“一定是前晚聽雪怡不斷稱贊健偉,有人吃醋了,怕女兒給別人搶走了吧?”

  “老婆你亂說什麼了?”我沒想到她會想到那邊去,扁起額上皺紋。

  妻子笑得開朗道:“不是嗎?雪怡一向最疼爸爸,現在她說其他人好你便慌起來,想多點陪伴女兒力保不失。”

  “拜托,秀娟你看太多七點半,別把那些爛情節搬到家里去。”

  “還說沒有?看老公你面都紅了,岳父女婿一直都是世仇,想搶走我的寶貝女,沒那麼容易!”

  妻子裝起我的聲线嘻鬧著,我想說老婆你今年四十六,更年期都要來了,沒有本錢裝可愛。

  要一個年輕女孩放棄周末陪伴家人是一件困難的事。

  但正如小蓮所說,我跟雪怡的關系比一般父女好,孝順的她不想令我失望,故此雖然進退兩難,還是沒有敷衍地認真考慮。

  對我而言這亦是一個考驗,當日飛雪飄飄肯為伯伯不去接客,今天雪怡是否又願意放棄派對陪伴家人?

  說實話我對這個答案沒什麼信心,始終到此一刻我還不知道雪怡做援交的原因。

  一家不缺錢,二父母亦算疼愛,那推動她去賣淫的動力到底有多重,我是毫無頭緒。

  萬一她是被逼去做,那我無疑是在落井下石,把女兒推上一條兩難之路。

  接著一天雪怡沒有回復,我也不逼得太急,結果到了晚上卻被文蔚斥罵。

  “世伯你好過份!”

  可能因為太生氣,文蔚連叔叔也沒稱,直接把我叫世伯了。

  我在QQ裝傻輸入字句:“發生什麼事?”

  “還在裝,今天飛雪跟我說了,你在我這邊收情報,那邊來搞砸!”

  “喂喂,老人家還是不知道你說什麼”

  “好討厭!你明知道我們星期六有事,卻說去渡假,不是故意為難?我們早答應了,現在爽約會給紅姐罵慘的!”

  文蔚個性溫馴,少有如此動氣,我用心良苦地相勸道:“我也是出於無奈,作為親人,難道可以眼白白知道你們去那種地方也不制止嗎?”

  “我覺得你是很無聊,就是避得這一次,那下一次怎麼辦?這根本是自欺欺人!”

  我以心底話對女孩說:“你還沒有子女,不明白為人父母的心情。孩子在爸爸媽媽的心里就像最寶貴的瓷器,不想被劃上任何傷痕,即使那傷痕是別人,或是他自己劃上也不希望。就是知道明天會被摔破,也努力守護到摔破前的最後一刻”

  文蔚看了,情緒似乎冷靜下來,隔了一會才再次發言:“你沒想過要解決事情嗎?”

  “當然有想過!每天都在想,我需要幫助,你會幫我嗎?”我求之不得的說道。

  文蔚再次停頓,五分鍾後才回答說:“我幫不上,我也是病人,我連自己也救不了”

  “蔚蔚…”

  “別在這里喚我名字”

  “好的,那你會來嗎?”

  “不會!”

  文蔚的生氣,令我明白雪怡真是很努力去央求她,冒著背信紅姐的風險來陪伴我這個父親。

  雪怡,無論你變成怎樣,永遠也是我的女兒。

  結果在接著一天下班回家,雪怡告訴我一個喜出望外的消息。

  “文蔚和詠珊答應了?”

  雪怡笑著點頭:“本小姐出馬,到她們不來嗎?這是開玩笑的,我說有玩有吃有風景,她們是求之不得啦,還說拿泳衣來游冬泳。”

  女兒說得輕松,我知道其實是花了不少功夫,感動之余好奇問道:“這麼熱鬧,但怎麼沒叫小蓮?你們不是總一起玩嗎?”

  “小蓮她說約人了,這次時間碰不巧。”雪怡聳聳肩膀。

  “那太可惜,我還打算給你們四位小美女在沙灘上留些倩影。”

  我拿起久沒使用的照相機,雪怡臉紅紅的問道:“爸爸你說小美女,你覺得我漂亮嗎?”

