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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8章 蓬萊仙蹤

  黃雀童子行禮道:“見過墨師兄,小弟奉掌教法旨特來向三位宗主傳訊。”

  黃雀童子乃道恒身旁侍童,法力雖不高,但卻擁有一行萬里的神通,可及時傳遞消息。

  玉虛宮自古便有仙禽傳訊的傳統,昔日元始天尊座下曾有一得道白鶴,名為白鶴童子,身負神行妙法,展翅間便能翱翔萬里遠程,所以多次為姜子牙傳達元始天尊之妙法,指點武王大軍連克強敵,為封神大戰立下汗馬功勞墨玄道:“你且隨我來,師尊和兩位宗主昨夜正在養傷回氣,想必現在已經調復完畢了。”

  見了三名宗主後,黃雀童子直接表明來意:“弟子特來通知三位宗主,如今張角與天湮魔闕狼狽為奸,已出龍虎山,親率大軍攻打潁州,還望三位宗主速速支援。”

  雷霄臉色一沉,說道:“此事吾等已知曉,立即趕赴潁州!”

  黃雀童子彎腰行禮道:“弟子這便回昆侖山復命!”

  說罷化作黃雀飛走。

  雲若溪道:“雷霄師兄,事不宜遲,我們召集弟子立即出發吧!”

  雷霄點頭道:“然也!元天,你去通知其他弟子,著他們速速准備,隨吾等趕赴潁州。”

  墨玄領命,向其余弟子告知此事。

  雷霄道:“潁州戰事,需向鄒大人告知一聲,元天你再多跑一趟吧,順便代我們向鄒大人辭行!”

  墨玄道:“弟子這就去辦!”

  來到軍營,便聞鑼鼓聲響,士兵們圍做一團,紛紛鼓掌喝彩。

  墨玄擠過人群,去看個究竟,正是劉關張三人率軍歸來,劉備滿面春風,甚是歡喜,而關羽張飛則各提一個血淋淋的包裹。

  鄒靖出營迎接:“玄德,你可算回來了,事情可曾順利?”

  劉備笑道:“鄒大人請看!”

  張飛關羽將手中包裹揭開,往地上一扔,正是程遠志和鄧茂的首級。

  鄒靖十分驚喜,連連贊道:“玄德真乃神人也,僅引五百兵卒便在斬賊將首級!”

  劉備道:“誒,此戰全仰仗吾二弟三弟之武藝,若無他們二人之神勇,備斷不可輕易建功!”

  鄒靖贊道:“關張二位真乃萬夫莫敵之神將也,來人,速速准備酒菜,吾要替三位壯士慶功!”

  墨玄走了過去,行禮道:“鄒大人!”

  鄒靖心情快爽,拉住墨玄道:“墨公子來得正好,這些日子多得你們大力匡助,今日又逢玄德建功,正好一並痛飲慶祝,我這便去請諸位仙長,墨公子,你且先入席稍坐片刻!”

  墨玄道:“大人,元天奉命來向你告辭的!”

  鄒靖道:“鄒某還沒好好答謝昆侖大恩,為何要走?”

  墨玄道:“事出突然,師門傳來消息,張角正率大軍攻打潁州,著我們速速趕赴誅邪!”

  聞得張角之名,鄒靖臉色丕變,露出幾分懼意。

  張飛粗中有細,瞧出鄒靖異樣,冷哼道:“區區一個賊殺才,怕他個鳥啊,給俺一百人馬,立即去潁州拿下他的狗頭!”

  鄒靖尷尬一笑,道:“潁州距離涿縣不近,且勞師遠征,實在有待商酌!”

  劉備心念瞬轉,定下決心,朝鄒靖拱手行禮道:“大人,既然黃巾軍首腦已出,實乃決戰將至,還請大人發兵增援潁州,為國除賊!”

  鄒靖道:“非鄒某不願為國效力,但如今大戰方止,兵殘將損,實在分不出多余的兵力來!”

  劉備道:“備願領三千兵馬為先鋒,替大人開道!”

  鄒靖微微一愣,思忖道:“黃巾賊大舉攻打潁州,朝廷定然調遣各路兵將去救,若吾按兵不動,想必會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但張角妖術厲害,兵強馬壯,犯不著跟他硬拼死磕,既然劉備願意領兵出征,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讓他們打著主线名號前去支援,我也好獨善其身!”

