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25章 泣叩師恩
雷霄和雨琴幾乎是與天兵天將同時趕到,兩人立即向墨玄這邊靠攏。
雨琴撲倒墨玄身旁,拉住他衣袖,急切地問道:“黑炭頭,你沒事吧,傷哪了?”
墨玄搖搖頭,道:“多虧張天師相助,我才幸免於難!”
雷霄微微作揖:“張天師,多謝你相助小徒!”
張道陵稍緩氣息,朝雷霄問好道:“雷霄宗主,不必客氣!”
雷霄也不贅言,說道:“張天師,你且安心調息元氣,我們師徒三人替你護法!”
張道陵感激地點了點頭,盤膝坐下,運氣療傷,爭取多療復真元。
雷霄挺身擋在張道陵跟前,又命墨玄和雨琴分列兩側,形成一個三角陣勢護住張道陵。
這邊眾天兵已將將武媱韻困在中央,武媱韻卻是不緩不慢,秋波盈轉,似笑非笑。
李天王昂首托塔,雄步踏來,呵斥道:“武妖女,你爪牙盡折,還不束手就擒!”
武媱韻伸出兩根纖細的玉指夾著鬢發,愜意地撥弄起來,姿態慵懶,笑道:“李天王好大的神威,敢問妾身所犯何罪,需天王這般勞師動眾?”
李天王哼了一聲,朗聲道:“妖女,你先毒害王母,再勾結下界妖邪魔怪,侵犯天庭,罪大惡極,合該千刀萬剮!”
武媱韻忽地發出一陣嬌笑,笑聲脆若銀鈴,但卻摻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落寞和淒涼:“我該千刀萬剮,那高高在上的昊天上帝和瑤池王母又該如何!”
此話一出,等同觸犯大忌,天兵天將皆同時動容,李天王喝道:“妖女,玉帝王母之名豈是你這毒牙汙嘴可談!”
武媱韻道:“玉帝王母如何說不得?”
李天王道:“玉帝王母乃高天至聖,承天數,秉大德,統御萬界,教化萬物,豈容爾等妖邪輕褻瀆!”
武媱韻輕笑道:“好大的來頭,這樣說來,奴家是連說也不能說了,殊不知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夏桀商紂也曾干過這類荒唐事……”
她借此嘲諷玉帝王母乃夏桀商紂之流,但卻是接著李天王的話說下去,可謂是借敵之矛攻敵之盾。
李天王喝道:“妖婦,好大的狗膽!竟將玉帝王母與夏桀商紂之暴君相比,當誅!”
說話間,天兵陣中忽地甩起六條鐵鏈,只看那鐵鏈如手臂般粗細,暗藏流光溢彩,甩動間隱有熱風撲面,正是天庭中有名的“旭陽鐵索”。
此鐵索乃儒教高人以紫陽真火煅燒而成,內蘊至陽神力,只需念動法決拋出,其陽火神力便會源源不斷涌出,無論仙魔,哪怕是被輕輕觸及都會遭烈勁灼燒,若是不幸被纏住,便會遭紫陽烈焰焚骨燒魂,輕則根基大損,重則灰飛煙滅。
六名天兵舞動鐵索,鐵索綻放紫陽光華,宛若六條紫色火龍盤旋飛舞,凶猛絕倫。
武媱韻輕蔑一笑,蓮步輕挪,動作也不見如何迅速,卻能巧妙地避開旭陽鐵索,仍有火龍如何猙獰也難及她裙角分毫。
她游走在亂舞的鐵索間,娓娓說道:“什麼高天至聖,什麼昊天上帝,這天帝之位本來就不姓張,說白了,這天上地下,皇帝都有一樣!”
一個天兵被她激怒,大喝道:“妖女,陛下乃大德大聖,其至尊帝位乃天道所授,豈是你能拌舌根的!”
武媱韻嘆氣道:“又一個被昊天表象蒙蔽的蠢貨,你們可知盤古開天後,第一位天帝是誰?”
天兵道:“開天辟地以來,天帝只有一個,那便是昊天金闕無上至尊自然妙有彌羅至真玉皇上帝!”
武媱韻仿佛聽到天大笑話般,一陣大笑。
墨玄暗愣,心忖難道說錯了麼?他又看了看旁邊的人,並沒有人對此有懷疑的神色。
仙界之人皆知道,玉帝經歷一千七百五十劫,每一劫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秉承天道氣運而登天帝寶座,統率諸天萬界,掌世間興衰,乃萬神至尊,獨一無二。
但聽武媱韻的口氣,似乎並非如此。
武媱韻冷笑道:“實話告訴你們不明真相的蠢貨,早在太古洪荒時,已有大神通者掌控諸天萬界,但並非你們所知的昊天上帝!”
李天王臉色一變,喝道:“魔家四將,速擒妖婦!”
四天王同時祭出法寶,各據一角,便要擺陣拿人。
武媱韻輕笑道:“好威風的天兵天將,居然這麼多人聯手欺負我一婦道人家!”
倏然,屍氣翻涌,巨碩的身影縱入戰圈,正是將臣發難,只看屍魔左一握,右一掏,便將六條旭陽鐵索抓住,鐵索立即涌出紫色陽火焚燒將臣手掌,但將臣露出一絲厭惡之色,雙手一撮,將旭陽鐵索連同紫陽真火一並揉碎。
甫見將臣凶威,各路神仙均不敢妄動。
“少了這些鬧心的玩意,奴家也好慢慢給你們講講故事了!”
