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柳鳳兒也顧不得納鞋底兒了,放在桌子上趕緊過去隔壁告訴王雪琴一聲。
轉彎就是隔壁呂更民家,呂更民正在院子里打家具,從小學的手藝,當兵之前就靠這個手藝活兒掙下一份家業,娶了十里八鄉漂亮的媳婦。
現在手藝也沒落下,仍舊四處接活兒掙幾個零花錢,只是現在人們都有些閒錢了就看不上手工打制的家具了,都興去城里買家具了,城里的東西都洋氣,買回來新媳婦也待見,受歡迎的很。
現在談戀愛結婚搞的就是洋家具,這樣才能娶到媳婦。
只有買不起洋家具的才找木匠打家具,這也是無奈之舉,因此木匠活兒現在也不多,活兒也不好干了。
呂更民低頭彎腰干的很認真。
柳鳳兒上來就開始說個沒停,把上午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的給他學了個透。
呂更民頭也不擡,仍舊忙活著手里的活計,像是沒聽到似的。
柳鳳兒剛要發脾氣,忽然王雪琴在屋里叫了一聲:“喲,他姨,這是相中俺當家的了?如果相中了直接領回家吧,俺白送給你。”
“呸,你個騷狐子,俺才不稀罕呢。”柳鳳兒弄到挺尷尬,啐了一口,扭著腰肢走了過去,“就你家這個銀槍蠟樣頭我才不稀罕呢,你丟著只個兒用吧。”
“咋了,下面不行,不還有嘴嘛。”王雪琴一甩手,笑呵呵說道。
對話全讓呂更民聽見了,可是他只是擡頭看了一眼他們,手里活計並沒有停止,臉上也浮現不出什麼波瀾,他早料到這倆娘們兒之間沒什麼秘密,他的事兒柳鳳兒知道的透透的。
“什麼事兒啊這麼火急火燎的?”
“陽陽把銅鎖打了。”柳鳳兒說道。
“什麼?”王雪琴一臉驚訝,“走屋里說。”
在屋里,柳鳳兒把來龍去脈給王雪琴講了個清楚。
說的王雪琴的心里突突只跳,就准備提點禮物去主任家看看去。
正在說著,村主任周鐵生領著一眾親戚過來了,沙坡溝周家是大戶人家,周鐵生弟兄五個,子侄輩更有二十多個。
這樣呼啦啦來了二三十個人,一下子把呂更民家圍了個水泄不通。
“呂更民你找死是不?”周鐵生上來就說,“看你兒子把我兒子打的,現在屁股都腫成一個蛋了。”說著拉過銅鎖來,褪下棉褲,那屁股腫的老高,上面已經抹了很多紅貢水子。
“把你家毛驢叫出來,我們今天不把他煽了。”幾個年輕後生氣憤地喊道。
“哎呀,這不是村主任嗎。趕緊的,趕緊去屋里喝口水,大冷的天的。”王雪琴在屋里安頓好大閨女呂貞貞不讓她出來,趕緊從屋里出來說好話,上去摸著銅鎖的腦袋,又是看銅鎖的屁股,“怎麼會弄成這樣,看我回來不收拾那王八羔子。”
又低頭摸索著銅鎖的頭哄著銅鎖道:“哎呀孩子痛不,阿姨今天給你做好吃的,別走了,回來看我不收拾那小兔崽子。”
銅鎖擡頭看著王雪琴正在低頭看自己屁股,那豐滿的胸部正好摩擦著他的臉頰,一股雪花膏的味道飄進他的鼻孔,一時間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感染了他,讓他這個十五歲的小伙子忽然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丹田也有一股子翻騰勁兒,他的臉蛋一下子紅了起來,嘿嘿幾聲道:“沒事,姨,沒事。”
看著這孩子那不中用的樣兒,周鐵生上去就是一腳,正好提在銅鎖那腫起來的屁股上,一下子弄了個狗吃屎。
“看你小子那慫樣,人家打了你你還沒事。”
“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孩子受了傷,你怎麼還踢孩子啊。”王雪琴拉起銅鎖,用胳膊護住了銅鎖的腦袋,在胸口一陣的摩挲,弄得銅鎖一個勁兒地發軟,忍不住又禿嚕在了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心頭說不出的受用,哪里還顧得上疼痛呢。
“老悶驢,把你兒子叫出來,看我今天不收拾他。”周鐵生咋呼著,輪著胳膊指著呂更民喊著。
他們呂家就這樣,爹是老悶驢,兒子是小毛驢,誰怪他們姓呂呢,在本村就這麼一戶呂姓,是個小戶,也怪不得人家這樣欺侮。
聽著隔壁這樣吵鬧,柳莉莉從屋里出來,爬到牆頭上一看不得了,這不是村主任領著人來打砸嗎?