  他立即點頭說道:“如此也好,但吾手頭兵力已經不多,只能再你五百,連同你原先率領的五百人湊齊千人數目!”

  劉備道:“一千太少了些!”

  鄒靖為難道:“剛經歷一番大戰,我手頭兵馬已經不足三千,這一千已是我半數身家了!”

  劉備道:“不如鄒大人將城內的鄉勇都調來!”

  鄒靖暗中思索道:“這些所謂的鄉勇不過是為避兵禍而逃來涿郡避難的人,充其量不過是一群散兵游勇,留著他們還得浪費軍糧,既然他想要那便給他就是了!”

  “好,就依玄德所言,城里所匯集的各路鄉勇總和約有一千五百余人,便都調給玄德你指揮了!”

  鄒靖點頭應承。

  劉備連忙答謝,心中卻是欣喜不已。

  劉備同墨玄說道:“墨公子,煩你同貴派的諸位仙長說一聲,備願率軍與諸位共赴潁州,痛擊黃巾賊。”

  墨玄心想:“關張二人堪稱萬人敵,如今黃巾賊已同天湮魔闕聯手,聲勢浩大,若得此兩人相助,勢必順利很多!”

  他點頭道:“我這便跟師尊說去!”

  待墨玄走後,關羽低聲跟劉備說道:“大哥,我們當真要跟他們一並上路嗎?”

  劉備點頭道:“正是如此,二弟有何想法?”

  關羽道:“那日我跟三弟同他們兩個弟子起了衝突,恐怕難以相處。”

  劉備笑道:“雲長此言差矣,愚兄觀那墨公子乃敦厚純善之輩,非小人爾,自可和睦相處,而且昆侖一脈,修仙悟道,亦非凡人,斷不會記掛一些口舌之爭!”

  回到住宅,將劉備提議告知,雷霄道:“此三人皆是當世豪傑,既然目標一致,也不妨結伴而行,路上也好相互照應!”

  太羽說道:“師叔,當日關張二人曾與弟子有些誤會,只怕同路亦未必能同心。”

  柳彤也出聲應和道:“那兩人對大師兄咄咄相逼,若跟他們結伴而行,恐怕會有所變故!”

  雷霄道:“既然是誤會那便說清楚,消解芥蒂豈不更好,再說如今黃巾勢大,又有魔闕暗助,以我們區區幾人只怕會困難重重,能團結一分力量便是一分,何須糾葛那往日小事!”

  靈境點頭道:“吾意思與雷霄師兄相同。”

  雲若溪道:“那關張二人曾獨擋一面黃巾賊兵,尤其是關羽,輕斬三才方士手臂,其神勇恐怕直追呂布,有此二人相助,事情會順利得多!”

  雙方一拍即合,約定半個時辰後出發。

  到了城外約定地點,眾人遠遠便看見一支整齊的軍馬已在等候,這兩千五百名士兵精神煥發,軍容齊整,絲毫不像是一支臨時拼湊的隊伍,劉備站在隊伍最前方,關羽張飛分列其左右,持刀提矛,神威莫犯,自有一番逼人氣勢。

  雷霄贊道:“短短半個時辰便將三千游兵散勇調訓得如此精神,這劉備果然是不凡之輩!”

  墨玄問道:“師尊,劉玄德是怎麼調訓這些游兵散勇的?”

  雷霄道:“為師若沒猜錯,他是以良領莠,逐步穩定軍容。這兩千人中起碼有一千是訓練有素的官軍,其中五百人殺氣未散,應該是隨他追殺程遠志的人馬,他再容納另外五百官軍,湊齊千人精銳,再以這千人精銳為核心,將剩下的一千五百人牢牢栓住,再加上關張之神勇,自然可輕易懾服那這些鄉勇。”

  墨玄道:“原以為那鄉勇是拖後腿的,想不到竟成了一大助力!”

  雷霄思忖道:“此人甚是不凡,待吾以天眼看他一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說罷玄功聚目,往劉備身上望去,卻見紫氣盤旋,龍影若現,不由得暗吃一驚:“龍氣加身?對了,此人為劉姓,想必是漢室皇脈?”

  再看關張二人,身上皆有將星華光纏繞,來日定是將帥大才,成就一番功業,說不定還能官拜凌霄殿,成為一方仙君神將。

  天眼所見實乃天機,即便雷霄修成金仙大道,也不便明言,只是將此事藏於心中。

  雙方會首,結成人仙聯軍,朝著潁州奔去。

  雲若溪巧施咒法,以縮地成寸之法加持劉備大軍,使得行軍腳程加快,瞬息間便踏足千里,進入潁州地界。

  劉備連連贊嘆:“仙家妙法果然神奇無比,得諸位相助,何愁黃巾不滅!”

