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的應該就只有這些了。至於向幸運女神祈禱這種不靠譜的行為，以你的神學造詣，應該不會相信吧。”

　　滔滔不絕把自己積累的學識中和幸運有關的部分掏了個空，塔蜜爾擦了擦額頭細密的汗，端起杯水，輕聲說，“希望能幫到你的忙。”

　　薛雷點點頭，問了一下神識，確定腦海里的生靈數據庫已經更新了這些內容，並以此為觸點拓展到了更多洛卡拉聯邦的相關民俗後，微笑著向塔蜜爾表示了謝意。

　　看他有要走的意思，塔蜜爾忽然拄著法杖站了起來，“啊，教宗，你很忙嗎？”

　　“還好。我在花園那邊的娛樂，你不是經常溜達過去看嗎。要不要過來一起？”

　　她猶豫了一下，蒼白的面頰泛起一絲紅暈，“我……並不太擅長那些事。”

　　薛雷誤會到了別的方向，疑惑地說：“我也沒有在那邊召開什麼淫亂派對吧。就只是下下棋喝喝酒唱唱歌，這些有什麼擅長不擅長的？”

　　塔蜜爾搖了搖頭，“我不習慣那種環境。我其實……是有話想跟你說。”

　　“好吧。我可以晚點過去。那幫女孩子湊到一起自己能玩得很開心。不過別耽誤太久，我還要喂鹿呢。”

　　“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

　　塔蜜爾深呼吸了兩次，臉上的表情恢復了一個資深法師應有的平靜，“我只是想問，薛雷，你真的打算被軟禁在這種地方，消磨你剩余的寶貴人生，不再為女神努力了嗎？”

　　“當然不會。”

　　他微笑著說，“你應該也清楚，洛庫爾蘭王室的軍權派系對任何宗教都沒有興趣，即使薇爾思殿下能帶來非常大的利益，他們也不願意讓女神的信仰進入他們統轄的世界。現在的一切，只不過是因為紫月症影響了他們的安穩，他們需要創神會這個工具來消除威脅而已。”

　　“你認為到了那時，你就能恢復自由？”

　　塔蜜爾的眼神透出一股深沉的悲哀，“薛雷，你曾說你不認為洛庫爾蘭能永無止境地把你軟禁在這兒。可事實上，他們能。他們不僅能，還很想。”

　　“哦？你聽到什麼風聲了嗎？”薛雷皺了皺眉。

　　“嗯。這些天的午後，我一直以塔蘭的使者身份在各處游走。兩位公主，希拉米特家的主人，我都見過幾次。我很確信，至少，菲爾汀公主知道你的底細。她明白你能對抗甚至是遏制不死不滅的女神。有你在，洛庫爾蘭的所有臣民就不會再次淪為神戰時代的犧牲品。她們現在找到了控制你的方式，你憑什麼覺得她們還會放你走？”

　　“她們關不住我。”

　　塔蜜爾的聲音拔高了幾分，“對，但只要她們控制著琳琳，威脅著人魚之冠的安全，你就只能回來這兒。不然你早就應該走了。”

　　“我真納悶。”

　　薛雷撓了撓頭，“明明她們這麼需要我的能力，為什麼不來好聲好氣哄著我，非要用脅迫把我狠狠得罪一下呢？不怕我放著暗神不管，故意惡心她們嗎？”

　　“洛庫爾蘭很快就會遍地都是創神會的信徒。她們相信你不可能放任暗神侵入這里。說的簡單些，她們既想讓你幫忙，又不想讓你得到任何俗世的權柄。”

　　“嘖，聽著就讓我想起了路燈上的繩子。”薛雷笑著說，“很感謝你的提醒，塔蜜爾。但在我想到解決辦法之前，我也無能為力。”

　　“我有辦法，”她急切地開口，“我能設法把你和琳琳帶去洛克蒂斯。塔蘭可以在那兒保護你們。”

　　“然後呢？換個地方軟禁？”他搖了搖頭，“而且，人魚之冠呢？你要讓我最早最虔誠的信徒們，用血染紅水鬼海灣的浪花嗎？”

