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4年初夏,32歲的我和前妻辦完了手續,正式分道揚鑣了。
原因是她和她們辦公室的主任出軌了,而我,也無心再在原單位任職,恰好總公司要抽掉我們省級分公司一個熟悉行業裝備和工作流程的人到對口支援的革命老區擔任新項目的甲方代表兼後期安裝管理,計劃抽掉時間兩年。
正好我也想離開那個讓我抬不起頭的地方,其他人也不願意去艱苦的地方工作,再加上薪資不菲,所以一切很順利,不到半個月,我處理好工作交接,一刻不停的到了新的工作地點報道上班了。
南方革命老區空氣雖然比我們東部要清新溫潤一些,但是濕度太大,剛來的時候還真有點水土不服。
再加上各方面條件自然要比發達地區差一大截,項目甲方代表組里沒多久居然有兩個同事找關系又調走了,還有三個雖然沒離開,可是也尋了某些關系,名義上是甲方的人,可一個月來不了幾次現場,都長期住在縣城里。
只有我,上面沒有人,一個人老老實實的待在現場,住的是小鎮上最好的招待所,吃飯和施工方的管理層在一起,需要我出現的時候我才會到,其他時候我都會選擇性消失,畢竟我是搞設備的,對於修建我是一竅不通。
這一點施工方和地方上很滿意,對我也格外客氣。
那是一天下午,施工方打電話告訴我說某設備預留固定腳樁施工圖和廠方提供的圖紙不一樣,他們聯系了工廠,工廠要求按他們的尺寸做,所以涉及到修改設計圖紙,需要我到場。
還在鎮上茶鋪里打麻將的我只好趕到了工地,了解情況過後我在圖紙上備注並簽字後,覺得現在又去打牌也沒多大意思了,吃完飯時間還早,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去處,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回到了招待所里。
鎮招待所2至4樓被**工程指揮部全包了,施工方的一些單身管理人員住2,3樓,有家眷的自己出去租了農家小屋。
4樓原本是留給我們這些從發達地區來的高級工程師的,誰知道跑的只剩我一個人了,地方上礙於面子,沒有再安排新的人員入住,這下好了,我一個人住一層,倒也清靜。
剛進大樓的時候,門口管理房里傳來一陣哭泣的聲音,我一看,原來是小袁。
一個人在里面趴在桌子上抽泣。
這個招待所里的服務員一共只有三個,小袁,小李,小何。
三個人一人值班24小時後休息兩天。
今天值班的是小袁,看樣子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說老實話,我對小袁沒什麼興趣,不光是她長得一般,甚至可以說是長得比較對不起觀眾,身材也一般,目測最大也就B罩杯吧,而且聽說是走關系進來的。
跟其他兩個服務員小李和小何比起來,我更偏向於喜歡小李小何,因為他們更符合我的審美觀念,豐滿,有少婦風韻。
待我睡了一覺起來,下樓准備去吃完飯的時候,發現小袁還趴在那里哭泣,本來我都走出大樓了,但是不曉得怎麼了,鬼使神差的又轉身來到服務窗口,用手拍了拍趴在桌子上的小袁,好心的問她怎麼了。
小袁一臉淚水的告訴我,他的媽媽今天在買菜的途中騎車時,一個小孩從旁邊衝出來撞在了一起,不光小袁的媽媽受傷了,現在小孩家長還要告她,要她賠償小孩的醫藥費,營養費等一共3萬元,不然就要讓她媽媽去坐牢。
我一時沒搞清楚,主要是她說的方言,而且帶哭腔,幾次仔細詢問過後,我才搞清楚什麼事情。
以我的斷定,這個到底是人撞車還是車撞人估計只有他媽媽和那個小孩自己知道,並且這麼輕微的碰撞也不可能通過痕跡鑒定來質證。
再說這個小鎮好像就沒監控,即使有,也未必能拍攝到。
所以這又是一起讓人頭痛的交通事故。
我也說不出什麼來,只好安慰她幾句,說什麼相信警察能秉公執法的,即便是真的你媽媽的責任,賠多少也不是對方說了算,這方面法律是有規定的。
晚飯的時候,我和幾個施工方的管理人員,還有幾個鎮上的人物坐在一起喝酒,說著說著就說到了酒駕上來,其中一個當地鎮上的叫五哥的人似乎是喝高了,一臉不屑的說,只要是在我們**縣,喝酒被查了,他一個電話,都不會被扣分拘留,但是要交罰款。
而且信誓旦旦的說他和支隊的領導誰誰誰那是過命的交情。
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是對這個人留意了起來。
平時交往也不多,畢竟才來了不到兩個月,僅僅是見面了會打個招呼而已。
至於他是什麼職務,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好像是負責協調工地和地方什麼的。
回到招待所,小袁已經不在了,小李坐在了值班室。我好奇的問了一下,怎麼你上班了啊,剛才不是小袁在嗎?