  他贊聲未止,卻聞關羽低聲提醒道:“大哥小心,前方有變!”

  劉備手勢一擺,全軍止步,結成防御陣勢,盾牌刀手率先出列,圍在陣前,弓弩手則在後方搭箭瞄准。

  昆侖眾仙也感覺到前方隱有異氣凝聚,似正似邪,也都凝神戒備。

  雷霄揮手一招,一道金光籠罩在紫冰幽身上,說道:“幽兒,你法術粗淺,未免遭遇不測,為師賜你鶴氅霞裳,保你安危。”

  紫冰幽猶露恍然神色,墨玄便解說道:“這件鶴氅霞裳乃師尊得意法寶之一,不懼刀劍,不畏水火,更有驅邪護身之靈能,歹人皆近不得身!”

  紫冰幽聞言連忙拜謝師恩,這鶴氅霞裳乃仙界有名的護身法寶,正如墨玄所言,除了堅韌無比外,還暗生毒刺,就連修為堪比大羅金仙的妖物也難以突破,後世更曾輾轉至紫陽道人手中,並轉贈予一深陷魔窟的弱女,令那垂涎其美色的妖王三年不得近其身,保全清白。

  恍然間,一股濃霧彌漫開來,墨玄見此霧來得異常,立即施展開辟法決,欲散霧開路。

  熟料法力甫出,霧氣卻越發濃郁,雨琴嬌呼一聲:“我來幫你!”

  蓮步踏來,步步生香,玉指要點,使出御風神通,以風吹散霧氣,濃霧不但未散,更將雨琴喚來的嵐罡抽走。

  柳彤道:“這霧似乎能吸納外界的法能,你們先別動手,我先行一探!”

  雨琴昨夜雖與她拌嘴,但終究是姐妹情深,忙關切地道:“這霧氣來得詭異,你別進去!”

  柳彤輕柔一笑,說道:“傻妹妹,你忘了我新悟的神通了嗎?”

  說著,美眸閉合,將靈覺散於四方,感應花草樹木,更是借草木為介,令得神識得以進一步擴展,此法幾乎不耗損法力,只要有花草樹木的地方都是柳彤的感知范圍。

  片刻之後,柳彤收回神念,說道:“在樹林的百余個方位都貼著符咒,想必這霧氣就是因此而來的,但未見敵人蹤跡!”

  說罷更在地上畫出那些符咒的大致形狀。

  眾仙湊過來一看,發覺這些符咒是以簡單的召霧咒和聚靈咒組成,但手法極為奇特,將這兩種咒法巧妙融合,絲毫不留半點破綻,只要有做法驅散霧氣,其法力便會被聚靈符所抽走,進而加大霧氣的濃度,要想破去此咒就必須以壓倒性的力量一舉攻擊,在聚靈咒發揮作用之前,破去霧氣。

  太羽等人都對柳彤這門神通驚嘆無比,然而三名宗主臉色卻十分難看。

  雷霄沉著臉道:“彤兒,你何時學得這門神通?”

  柳彤道:“回稟師尊,弟子曾被周梓幻毒所傷,幸得元天舍命相救,醒來後有了感應和操控花草的能力。”

  雲若溪咬了咬下唇,道:“彤兒,你今年多大了?”

  雷霄臉色倏然大變,沉聲道:“雲師妹,十七年前我將彤兒抱上山時,你和掌教師兄都在場,當時你們都是瞧得清清楚楚,何必多此一問!”

  雲若溪嘆道:“小妹不過是有些擔心罷了,哎……當年她也是這般的……”

  雷霄喝道:“師妹,陳年舊事何必再提!”

  雲若溪忙收起話題道:“師兄責備的是!”

  靈境抿了抿嘴,說道:“彤兒,既然你有這般奇遇,不如試著破一破這霧氣怪陣?”

  柳彤恭謙地道:“有幾位師長在,弟子不敢造次!”

  靈境道:“不打緊,你且試上一試,若是不行,我們再出手!”

  柳彤微微一愣,太羽說道:“柳師妹,你就試一試吧!”

  聞得太羽發話,柳彤粉面倏生紅暈,輕點螓首道:“那弟子便放肆了!”