武媱韻輕一笑,“上古洪荒時期,百族爭斗,打得天崩地裂,乾坤倒懸,星河斷流,眼看盤古創世之心血將毀於一旦,幸有帝俊、太一兩大神人降世,兩人於三十三重天之上建立天宮,帝俊為天帝,太一為東皇,二聖攜手平息戰禍,一統萬界,各族之間再無兵燹,天下大同,可謂是太平盛世。若論天道正統,這兩位聖尊才是真正的天帝神皇,那姓張的不過一介小丑罷了!”
墨玄也是聽過帝俊太一的名號,但史書上記載頗為模糊,且不說武媱韻此言是真是假,但確實叫他耳目一新。
李天王臉色陣紅陣白,手摁劍柄,殺機澎湃。
武媱韻恍若未覺,攏了攏腮邊鬢發,語音陰沉地道:“而那女仙之首西王母也不過是度量窄小,善妒惡毒的賤人!”
“住口!”
李天王怒上眉梢,抽出腰間寶劍,劃出一道劍光遙擊而去。
武媱韻雲袖一抖,掐一柔字決,卷起一陣柔風力拒劍光於三步之外。
“我偏要說,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揭開真相!”
武媱韻哈哈大笑,悲怒淒婉:“那賤人自稱掌管婚育之女神,卻是心狠手辣害死我那未曾滿月的女兒!”
墨玄等昆侖年輕弟子聞言皆是震驚莫名,均未曾想到武媱韻居然有一女兒,而雷霄等三大仙宗只是面色凝重,並無太多驚訝,似乎對此早有知覺。
武媱韻一對麗眸秋波微轉,似恨似怨,咬牙切齒地道:“你們可知這我這苦命的女兒生父是誰麼?”
“四大天王聽令,將這妖女當場格殺!”
李天王寶劍一指,怒下格殺令。
只看四大天王結出陣勢,合四天之力圍殺武媱韻。
“將臣!”
武媱韻祭出令牌,駕馭屍魔。
將臣身形瞬動,好似一面銅牆鐵壁般擋在武媱韻跟前。
武媱韻妙目輕瞥,說道:“殺了他們!”
將臣咆哮一聲,大嘴一張,卷起一股陰煞邪氣。
墨玄只覺惡心欲吐,周身血脈翻涌,仿佛要被抽吸一空。
張道陵大驚失色,叫道:“屍魔要吞噬精血陽氣!”
雷霄喝道:“元天,凝神固本,守住真元!”
墨玄一咬舌尖,內聚丹元,將渾身精血元氣守得滴水不漏。
雨琴修為不足,只覺得眼冒金星,手腳疲軟,臉色發白,搖搖欲墜。
雷霄道袍一卷,化出一道渾厚罡氣將她兜住。
陰煞邪氣如颶風過境,只聞四周一片哀嚎,眾天兵天將精血皆被抽吸一空,修為深厚者如五大天王也僅能護住自身,無法救援,眼睜睜看著千百天兵天將瞬息覆滅。
四大天王難容妖孽作祟,運足神力,各展神通,只見持國天王玄力聚於指端,揮手奏琵琶,琵琶弦音宛若霹靂乍響,鏗鏘如雷,將陰煞之氣逼退大半。
多聞天王將寶傘撐開,念動法決,收走了剩余的陰煞邪氣。
廣目天王袖袍一抖,放出一道赤芒,一條龐大的赤龍凌空浮現,赤龍乃仙家靈物,專吃妖魔邪怪,見這將臣滿身邪祟之氣,不由分說張口便咬。
卻見將臣雙臂上下一撐,抵住龍口上下顎,叫它咬合不下。
赤龍大怒,粗長的身軀不斷扭擺,誓要吞下這頭妖魔。
將臣蠻力迸發,牢牢抵住龍口,半步不退,急得赤龍搖擺龍身,龍尾不斷焦躁地左右橫掃,砸得龍虎山亂石崩碎,山體晃動。
增長天王抽出伏魔寶劍,劈向將臣脖頸,欲一劍取其首級。
誰知劍刃如擊金鐵,震得他虎口生疼,心中暗自驚訝:“這魔怪肉身竟如此強悍,絲毫不遜那妖猴!”
驚訝歸驚訝,增長天王功法陡變,一劍化萬式,伏魔寶劍揮出千萬劍光,點落於將臣全身各處,只聞乒乒乓乓的響聲,已然在瞬息間刺出萬劍,然而劍光雖繁,但卻力弱,打在將臣身上跟蚊子叮咬沒甚區別。
增長天王這一招並非意在傷敵,而旨在探敵。
昔年他曾與孫悟空交手,對方乃金剛不壞之身,任由他如何的劈砍刺削,均難傷那妖猴半根毫毛,著實恥辱。
經此一戰,他知恥後勇,潛心鑽研對付肉身強悍敵人的法子,終於悟出這一招“萬劍破金身”的絕招。
前半式乃施展密集劍勢攻擊敵人全身,再以仙力加持雙耳,辨別劍音震動,從而推斷敵人肉身破綻。
萬劍擊在將臣周身,響起密集的聲音,增長天王耳力通玄,辨別細微音波差別,劍隨聲走,直指將臣中丹。
將臣神色一凝,竟松開一只手握住伏魔寶劍,但也因此失去了對赤龍的制衡,慘被咬住吞噬。
眾仙見狀皆面露喜色,誰知赤龍身子不斷扭擺,不斷咆哮,聲嘶力竭,甚是痛苦。
忽地一聲轟隆,一股陰煞之力由內而外爆開,只見龍鱗夾雜著血肉飛濺開來,將臣從碎裂的龍身中躥騰出來。
赤龍由廣目天王法力操控,氣機相連,如今被將臣摧毀使得術者亦遭反噬,廣目天王吐血敗退,元氣大傷。
將臣破開赤龍後,暴怒為止,怒吼著撲殺而來,目標正是增長天王。
增長天王揮劍反撲,化萬劍為一劍,將萬劍之力匯成一擊,直取將臣中丹。
將臣左掌護胸,右爪攻去,增長天王劍勢劃出一道圓弧,繞過將臣護胸左掌,直刺中丹。
將臣悶哼一聲,胸口溢出幾滴汙血,眼中凶光卻是更盛,右爪猛地罩在增長天王胸口。
陰煞邪力破開仙家護身罡氣,穿透五髒六腑,游入奇經百脈,增長天王胸甲破碎,揚天嘔出一口朱紅,如斷线紙鳶撞翻出去。
“兄弟!”