  “當然漂亮,有你媽媽的優秀遺傳,不是小美女,是大美女。”我沒有猶豫的肯定道。

  雪怡被我哄得心花怒放,飄飄然的傻笑說:“嘻嘻,那我再游說一下小蓮,四美圖少了一個的確是有點失色。爸爸,你替我們拍一輯裸照好不好?現在很流行的。”

  “裸、裸照?你想爸爸流鼻血而死嗎?”我掩著鼻孔。

  雪怡笑道:“不是真正裸照啦,是不露點和不露毛,很有藝術氣息的那種。”

  聽到女兒又點又毛,我尷尬得要命,雪怡沒放過我的取笑說:“爸爸你害羞啊?好可愛,雪怡今年幾歲了?早便有毛有翼啦,我們有時間去浸個溫泉,給你欣賞自己的傑作發育有多好。”

  “夠、夠了,你不是找小蓮嗎?去打電話吧。”

  “嗯嗯。”

  雪怡捉弄了我,坐言起行地撥起同學的電話努力游說:“喂,小蓮嗎?是雪怡,嗯嗯,回家跟爸爸說你去不了,他不知多失望,說再想吃你做的蛋糕,伯父那里有大烤爐,可以一起做…嗯嗯…我知道你晚上有事,那星期六早點去,傍晚回去不就好嗎?伯父那里有車,爸爸可以送你出市區,去啦去啦,我們去沙灘拍照,快聖誕節了,拍些漂亮的來做聖誕卡送給親戚…誰會要這種聖誕卡?是全裸聖誕卡,爸爸親自操刀,一定漂亮…哈哈,開玩笑的,那當你答應了哦,一定要來啊!”

  雪怡的嗲聲嗲氣撒嬌攻勢還是相當有力,就是同為女生的小蓮也推辭不了,結果以星期六晚把女孩送出市區為條件,四位娘子兵團總算齊人。

  對於女兒的孝心我自然感動,文蔚願意推卻紅姐參與更是叫我驚喜,至於小蓮和詠珊,我想在這天里亦可更了解這兩個女孩子。

  “好吧,那爸爸去准備吃的玩的,一起有個愉快周末!”

  “嗯!拍輯五美全裸照!媽媽站前面!”

  可以制止雪怡參加派對我是相當振奮,縱然如文蔚所說,躲得了這星期,還有無數的下星期。

  但我有信心她倆是有救,迷途的女孩們,總是會回到父母的身邊。

  一轉眼,便到星期六當天。

  天公做美,這天陽光普照,我心情愉快,提早一日便先行往別墅屋拿車到車房清洗。

  我早年取得車牌,但為節省汽油費和車位高昂,一直沒有購置座駕代步,這天正好練習一下荒廢已久的駕駛技術,以作接送一眾女生的司機任務。

  “嘩,屋子很大,很漂亮啊!”

  車子是四人座,為了安全駕駛五女一男的人數分了兩批,第二轉到達時已經是早上十點,小蓮和詠珊下車後對寬敞的大屋贊賞不已。

  比她們早到達的雪怡亦歡天喜地跑出來迎接好友:“很不錯吧?伯父移民前我來過幾次,之後求爸爸帶我來他總是偷懶。”

  “今天不是來了?就不要老在朋友面前投訴爸爸。”我邊笑邊抗議。

  屋子置空一段時間灰塵甚多,雪怡三人到達後一直在打掃四周,也是忙了一個早上,但為大家有個愉快假期毫無怨言。

  “看,房間也很漂亮吧?我們三個今晚便一起在這里睡聊一個晚上,爸爸媽媽在鄰房補渡蜜月,替我添一個弟弟。”

  雪怡笑著向大家介紹,儼如自己家里。

  獨立屋的好處是環境優雅,房間寬闊,跟一般的住宅樓房多了一份開揚寫意。

  連廚房也參觀了一遍,雪怡便帶領大家到屋後的沙灘逛逛。

  時為冬天,但在暖化效應下天氣還不覺得寒冷,加上日照掛天,更是暖洋洋的感覺舒適。

  女孩們早有准備,一一換上輕便的沙灘鞋,方便在沙灘走動也不怕弄汙。

  說到眾人服飾,小蓮沒打算留宿,穿著一套灰襯藍的休閒套裙,色調清素,簡朴輕松;文蔚則是白衫棕裙再加一件粉紅色外套,一貫的清純學生形象;詠珊身材最好,刻意穿上深色夾克外套以作遮掩,可那圓滾曲线仍是惹人注目,露出整條小腿的及膝褲下閃耀著健康膚色,映照在陽光下特別出眾。

  至於我家雪怡以衫作裙,加大碼米老鼠圖案印花T裇從頭蓋下,幾乎把整條短褲也蓋住,遠處看來便好像下身真空的性感撩人,女兒最滿意自己一雙修長美腿,就是來渡假也不忘炫耀一番。

  “都冬天了,還露出整條腿,你不冷嗎?”保守父親看到女兒不檢點當然要教訓。

  雪怡一臉輕松,還故意掀起衣領道:“這麼好太陽一點也不冷,爸爸你看,里面是那時候跟你在米老鼠樂園買的內衣,這樣襯是不是很好看?”

