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三更,繁星滿天。
金刀門的正廳堂上卻還聚集著一堆人。
門主金刀王張沛正襟危坐於上首,左首四個中年男子,面色沉凝,正是金刀四霸天,威震江湖的高手,右手是三個年過花甲的老者和一少女。
張世華獨自在廳中渡步,一臉的不憤之色。
倒霉的事全讓自已碰上了,本想去情人那里再泄泄這口怨氣,豈知連自已的‘小弟’也不跟過了,牽死上吊,死活挺不起來。
而且沒有一點反應,這簡直是從未有過的現象,碰上鬼了吧。
他如果知道自已這一輩子要當活太監的話,怕不氣的吐血才怪。
“這個‘金玉福’的主人一來就給我金刀門難看,什麼意思?哼。”張沛面色變的陰沉起來,冷冷的道。
“爹,這還用說嗎……這個姓卓的分明就來洛陽和我們搶地盤嘛……真是不知死活,哼。”
“你給我閉嘴……夠個窩囊的,一天尋花問柳……不務正業……你差王崇照太多了……金刀門的臉讓你丟盡了。”
張世華臉如豬肝,卻不敢頂撞。
那邊的少女嬌聲道:“爹……也不能全怪哥哥啊……那個家伙若能和王崇照打個平手,哥哪是他對手啊,再說他們就算財大氣粗,咱們金刀門也不是好惹的吧,來出這口氣,金刀門怎麼在洛陽立足啊。”少女美則美矣,卻有著和她哥張世華一樣的傲氣,一襲粉紅色勁裝,把豐滿的體態裹的纖毫畢露,那張純真的臉蛋兒下隱藏著些陰霾的氣勢。
她正是張世華的妹妹張雲倩,在張沛的眼里,這個女兒比這個兒子強多了。
座下的四大霸天之一東霸天杜飛道:“門主,這事小姐辦比較合適,我們不宜公開和‘金玉福’鬧僵,王崇照正上看到了這點才出手的,他不會讓我們胡來的,請門主三思。”
張世華則哼了一聲,“他有什麼啊?不就是仗著他老子一點余威嘛,哼。”
張沛哼了聲,道:“你懂個屁……王氏父子雄霸洛陽,別說當朝,當世也找不出幾個王洛這樣的將才來,他沒野心會倨守這咽喉要道不放嗎?現在連朝庭方面也得看他臉色做人,他投入任何一方那方都將成事,而其本身的實力就不弱,王崇照到處結交江湖勢力,和江南的陸鳴甚為投緣,幻劍門乃江南第一大勢力,絕不可輕視,當地官府無不對它青眼相加,亂世即呈,能得到他們的幫忙才是最現實的東西,就如我們金刀門在洛陽一樣,縱是他王特派員如何如之何,也不能不把我們放在眼里,王崇照將來必成大器,你老爹我別的不敢說怎麼樣,這點觀人之術還是有的。此子一身修為深不可測,你爹沒全勝他的把握,你給老子省省吧,姓王的絕對不能得罪,別鬼迷心竅壞了金刀門的長遠大計。倒是那個姓寧沒聽說過,江湖中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個厲害人物?”
眾人也紛紛勸說張世華。
又談了一陣,張沛才道:“好了,不早了,休息吧,先把峨嵋這家親事辦了再說,我這完房妹子好不容易點頭,你老爹我不知費了多少勁呢,江湖燕沈秀芳是這輩峨嵋弟子中最出色的,配你配過了,別不知足了。散了吧。”
說著起身就要走。
驀地一聲陰森森的笑聲傳來,“張門主稍等片刻,本人來討點公道……嘿嘿,打擾了。”
話落人現,大廳門口鬼魅般出現了一個裹著大紅披風,面罩鬼面具的猙獰人物來,一頭烏發披散雙肩,兩道電芒憾人心神,象來自九幽的惡鬼一般,渾身散發陰冷的殺氣,使人不寒而顫。
廳中中無一不是當代的高手,尤其是張沛,實力更有直追十大高手之勢,居然讓人無息無聲的出現在大廳口猶自不覺,傳出去可成笑柄了。
但來者實在高明,那付鮮明的形象讓他們知道來人是誰了。
十個人呈半月形趨前,張沛居中,手按著胯下的刀柄,冷笑道:“久仰血魅大名,沒想到今夜光臨本門,張某倒想看看是什麼見不的人的東西在裝神弄鬼。”
“哈……,”又是一如怪笑,“說的有點道理,有些雜碎就得本爺爺來收拾他,媽的,披著人皮害人,該死一萬次。”
張沛目中神光暴起,殺氣陡生,“血魅你夠狂的,老夫的兒子還輪不到你來管,上門撕野,今天叫你有來無回。”
“嘿嘿……費話不和你多說了……本人來替百花門幾十條冤魂來討個公道……世風日下,神明無眼,讓張世華這種雜碎垃圾活在世上實是天之不幸,人之不幸也,嘿…………”陰森森的怪笑中,血袍怪客驀的前飆,廳中頓時罡風乍起。
張沛沉喝一聲“鼠輩爾敢。”一抹金燦燦的刀光毫無征兆的在身前暴開。
刀氣裂膚剌骨。