四大天王手足情深,持國天王搶上前去接住增長,多聞天王立即撐開混元珠傘來擋將臣,頓時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轉一轉,乾坤晃動,降下大悲淨雨。
此雨取自西天極樂大雷音寺功德池,善者沐之周身舒坦,百病盡消,邪祟遇之如遭強酸,骨銷形毀。
將臣煞能深厚,此雨對他傷害不大,但也足以叫他厭惡避開,持國天王趁機將增長天王救回陣中。
李天王忙取出靈丹喂他服下,增長天王這才稍吊住一口氣,但面如金紙,氣若柔絲。
李天王暗自焦急,忖道:“魔禮青傷勢極重,普通的靈丹只怕無效,需盡快折返天庭,向道祖求九轉金丹救命!”
於是下令道:“廣目天王,你速送魔禮青趕回天庭求道祖賜丹救治!”
廣目天王魔禮壽急忙抱起兄弟,便要駕雲飛出龍虎山,但轉念一想,自己也受了傷,而兄弟更是重傷瀕死,若途中遇上邪物偷襲那該如何是好!
雷霄瞧出他的顧慮,說道:“廣目天王,貧道的師弟師妹正由東面趕來,你可尋他們一同趕回天庭!”
廣目天王感激地道:“多謝真人指點,魔禮壽這便告辭!”
說著駕雲便朝東面飛去,雷霄雙目則一直鎖住武媱韻,以免她突然發難,而武媱韻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眸子間盡是笑意。
將臣已然不耐,掌心朝天托起,陰煞之氣直衝雲霄,將雲霧染成赤紅血色,隨即招手一揚,數道絳色雷電轟然劈下,雷勁順水而傳,而這幾道絳雷煞氣極重,反將大悲淨雨化作汙血似的惡水,驚得群仙連忙躲避,免得觸及此水有損修為。
將臣雙掌操控,絳雷連環落下,盡數擊在混元珠傘上,打得寶傘一片焦黑,裂縫道道。
“屍魔休要猖狂!”
持國天王大喝一聲,托起碧玉琵琶,扣動絲弦,琶音切切,聲若雷鳴,調來滅魔真火,無數蘊含天地正氣的火焰迸射而出,與將臣召來的凶煞絳雷激斗在一起。
雷火之力一正一邪,陰陽相克,然將臣煞功更盛,催動絳雷強行突圍,擊潰滔天火舌。
那口碧玉琵琶乃封神大戰時的法寶,共有地水火風四根絲弦,配合著四根絲弦便可奏響四大玄音,方才奏響的乃司火力的火弦,持國天王見火焰不敵絳雷,忙抖擻精神,大喝道:“孽障,再試吾罡風玄音。”
持國天王再撥風弦,化出陣陣烈風,罡風內聚外收,形成一股磅礴龍卷颶風,欲吞噬陰煞絳雷。
卻見血光激射,雷電四竄,那股絳雷銳不可當,將龍卷颶風撕碎開來,繼續逼殺而來。
持國天王心中大駭,欲再奏絲弦變法以抗,但陰煞絳雷已至眼前。
危難之余,七寶神光綻放,一座巍峨神塔臨危降下,把將臣壓了個正著,並涌出炙烈神火來焚燒,但將臣在烈火中處之泰然。
李天王見狀,立即化作一道光影竄入塔內,親自主持玲瓏寶塔,以加強神力尅殺將臣。
這時張道陵吐出一口濁氣,他撐起身子便要朝玲瓏寶塔走去。
雷霄急忙拉住他:“張天師,你傷勢極重,不要上去!”
張道陵道:“將臣凶性越發凜冽,再不制止只怕禍害延綿!”
雷霄道:“他已經被李天王收入寶塔,相信很快便會分出勝負!”
張道陵搖頭道:“雷霄宗主將臣乃至煞之體,單憑寶塔神火難以消滅!”
雷霄道:“寶塔內還有七大法寶,定將此獠誅於塔中!”
張道陵道:“非張某狂妄,那廝能惹出鴻鈞老祖親自布陣鎮壓,只怕單憑一座玲瓏寶塔的法寶難以尅殺!”
聽聞這段秘史,雷霄心中驚駭無比。
張道陵暗中傳音道:“將臣中丹有一舊傷,唯有此處有勝機!但那廝剛剛吃過虧,必會嚴防死守,要想得手並容易,此戰唯一法子便是由張某牽制,再由李天王施以雷霆一擊!”
