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蓮顧名思意。指的是刑罰之火了。任何妖魔鬼怪,幾乎沒有能夠對抗紅蓮之火的存在!我們這個行當里頭有一個說法,叫:紅蓮一出,妖鬼寂滅!單論降妖伏魔的話,紅蓮之力可以說是那十幾種特殊能力中最強大的了。”
我撇了撇嘴道。“你見過其他擁有紅蓮能力的人?”
東方耀立刻搖了搖頭。
“那你憑什麼認為我身上的能力就是紅蓮呢?”我眨了眨眼望著東方耀。
東方耀對於我此刻的反問似乎並不意外。
當即給出了我他的答案。
“因為你在灼傷英子雙眼時候的那些特征,和傳說中的紅蓮一模一樣了!”
我楞了楞,詢問起來。
“那你倒給我說說紅蓮這能力都有什麼特征了?”
東方耀在地上按滅了煙頭上僅存的火星後說道。
“雖然我沒見過其他真正的紅蓮,但紅蓮之力發動之後的特征在我們這個行當里頭幾乎無人不知了!擁有紅蓮之力的人必然會擁有三種能力。第一自然是紅蓮之火!紅蓮之火是刑罰之火,而且這火和我們這些人平時用的符咒那些召喚出來火焰不同,這火是心火,是內火!殺傷妖怪和目標不是從外邊,而是從對象體內引發的。”
此刻,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下午妖化後曹子軒被從體內燃燒的烈火最終炸裂的場景……
“第二是堪破真相!傳說中紅蓮之火不僅僅只是能焚燒邪惡了,還擁有燒盡一切虛假和偽裝的力量。擁有紅蓮的人,天然便能看破一切事物的真相,甚至還能透視障礙以及讀心!迷惑、幻術之類的能力,在紅蓮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了。英子的那兩只眼睛,顯然就是遭到了你身上的紅蓮之力反噬才被紅蓮之火從里面給燒傷了。”
我隨即回憶起了李箐箐,胥悅以及和胥悅一塊吃飯的男子在我眼中出現的幻覺形象還有還有男子變幻成鬼面在我腦海中透露出來的他的所思所想……
“第三種則是紅蓮火苗。擁有紅蓮之力的人能夠無聲無息的在目標的體內種下一絲紅蓮之炎的火苗。火苗熄滅之前,無論目標逃到哪里,身處何處。紅蓮的擁有者,都能夠追蹤並感應到火苗具體的方位和所在。妖魔鬼怪一旦碰上紅蓮,是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掉,壓根就只有死路一條。”
此刻,我的眼皮忍不住跳動了起來。
此刻,我仿佛明白了,我為什麼能夠在一座偌大的城市當中精確的找到胥悅和那名男子開房的所在,以及在溫泉賓館里確認周靜宜所在房間的原因了。
“英子眼睛被灼傷不奇怪,除了紅蓮之外,還有好幾種能力都能看破她的幻術並傷害她的眼睛!而她確認你是紅蓮的真正原因就在於紅蓮的第三種能力。英子的能力除了幻術之外,還能內視自己的身體。她從公安局那邊逃回來之後,內視檢查自己身體受傷的情況,結果發現她的丹田之內居然始終有一點火星一樣的東西在不停的燃燒。若不內視,她根本就發覺不了。這東西,除了是紅蓮的紅蓮火苗之外,不可能是其他的了。英子告訴我後,我就知道我們這次是撞上的是紅蓮了。所以我才想著立刻帶著兄弟們趕緊從這里逃走。唉……卻想不到到這邊,還是讓烈哥給攔下來了!”東方耀此刻一臉的懊惱,也不知道是覺得自己倒霉,還是後悔招惹上了我和王烈這幾個人!