  雷霄沉聲道:“彤兒,不要逞強!”

  柳彤堅定地道:“師尊,讓弟子試一試吧,若彤兒能破解此陣,也正是給師尊您爭光!”

  說罷,玉腿輕邁,步步生蓮,每踏一步,便有火影閃動,刹那間火蓮為人,正是靈境的法術——火蓮力士!

  這一群火蓮力士足有百人以上,分別衝向符咒的各個方位,迅速毀符咒,濃霧也不攻而散。

  一虛子看得驚訝無比,瞪大眼睛道:“柳師妹,你是怎麼懂得我師尊的法術?”

  柳彤道:“上回師叔跟魔闕妖人激斗時曾用過這一招,所以我就學會了!”

  “孽徒!”

  雷霄怒上眉梢,不由分說便是一巴掌拍在柳彤臉上,啪的一聲,柳彤被打得臉頰通紅,整個人都懵住了。

  雷霄怒道:“你居然敢偷學你師叔的獨門絕技,該當何罪!”

  柳彤從小便得雷霄寵愛,莫說挨打,就連挨罵都未曾有過,如今這一巴掌打下,胸口一陣酸楚,眼淚如同斷线珍珠般滾落下來。

  墨玄和雨琴為之一驚,皆是不明所以。

  “你這孽徒,現在就給我滾回昆侖山,面壁十年,不許下山半步!”

  雷霄嚴厲地怒斥道。

  柳彤越發委屈,捂著紅腫的半邊俏臉嗚嗚抽泣,顫聲道:“弟子,弟子知錯了!”

  靈境連忙制止道:“師兄,吾教並無限制弟子學習哪一門術法,而且師侄女不過是臨陣學招,照葫蘆畫瓢,並非偷學,再說了,火蓮力士也不是什麼禁忌術法,學了便學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還請師兄收回成命!”

  雷霄臉色為之緩和,說道:“你還不感謝靈境師叔寬宏大量!”

  柳彤忍住眼淚,走到靈境跟前作揖道:“多謝師叔!”

  雲若溪道:“彤兒,你且過來,師姑給你敷點藥!”

  柳彤走到雲若溪身邊,答謝道:“多謝師姑!”

  雲若溪婉然一笑,從隨身香囊中掏出一瓶藥水,輕輕塗抹在柳彤紅腫的臉頰上,瞬間變消腫止痛,恢復往日的白嫩細膩。

  塗藥之時,雲若溪呼吸比以往卻重了幾分,似乎在嗅著什麼氣味,心里想道:“果然有股異香,這孩子難不成是她的……不對,年齡對不上。”

  那邊的張飛看得是嘖嘖稱奇,笑道:“好厲害的靈丹妙藥,仙子可否贈俺一些?”

  雲若溪道:“這些女兒家的東西,將軍要來作甚?”

  張飛道:“俺的臉實在太黑了,想用一些來去去黑!”

  雲若溪不禁莞爾,輕笑道:“此藥只能祛瘀活血,卻無漂白之勇!”

  張飛嘆道:“可惜了,原以為能求仙子贈藥,把俺這張黑臉變得俊一些!”

  關羽道:“三弟,不要胡鬧,小心敵襲!”

  話音未落,便見林中飛出許多箭矢,劉備大喝道:“盾牌手——擋上!”

  前方一排士兵立即持盾抵擋,誰料箭矢一觸便猛然爆開,火花四射,盾牌應聲而碎,士兵也被燒死。

  見到此等情形,昆侖眾仙為之一驚,雷霄奇道:“這是暴火咒加持的箭矢!怪事,這分明是蓬萊派的咒法,如何會出現在此?”

  張飛勃然大怒,提矛拍馬殺入林中,他奔勢極為猛,第二波箭雨還未發出便已經殺到。

  眼見林中草堆里埋伏著三十多名弓箭手,他們外裹輕軟細甲,內著緊身勁服,顯然是便於奔襲掠殺的精兵。

  那些弓箭手也未曾想到張飛來得如此迅猛,尚未做好近身搏殺的准備。

  張飛丈八蛇矛橫掃而下,一擊便將這些弓箭手蕩飛出去,中招者無不是腰斷肢殘,非死即傷。

  張飛揪來一個活口,逼問道:“快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冷哼一聲,不願受辱直接咬舌自盡。

  張飛立即下馬,說道:“好個寧死不屈的漢子,俺張翼德不辱好漢!”