雷霄道:“貧道不才,但自問還有幾分道行,這牽制重任便由在下擔當如何!”
張道陵搖頭道:“非吾小看宗主,只有貧道的龍虎罡氣對那屍魔有幾分克制作用,除此之外,無論是什麼功法、寶物都難以奏效!”
雷霄訝異道:“真的只有龍虎罡氣麼?”
張道陵肯定地點了點頭。
雷霄忽地袖袍輕輕一抖,竟響起龍吟虎嘯之聲。
張道陵驚訝無比:“龍虎罡氣?”
雷霄昂首道:“貧道也曾見識過龍虎罡氣的威力,憑著虛空靈蘊還能效仿幾分,這樣應該可以牽制將臣了!”
張道陵道:“也只有如此了,還請宗主萬事小心!張某還有一套御氣術,希望對雷宗主有所幫助。”
說罷以神念傳訊,將術法口訣告之,雷霄仔細聽講,很快便學會其中概要。
張道陵說道:“龍虎決已全然告之,還望宗主萬事小心。”
雷霄道:“此役吾以龍虎山絕學出戰,必不辱天師威名。”
雷霄以用龍虎山的功夫對付將臣,既洗脫張角帶來的汙名,又保全張道陵顏面。
進入塔內,只見塔內火海一片,正不斷焚燒屍魔。
倏見,陰煞邪氣不斷噴涌,焚魔烈火竟被逐步撲滅,儼然火陣已不能困魔。
李天王正在一旁暗催法術,忽地又漫天火海變為無邊沙漠,黃沙掩目,熱風席卷,正是玲瓏寶塔內藏結界——神風烈沙陣。
風取自上古風丹,沙乃伏魔金沙,邪祟鬼物一旦進入便會受神風損元,烈沙破氣,正是邪魔克星,再加上此陣暗含巽、坤兩卦,困敵於無形。
將臣陷入陣中,極為不適,發出陣陣憤怒的低吟,一時間進退不得。
雷霄呼道:“天王,貧道來了!”
李天王喜道:“宗主來得正好,此怪極為難纏,我陣法也只能困他一時。”
雷霄道:“入塔前,吾已問過張天師,將臣中丹曾受過舊傷,擊此處可制敵!”
李天王道:“方才增長天王曾以寶劍擊傷將臣此處,吾想也是如此,但一直找不到機會!”
雷霄道:“所以此戰需天王與在下配合!”
李天王問道:“如何配合?”
“吾以自身為盾,硬撼屍魔,天王務必窺准機會,全力攻擊將臣中丹破綻!”
雷霄將心中想法傳予李天王。
李天王一愣,道:“真人,此舉甚是危險……”
雷霄面容凝重,說道:“唯有龍虎罡氣能克制將臣,無論如何都得一試!”
就在此時,將臣已適應陣法鉗制,忽地咆哮一聲,揮爪便掃出一道煞氣。
雷霄不敢怠慢,翻袖一揚,祭出護身法寶——九玉拂塵。
只看他拂塵朝地一掃,引氣御物,掀起一陣沙浪抵住煞氣。
轟然巨爆,雷霄身形一晃,竟還力屈半分,李天王暗自吃驚,心想這怪被法陣克制還如此凶猛,當真是禍世邪物,萬萬不能留。
雷霄抖擻精神,左運龍氣,右使虎力,龍虎交匯,再聚龍虎罡氣,猛地一揮手中拂塵:“孽障,伏誅!”
玲瓏寶塔內戰火如荼,塔外劍拔弩張,武媱韻孤身獨對眾仙神,不慌不亂。
多聞天王和持國天王守住左右,墨玄和雨琴在一旁掠陣。
武媱韻淡笑道:“有動手麼?”
多聞天王恨道:“妖女,若不肯束手就擒便直接誅殺!”
武媱韻挑釁:“魔禮紅,你有這能為麼!”
多聞天王怒撐混元珠傘,釋出風雨威能。
武媱韻玉掌一揚,揮出五色雷罡,擊潰風雨。
“天罡五雷神法?”
雷勁剛猛無匹,多聞天王大驚失色,連忙後退,面上盡是不可思議神色,“你是從何偷學這天道玄術?”
武媱韻眯眼輕笑:“這法術是有人親自手把手教我的,何須偷學!”
“妖女住口!”
持國天王心頭一驚,立即撥動碧玉琵琶,奏響四象弦音,欲阻武媱韻胡言亂語。
音波化無形為有形,霎時地動山搖、巨浪滔天、烈火焚野、狂風大作,正是四象齊動。
武媱韻朝天一指,化出漫天紫華金芒,尊貴之氣逼人而來,雷霄臉色大變,顧不得其他,急忙抽身飛退,逃出紫金光芒之外。
武媱韻朗聲喝道:“魔禮海,冒犯天威,還不退下!”
持國天王只覺胸中一窒,招式未出銳氣已散,四象弦音自行瓦解。
被那紫華金芒罩中,墨玄心神恍惚,生出敬畏膜拜之衝動,雨琴更是不堪,直接朝武媱韻跪了下去。
兩大天王腿腳發軟,勉力穩住心神,但身形搖晃,顯然已被懾住。
張道陵雖未著道,但卻無法進入紫華金芒的籠罩范圍,只能干著急。
武媱韻凝視著兩大天王,笑道:“這紫微斗數乃天威帝運,三界眾生鮮有不被其懾服者,尤其是你們這些上了封神榜的神君!”