我正想要繼續詢問一些我感興趣的問題時,遠處傳來了隱約的警笛聲。
我和東方耀對視了一眼後,明白警察即將趕到。
彼此心照不宣的結束了這一次的交談。
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道。
“若非你們在周家村盜屍動靜太大,把警察牽扯進來了,本來也沒必要這樣的。現在警察盯著我和王烈,要不把你們交給警察交差,我們這幾個人恐怕從此會被警察一只糾纏下去的。希望你別因為這事情記恨我。”
東方耀一邊搖頭,一邊起身回應道。
“嚴哥,這事情只怪我貪財!我那敢記恨你跟烈哥!說實話,烈哥要真想,有的是法子整治我們。相比之下,落警察手上,把事情認了,蹲一段時間的號子,對我們而言,恐怕是最輕的懲罰了。因為我們這些人,進了號子,也沒人敢把我們怎麼樣的。”
我楞了楞,很快意識到東方耀說的這話並非玩笑。
他懂術法,而且還是練家子。
進了監獄,里頭的牢頭、獄霸只怕沒人能欺負的了他。
蹲監獄對他而言,或許真的只當進去住旅館了。
我明白了他話語中的意思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幾分鍾後,數輛警車停靠在了路邊,大批的警察從車內涌了出來。
東方耀等一群人似乎早都有過被警察逮捕的經歷,見到警察後,一個個訓練有素般的蹲到地上,雙手抱頭。
公安里面帶隊正是當初在陽光百貨門口出手擒拿我的唐姓警察。
見到這個場景,也沒開口向我進行任何詢問,而是立刻便指揮人員將東方耀等人上了手銬後,分批直接塞進了警車里頭。
完了,姓唐的走到了我的身邊,瞟了一眼側翻在路邊的大巴車,臉上雖然帶著疑惑,但卻沒有開口就此事提出任何問題。
只是淡淡的對我說道。
“趙局在最後那輛車里,他有些事情想和你聊一聊了。”說完,便自行轉身朝最近的警車走去,一邊走,一邊拿著對講機說道。
“給交警那邊通知一聲,告訴他們,除了之前的那輛越野車外,這邊還有一輛大巴。叫他們安排拖車過來。盡快把現場清理干淨……”
我則依照姓唐的指示,一直走到了警車車隊的最後方。
當我走近最後一輛警車時,這輛警車的後座車門被推了開來。
我在車門邊低頭朝里張望,見到趙勇毅一邊朝里面挪動身體,一邊招手示意我上車。
我見狀,只得無奈的鑽進了後車廂。
見我上了車後,趙勇毅又一邊示意我關門,一邊拍著前方駕駛座的靠背對駕駛員說道。
“告訴你們唐隊,讓他不用等我了,直接把人帶回局里錄口供。”
駕駛的警員用對講機同唐姓警官聯絡完畢後。
趙勇毅又對他吩咐道。
“現在開車回市里。”
趙勇毅在市公安局內極具權威。
駕駛的警員沒有任何詢問,便依照他的指示發動了車輛,並掉頭朝市區的道路折返行駛。
我坐進車廂後,趙勇毅並沒有對我說話,僅僅只是在車輛掉頭時望著車窗外面的濃霧自言自語般嘀咕了一句。
“今晚好大的霧……”
返回市區的路上,趙勇毅一言不發,只是抱著雙手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
他不說話,我也因此保持了沉默。
這個老家伙給我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因此,同他交流,我需要打起十二分的謹慎,生怕說錯話招惹了他後,他會利用手中的權利來對付我和嚴光了。
警車進入市區後,趙勇毅方才又睜開了眼睛。
經過路邊一家大排擋時,老頭又一次拍了拍駕駛座的靠背,示意對方停車。
我雖然不知道他在這里停車的目的何在,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他一塊下了車。
趙勇毅把頭湊到車窗邊讓駕駛員自行開車返回市公安局後。
便領著我在大排檔的角落當中找了一個座位坐了下來。
然後大喇喇的叫來了服務員,當著我的面點起了酒菜。
點完了菜,老頭方才扭頭衝我笑了笑,順手遞給我一根香煙。
我接過香煙,見到他露出了笑容感覺他似乎心情不錯,方才試探性的開口詢問。
“趙局長,您把我領到這里來,難道是要請我吃宵夜?”
老頭裂開嘴嘿嘿的干笑了兩聲後說道。
“你說對了!這次能抓到這些人,這案子我也算能給周家村那邊一個交代了!所以我私人請客,請你宵夜,算是謝謝你幫我的忙了。”
我聽到老頭這樣說,眨了眨眼睛道。
“您就這麼確定剛才那些人就是在周家村挖墳盜屍的元凶?你即沒審問、也沒證據。你就不怕他們是我弄過來頂罪的?”