　　塔蜜爾微微張開口，不敢相信地小聲說：“你是想說，我也在算計你嗎？”

　　薛雷平靜地望著她，“你敢說這個主意，不是塔蘭的意思嗎？塔蜜爾，我被軟禁在這兒，月亮女神的力量仍在逐漸恢復，洛克蒂斯早晚也會受到黛洛希卡那個瘋子的威脅。真有那一天，塔蘭肯定希望我在洛克丹，在她居住的地方附近。對不對？”

　　他笑著站起來，“最近我的休息時間很多，有充足的空閒思考。我會想為什麼格萊娜那麼討厭我還幫我跟海洋女神戰斗，諾弗萊德為什麼第一次見面就對我好得不像是個大惡魔，塔蘭通過你和我第一次間接接觸，就專門讓你體驗了一下聖精的味道。守護者們，在害怕。”

　　塔蜜爾沒有否認，仍默默注視著他。

　　薛雷走向門口，扶著把手說：“我是很念舊的人。塔蜜爾，你跟我一起旅行的時候幫過我不少。我知道你是真的擔心我。如果在守護者位子上的是你不是塔蘭，興許我會考慮最近就逃去洛克丹。但，很可惜，那里說了算的人不是你。而是一個看著格蘭諾瓦對我耀武揚威的女人。”

　　塔蜜爾嘆了口氣，低下了頭。

　　“沒事兒少去貴族那邊逛，多來花園這邊玩玩吧。放輕松，別太擔心那些復蘇的女神。有薇爾思殿下在，許多年前那個到處都是殺伐爭斗的殘酷時代，絕對不會再回來了。”

　　他留下最後一道門縫，說出了給塔蜜爾的最後一句話，“相信我，我已經愛上了這個世界，我會盡我所能，讓它越變越好。”

　　塔蜜爾看著關上的房門，沉默一會兒，轉身走向窗邊。

　　窗外，薛雷爬上一直用鹿角催他的蒂爾寧，笑著一邊接吻一邊往花園那邊溜達過去，布莉妲拎著各種娛樂用具剛跟他們匯合，東西就被薛雷接了過去。

　　拎著裙擺一溜小跑的芙爾不知道說錯了什麼話，陽光下他們一起笑了起來，笑得比籠罩著他們的陽光還要燦爛。

　　塔蜜爾抬手撫摸著窗戶涼颼颼的玻璃，眸子深處一道翠綠色的波紋，緩緩蕩漾開來，“好吧，薛雷，我……會看著你的。”

　　午飯後，薛雷和蕾莉亞商量一番，剔除掉了塔蜜爾所說的各種方法中過於荒誕離奇的。

　　此外，他托女仆去外面購買的飾品也已經到了——都是些五花八門的“幸運”護符。

　　蕾莉亞看著可能需要把腳趾頭也用上的指環，足以把她纖長的脖頸淹沒的項鏈，和盡夠把她的裸體貼成花豹的臨時符文，臉上的表情忍不住有點失控。

　　“我的家鄉有句俗話。有些事情啊，寧肯相信它有用，不可以主觀判斷它不行。頓悟的概率那麼低，快趕得上你在靈魂世界里玩游戲的抽卡，不搞點玄學助陣，我心里可沒底。”

　　薛雷一邊跟來幫忙的尼蘇拉、布莉妲她們布置專門騰空的房間，一邊分神給心愛的姑娘解釋，“這還只是其中一部分，塔蜜爾說了太多，一次都用上不可能。只能分批測試了。我本人就已經很走運，不信這麼多輔助，還搞不定你的瓶頸。”

　　蕾莉亞一邊出手幫忙，一邊皺著眉有些苦惱地說：“親愛的，萬一，我是說萬一，真的湊巧這次成功了，難道以後我跟你親熱的時候，都要穿戴得像個飾品鋪子嗎？”

　　“這是特殊時期特殊需求下的特殊應對。”