  從領口空隙看到那雪白胸脯被胸罩以優美线條包裹,我幾乎要噴鼻血,慌忙別個頭去,雪怡吃吃笑了兩聲,追上前跟女孩們嘻戲游玩。

  “都是漂亮女孩,老公你今天大飽眼福了吧?”拿著太陽傘跟在後面的妻子揶揄道。

  我像個小太監的退後一步護在皇後身邊,恭恭敬敬說:“最美的那位我二十三年前已經娶了回家,其他的都看不上眼。”

  “哪里,別以為我不知道,多少歲的男人都喜歡年輕女孩,老夫老妻,不用在我面前賣乖。”妻子口里這樣說,心情看來還是十分漂亮。

  我調戲道:“女人就如美酒,經過醞釀才更濃郁,剛才雪怡不是說要添一個弟弟?不如今晚…”

  話沒說完秀娟已經用力扭我大腿,為老不尊,你不要臉我也要臉。

  “爸爸,在這里替我們拍照!媽媽,你坐在中間!”

  來到沙灘中央,雪怡沒忘記拍照留念,女仕們擺出各種甫士,拍出來的照片張張賞心悅目,唯獨文蔚,喂,怎麼老是對著世伯扁起小嘴?

  “這邊,這邊也要拍,小蓮,拍張我跟你嘴對嘴的。”

  女孩子的友情不是男人可以理解,牽手擁抱,親臉親吻也毫不拘泥,反倒我這個爸爸的十分尷尬,好女兒,這些奶碰奶的閨蜜私拍,應該找媽媽來代勞吧?

  “男女真的不平等,兩個男人接吻只會惡心,女孩子卻這麼溫馨。”

  我自問攝影技巧相當一般,可拍攝對象優秀,隨便按一下快門已經是上佳傑作。

  雖然可惜的是,雪怡說得高興的裸照是沒有實踐。

  沙灘留影拍了一個上午,午飯由妻子主理,四位女生從旁協助,猶幸雪怡仍是負責洗碗。

  “我知道大家來玩沒心情學做蛋糕,所以在家里做了一點來。”

  飯後更有甜品,小蓮的心思著實細密。

  吃飽之後我和妻子小休一會,四位女生展開橋牌大會,笑鬧之聲響不絕耳。

  休息了半小時,我出去外面廁所,在轉角處剛好碰到文蔚,看看附近沒其他人,走上去求小姑娘原諒:“還在生世伯氣嗎?今天不是玩得很高興,這更有意思吧?”

  文蔚在大家面前裝作跟我沒過節,世伯世伯有禮的叫,這時候單獨兩人卻扁起小嘴不理睬我,轉頭便跑回她們房間繼續玩牌,小女孩品性溫柔,想不到要生氣也可以維持一段時間。

  回到房間妻子還在看雜志,拍拍她的肩,說女孩們在打橋牌,不如我倆騎腳踏車到附近小路轉轉圈,懷念一下初相識拍拖時的浪漫場面,老婆一邊說女都這麼大了,一邊給我牽手去拿車,女人愛浪漫,從來不用分年齡。

  然而天氣不似預期,往往陰晴不定,早上風和日麗,接近傍晚卻開始烏雲密布,本來晴空一片的蔚藍天色變成灰暗,我和妻子害怕下大雨,也不敢走遠的騎著單車回到屋子,本來以為女孩們的橋牌大戰仍在繼續,沒想到變成真的動武,雪怡和詠珊扭作一團。

  寬敞的軟床上一個壓著另一個,看清楚又像一個挾制著另一個,不分上下。

  “死雪怡,我就不信打不贏你!”

  “來啊,你以為奶大就等於力氣大麼?”

  “你們干麼打架了?”雪怡和詠珊在我和妻子以為她們吵架連忙勸止,沒想到文蔚說她們在打摔跤。

  “打摔跤?”

  文蔚笑著向我倆解釋道:“嗯,她們一早想玩了,以前沒這麼大的床,這里剛剛好。”

  我倆望向小蓮,女孩苦笑作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聽說還在當裁判。

  “那…怎樣算輸?”我看到兩人互相按著對方的腿,詠珊的乳房被雪怡壓到變形,女兒褲子也給拉下三分一露出橙色的米老鼠內褲無言問道。

  文蔚笑笑說:“誰先投降便算輸。”

  投降嗎?我想再纏上十天八天,也不會分出勝負。

  年輕人的相處方式不是我們可以理解,反正拍擁吻照也好,床上摔跤也好,不是真的交惡便沒有問題。

  之後雪怡一個翻手把詠珊的領口揪住,整個大奶胸罩跳彈而出,詠珊也不輸她的擒在女兒腰間,露出大片雪白肚皮,幾乎連陰毛也看到。

  我本想親眼目睹這場世紀大戰誰勝誰負,結果還是給老婆拉了回房,無緣欣賞這活色生香的女子大戰。

  到了五點左右,屋頂上響起淅瀝淅瀝的雨點灑落聲,天上汙雲化成水份,逐漸加大的變成滂沱大雨。

  “怎麼會下雨了,真掃興。”

  給摔跤弄得頭發像鳥巢的女兒從房間步出,看到外面落著大雨臉露失望,我笑著安慰道:“沒事,只是過雲雨,很快便停。”

  “嗯…”

  可是我這個預測並不准確,雨勢不單沒停,反而愈下愈大,到了七點也完全沒有停雨的勢頭,小蓮向雪怡道:“看來一段時間也不會停雨,我想我先走了,不然待會更難回去。”

  雪怡看到雨勢頗猛,提議道:“這麼大雨,不如留在這里吧?”