小李一臉郁悶的說,我也不想換班啊,小袁她媽媽出事了,要去醫院陪她,所以我就提前來了啊。
正好小李也是我喜歡的類型,豐滿漂亮,而且很健談,於是我趴在窗口和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起來,從她嘴里我知道了小袁的爸爸大概11年前因為私自下河電魚,自己把自己電死了,這些年就小袁和她媽媽一起過,小袁今年剛19,是招待所的蔣主任把她招進來的,為此得罪了好幾個人。
談久了,我眼光不停的往小李胸口掃,心里也知道,再這樣聊下去,今晚又要打飛機了,所以果斷抽身走人,又到鎮上打牌去了。
就那麼巧,吃飯時吹噓自己的五哥也在那里,因為人湊不夠,就我們倆,所以我們一人一杯水,邊聊邊等牌友。
我都記不起來自己是怎麼轉著轉著就提起了小袁媽媽這件事,似乎五哥也認識他們一家人,於是他幫我給鎮上派出所的誰打了個電話。
這地方小,不會有交警常駐,一般交通事故都由派出所代為處理了,所以說他打電話到派出所也無可厚非。
完了五哥告訴我,這個事故目前是小袁的媽媽負主要責任,畢竟她是騎的車,對方走的路,又是兒童。
這也是中國特色,弱勢群體要得到照顧,除非有新的證據證明是小孩撞車,而不是車撞人。
但這個實現起來很難很難。
我接著就問小孩的傷情,看我一臉急迫的樣子,五哥有些狡潔的笑了笑,問我跟她啥關系,咋這麼用心打聽?
我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只好告訴他下午小袁哭泣的事情。
五哥倒也就沒說什麼了,只是告訴我,小孩傷情不重,缺了顆門牙,有些擦傷,下午就回家了,倒是小袁她媽媽傷情重一些。
既然都問到這份上了,我干脆問起了賠償這個事情。
五哥告訴我,這個東西就不好說了,一般來說是雙方自己協商,協商不好就打官司,關鍵看對方下口狠不狠。
不過依他看這個事情說大也大,畢竟誰家的娃娃不是寶貝疙瘩啊,萬一有個後遺症什麼的,那怎麼辦?
說小也小得,誰家的娃兒不上躥下跳沒有過摔傷啊,也沒聽說就變傻了啊。
幾天過後,我看見了小袁,她依舊一副愁雲不展的樣子,我先問了問她媽媽的情況,還好無大礙,然後一提到事故處理,這小姑娘一下就止不住了,哭著說對方堅持要陪三萬。
我心里一下就不舒服了,這不欺負人嘛?
於是我安慰她,別怕,哥去找他們,撞斷顆牙就要賠3萬,還有沒有王法了?