　　薛雷猜出了她的心思，笑著抱住她深深一吻，抵著額頭小聲說，“放心，我絕對不是突然有了什麼奇怪的性癖。我保證這些就只是為了幫助你順利頓悟。”

　　蕾莉亞嗯了一聲，跟著憂心忡忡地說：“你說，會不會我的才能就到此為止了？如果我其實已經把潛力用光，那我的計劃，不就是在白白浪費你的心血嗎？”

　　“完全不會。”

　　他能感受到精靈女郎的緊張，很認真地回答她，“女神已經幫我鑒定過了，你的潛力還大得很。只不過你自己修煉得太刻苦，恩賜能幫你提升的部分已經不多，需要一點點運氣的幫助而已。”

　　“哪里不多啊！”

　　蕾莉亞立刻抗議反駁，“光是身體和魔法素質上的改變，我自己明確感受到的部分，就已經是我少說要付出十幾年苦練，還未必能達到的程度了。如果沒有你，我可沒信心……唔……”她收住話頭，在關鍵時刻撿回了曾經的敏銳性，“總之，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

　　“那，就繼續相信我，咱們開始吧。”

　　薛雷看了看地上牆上畫的掛的各種各樣的祈福方式，打了個響指，“來，姑娘們，給我親愛的蕾莉亞那美麗的身體，貼上帶來幸運的符文吧。”