老頭表情波瀾不驚,只是伸手指著我道。
“小子,看來你還沒吸取以往的教訓啊!也難怪你這記者干了一半干不下去了,只能進那個破編輯部混日子。你要想長命百歲,這脾氣可得改改了!”說著,老頭吸了口煙,悠閒的吐了一個煙圈後說。
“你這些話,在我面前說說沒什麼!要換了其他人,哪里聽不出你是在嘲諷我們這些警察玩忽職守?就憑這個,其他警察要不把你往死里整才怪了!不過,你運氣好。這案子是我經手的,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在乎。我在乎的就是抓到真正的犯人。現在這里就你和我,有些話我不妨跟你直說。你是什麼人?我當初看了滯留室門口的監控錄像就已經清楚了。”
我有些莫名其妙。“什麼什麼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媽的,你小子還跟我裝!滯留室門口出現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對你使用了幻術吧?你也真夠厲害的,隔著老遠直接把那個女人的眼睛給燒傷了。你當我是瞎子,看不到那個過程麼?我跟你講,你們那個行當里的人,我老早就打過交道了。還輪不到你在我面前裝瘋賣傻。”
老頭的話便如一記重錘敲打在了我的胸口。說的我啞口無言……
老頭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又一次嘿嘿的笑了起來。
“小子,無話可說了吧!既然知道你是那個行當里的人,我對你交過來的那些嫌疑犯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們這個行當里的人基本都是一諾千金。別的人我不知道,至少和我打過交道的那幾個都是如此。我這麼多年來,很少看錯人。你是什麼性子,我現在多少也摸的清楚了。找人頂罪這樣的事,你做不出來。所以我敢確定,這些人一旦歸案,這案子我也就能交差了!”
趙勇毅如此說,倒弄的我不知該如何接口了。
好在這時候服務員端著盤子過來上菜,一時的不知所措也因此得以遮掩了過去。
從對方的言語當中,我確認,趙勇毅恐怕在我之前,便應該接觸過其他的驅魔師之類的人員。
想到這里,我主動給他倒了杯啤酒,跟著舉起了自己的酒杯,一邊敬酒,一邊試探性的詢問對方道。
“您佬是說,在我之前,您就接觸類似我這樣的人了?”
老頭估計是認為我承認了他對我的推測,心情頗為愉快,一邊將酒一飲而盡,一邊點頭道。
“不止接觸過,而且還認識了一個不錯的朋友!說老實話,也是不湊巧,周家村那邊出事的時候,我沒聯系上他。否則的話,我肯定會請他過來幫忙了,哪里還用的著利用你小子替我破案抓人啊!不過話說回來,這次利用你,我算賭對了。請你吃飯,也是為了對你表示謝意了。”
對方年長,出於基本的禮貌也該我伺候他。
我立刻又幫他把酒滿上,開口問道。
“那我去李子坪的事情,您不會在揪著不放了?”
趙勇毅揮了揮手道。
“我沒那閒心管你們這些人的閒事!我只要抓到了挖墳盜屍的那幫雜種就好。什麼妖啊、鬼啊的,這些事情也不是我們這些警察管的了的。還是需要你們這些人去擺平了。”聽到老頭這樣說,我長出了一口氣。
我最擔心的便是趙勇毅會對我那晚上去李子坪的真實經歷追根究底。
現在聽他如此說,我意識到王烈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
眼前的老警察見多識廣,了解王烈等人那個行當里頭的一些情況。
而且極有自知之明,根本就沒興趣參與到這些超出普通人類認知的事件當中去。
老頭再一次喝干了面前的酒杯,嘆了一口氣道。
“我年輕的時候不信邪,總想著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個一清二楚。為這,有一次差點丟了性命。從哪以後,我才知道這個世道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有的時候,一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
從老頭此刻的言語當中我意識到,這老頭年輕時候似乎經歷過什麼可怕的事件。