兩大天王面若死灰,滿頭大汗,一身神力難以施展,心中惶恐萬分,對於這紫微斗數他們是最了解不過。
當初鴻鈞老祖傳下封神榜,為了管理和約束眾神,再由封神榜內衍生出一寶一法,寶物便是打神鞭,為姜尚所持,封神大戰後被元始天尊收回,下落不明。
術法則是這紫微斗數,唯身負天帝命格者方能修行,故而授予昊天上帝,象征著天界權威,王道至尊,懾服三界眾生,也因為此法出自封神榜,榜中有名者皆被此法所懾,不得違命。
武媱韻因命數所限,只能使出部分威力,但也足以叫封神榜中有名的魔禮海、魔禮海動彈不得。
武媱韻趁機下手,甩出兩道霞光霹靂,兩天王結實中招,吐血重創,搖搖欲墜。
墨玄勉力支撐,忽聞身邊一聲悶哼,竟是雨琴吐出一口鮮血,原來她承受不住紫微斗數的壓力,以至損及道心,若不及時解開困境,便可能修為盡失。
墨玄心急萬分,卻無能為力,焦急痛恨之際忽覺腰間傳來一股熱流,心跳莫名加劇,腦海響起一個雄厚高昂的聲音,似唱似吟。
他腦海忽然一片恍惚,竟突破紫微斗數的壓制,朝前邁出一步。
踏步聲震耳轟鳴,好似巨錘砸下般,武媱韻不禁大吃一驚,這紫微斗數的厲害之處便在於心靈和精神上的壓制,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只要發自內心的不敢動、不想動,那無論他身體如何強壯,修為如何高深,都無法動彈,這精神上的壓制遠勝於肉體上的壓制。
正因為紫微斗數這種威能,強如張道陵也不敢輕易進入,但眼前這名不見經傳的小輩竟能不受紫微斗數的影響,而且從他踏出的步子來看,其骨子內更暗藏著異乎常人的傲氣,不甘受人壓制和輕踐的傲氣。
武媱韻暗惱,忖道:“難不成那人給了他什麼法寶,若不他怎麼能頂住紫微斗數的懾心力?”
她暗自起疑,便分出一道神識來刺探,但這回她並未直接入侵墨玄腦海,似乎為了避免激起那隱藏的異識。
武媱韻的神念來到墨玄腰間的法囊,便要進入其中一窺究竟,誰知卻被一股磅礴之氣給震了回去,那股氣勢剛烈霸道。
武媱韻急忙收回神念,心中駭然:“這小子哪來這麼強的霸氣?”
墨玄怒目圓睜,目光所及,足有一股叫人莫敢仰視的壓力,比起紫微斗數的王道而言,這股氣勢更貼近霸道。
墨玄忽地一聲長嘯,竟將紫華金芒硬生生震散,旋即一跺腳,整個地面就搖搖晃晃,在場的眾人都全身一震,腳下虛浮,好似隨時要跌倒一樣。
墨玄似流星般奔襲而至,一記重拳擊出,拳未至,拳風狂卷,壓得人幾欲窒息,武媱韻不敢輕怠,掐了個“避字決”,迅速退避出十丈開外。
墨玄那一拳打在武媱韻先前站立之地,雖未中目標,但拳壓卻將地面砸出大坑洞。
再看墨玄方才疾奔過的地方,竟是一片狼藉,泥翻土涌,好似被洪荒巨獸犁過一般。
武媱韻清晰地感覺到墨玄那一拳並無任何法力催動……
“單憑肉體的力量便造成了這等破壞,有這等能為者,要麼就是天生異稟,要麼就是神獸化身,除此之外就算是神仙妖魔,若無相應的法力加持,亦難以做到這種程度……不對,人間界的武者若將武功修煉至極致也能若此,就像是那個呂布一樣,但玉虛宮並不注重武功的修煉,這小子怎麼會有這種力量……而且還這般的霸道!”
霸道……
霸……
武媱韻似乎想起了什麼,眸子緊緊盯著墨玄,腦海中浮起了一個名字!
兩大天王脫離了紫微斗數的壓制,退到一側暗運神力療傷,但也驚於墨玄身上散發的霸氣。
玲瓏寶塔內,惡戰不休,拉開一場神魔惡戰。
將臣突破法陣困鎖,立即發難,抬手便甩出一道陰煞絳雷。
雷霄左手的拂塵一揚,化出太陰真水,右手掐出一個法決,引來太陽真火,水火交融,陰陽交匯,聚成太極法印擋在跟前。
太極旋舞,轉卸乾坤,將猛烈煞雷散於無形。
雷霄稍落數步,卸去後勁,但神色自若,隨即他右手結成虎爪狀,化出虎形罡氣,撲向將臣,正是龍虎決中的“飛虎撲魔”。
猛虎撲來,將臣舉掌迎去,氣流轟然炸開,虎形罡氣應聲而散。
前招方破,後式以來,只看他手決一轉,散去的罡氣再度凝聚,變作無數頭猛虎,前仆後繼地奔襲而來,正是一招“百虎奔雷”。
群虎連綿不絕,將臣左抵右擋,拳腳齊涌,將猛虎一一擊退,然而百密一疏,被一虎咬住,其余猛虎便一擁而上,爪牙並用,撕咬將臣的脖頸、頭顱、手腳、軀干等部位,而且虎口中還能吐出雷電,再添三分傷害。
雷霄現學現用,憑著虛空靈蘊的神效以及上張道陵的傳授,將龍虎決用的酣暢淋漓,一時間便占得上風。
倏見煞氣衝霄而起,幽暗陰火猛然炸開,群虎罡氣立即消散,將臣從中竄出,一記重爪便掃了過來。
雷霄沉著應戰,左手拂塵一掃,卷住將臣手腕,緊接著右手法決一推,祭出八九玄功,融合擔山、神力兩大神通。
一股磅礴巨力陡然涌出,好似旱地拔蔥般,將這頭屍魔硬生生掀飛至半空。
將臣雖被打得身形失衡,但體內的煞氣自行反震,雷霄使了多少力,自身便遭受多大反衝,五髒六腑被震得幾乎攪作一團,筋骨劇痛,氣血翻涌,已是傷了真元。
“李天王!”