　　他總覺得恩賜技能頓悟的成功率除了神識所說的定式之外，應該也受目標自身的運氣影響。

　　不管怎樣，有棗沒棗打三杆子，蕾莉亞身體素質這麼優秀，戴一身飾品貼滿身符文吃一次聖精又不會累到。

　　當時，薛雷是這麼想的。

　　但他沒想到的是，投入的這些心血，會在失敗之後，輕易轉化成近乎等量的失落和沮喪……

　　暗禮日和光禮日兩天恩賜機會的嘗試，只證明了游戲中非常好用的幸運這個屬性在真正的異世界基本毫無價值。

　　對這個結果喜出望外又不敢表現出來的，只有那些被薛雷一怒之下賞賜後快樂瓜分了所有值錢飾品的女仆們。

　　除蕾莉亞實力提升不順之外，其余的倒都是好消息。

　　兩個特殊學員為期一周的單獨授課圓滿結束。

　　尼蘇拉很對得起薛雷的期望，最後兩天在沒有“錨定”全憑運氣發揮的情況下，被恩賜先後捕捉到了兩個高天賦技能。

　　其中更有優勢的“品鑒”是商會工作比較需要的技能，薛雷選定純粹是因為天賦高一口氣多頓悟幾次能蹭點屬性。

　　而另一個，則是薛雷最希望她拿到的“教育”。

　　雖說是個差點就掉到中等天賦的起步四萬三，靠全額吸收的巨量聖精，還是輕松衝到了等級7大師。

　　而莎總算靠著薛雷的“錨定”迷途知返，一邊沉迷於女神恩賜的超絕性技在教宗身上榨汁到不可自拔，一邊將“交涉”和“管理”先後灌溉成足以支撐一方教會的梁柱。

　　唯一的遺憾就是她的天賦保不准全都隨機在了性技上，如果沒人干涉放任她自由發展娼館花魁才是最適合她的職業。

　　一個堂堂大貴族家的二小姐，“交涉”起步經驗15萬，“管理”起步經驗17萬，潛力低得讓薛雷頭上冒青筋。

　　但他總不能對正在眨巴著水靈靈大眼睛扭屁股給自己含雞巴的漂亮少婦恨鐵不成鋼，只好姑且自我安慰，在她自家的領地上，十來級的專家檔次技能應該夠用了。

　　起碼，不至於讓她把教會經營成窯子。

　　古莎已經在希拉瑪卡塔郊外找到了暫時的住處，按照他的吩咐克制著相思病等待在現實中見面的機會。

　　小沐一直以來任勞任怨表現良好，三態提升幅度也相當可喜，薛雷就獎勵了她兩次恩賜，把對泉仙子來說完全不可能鍛煉到的身體屬性，另外兩項也加了上去。

　　測試一下發現能用液態身軀撐起沉重的大床木腿後，小沐高興地涌向他的胯下，當場攥住龜頭給他擰出來了一發。

　　拉雅和文拉爾在這兩晚的靈魂世界中和他見了面。

　　文拉爾的工作重心已經按照薛雷的吩咐轉回到洛克蒂斯方向，那邊是她的家鄉，此前原本的第一拓展目標，能感覺到她的積極性和之前投入到洛庫爾蘭的完全不同。

　　此外，她還轉述了妮妮的建議。

　　黃金麥穗的商船在女神權能的幫助下速度相當驚人，有這樣的運輸能力做掩飾，他們已經可以在對岸港口買下合適的倉庫，將目前的三個“豐收”出產點，勻出一個過去。

　　妮妮打算在那邊租用一條魔能通訊商的專线，等薛雷有空的時候賜予她一個靈魂結晶，她就可以每天根據兩岸的市場行情推測最值錢的特產品，聯絡薛雷調整生成物，來實現利潤最大化。

　　薛雷很高興看到了小狐狸在商會鍛煉的成果，當即拍板同意，並承諾下次去人魚之冠打包收拾海洋女神三姐妹的時候就給她靈魂結晶。

　　最大的驚喜——甚至有點驚嚇的意思，則來自拉雅。

　　這個瘦小的，奴隸出身的年輕女孩，在離開薛雷獨立撐起一方天地之後，以狂熱的信仰為燃料，表現出了讓文拉爾都自嘆不如的決絕。

　　她原本就接近廢寢忘食的工作，在得知人魚之冠成為洛庫爾蘭軍事威脅的目標後，更進一步提升到會讓人擔心她猝死的程度。

　　在她事必躬親的努力下，雪衣修士團已經從文拉爾交到她手上時的大致框架，變成了一個初具戰斗力的教廷護衛軍。

　　從收購釋放的奴隸中選拔的第一批成員早早就開始接受武裝訓練，拉雅進行數次考核，從中選拔了二百人的精銳，發放最高檔次的裝備，拿最多的獎金，接受最辛苦的操練，稱為紋面衛隊。

　　剩余那些沒被選中的，則與從水鬼海灣各地征募的信徒中有一定戰斗力的編在一起，使用人魚之冠提供的制式裝備，編成了每隊五百人，共計五隊的主力兵團。

　　此外，拉雅從冒險公會以認同教會信仰、具備足夠實力兩個基准條件，長期聘用了大批冒險者，組成五支突擊隊，每隊二十人。

　　她還高價收買了一批游蕩在水鬼海灣的離散傭兵，把那群習慣出賣武力換錢過糜爛日子的老資歷戰士另外編成了七隊攻堅軍團，每隊一百人。

　　不算用作候補的預備隊，拉雅硬是在常住人口不過六萬，陸地居民僅五萬左右的人魚之冠里，張羅起了一支已經具備作戰能力，數量三千五的脫產軍隊。

　　這是個相當恐怖的數字。

　　魂獸、精靈那些犧牲了文明發展，傾向性全在自身個體強化的種族在軍事動員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在這個女神庇佑的世界，當他們面對戰爭的威脅，極限狀態下甚至可以把所有非老幼居民轉為強悍的士兵。

　　但個體基礎實力和文明發展方向都決定了人類做不到那樣的事。

　　即使尚武到洛庫爾蘭那個程度，在薛雷的了解中，希拉瑪卡塔總人口接近四十五萬，完全脫產的常備兵力也就兩萬左右。

　　這樣的軍隊維持率，都已經是魔動機逐漸普及，加上這個世界征兵沒有性別傾向的共同結果了。

　　即便水鬼海灣那些人魚可以自行解決補給問題，不需要占用寶貴的後勤資源，人魚之冠供養這個規模的精銳部隊，也顯得太過吃力了些。

　　幸好，創神會在洛庫爾蘭的擴張已經被王室和各地領主全面接管，不需要追加投入資金，洛克蒂斯的開拓計劃還處於前期籌備階段，目前那片地區的全部資源，都在流向拉雅的雪衣修士團。