  說罷蛇矛往地上一挑,掀起一大塊泥土,將屍體安入坑中,然後再運使巧勁,將挖起的泥土吹入坑內填埋。

  眾人進入林內,皆看見這伙弓箭手的裝束,劉備奇怪道:“怪哉,這些人的服飾既非黃巾賊,又非朝廷軍,哪里冒出來的一伙人?”

  張飛道:“大哥,待小弟率軍先行開路!”

  劉備點頭道:“如此也好,但萬事小心!”

  張飛點了一百人,便朝林中繼續行軍。

  雷霄立對墨玄道:“元天,你去助張壯士一臂之力!”

  張飛道:“不必,俺自能應付!”

  雷霄道:“壯士雖有萬人之勇,但敵方詭法異術層出不窮,還是小心為上。”

  劉備也目睹了那火箭威力,心有余悸,也勸說道:“三弟,不要逞強,由墨公子陪你前往!”

  張飛只得答允。

  進入林子深處,忽然間前方的幾名士兵大聲呼救:“救命啊,我陷下去了!”

  墨玄趕去一看,見士兵雙足已經陷入泥潭,而且整個人正不斷下沉,他當機立斷,手掐法決,掌心朝下一拍,使出御風法決,頓時平地生風,將士兵托了起來。

  誰料剛救起這幾個士兵,卻又聞後方呼救,回頭看去,只見泥潭不斷蔓延,這百名士兵全部陷入泥中。

  張飛見此異狀,立即以內力將戰馬四蹄裹住,連人帶馬一起托起,在泥潭之中也能如履平地。

  但也僅限於自保,無能救助士兵,氣得他怒罵道:“他奶奶的,無膽鼠輩,就知道用妖法暗箭傷人,有膽就出來,看你張爺爺不擰斷你的狗頭!”

  墨玄靜下心來,施展七十二變中的搜神法決,此法乃將神念擴大,達到尋覓虛實的效果,雖比不上柳彤那獨特天賦,但以九轉金丹催動,卻也有不凡效果。

  找到了!墨玄“看見”四周都布滿了符咒,然而這些符咒以隱身符為根基,再融合泥澤咒,難怪士兵們莫名其妙地就陷入泥潭。

  看穿敵手虛實,墨玄立即還以顏色,掌心雷連環打出,雷罡電煞擊碎符咒,士兵們得以脫困。

  正當墨玄擊潰符咒時,士兵全部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張飛也覺眼皮不住打顫,昏昏欲睡,幸虧他根基非凡,強運真氣驅散倦意。

  “他奶奶的,這又是什麼妖法!”

  張飛不由大怒。

  墨玄苦笑道:“大意了,對方用的手段是符中藏咒,那些泥澤符內藏有催眠咒,符楷一毀,內中催眠咒便會散發開來!”

  此咒法傷害不大,只是讓人昏睡,就算什麼也不做,個把時辰也能醒來,若是遇上意志堅定或者略有修為之人咒法根本毫無作用,可謂是極其雞肋的咒法,若墨玄有所准備,就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擋住此咒,甚至反彈對方,可但是敵人卻能巧妙運用,將這最簡單的咒法藏在一道精妙的符楷之中,叫人防不勝防。

  張飛道:“你可懂得破解?”

  墨玄道:“催眠咒雖然簡單,但下咒方式卻千奇百怪,要想直接破解實在困難!”

  張飛問道:“那就這樣看著他們睡成死豬?”

  墨玄道:“這咒語並無實際傷害,只要等咒力一過,他們自然會轉醒。”

  張飛不耐地道:“等到什麼時候?”

  墨玄道:“最遲一個時辰!”

  張飛呸道:“一個時辰,他們早就死了幾百遍了!”

  墨玄道:“要麼就找到施咒者來解咒!”

  張飛心懸士兵安危,開口道:“好,你說俺該如何幫你!”

  墨玄心想:“施咒之人應該就在附近,但卻毫無氣息,必然是某些手法隱匿了氣息,看對方精於畫符施咒,想必是用了隱身符!”

  墨玄又試著以靈力探索,但依舊毫無反應,於是把心一橫,干脆以強破巧。

  “張將軍,你且助我掃平這四周樹木!”

  張飛大喝一聲好,揮動蛇矛,蕩起劇烈氣流,宛若狂風過境,將周圍樹木連根拔起,一口氣便蕩平十丈之內的樹木。

  他見墨玄一動不動,問道:“你要俺動手,你卻為何一動不動?”