  小蓮一臉難為的道:“但我的事很重要…”

  “好吧,那我叫爸爸送你。”雪怡也沒勉強。

  小蓮笑說:“不用麻煩世伯,今早進來時我看到外面小路有巴士站出市區,我去乘公車可以了。”

  “這怎麼行?這樣大雨怎可以讓你一個人去乘公車,而且從這里走去也有一段距離吧?說好是晚上送你回去你才來,又怎可以食言。”

  我著妻子道:“我送小蓮出市區,你們把燒烤爐拿去帳篷那邊,晚上一起吃燒烤。”

  “哦,老公你小心一點。”妻子叮囑道。

  我回頭笑說:“只是下雨,一會兒便回來。”

  “但世伯…”小蓮顯得不好意思。

  我不介意道:“沒事,從這里出去也不到半小時,一點也不麻煩。”

  “那好吧,我先走了,大家玩開心點。”小蓮向大家道別,雪怡三人揮著手說:“路上小心,星期一學校見。”

  來到停車處我倆登上車子,才剛駛出門口,雨點打在車頂翛翛澌澌響過不停,雨勢比在室內看到的還要大得多。

  我開動水潑,雨水仍不斷落在車頭玻璃上使視线模糊不清,小蓮擔心問道:“世伯,這樣會不會危險?”

  “沒事,這條路很好走,不會有問題。”

  我微笑著女孩放心,踏上油門,車子往小路開動,經過了幾條彎路,直來到通往大路的交匯處,我指著前面的馬路說:“看,過了這里便是大馬路,很快可以到火車站。”

  可不巧的是就在交匯處之前有一根大樹以橫跨倒塌在路中心,看來是被山坡的雨水衝下來。

  我嘆一聲倒楣,緩緩把車子向後退,回到可以轉方向的另一條小路去。

  “呼,這邊一定沒問題。”

  超過十年的生疏,其實我的駕駛技術很一般,走熟悉的路還可以,陌生路便不免有些膽怯。

  特別大雨阻礙視线,就更使我無法集中精神。

  “世伯,如果危險,不如回去…”小蓮開始擔心起來。

  我仍覺得可以做到,方向盤一轉,進入另一條山路,這里的路面沒那麼平坦,車子搖晃不定,再開一會,看到前面一灘積水,本以為不是太深,誰知踩油一衝,整架車子轟隆一聲的向前猛力一晃,原來那是一個下陷路段,我慌忙把車刹停,向坐在旁邊的女孩問道:“小蓮,你沒事嘛?”

  “沒事,我沒事…”急刹車把小蓮嚇得臉色蒼白,幸好沒有受傷,我松一口氣,再次開動引擎,車子卻只發出“撕撕”聲的不動一動。

  “靠,熄火了。”我再暴躁的連扭幾下車匙,仍是沒有反應,登時一籌莫展的沒有辦法。

  “呼,真夠倒楣…”頭靠在椅背上嘆一口氣。

  身旁的小蓮知道情況不妙,拿出手機問道:“要不要…找警察幫忙。”

  我搖頭道:“沒用,這種小路一輛車進來也難,何況通往大馬路的倒塞了,就是召拖車也得等停雨。”

  “這…”小蓮知道我煩躁得很,也不敢驚動我,只往窗外張望想想辦法。我自問脾氣尚可,但遇著這種進退兩難的狀況,還是不禁心煩意亂。

  雨勢仍然很大,這樣子不知要待上多少時間。

  心煩之際,很自然地把種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的想法。

  如果剛才小蓮願意留下,現在就不會有這情況。

  星期六的晚上,好朋友都在身邊,到底有什麼重要事情要非走不可?

  就是連雪怡和文蔚也不去派對來陪家人朋友。

  派對?會否是因為派對,所以小蓮才不能不走?