雷霄強忍吐血衝動,呼喚戰友。
李天王早已窺准時機,看著將臣被掀飛的刹那,祭出玲瓏寶塔的七大神物——三足金烏,瑰仙劍,驚神戟,乾坤尺,天羅傘,淨世拂塵和戰天刺。
李天王以心御物,將七口寶物同時打向將臣。
將臣雖懸於半空,反應卻也不慢,四肢忽地蜷縮抱成團,護住了中丹要害,任由七寶攻擊而無損分毫。
李天王見硬取不成立即轉換戰術,御使七寶避重就輕,分別對准肩、肘、髖、膝等關節部位擊去。
將臣肢體立即被法寶釘住,四肢大張,中門大露。
“孽障,受死來!”
李天王抽出隨身佩劍,那口寶劍長三尺,劍柄鑲睚眥為飾,劍刃劃出一道銳芒,穿風破雲直刺將臣中丹。
將臣慘被寶劍刺了個正著,中丹膻中穴處立即涌起一泓汙血,跌落在地,濺起一片黃沙。
李天王見狀不禁暗暗叫好,提戟挽劍,快步趕去,便要結果將臣性命,永絕後患。
誰料尚未走出十步,卻見一股磅礴煞氣衝霄而動,掀起漫天沙暴,這些沙暴被煞氣牽扯竟化作血紅色,正是屍魔盛怒反撲,傷勢反而使得他更加凶暴,釋放出來的煞氣反過來侵蝕神風烈沙陣,將仙家的封魔陣法變成了邪祟惡陣。
李天王反被陷入其中,入目所見唯有一片莽紅,身處其中上不知天,下不知地,中不知人,進退不得,而無數紅砂快速掠襲,好似利刃加身,又如風雷躁動,傷人只在瞬息間,稍有不慎便是骸骨俱成齏粉。
李天王氣壓丹田,運足神力,揮動寶劍抵擋。
那漫天紅砂宛若萬箭齊發,打在劍上鏗鏘作響,震得李天王虎口生痛,連環擋了數十下,便覺手臂又酸又重,心底叫苦不迭,忖道:這魔頭怎如此厲害,明明傷了要害,還能掀起這等可怖風沙,論威力都可比得上紅砂陣了!
紅砂陣乃十絕陣之一,為金鰲島十天君所布,曾助聞太師大戰姜子牙,根據封神史描述,,此陣內按天地人三寸,中分三氣,內藏紅砂三斗,看似紅砂,著身利刃,上不知天,下不知地,中不知人;若人仙衝入此陣,風雷運處,飛砂傷人,立刻骸鼻俱成齏粉,縱有神仙佛祖遭此,再不能逃。
紅砂陣的奧妙在於操控快速的風沙,從而殺人於無形,將臣以煞氣掀卷沙塵,同樣可催動快速的沙塵。
然而將臣的煞氣無窮無盡,風沙也是一浪高過一浪,李天王獨木難支,護身罡氣已逐削弱,唯有撤去封魔結界,收回玲瓏寶塔。
沒有了沙塵相困,飛沙也隨之消失,但將臣卻再無限制,凶性肆意爆發,磅礴的煞氣化作殃雲,侵蝕血肉,雲中中絳雷血電如游龍走蛇,摧骨毀神,無論是天兵抑或邪卒,還是黃巾軍,皆無一幸免,同化齏灰。
雨琴急忙結出護身法印抵御,但絳雷如連珠炮般落下,三下五除二便將法印擊碎,朝著她打來。
危難之余,身旁忽地生出一只大手將她兜住,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抬眼一看正是那黑炭頭。
墨玄拉過雨琴,掐了個避字決躲開雷電轟擊,環顧四周,唯有一片瘡痍,雨琴嚇得花容失色,倚在他懷里瑟瑟發抖,衣裙已被冷汗濕透。
多聞天王撐開混元珠傘抵住絳雷、持國兩天王彈奏碧玉琵琶,以音波護體,卻也是累得氣喘如牛,肩酸腳軟。
張天師以龍虎罡氣裹住身體,力保不失,但也無力兼顧其他,只能勉力自保。
武媱韻手持詭異邪令,殃雲不能近,絳雷不能觸,竟是泰然無損,幸災樂禍地道:“李天王,你方才不是說要誅殺邪祟以正天條麼,妾身便在這兒站著,你怎麼不動手!”