她迅速從牆頭上下來,領著阿黃出去了,直奔村外河窪子去了,聽呂陽說他在那里砸冰打魚。
周鐵生看呂更民不吭聲,依舊老實巴交的不成樣子,心中更加氣盛,順手抄起一根木棍輪在院子里的木制家具上,周鐵生的子侄們看叔叔開大了,也都抄起家伙開始猛砸,這小院子瞬間開了花了。
王雪琴看勢頭不對,起身迎上去抱住了周鐵生,不讓他繼續打砸,柳鳳兒也從屋里跑出來一個勁兒的勸解。
周鐵生怒從心起,正在氣頭上,那管你誰是誰呢,一把甩開了王雪琴,她那瘦弱的身軀哪里是周鐵生的對手,一把甩出去老遠,撲通摔在地上。
這個舉動徹底惹火了呂更民,他一把摔了自己的旱煙袋,三步並做兩步衝了上去,速度飛快,一腳踢在了周鐵生肋骨上,撲通,周鐵生甩出去老遠,摔在地上,還滑出去幾米。
這一腳下去周鐵生就沒有再爬起來,疼的他氣都喘不上來,無奈只好用手指著呂更民。
周家子侄們一看這個家里的最受崇敬的叔叔被這樣打了,頓時炸了鍋了,幾十個人順手抄起家伙要來干架,有的拿著搬磚,有的拿著斧頭,還有順手抄起刨子鋸子的。
更有年齡青澀的年輕人順手扇了柳鳳兒一巴掌,把柳鳳兒也打倒在地。
呂更民又是一個側踢,一下把那個年輕人踢出街門了,重重摔在街道上。
柳鳳兒迅速爬起來,趕緊向屋里跑。
爬在地上的銅鎖此刻有些著急了,一邊護住倒在地上的王雪琴一邊喊著,“哥哥弟弟們別打了,我的事兒我自己處理。”
此刻他說話哪里還管用呢,那些人早開始跟呂更民干了起來,銅鎖一把抓起王雪琴就向屋里跑,三拖兩拉的把王雪琴拉到了屋里,才一屁股坐了地上,“哎呀,我的屁股。”
王雪琴懵懵懂懂地被拉近了屋里,定睛一看是銅鎖把自己拉進屋里的,而且還閃了個屁蹲,趕緊上去問他疼不疼。
由於剛才拉扯太快,王雪琴的棉褲把拉下去一大截,露出了白嫩的腰肢,還有那寬寬的胯骨。
銅鎖心頭猛跳,沒想到看到了王雪琴這麼潔白的身體,簡直看直了眼睛,口水都忍不住流了下來。
王雪琴哪里顧得上這些呢,鋪在銅鎖身上一個勁兒的問他疼不疼的。
外頭早已經大戰起來,可是很多人都被踢了出去,但是呂更民也被逼到了牆角。
這個時候呂陽從外面火急火燎地攛了回來。
眼看著一大群人在家里欺負家人,從那伙人後面飛起一腳,把一個年輕後生踹了個狗啃地,又上去拽住一個人的胳膊啪地摔在地上,膝蓋撲通跪在那人肋骨上,只聽咔嚓一聲。
還沒等旁邊那人舉起手中的斧頭,他又攛起,一下子拱在了那人懷里,一頭拱了他一個跟頭。
一氣呵成,弄傷三個。
里面呂更民趁機飛起連環腳,啪啪啪,爺兒倆一陣趕緊利索的對打,十幾個人倒在了地上喝油連天,再也爬將不起來了。
“你們狗日的竟然欺負到我們家了,你們也不問問我是誰?”呂更民一般不開口,此刻威風凜凜,一股英雄氣概,“老子在部隊可是偵察連連長,連軍區首長都歸我保護,想當年老子全軍比武得第一名,在越南戰場上一個人俘虜了一個連的越南鬼子,你們竟然欺負到老子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