  當日對小蓮亦是援交女的假設性再一次飄上來,假設她們真是一伙,那紅姐辦的派對小蓮應該亦有參加,雪怡和文蔚願意冒著被紅姐教訓的風險爽約,不代表小蓮也願意,也許是這個原因,所以她才堅持一定要離去。

  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的推測是否有錯,但一個人在被困之時往往會把想法鑽向牛角尖,不願承認自己失誤的男人往往亦會在失敗之時把責任委過於人。

  雨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我倆坐在車廂里也是束手無策。

  一直不敢打擾我的小蓮向我說道:“世伯,地上的水愈浸愈高,我在學校上課時聽說過汽車的發動機進水便很難修理,這樣會不會有問題?”

  小蓮的話使我一言驚醒,對了,這種小車底盤浸水基本上便可以報銷了,於是也不理外面雨勢仍大,慌忙下車檢查。

  打開車門,橫風橫雨撲面而來,我下車細看,水已經快要浸到車底,連忙跟回車上跟小蓮說:“還來得及,我現在拉空檔和放開手刹把車推上去,你坐到司機位給我控制方向盤。”

  “我?我沒有車牌。”小蓮驚慌不已。

  我安慰道:“沒事,現在只是前輪陷了進去,只要推過去便可以。”

  “世伯你一個推嗎?要不要我幫忙?”

  外面急風暴雨,我怎可以叫一個小女孩幫忙推車,搖頭說:“不用,我一個可以,你替我管好方向盤。”

  “哦、哦。”臨危受命,小蓮也沒再推辭。

  我顧不了大雨如瀉,跑到車尾深深吸一口氣,出盡九牛二虎之力把車向前推:“吼呀!”

  車身動了一下,但之後便再也推不動半分。

  一個大男人要推動一輛空檔的小車並非不可能,但前輪下陷加上冒著大雨,地面泥沼濕滑,難度便大大增加。

  我出盡全身力氣又推又撞,還是全無作用。

  “呼…呼…不行…算了…車子報廢就算了…這樣會死…”我氣喘如牛,渾身濕到連內褲也可以擠出水來,一輩子也沒試過這樣狼狽。

  這時候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是跟我一樣被大雨淋得全身濕透的小蓮。

  “小蓮,你出來干麼?”

  “我來…幫忙…兩個人可能會好一點…我不在上面車子也會輕一點…”小蓮以肩膀抵著車尾,我看一個女孩子濕得不似人形於心不忍,勸告道:“算了,老車不值錢,別弄壞身子。”

  “沒試又怎知道?我們一起來,世伯!”小蓮提高聲线喊叫道,我看到她的堅持不再反駁,一起抵著車尾向前推。

  “世伯,一、二、三!”

  “好!”

  “嗚……”

  “吼……”

  我不知道是小蓮的力氣比我想像大,還是在女孩的激奮下信心大增,本來只微微晃動的車身在兩個人的合力下有點反應,開始緩緩向前滑動。

  “推動了,再用力!”

  “吼…吼吼……”

  雨繼續傾盆而下,我和小蓮甚至連對方的聲音也聽不見,只用盡進吃奶之力向前挺進。

  一下不動,兩下不動,終於轟隆一聲,車子的前輪越過某個台階,然後便很輕松地直向前滑。

  “成功了!”

  我和小蓮大喜過望,繼續出力把車身推前,過了前輪,後輪便變得輕易,兩人再一起叫“一、二、三”,整架車子便離開下陷的水淵。

  “嗄…嗄…成功了…嗄嗄…人生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大力氣…”耗盡力氣後我和小蓮也顧不了地上都是汙水泥濘,像失去動力的人偶一樣頹然坐下,深深吸一口氣,雨水從張開的口直落喉嚨。

  太好了,推動一輛車,我們仍活著。

  望向旁邊女孩,本來時尚高雅的秀發如濕噠噠的地拖一樣掛在頭上,精致的五官被雨水衝涮得張不開眼,禁不住相互傻笑。

  “世伯你的樣子好可愛。”

  “小蓮你何嘗不是一個傻大姐?”

  “那現在怎麼辦?回車上等救援嗎?”

  “不用,車子召拖車公司來處理好了,拿電話看地圖,找找附近有沒可以避雨的地方。”

  我倆一起爬回車上,從外套拿出電話尋找地圖,指示距離十分鍾左右有一間小旅館。

  “十分鍾,冒著大雨跑去可以嗎?”