李天王滿面怒容,卻也被惡雷所阻,難行半步。
將臣殺得興起,竟一邊操控惡雷,一邊橫衝直撞,所過之處,利爪撕扯,一時間內血肉橫飛,神魔俱喪。
將臣見無人可殺,一雙赤紅瞳孔忽地盯向墨玄,緊接著化作一道旋風撲了過來。
墨玄雙掌推出太極法印欲拒敵於外,然而利芒劃過,法印竟脆若薄紙,硬生生撕開。
利爪撲面而來,墨玄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忙催動體內靈氣相抗,龍虎丹氣合並九轉丹元,霎時金光爆綻,宛若一顆小太陽,迫得將臣爪勢一偏。
然而這股至陽罡氣反倒是激怒將臣,只看屍魔運足煞氣,另一爪攜帶絳雷復而掏來,墨玄的護身罡氣再被撕破。
墨玄一陣劇痛,胸口忽地濺出一泓血花,也慶幸護身罡氣抵住了大部分爪勁,否則這一爪足以叫他開膛破肚。
“妖人,住手!”
雨琴驚得急忙來救,玉臂一抖,從袖子中甩出九個火球打來,正是靈境所授的丹火神通。
然而將臣眼皮也不抬,任憑丹火擊打而無損毫發,隨即反手一揮。
雨琴只感大力撲來,忙掐法決穩守,但喉嚨一腥,吐出鮮血。
眼看弟子命懸一线,雷霄舌綻春雷,怒吼一聲,一個簡單而又洪亮的音符猛然響起,磅礴聲波匯聚成线,宛若龍吟,又似霹靂,竟能強行透過殃雲絳雷,正是昆侖山鎮教絕學——天地玄音!
自封神大戰後,元始天尊將道場移至三清天之上,飛升之前為抱玉虛宮周全,留下三大絕學,其中之一便是這天地玄音。
此音相傳乃鴻蒙混沌之始,盤古開天時發出的第一聲呐喊,又有傳言說,此音乃燭龍發出的第一聲龍吟,次音符來援難以考究,但卻是玄妙無比,威力無窮,若由混元大羅金仙吼出,便可震碎寰宇,讓世間萬物重歸混沌。
至烈音波轟然炸開,饒是將臣身負不滅煞體,仍被震得頭暈目眩,耳溢烏血,由他釋出的殃雲絳雷也開始潰散。
“咳咳……”
同樣雷霄捂住胸口不住咳嗽,咳出一口口的鮮血,原來施展此等絕學,以他的修為亦要付出慘重代價,肺腑已被音波反震受創,故而咯血不已。
墨玄急忙奔將過去攙住雷霄,因為殃雲絳雷潰散,雨琴也能自由行動,與墨玄一左一右扶住恩師。
“師尊,您可還好!”墨玄急切地問道。
雷霄抹去唇邊鮮血,面若金紙地道:“那魔頭很快就會緩過勁來……元天、琴兒,你們快走……!”
“吼!”
將臣盛怒咆哮,陰煞邪氣悍然爆發,腐蝕地脈,龍虎山已出現崩塌之象。
隨著咆哮宣泄,將臣殺意已決,誓要屠盡在場生靈,只看他右掌托天,頓時煞氣內聚,以他掌心為中心,形成一道威猛絕倫的龍卷颶風,風勢內卷,天地俱暗,百里方圓響起鬼唱魂哭,更是加劇煞風之威,而強烈的煞氣更是鎖住了整座龍虎山,斷絕眾仙神之退路。
“師弟,你和你兩個弟子離開吧!”
雷霄耳邊忽地響起一個聲音,竟是武媱韻以神念傳音。
雷霄微微一愣,卻見身旁的煞氣微微散開,出現一條裂縫,正好可容三人通過。
“師弟,莫要再猶豫,我這枚策鬼令之能赦免你們三人,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武媱韻袖口低垂,玉手握著那枚令牌正暗中施展術法,替雷霄師徒三人開出一條生路。
雷霄心中生暖,忖道:“既然你有心念及同門舊情,我又怎忍心看你繼續沉淪……若真殺了李天王,必定會牽扯出金吒、木吒、哪吒,那時候才是不可挽回……”
想到這里,雷霄回音道:“武師姐,你既有意釋善意,何不放了我們所有人?”
武媱韻恨道:“雷霄,我念在往日情分才對你們師徒網開一面,天庭的走狗我絕不會放過!”
雷霄嘆道:“武師姐,何必如此呢?”
武媱韻道:“天庭那群惡神害死我女兒,我絕不會讓他們好過,不將他們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
煞氣加速旋轉,武媱韻暗中開出的生路已然開始封閉,武媱韻急道:“雷霄,你走還是不走,我已經控制不住這股煞氣了,一旦將臣蓄勢完成,除了我之外,在場再無活物!”
就在這短短數語間,通道縮小大半,只能容納一人通過。
“雷霄,通道快關閉了,再不走連你也沒命!”武媱韻急切說道。
磅礴的煞風席卷四方,將碎石倒吸過來,而將臣掌心的風團越發凜冽凡是被卷入風團的物體皆成齏粉,墨玄和雨琴只能緊緊抱在一起,奮力抵抗著。
李天王、張天師等修為高深的仙神倒是可以站穩,可是一旦將臣蓄勢完畢,釋出那團煞風,他們也難逃一死。
“元天,琴兒……”
雷霄釋然一笑,溫和地說道,“能做你們的師父,我很高興!為師尚有最後一言,望你們謹記——心不存怨恨,天地自廣大!”
墨玄心頭忽地一跳,莫名間冷汗直冒,生出不祥預感。
只看雷霄掐定法決,霎時須發飛舞,袖袍鼓動,面色涌起一片酡紅,強大的法力彌漫四周,抵消四周煞氣。
墨玄大駭,叫道:“師尊,不可啊……”
雷霄微微一笑,伸手一揮,施展出搬運之法,他法力大增,這一手搬運之法竟可突破煞氣封鎖,將墨玄、雨琴、張道陵連同殘存的天兵神將一並騰挪出去,待眾仙神落地時才發現已在龍虎山百里之外。
眼看好事被壞,將臣怒意更盛,四周氣流受到牽引匯入風眼,加劇邪煞之威,雷霄已無後顧之憂,長嘯一聲:“痛快!”