  墨玄道:“我要集中所有法力增強神念,搜出敵人所在!”

  張飛罵道:“他奶奶的,你站著乘涼,倒讓俺一陣好忙!”

  墨玄泛起一絲童心,隨口調笑道:“這就叫精人動口,蠢人動手!”

  張飛怒道:“臭小子,你說什麼!”

  墨玄連忙改口道:“別停,我感覺到對方蹤跡了!”

  張飛連忙收起怒火,繼續舞動蛇矛,拔樹摧木。

  墨玄神念散布,正是要借著張飛這無差別的大范圍攻擊迫使對方躲避,從而暴露目標果然,神念捕捉到一抹若隱若現的身影,墨玄猛地一睜眼,施展神行法決,閃電追殺而去,同時運使吐炎火法,朝著那人的位置拍出一個火球。

  火球掃蕩過界,隱身法力難以維持,只聞砰地一聲,一道纖細身影現出形來,竟是一名女子。

  墨玄曾見識過武媱韻的手段,可不敢輕視女流,立即施大力和請神兩大神通,這一回他借來巨靈神之法力,巨靈神乃力大無窮的神祗,墨玄施展大力神通正好與其神力融合,威力大大增強,幾乎可以比擬三才方士的三界神力。

  墨玄瞬間蓄力完畢,舉手便朝對方拍去,法力凝聚成一只龐然巨掌,盡鎖敵人八方退路。

  女子嬌哼一聲,掏出一張符紙,凌空一劃,整個人便消失不見。

  “五鬼搬運術?”

  墨玄著實又吃了一驚,這五鬼搬運術本是一種最基本的挪物搬運至術法,也是他剛入門所修習的基本法決,如今竟被對方用此逃脫,叫他面上無光,好不納悶。

  “眼拙笨蛋,這叫五神搬運符!”

  墨玄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俏立著一名年輕女子,玉容嬌嫩,美貌妖嬈,身段細潤,窈窕楚楚,一雙眼眸瑩潤有神,叫人驚艷難忘。

  墨玄被對方罵為笨蛋,心有不甘,哼道:“什麼五神搬運符,我沒聽說過,定是你亂說一通!”

  女子啐道:“你見過五鬼搬運術能挪走施術者本身的嗎?真不知你是怎麼修行的,這都看不出來!”

  墨玄一愣,無話可說,對方所言確實是事實。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

  被一個姑娘連番嬉笑,墨玄惱羞成怒,施展吞刀法決攻了攻來:“定是黃巾賊的邪徒!”

  “你才是黃巾賊!”

  女子花容嗔怒,捏出靈符憑空一劃,凝聚出一口堅實盾牌,硬生生招架住墨玄的刀氣。

  緊接著她素手一轉,那枚靈符半空旋舞,化出密密麻麻的箭矢。

  “銳金符?”

  墨玄又是一驚,這銳金符乃五行符咒中的一門,可蓄金元靈氣於內,施展之時便能隨意變化各種兵器,屬於高階符咒。

  女子嘻嘻笑道:“傻小子這回可算看出來了,但你能破嗎?”

  墨玄被激起血勇,喝道:“有何不能!”

  說話間,使出分身,化作八具靈體,每一具靈體又各施展一門神通,可算是同時施展九種變化,威力著實不凡,將四周箭雨全部打散。

  女子奇道:“你怎麼會七十二變,你是什麼人?”

  墨玄認定她不是好人,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回了一句:“是你爺爺!”

  女子氣得粉面酡紅,惱怒道:“臭小子,敢占我便宜,看我不打死你!”

  說罷又捏出四枚靈符,隨手甩向半空。

  墨玄頓時大驚失色,這四枚靈符分別是烈火符、靈木符、秋水符、後土符,再加上那枚銳金符便是五行齊全。

  女子咬牙道:“臭小子,讓姑娘用了這麼多高階符咒,要是不打殘你,姑娘就不姓丁!”

  五行齊聚,相生相克,墨玄立即落入下風,但卻不肯服輸,叫道:“我管你姓叮還是姓咚,想勝小爺,簡直就是做夢!”

  他凝聚九轉丹氣護身,再施展擔山神法,使得肉身剛毅不動,厚實無比,抵御無窮無盡的五行攻擊。

  “張將軍,她就是下咒之人,快拿下她!”