  “嗯,反正濕透了,總比在這里好。”

  “那好吧,記住捉我的手。”我牽著小蓮,一起往地圖指示的路线跑。

  雨路濕滑,加上力氣消耗,十分鍾的路程跑了二十多分鍾才到達。

  那是一間很小的旅館,但這種時候也不挑三揀四,有瓦遮頭已經很好。

  跟旅館的老主人開了一個房間,我和小蓮終於可以稍作休息。

  “濕…濕得要命…”進去房間,第一時間把滿是泥水的濕衣脫去,小蓮從浴室遞給我一條毛巾抹頭發,並說:“世伯你冷了,去洗一個熱水澡吧。”

  大家濕透的程度不相伯仲,也沒可能要女生讓我,我著小蓮先去洗澡,自己則坐在小沙發上休息一會。

  “嗯。”女孩拿著浴巾和浴袍進去,我攤在沙發上時已經渾身無力,連意識也逐漸模糊。

  浴室響起水聲,跟一個妙齡女子共處一室,但這種情況相信沒一個人有心情享受春光旖旎,我只覺得渾身又冷又熱,身體像浸在冰水般冷,腦袋卻如火燒般熱。

  有點冷…是很冷…很冷…

  我不知道自己最後是睡著還是昏倒,只知道恢復意識時是躺在床上蓋著被,面前是一臉憂心的小蓮。

  “世伯你醒了?”

  “小蓮?我什麼時候睡著了?”

  “你是暈了,還在發燒。”小蓮把手架在我的頭上道。

  “發燒?怎麼這麼沒用,才淋一下雨便病倒了。”我一向對自己的體魄還有點自信,沒想到原來如此差勁。

  小蓮搖頭道:“沒有,世伯你很好,換別人早就受不了。”

  我自嘲說:“我就是受不了,所以才發燒。”

  小蓮柔柔笑道:“懂得開玩笑,看來世伯你沒有大礙,我可以放心了。”

  “老骨頭,不會一場雨便領便當吧?”我想支起身子,小蓮把我按下來:“想去哪里,不好好休息。”

  “沒,我只是…”

  小蓮拿毛巾把我額上的汗水抹去,轉頭從小桌拿起一個煲蓋,冒出熱騰騰的白煙:“你餓了吧?我弄了些白粥,要不要吃一點?”

  “白粥?在旅館怎麼可以煮白粥?”我不明問道。

  小蓮無奈解釋說:“這里真的很偏僻,附近沒幾間店,加上暴雨連餐廳也關門了,我問旅館的婆婆說有什麼可以吃的,她說她的煮食爐可以借給我煮方便面,我想著世伯你病了,所以問她借了點米來煮粥。”

  “你也是很累吧?怎麼還給我煮粥。”我抱歉道。

  小蓮搖頭說:“沒關系,我自己也要吃,何況洗澡後沒怎麼累,來,吃一點粥。”

  “我自己來可以。”

  “世伯不乖,你現在是病人哦。”

  小蓮拿著湯匙盛了一口,往嘴唇輕輕吹冷遞到我的面前,我不好意思說:“這樣太麻煩你吧?”

  “不麻煩,你當我是護士姑娘不就好了?”

  “那…我不客氣了。”

  小蓮笑道:“當然,世伯跟小蓮客氣,我便要生氣。”

  說不過女孩,我乖乖張口吃粥,和暖白粥落到舌上,滋味奇佳:“好味道,這是什麼粥?”

  小蓮掩嘴竊笑:“就只是白粥,世伯你半天沒東西下肚,現在給你粗糧也覺得是人間美味。”

  “半天?我睡那麼久了?現在幾點鍾?”

  小蓮看一看鍾說:“三點。”

  “半夜三點?那你不是看了我很多小時?”

  小蓮搖頭說:“沒有,我也休息了一會,才剛剛起來。”

  女孩如是說,但看到她白晢臉上那不相稱的黑眼圈,我想她是一覺沒睡。

  吃過了粥,再給吃藥,小蓮扭著藥瓶的瓶蓋道:“我打了電話給雪怡和伯母,報告了情況。”

  “好好一次渡假,要我害大家擔心了。”我對事情的弄巧成拙感到自責。

  小蓮正起表情,向我道歉說:“對不起,一切都是我。如果不是堅持要走,也不要弄到這田地。”

  “別把責任摃在自己身上,天氣的事沒人能預料。何況今次旅行是我突然發起,雪怡勉強叫大家來的,要算也應該算在我頭上。”

  “剛才那車子我也不應該堅持,結果讓世伯你生病了。”

  “不會,你說得對,沒試又怎知道?車是我大哥的,借別人的東西本來就應該好好歸還,沒盡過力便放棄,是不負責任。”

  小蓮彷佛被我的說話打動,咬著唇邊望了我好一會,幽幽的道:“世伯,你記得當日蔚蔚在你家說,那十塊錢和五佰塊的故事嗎?”