禁不住因此產生了興趣,一邊繼續為他斟酒,一邊開始用言語加以誘導。
老頭一開始似乎沒打算說,但或者想到我應該也是有相同經歷的人,加之幾杯黃湯下肚,最終還是打開了話匣子……
凌晨兩點左右,我跟大排檔的老板結了帳,扭頭望了望癱坐靠背椅子上呼呼喘氣的趙勇毅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
這老頭說他請我宵夜,結果卻喝的大醉,現如今嘀嘀咕咕的不知所雲。
最後還是我出錢買單。
我開始懷疑這老頭是故意的。
說請客慰勞我雲雲純屬扯淡,把我當成凱子狠削一頓才是目的。
要知道,這一餐宵夜下來。
菜錢沒多少,空酒瓶子卻落了一地。
一開始還只喝啤酒,後來老頭說的來勁了,嫌啤酒沒味,就開始要白酒。
偏偏他對白酒的檔次要求還高,二鍋頭啥的看不上眼,硬是要了兩瓶郎酒。
最後,他的故事講完了,人也喝暈了。
我琢磨著,怎麼也不可能把他一個人丟在大排檔這塊。
雖然他看上去身體依舊健壯,但怎麼也都是年過半百的歲數了。
我隨即來到他的身邊,將他攙扶到了路邊。
雖然不清楚他的住處,但我想著,把他送回市公安局應該是沒錯的。
結果在路邊等了一陣子,一輛出租車都沒見著。
我意識到如今我和他所處的位置依舊還在城市的邊緣地區,出租車本來就很少經過此處。
而且現在這個時候,不少出租車司機也都頗為疲倦了。
懶散些的,往往都會把車開到市內的那幾個出租車聚集地扎堆睡覺。
勤快的,也都只在市區內那幾個夜生活豐富的街道周圍拉客,比如嚴光所在的染坊街。
而現在這個地方,沒有出租車經過也就毫不奇怪了。
意識到在這里繼續等下去,攔到出租車的幾率不大。
我只得攙扶著他朝前行走。
在我印象中,從這里向市中心方向再走兩條街左右,便可以進入星華路。
哪里有些KTV之類的娛樂設施通宵營業,雖然比起市內著名的幾條夜生活一條街要冷清一些,但在那邊攔到出租的幾率比這里會大許多。
走到這條街的盡頭後,照理應該左轉前進才是前往星華路的方向。
但我卻扶著趙勇毅停在了三岔路口,同時朝著右邊的道路忍不住的望了過去。
右邊的道路極為冷清,延伸下去是一片黑壓壓的廠房結構建築。
而廖小倩當初工作過的那家民營皮革廠便位於這條街道往城外延伸的邊緣地帶。
和她戀愛期間,我沒少經過這條路。
而她逃走後,這片區域便成為了我的傷心之地。
之後五年的時間里,若非工作需要,我極少再來過這邊。
此刻無意間來到這座路口,我不知不覺的觸動起了往日的回憶,習慣性的朝著皮革廠所在的方位多看了幾眼。
但就是這幾眼,卻讓我見到了那條路上似乎有人正在快步小跑。
跑步的人身材嬌小,而當跑步者從一盞昏暗的路燈下跑過後,黑暗中明顯又出現了好幾個跟隨的身影。
我眨了眨眼意識到,這後面幾個人,似乎正在追趕前面那個嬌小身材的跑步者。
我雖然看見了,但卻沒有考慮去管那個閒事。
若是以往,以我記者的本能,我十有八九是會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跟去看個究竟的,但此刻我還扶著一個喝醉了的老頭,想著怎麼都要先把這家伙送回市公安局那邊,因此,我難得的選擇了視若無睹。
卻不曾想之前還需要我攙扶的趙勇毅卻突然推開了我攙扶著他的手臂,朝著人影出現的方向張望了起來。
這老頭看了幾眼後,忽然拉著我便朝人影前進的方向快步走了過去。
“趙局,你酒醒了?”我不知道老頭拉著我朝那邊走是為了什麼。
我更在意的是這家伙此刻的精神狀態。
此時的趙勇毅哪里還有半分醉酒的樣子,相反,他雙目炯炯有神,精神也呈現出了近乎於亢奮的狀態。
老頭沒有回答我的詢問反倒張嘴責備起了我來。
“你小子是真沒看見那幾個人還是打算置身事外?你沒看見那邊是幾個男人在追一個女孩子麼?”
“看見了!可這跟我們有什麼關系啊?”我對老頭此刻說起這個有些莫名其妙。
“看見了你也沒想過去救人麼?”老頭扭過頭朝我恨了一眼。
“最近我們市夜里針對單身女性的暴力搶劫、強奸案子發生了好幾起了!為這,治安隊那邊已經被局黨委收拾了好幾次了。我在局里是主管刑偵的,這事照理不該我理會的。但現在很明顯後面追蹤的那幾個家伙打算朝前面那個女孩下手,我沒撞上也就算了,見著了我肯定要管!你小子身強力壯的,難道打算袖手旁觀麼?”