  墨玄動彈不得,立即招呼張飛相助。

  女子用手指刮臉羞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還要找幫手來打我一個小女子,羞也不羞!”

  張飛本就不願跟女子動手,聽得此言更是不好上前,干笑道:“俺不打女人,所以……嘿嘿,還是你來吧!”

  女子瞥了張飛一眼,說道:“觀你一身剛勇,不似奸邪之徒,怎麼會跟這小魔頭混在一起?”

  先是被對方處處壓制,再被罵做魔頭,墨玄險些氣炸了肺,當下將九轉丹氣壓入中丹,蓄積真元,隨即爆發出來,使得法力瞬間倍增,強行破開五行困鎖。

  這一壓一放極耗真元,墨玄不再遲疑,趁著余力尚存之際,立即撲向那女子,一招定身咒便打了下去。

  她精於畫符下咒,法術修為卻是稀疏得很,墨玄這一下子的爆發,快得讓她反應不足,來不及捏符施咒。

  眼看定身咒的法力便要打在身上,女子花容失色,驚慌失措。

  “狂徒,休得無禮!”

  就在墨玄即將得手之際,一抹刀氣朝墨玄面門掃來,他若是繼續攻擊那女子必定躲不開這一刀。

  墨玄手決一轉,將定身咒朝那刀氣打去,將刀氣定格在了半空,同一時間,一道昂然身姿擋在了女子跟前。

  墨玄氣力損耗不少,唯有立即後退,重整陣腳,他抬頭看去,卻見出刀之人乃一冷肅男子,身材修長,目光冷峻,鎧甲覆身,其胄泛著玄色,正是漢軍武將的配備,手中緊握一口斬馬大刀,寒芒流竄,刀身上更刻著一只麒麟紋。

  武將持刀守著女子,說道:“丁姑娘,你無恙否?”

  那丁姑娘問道:“你怎麼來了?是他讓你來的?”

  武將道:“如今潁州四處暗藏殺機,吾特來護持!”

  丁姑娘道:“我又不是大門不出的嬌小姐,用不著你保護!”

  “難不成我們跟官軍打了個冤枉仗?”

  墨玄接觸過漢朝官軍,自然認得那人身上的衣甲,於是敵意也散了幾分,於是便做了個抱拳的手勢,向兩人行禮道:“二位,方才或許是個誤會……”

  話音未落,丁姑娘就嬌聲打斷道:“呸,不要臉,見我這邊來得幫手就說什麼誤會,剛才你不是很威風嗎,怎麼不繼續打了?”

  武將手中斬馬刀猛地指向墨玄,發出一股寒烈之氣,將他身形鎖住,墨玄頓覺遍體生寒,急忙運法抵御。

  “丫頭,差不多就好了啊!”

  張飛策馬走來,肩膀扛著丈八蛇矛,說道:“你快些給俺的兒郎解咒,俺就不跟你計較!”

  丁姑娘冷哼一聲,翻了翻白眼道:“看你們鬼鬼祟祟,就知道不是好人,本姑娘才懶得搭理你!”

  張飛氣道:“臭丫頭,俺看你是女人,不跟你計較,馬上給我解開那邪咒!”說話之時已然氣壓丹田,以宏大聲波震懾對方。

  丁姑娘耳膜一陣脹痛,頓覺惡心,腹中翻滾,捂住胸口便不住嘔吐。

  武將動怒,揮刀一掃,刀刃立即震動,發出陣陣刀鳴,抵消張飛的音波。

  張飛嘿道:“有點本事,你可是朝廷的武官?”

  武將道:“吾乃騎都尉麾下裨將,夏侯惇,領受皇命特來伐賊!”

  張飛見對方自報家門,於是也說明來歷:“俺是涿郡軍馬的先鋒,也是來潁州殺賊的,咱們算是自己人,剛才都是打了一場冤枉仗!”

  夏侯惇道:“觀你黑面凶相,衣甲不齊,分明就是來歷不明的賊兵,居然還打著冒充朝廷軍號!”

  張飛雖有一身武藝,但卻是屠夫出身,未曾進入軍旅,後結交劉備關羽才拉起一支義軍,上陣殺敵,但論軍馬的武備卻是遠遠不如正規的朝廷軍。

  如今被夏侯惇以貌取人,他頓時火冒三丈,氣得豹眼怒睜,罵道:“你這狗眼看人低的殺才——欠打!”