說完我就後悔了,人生地不熟的,我找誰去?人家憑什麼賣我面子。
晚上給五哥打了個電話,讓他幫我打聽對方是誰。
不一會兒,五哥回話了,對方是鎮上的黃大發,此人有些不講理,說白了就是蠻狠,去年施工方因為撒了些砂石在他門口,到工地上來無理取鬧,非得要陪他2000塊錢,後來被派出所關了三天,老實了。
我聽了過後覺得頭都大了,原來是個難纏的主啊。
第二天反正沒事,我按著五哥給的地址到黃大發家附近去看看情況,你還別說,這家伙的家正好在道路轉彎的地方,沙土想不灑在這里都難,關鍵是我看見他家里停著一輛四輪農用車。
還是帶液壓的。
於是我計上心來,工地上不是正好有一大堆土石方需要轉運嗎,昨天還聽他們說不必找泥頭車,找農用車來拉就行了。
於是我先給施工方的頭打了個電話,說我有個牌友有農用車,想干昨天會上說的活。
我問了問價格過後,項目經理讓我盡快定下來,因為已經有人找過他了,但這事只要我要做,就算他答應了對方也可以推掉的。
說完我就直接進了黃大發家里,他老婆在,我問她農用車是不是她家的,想不想到工地上轉運砂石,她歡天喜地的去叫她男人回來。
回來一看,眼熟啊,還在一起打過牌,只是當時不知道姓名而已。
黃大發認識我的,因為在麻將館里都知道我是從大都市調來管事的,所以說一切都按我設計的發展著,我介紹黃大發到工地轉運砂石,而且讓他對我是絕對的服從,當天中午和他一起吃的飯,下午一起打的麻將,晚上一起找了個洗腳房,感情就這樣勾兌好了。
第二天帶著黃大發到了工地,施工方也沒說什麼,直接就安排了,反正都是要人去做的,誰做都一樣,再說了,我一個督導員身份也還是有點分量的。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三天以後,我直截了當的對黃大發說起了小袁媽媽賠償金的事,黃大發一臉驚詫的看著我,不知道是在後悔中了我的奸計了還是別的。
黃大發問我是看上了那個小妞還是看上了他媽?
這讓我怎麼回答,只好一個勁的衝他笑,隨即反問他你覺得我會看上誰了?
黃大發神秘的告訴我,小袁之所以能夠進招待所,聽說好像因為她去年被鎮上的一個小地痞蔣金勇強奸了,對方家人作為銷案條件,不光賠了小袁5萬,還想辦法讓她進了招待所工作。
我的媽呀,這可是重大消息啊,好你個黃大發,原來你也是聽說人家有5萬,你才獅子大張口要人家3萬,你還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人家的錢可是用一輩子的清譽換來的,你還真有臉要?
在我一陣的數落下,再加上我答應在工地上多給他找些活干,一番恐嚇和拉攏下,黃大發極不情願的答應了我把賠償金額降到2000。
臨走的時候我告訴他,不要太看重這少了的2萬8,跟著我干,這兩年讓你在工地上掙到的錢遠遠不止五個2萬8。
在我的要求下,黃大發第二天就在派出所跟小袁她們簽訂了賠償協議,2000塊錢這個數也確實不能再少了,而且我特意交代黃大發,一定要告訴小袁一家人是我讓他這麼做的。
沒幾天,小袁就專門請我到他家吃飯,說是感謝我,然後我就去了,第一次見到了他媽媽,一個身材和小袁差不多的女人,只是歲月的滄桑在她臉上留下了過多的印記,不到四十的女人沒有了這個年齡段應有的韻味,假若有心打扮調理一下,應該算得上徐娘半老,風韻猶存吧。
而且她的容貌絕非小袁可比,由此我嚴重懷疑小袁父親的顏值,這麼漂亮的母親生了這麼平常的女兒,沒道理啊?
我媽媽死得早,在我五歲的時候就病故了,到現在我為數不多對母親的記憶便是我媽媽經常抱著我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唱兒歌。
後來父親一個人把我拉扯大,所以我特別理解這種單親家庭的不容易。
在我大學畢業到單位上班的第二年,父親也因為長期抽煙,得了肺癌,半年後便離我而去,連一天清福都沒有享受到。
這也是我這些年來揮之不去的傷痛。
或許是我從小缺少母愛,所以我對年長的女人特別也好感,尤其是像小袁媽媽這種類型的,總讓我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欲望。
這或許就是戀母情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