　　他們都配備了高級雪綢編織的強抗性長袍作為內襯，袍角的五芒星襯底女神像就是鎧甲外最顯眼的標識。

　　紋面衛隊和突擊隊幾乎武裝到牙齒，攻堅軍團有資格和最好的騎士正面一戰，就連裝備最差的主力兵團，也都盾甲盔靴從頭到腳，結成方陣架起長矛能把配置一般的衝鋒隊嚇到原地放尿。

　　帶著一絲殺氣匯報完所有的成果，拉雅看著薛雷，堅定而充滿自信地說：“教宗，修士團全員配備的雪衣編織進了魔能硨磲的殼與珍珠研磨的粉末，都用上了最好的防御符文。我實際測試過，如果對敵人的防御陣地發起衝鋒，能頂住至少三輪魔炮掃射，或者扛過三到五輪非高階魔法的施放。即使是在攻城戰，也已經非常足夠。”

　　她深吸口氣，語調中摻雜上不加掩飾的憤恨，“將來，當您決定不再忍受，只要您下令，若蕾和朵萊米會第一時間切斷那些雜種的水源，而我，將帶領修士團，把那些用我們的生命來威脅您的渣滓，全部送去新開墾的田地里，腐爛成肥料。”

　　薛雷並沒准備一開始就在軍事武裝上投入過多。他是個和平主義者。以水鬼海灣的體量，過早惹來悠遠古林那些精靈的忌憚更是毫無必要。

　　但他承認，這次的計劃中，法薩爾公主借道派兵的威脅超出了他的預料，也確實惹惱了他。

　　他已經做好准備，等最後撕破臉的時候，先把那個婊子拖進“夢魘”里好好折磨羞辱削弱一番。

　　他沒想到，他的小拉雅已經准備把敵人直接從世界上抹殺了。

　　成為薛雷的弱點這件事，顯然是她的逆鱗。

　　所以，薛雷只能擁抱住她，溫柔地稱贊她，安撫她，讓她注意身體，好好休息，沒有他的命令，不要輕舉妄動。

　　其實，以人魚之冠為核心的水鬼海灣地區，防衛力量並不是外界認為的那樣虛弱。

　　那些自由港的確大都只有寥寥無幾的自警團來負責治安，執行絕大部分防衛工作。

　　但是，人類付出稅金和大量漁獲供養的人魚，恰恰負責著防衛工作里最重要的一項——抵抗侵略。

　　在水道密集，到處都靠橋梁連接的水鬼海灣地區，沒有哪個勢力的正規軍敢說自己能穩穩占領任何一座城市。

　　發怒的人魚軍隊，能讓每一處海港、河道，都變成侵略軍的無盡煉獄。

　　薛雷親眼目睹過人魚之間的廝殺。那種烈度的戰爭其中一方如果換成尋常的人類士兵，恐怕第一輪魔法對飆就已經分出勝負。

　　事到如今，他總不能再跟拉雅說他其實沒把那支遠征軍放在心上，他已經安排了若蕾、朵萊米她們保護海灣的安全雲雲。

　　他只有鼓勵，希望拉雅今後做得更好的同時，不必這麼極端。

　　拉雅在他懷里靜靜聽著。

　　她是個很敏感的姑娘，思念越濃烈，直覺就越犀利。

　　她抱住最敬愛的教宗的腰，不解地苦思冥想……

　　為什麼，教宗雖然在不停地夸我，可我還是覺得，他其實不是太滿意呢？

　　我還是做得太慢，做得太差勁了嗎？

　　是雪衣修士團目前的實力還不能讓他放心嗎？

　　是我只把視线放在眼前的敵人，忽視了異教徒的威脅嗎？

　　是我……還應該更加努力嗎？

　　她把臉埋在薛雷懷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心里默默地說了一句。

　　再給我些時間，教宗，給我些時間，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