真元猛然爆發,單足一跺,仙力順勢而開,頓時狂沙怒浪,濤卷萬丈。
沛然法力聚成一道印符,此印朴實無華,內蘊通天玄機,轉換陰陽五行,盡囊周天星斗,自有混沌無極之妙、又演大羅天斗之威,虛實交替變幻無窮。
武媱韻識得此印,倒抽一口冷氣,驚呼出聲:“盤古聖印!?”
盤古聖印正是玉虛宮三大鎮教絕學之一,盤古巨神出世之時受混沌壓制,動彈不得,盤古為了破開混沌束縛,便劃出此印,借此掙脫混沌壓制,進而揮斧開天辟地。
“先是天地玄音,又用盤古聖印……”
武媱韻聲音有些發顫,“雷霄,你會死的!”
雷霄七竅炸紅,血脈寸斷,道袍早已被鮮血染紅,隨著他術法運轉,流出體外的鮮血盡數化作陣陣血霧,整個人宛若風中殘燭,奄奄一息,極是淒慘。
雷霄豁命催動,擠盡每一滴仙氣,盤古聖印浮於雙掌,開天絕學終於現世,正是百世修為現今朝,護犢降魔舍生死!
將臣感至盤古聖印之威,面色再添三分凝重,左掌猛然一抬,運出絳紅雷電,左右各催風雷極煞,頓時狂風怒卷,驚雷轟鳴。
雙方交接,轟然巨爆,盤古神力吞天滅地,震爆方圓百里,龍虎山頃刻夷平。
巨爆蔓延,氣浪直衝九霄,破開蒼穹,蒼穹一破,宇外星石受到地脈引來牽扯,竟失了軌跡,紛紛落燃著烈火雷霆般落下,山崩地裂,宛若末日降臨。
墨玄為護雨琴,使出各種術法,時掐開辟法決,避開隕石;時運大力神通,擋住隕石……
左右兼顧,卻也疲於奔命,最終氣力不支,被一塊隕石擊中胸口,吐了口鮮血,昏死過去。
危難之時,李天王祭出玲瓏寶塔罩下,將隕石隔絕在外,護住眾人周全。
隨著巨爆消散,蒼穹逐步合攏,隕石也漸漸減少,李天王收回玲瓏寶塔,神色凝重地望著已被夷為平地的龍虎山,不住搖頭嘆氣。
張道陵彎腰從地上掏起一把沙子,暗念咒語,揮手一灑,變做上千士兵,他喝道:“速探雷霄宗主行蹤!”
士兵接令,立即朝四面八方散開,找尋雷霄行蹤。
墨玄躺在雨琴懷里昏睡,迷迷糊糊間,忽見有道身影朝自己走來,定睛一看正是雷霄,心中大石不禁落地,快步撲上前去迎接:“師尊,您回來了,弟子總算可以放心了!”
誰知無論他怎麼奔跑,總是無法靠近。
雷霄微微一笑,溫和地說道:“元天,為師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墨玄點頭道:“請師尊教誨。”
雷霄道:“有套咒語,你先留心記著。”
墨玄連忙聽講,將咒語一字不漏地記下。
授完咒語後,雷霄說道:“為師有三件事要托付予你,第一,莫要讓你大師姐的血脈天賦覺醒,若你發現不妥,立即念動咒語將她制住,至於原因,你不必問,你只需知道一旦你師姐血脈天賦覺醒,勢必會引來一場大風波!”
墨玄聽得沒頭沒腦,正是納悶,又聞雷霄說道:“第二,千萬不要再讓你大師姐跟武媱韻見面!”
墨玄更是滿肚子狐疑,問道:“師尊,弟子不明白。”
雷霄淡淡說道:“太虛雙花並蒂開,天地動蕩三界亂!”
墨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雷霄笑道:“為師已是一縷殘魂,要走了,最後一件事,你不可憎恨任何人,為師不願看到你變成第二個武媱韻!”
墨玄全身一顫,全身猶如慘遭冷水澆灌,通體聚冷,快步朝雷霄奔去,然而他越追雷霄離得越遠,漸漸就再也看不見人影了……“師尊!”
墨玄悲呼一聲,睜開雙眼,然而已是淚雨磅礴,痛哭流涕,猛地地從雨琴懷里站起,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龍虎山方向不住磕頭。
天地間一片靜默,隱隱可聞少女的抽泣聲,以及有額頭撞擊地面的咚咚聲,每一下響聲過後,地上便留下一道血痕……
生離死別,恩師永訣,再逢屍劫,倉皇西逃,落鳳絕境,紫衣血染,忽見地動山搖,骨刀舞,將臣驚。
東都洛陽,奸賊設局,盧植為餌,誘殺義士,妖魔入京,仙魔再斗,再現漢武神器,虎賁現,群魔退。
皇甫凱旋,平叛大功,誓救盧植,宮廷暗斗,外戚跋扈,賊宦弄權,難平暗流翻涌,殺機臨,怎奈何。
心魔壯大,淫亂宮闕,輕摘鳳袍,雨潤雪膚,怒撕柳裙,凌辱嬌花,怎辨魔障真偽,縱色欲,泯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