同一時間,左邊三個花甲老者和右邊的四霸天都狂喝出手,看樣子要一舉將‘血魅’斃於合擊之下。
沒人知道‘血魅’的實力有多可怕,因為見過他的人大都不存在了。
張世華一臉得色,抽身暴退,口中還笑道:“血魅明天就在江湖除名,哼。”
話未落場中異變突生。
那竄動的血袍怪客在眾目所視之下以快的難以至信的速度越前避開了張沛的必殺一刀,袍中探出黑漆漆裹著布的大手,一無聲息的按向金刀張沛的前胸。
身後一陣暴響,三老四霸天全部擊空,無不駭然失色。
張沛亦是心神大震,好家伙,果然厲害,無怪敢上門欺人呢。
他身形在念動間暴退,左拳轟出。
血袍怪客正是我,這群家伙果然厲害,若不是功力大進,今天可真不好說了。
我如影附形,原勢不變,黑掌抖顫翻騰,震出一波波罡氣,刹那間拍出了二十七掌。
合圍之勢已因張沛的暴退而瓦解,一道陰寒的劍氣從我左側無聲涌來,想不到還有高手在場。
氣機牽動之下,張沛一退再退,咬牙苦撐,刀幕拳屏硬封了我於眨眼之間拍出的二十六掌,不愧是一門之主,一派之尊,可惜碰上了我,那最後一掌實實印在了他的右肩上,骨裂聲暴響全場。
悶哼聲中,張沛暴退丈余外,面色慘變。
三老四霸天第二輪合擊已到,勁氣交織成一道無堅不摧的罡網,整個把我的背後籠罩。
那道陰寒劍氣暴長,血袍中另一只黑手探出,堪堪彈在劍尖上,陰勁逆臂而上,我借著氣勁身子加速前衝,同時咬牙硬硬生橫錯開數寸。
退於丈處的金刀張沛臉上失血,極度的難看,縱橫江湖數十年,未象今天般慘敗過,連右肩骨都給擊碎了。
陰寒劍氣的主人,觸電般彈開又欺身追上,正是那嬌美的張雲倩。
沒想到這金刀門的小姐竟是魔門中人,那道劍氣暴露了她的身份,‘陰冥宗’的陰冥劍罡。
“保護門主。”三老氣的須發皆張,兩回全力攻殺,統統無功而返,又怕逼急了我傷到張沛,只得往張沛那邊移去,四霸天則豪無顧忌的和張雲倩朝我涌了過來。
陰森森的怪笑再度響起“任何小看本人的人都將永遠後悔。”話聲中,我的前衝中把狀態調整了過來,與張沛全力一擊,我也負了內傷,但他比我更慘。
身形突的暴停,把追在身後的五人嚇了一跳。
我轉身出掌,揉軀反進,身子悠悠升空,腳下在傾刻間踢出數十腿。
一片悶哼聲中,四霸天觸電般飛退,我不可思議的出現在張雲倩的劍幕中,呲牙一笑道:“陰冥八式不過爾爾。”黑手彈開千萬條銀色匹練,一無阻礙的當胸印向她的胸乳。
張雲倩驚叫一聲,亡魂大冒,劍上傳來一波波剛猛至極的真元氣勁,自已的陰冥神罡觸之即潰,天啊,這是什麼功夫?
這美女是這堆人中僅次與張沛的頂級高手,雖遜了她爹兩三籌,但足以和我的瓊兒一較長短了。
她身形暴退,駭的面無人色,我亦無心傷她。
只在她胸乳上狠狠捏了一把,手感還不錯,在她未反應過時,已和她錯身而過,撲向正要逃走的張世華。
四霸天勉力衝上阻攔,我如虎入羊群般近身貼上他們,滿空充塞的黑手,抖動著一片片罡流。
一陣如擊敗革的悶聲暴起。
“喔……啊……呀……喔……”鬼哭狼號中,四霸天口血狂噴一個個萎頓在地上。
我已最粗俗的手法對他們一陣暴打,他們護體罡氣給打的聚不起一絲來,手斷的,脅骨折的,鼻青臉腫,殘不忍睹,找不到一絲高手的風范了,只是我無心要他們的命而已,不然一人一掌,去問候閻王不是問題。
血魅數次現身只找罪魁一人,對別人都可網開一面,這是他的原則,也是我的原則。
此時的‘血魅’讓這群武林中囂張不可一世的高手們徹底的膽寒了。
大廳中愁雲慘霧。
張沛簡直不能相信眼前發生的的這一切,金刀的精英雲聚,居然擋不住一個‘血魅’。
快要步出大廳的張世華心膽俱寒,只恨爹媽少生了兩條腿。
不過死神是無法避開的。
“保護世華。”張沛知道我的目地所。三老和四霸天同時撲出。
而我卻無息無聲出現在張世華身前。
鬼幻似的身法讓‘血魅’更為恐懼。
黑漆漆的大掌印在他的胸口正中,張世連反抗都做不到,差的太遠了,不是仗著金刀門的威勢,他也配在洛陽三公子中排名嗎?
他最的意識就是聽到了自已全身骨碎的聲音,心肝五髒俱成肉泥。
身如敗絮殘花般由廳口拋落向廳中。
我也負了不輕的內傷,必竟這一群高手中的高手。
渾身裹在紅袍中的‘血魅’悠悠升空而去。
臨走又露了一手‘凌空虛渡’。
“上天有好生之德,留你個全屍。”陰森森的怪異腔調傳出數里多遠,有如當空一記沉雷,震的四殿抖顫,樹鳥驚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