  我想不到小蓮會提起這話,點一點頭。

  小蓮平靜說:“我對這個故事的領會是:無論那是一張十塊錢還是一張五佰塊,它們本身都有自己的價值,都應該同樣珍惜,好好讓它們發揮自己的價值。而一台還可以用的車,即使已經不值錢了,即使快要進水了,我們還是應該盡量不給它報廢,讓它繼續發揮它的價值。”

  然後小蓮真摯地望著我道:“就如一個人,縱使他犯錯了,縱使全世界人都覺得他沒救了,但只要有人願意珍惜他,也許,他還能繼續發揮他作為一個人的價值。”

  “小蓮…”

  小蓮微笑說:“伯父那台車,我今早坐時覺得很舒服,它帶給我一段美好旅程的回憶,如果就這樣報廢太可惜了,也許它日後還會載其他人跑很遠的路,看更多世界的美好。”

  我沒有話說,這個女孩的睿智,叫人再一次由心的佩服。

  同時我也反省是不是冤枉了她,這樣聰明善良的一個女子會是援交女?

  會不會是弄錯了什麼?

  我有種弄清事實的渴求,試探地問道:“對不起,結果你還是趕不及晚上回去,那事情很重要吧?”

  小蓮臉上顯露出遺憾的表情,搖搖頭說:“沒辦法,天氣這種事誰也控制不了。”

  “是什麼事那麼重要呢?讓世伯來猜猜…男朋友約會?”

  小蓮連忙滿臉通紅的嚷道:“世伯你別猜,不會猜中的!”

  我取笑說:“這麼緊張,好吧,世伯也不為難你,待你什麼時候願意揭開謎底才告訴我吧。”

  小蓮難為情的點點頭,我感慨道:“不過小蓮你真的人很好。”

  小蓮回禮道:“世伯你人也很好。”

  “哪里,世伯做過的壞事磬竹難書,只是沒讓你們小女孩知道了吧?”

  “真的?例如呢?”

  我不好意思道:“都說壞事,當然不會主動招認了。”

  “小器。”

  小蓮嘟起小嘴,那表情極其甜美,我心一動,不自覺說出這話:“你這個表情令世伯想起小時候看的一本小說,里面說主角快要死了還調戲女主角,弄得她哭笑不得。”

  小蓮有點興趣的好奇問道:“有這樣的小說?那後來怎樣?”

  我回憶童年時讀過的內容:“後來啊…好像說那主角本來就是流氓,臨死不忘討便宜,他跟女主角說只要跟他親一親便會不藥而愈,哈哈,是很老的書了,當時的小說是這個程度。”

  我發誓我說這種話是沒什麼想法,沒想到在我說著老話時,小蓮已經趨上前來,在我嘴上深深一吻。

  “啜…”

  “小…小蓮?”

  女孩抿一抿下唇,認真的說:“已經親過,你一定要好哦。”

  我如在夢中的不懂反應:“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已經全好了…”

  老頭子從來不配當男主角,但這女孩,無疑就是女主角。

  小蓮把手再次擱在我的額頭上說:“還有點燙,別多說了,好好休息,明天我要把健健康康的爸爸還給我的好友。”

  “嗯,那你也要休息。”

  “知道啦,我也睡了。”小蓮替我蓋好被子,往另一張床就寢。

  我眼皮漸重,迷迷糊糊地進入夢鄉。

  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會做夢,夢中四個女孩加一個老婆化身武林俠女,齊齊數落我的不是,還數一項鞭一下,打得我皮開肉綻,全身欲裂。

  到再一次恢復意識已經是次日清晨,張開眼精神比昨天好得多,頭亦不再痛了,到底是退燒藥有效還是白粥有效?

  我不知道,反正不要是護士姑娘那香吻療效。

  從床上爬起,鄰邊的睡床空空如也,張眼望望,小蓮側坐在我身邊的椅上單手托著頭睡,小妮子,原來上床動作還是讓我安心的恍子,根本就沒好好睡過一覺。

  小蓮睡得並不深,我起床的聲音吵醒了她,女孩緩緩張開眼睛,第一句還是關心話:“世伯你醒來了?有沒好一點?”

  “全好了,多得護士長。”

  小蓮微笑說:“只是見習護士。”

  女孩動作比我敏捷,從木椅站起伸伸腰,往自己的睡床拿起一疊衣服給我:“衣服我洗好了。”

  我嘖嘖稱奇:“這麼快干掉?”

  小蓮笑說:“旅館的婆婆借我烘衣機,我把兩條干毛巾放進起一起烘,水份揮發得快,可以縮短烘干衣服的時間。”

  “原來如此,小蓮你以後一定是個好的家庭主婦,我家雪怡好像連洗衣機也不會開。”

  “那我去洗手間換,世伯你也換衣服吧。”小蓮拿起自己的一份進洗手間,昨晚一直沒留意她是身穿浴袍,現在看背影婀娜多姿,步姿優美。

  小蓮進去後我從床上站起,才發覺自己也是被換上浴袍,身體還像給清水拭抹過的干爽舒適,到底是誰做的?不要問、不要想、不要追究。

  小蓮更衣出來後我到洗手間梳洗刷牙,步出旅館時外面陽光燦爛,昨晚的狂風暴雨彷似一場惡夢。多壞的天氣,也總會有雨過天晴的時候。

  “喂,雪怡嗎?爸爸沒事,你們那邊好嗎?”事過境遷,致電向妻女報平安。

  拿起手機一看,昨天一點半的時候文蔚發了一條“叔叔沒事嘛?”的訊息來,我心頭一暖,小女孩還是口硬心腸軟。

  “好了,截一輛計程車送你出市區吧?”