  那夏侯惇也是性子剛烈暴躁之輩,一言不合便刀劍相向,揮刀遙指張飛,挑釁道:“放馬過來!”

  張飛策馬狂飆,掄起丈八蛇矛劈來,夏侯惇揮刀抵擋,兩股驚人力量猛然對碰,掀起劇烈罡氣,張飛胯下戰馬承受不住,立即斃命。

  夏侯惇趁著張飛失馬之際,揮起大刀,連環劈出三重刀芒,張飛因為戰馬倒下之緣故,身子仍半懸在空中,難免影響施力,被夏侯惇的刀氣震得退出兩尺。

  夏侯惇冷笑道:“山野村夫,不過如此!”

  張飛首回合失了威風,再添三分暴怒,穩住陣腳後,立即反撲,這一下他蓄足真力,丈八蛇矛好似開天巨斧般當頭砸下。

  夏侯淵提刀迎上,卻被震得手臂發麻,接連退出三尺之外。

  張飛挽回顏面,哈哈笑道:“方才俺退了兩尺,你卻退了三尺,看來你這裨將也不過如此!”

  夏侯惇喝道:“黑臉賊將,吾誓以此麒麟牙斬你狗頭!”

  張飛還以顏色道:“俺的丈八蛇矛也要刺破你的龜蛋!”

  兩人精神抖擻,掄起兵器便再戰做一團,頃刻間便已過了十余回合,依舊不分勝負,墨玄見狀立即趁勢逼向丁姑娘,勢要迫她解開催眠咒。

  丁姑娘花容一沉,冷哼道:“臭小子,莫以為本姑娘怕了你!”

  手中已經捏出四張靈符,分別是風雷水火等四象符法。

  墨玄有九轉金丹護體,經過短暫調息便已恢復十足精神,正要跟她再分一分勝負。

  眼看兩人即將動手之時,一道翠色身影凌空降下,恰好擋在墨、丁二人之前,來者正是柳彤。

  丁姑娘驚道:“柳妹妹,你怎麼來了?”

  柳彤道:“丁姐姐,不要打了,一切都是誤會,他是我師弟墨玄!”

  丁姑娘立即收回四象靈符。

  墨玄也是止住動作,奇道:“師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柳彤道:“她就是我以前常掛在嘴邊的丁姐姐,蓬萊派的聚寶仙子,丁尚涴!”

  墨玄和丁尚涴對視了一眼,皆感不好意思,臉上滾燙。

  那邊纏斗的兩人礙於立場,也暫且停手,但張飛仍不忿夏侯惇方才之言,對他怒目圓睜,夏侯惇也是冷眉相對,毫不客氣。

  再見閨中密友,柳彤心情甚好,方才被雷霄責罵的委屈也一掃而空。

  丁尚涴喜滋滋地道:“妹妹,你怎麼會到這里的?”

  柳彤道:“方才我已經到了樹林外邊,感覺到林中有股熟悉的法力,便猜測是姐姐你,所以就趕過來一看,幸虧來得及時,要不然就釀成大禍了!對了,丁姐姐,這林子內外所布置的符咒陣法可是出自你的手筆?”

  丁尚涴道:“大軍正在前邊休整,為了避免被人偷襲,我就在林子里布下了一些符咒,卻不知引來了妹妹你!”

  柳彤道:“我是隨師尊前來對付張角的,姐姐你呢?”

  丁尚涴臉頰微微一紅,低聲道:“我,我是跟人打賭……”

  柳彤奇道:“姐姐你跟何人打賭?”

  丁尚涴咬了咬嘴唇,玉靨再添三分紅暈,拉著柳彤走到一側,呢喃低語了幾句,忽聞柳彤驚叫道:“什麼,你許了人家?”

  丁尚涴面如霞燒,羞得跺腳嗔道:“哎呀,你這丫頭,真是口沒遮攔……”

  柳彤還醒過來,也是面上一紅,忙挽著閨蜜走到更僻靜之處。

  第九回三龍聚首:

  丁尚涴未婚夫婿乃一白面男子,論權勢不過騎都尉,論武功不及關張夏侯卻能與地仙界有名的聚寶仙子定下婚約,氣煞了不少地仙界俊傑。

  大耳會白面,雙德亂世逢,一者巧運仁德手腕,一者奉行霸道雷厲,初次會面,心思各異。

  黃巾壓境,潁州危難,外圍援軍卻遭神秘魔將阻撓,無從靠近,鏖戰之際,再聞江東虎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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