  我向小蓮提議,女孩點一點頭,沒想到在計程車站等了大半句鍾也沒一輛車經過。

  這地人跡罕至,大雨過後路又不好走,計程車不願進來也很正常。

  我電召拖車的時候順道問有沒計程車可叫,對方表示只能找到一台。

  “世伯你乘計程車回去,我去乘巴士可以了。”

  小蓮主動把車讓給我,我看那幾乎要掉下來的巴士站,都不知是否經已荒廢,於是堅持先載女孩回去。

  小蓮想了一想,突然問我:“世伯你昨天不是問我昨晚約了誰?想不想知道答案?”

  我理所當然地說想,小蓮臉上一紅道:“其實那是男孩子,但不是一個,是一群。”

  “一群?”我瞪大眼,果然是群交派對嗎?

  小蓮沒有再說下去,直到計程車到達,女孩還不告訴我葫蘆里賣什麼藥,只故作神秘的把我拉到車上,目的地是一間超級市場。

  超級市場?

  小蓮買了一大堆糖果玩具和巧克力,再領我到另一街道的一間建築物,兒童助養院。

  “小蓮姐姐!”

  在里面玩耍的小孩一看到小蓮便一涌而上,女孩把手放在後面向小孩們道歉說:“對不起,小蓮姐姐昨天有事,答應你們的蛋糕做不了。”

  “沒有蛋糕啊。”孩子們面露失望之色,似是期待已久。小蓮又舉起手上的一袋二袋:“所以我買了巧克力作陪罪,大家會原諒小蓮姐姐嘛?”

  “會!”小孩子最現實,有吃的玩的,想也不想便說好。

  把糖果玩具都分派好,我和小蓮挨在一邊看小孩子們把得到的分甘同味,我苦笑問道:“原來是這樣一回事,你也不必裝秘密吧?”

  小蓮臉上一紅說:“你不知道,這種事告訴別人很難為情,好像想給別人稱贊才去做的。”

  我對女孩的行善而不居功佩服不已:“但的確是值得稱贊吧?你昨天堅持要走,就是答應了給他們做蛋糕?”

  小蓮失望道:“是答應了很久,我上星期還發誓今次一定有,結果還是沒做到。”

  我說得有點輕率:“也沒關系吧,小孩子拿什麼也一樣開心。”

  小蓮嘟著嘴抗議道:“意義差很遠啊!花三小時做的和花三分鍾買的又怎一樣?”

  “這個嘛,世伯比較膚淺,看不出有什麼不同,但你有這份心,還是很值得敬佩。”

  在我和小蓮聊著的時候,一名大約六、七歲的男童跑到我倆面前,瞪著我眼帶敵意,像是質問什麼的語氣問道:“小蓮姐姐,這個是你的男朋友嗎?”

  我和小蓮同時一愣,女孩彎下身來微笑道:“禾仔,這是小蓮姐姐的朋友,不是男朋友。”

  小孩仍不信服的認真道:“我喜歡小蓮姐姐,長大了要和你結婚,你別找其他的男朋友。”

  小蓮笑說:“好的,那你乖乖聽老師話,做個有用的男子漢,小蓮姐姐也會喜歡你。”

  男童“嗯”了一聲,便拿著小蓮的糖果回頭跟其他小童游玩。我笑道:“這麼快便懂得預約了呢。”

  小蓮臉上一紅,不好意思說:“現在的小孩子總是人小鬼大。”

  我點頭道:“這是證明他們很喜歡你吧。”

  小蓮沒有說話,只默默地看著在院里亂跑亂叫的小孩子們,看了一段時間,忽然間語氣哀傷地向我問道:“世伯你看,這里的小孩子全部是不獲父母照顧而成為孤兒。爸爸媽媽,不是應該很愛護自己的子女,不是應該無條件地為孩子盡心盡力的嗎?為什麼世界上有些人,可以對自己的骨肉那麼殘忍?”

  “小蓮…”

  “我真的很不明白,世伯你可以告訴我嗎?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樣狠心的父母?”

  一條眼淚滑落在女孩清麗的臉頰,我沒法回答小蓮的問題,內心只感到無比愧疚。

  昨天我曾懷疑她堅持要走,是為了參加紅姐的派對,是為了去賣淫。

  我是侮辱了這個女孩的純潔,侮辱了她叫人尊敬的崇高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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