“這、這、這都哪跟哪啊?”老頭嘰里呱啦數落我,讓我有一種雞同鴨講的感覺。
“或許只是碰巧走的同一條道而已。憑什麼就認為後面那幾個人想對前面那個女孩圖謀不軌啊?”我連忙替自己之前無動於衷的舉動進行著辯解。
“聽我的,沒錯!我干警察干了幾十年了!那些兔崽子屁股一撅,我他媽就知道他們要拉什麼屎!趕緊跟過去,再晚點,那女孩恐怕要遭遇不測了。”老頭對我的自我辯解不置可否,只是拉著我不斷的加快了腳下的速度。
最先的女性此刻應該已經注意到了身後有人追蹤,此時已經由小跑變成了奔跑。
追蹤她的幾個男人在追蹤女性的同時也注意到了跟在後面的我和趙勇毅,不過他們似乎並沒有轉身與我還有趙勇毅對抗的打算。
反倒是愈發加快了步伐,顯然是想利用速度和距離,在我和趙勇毅趕到之前便對女性下手後逃離。
我和趙勇毅成為了這場“追逐賽”最後壓軸的人。
我只是不明白,跑在最前面的那個女人既然已經意識到自己被歹徒盯上了,怎麼不干脆大聲呼救以引起附近更多人員的注意,卻只是試圖通過逃跑來擺脫後面的人。
就在我對此疑惑不已的時候,最前的女性已經來到了一堵矮牆旁邊,只見她跳起伸手攀住了矮牆的牆頭,跟著直接翻牆躍入了矮牆的另一側。
緊跟其後的幾個男性來到女性翻牆的位置後,也是如法泡制,一個個的翻了進去。
最後我和趙勇毅也趕到了矮牆邊。
我抬頭一看矮牆那邊的建築,當即呆住了……
矮牆背後居然正是廖小倩當初工作過的那間民營皮革廠的所在。
就在我還在猶豫要不要同樣翻牆入內時,趙勇毅卻早已經徑直攀上了牆頭,他此刻敏捷的動作哪里像一個剛剛喝醉了酒的人……感情這老頭剛才壓根就沒喝醉,裝醉的目的根本就是想讓我出錢買單了。
“還楞著干嘛?上來啊!”趙老頭朝我招了招手,同時嘴里罵罵咧咧的叫罵著。
“這幫狗兔崽子,讓我逮著了,不讓你們脫層皮才怪了!”
見到趙老頭如此積極,我凝了凝神後終於也爬上了矮牆。
之前我擔心就這樣翻牆入內,恐怕會被廠子里的保安之類的誤會。
可想到現在帶頭翻牆的人是趙勇毅,他可是公安局的副局長,跟著他一塊翻,就算我的行為有違法的嫌疑,有他在前面擋著,我應該不會有任何責任了。
進到了廠區內,我和趙勇毅一時間失去了目標。
趙老頭立刻朝我埋怨起來。
“你小子也是當過兵的,翻個牆也猶猶豫豫、婆婆媽媽的!現在好了,人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也沒想太多,隨口應答道:“那女的恐怕是這廠子里的女工。這廠子我來過,他們的職工宿舍我知道地方。如果那女的要躲避追蹤,現在沒准應該是往宿舍那邊去了。”
“知道地方還廢什麼話?趕緊帶路,老子今天要抓住那幾個兔崽子,來個現場執法!”在趙勇毅的催促下,我只得憑借著記憶,領著這老頭朝工廠的職工宿舍趕去。
走著走著,我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
雖然是黑夜,或者是因為我身體內的潛在能力正在逐漸覺醒的原因,廠內如今的環境還有各個建築物的情況我如今看的是一清二楚。
我記得,這家皮革廠的規模不小,過去的男女職工足有數百人。
我和廖小倩戀愛那會,也曾經在下班後,夜里陪著她在廠區散步。
記憶當中,即便是在凌晨,廠區內也是會有人來回走動的。
可現在,整個廠區居然空無一人,在跑了幾步後,我看見了某個廠房大門上貼著的封條後方才明白,五年沒來,這廠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已經停工停產了!
這樣的話,如今的這個皮革廠應該是處於空置狀態了。
職工宿舍那里哪里還會有人住宿?
想到這里,我停下了腳步。
“趙局、不對啊!恐怕我剛才判斷錯誤了。這廠子現在已經關停了。應該沒有人在這里上班,宿舍那邊恐怕也沒人繼續居住了才是。”
“嗯,好像確實如此了。”趙勇毅此時也注意到了這家工廠如今的狀態,一面停下了腳步,一面四下張望起來。
“那個女人跑進這里來做什麼?要是想逃的話,沿著大路跑才對啊!進到這種無人的工廠里面,這不是更方便了那些家伙對她下手麼?那女人難道被追的慌了神,跑這里面來了?”
趙勇毅在這邊猜測著,我則禁不住變了臉色。
之前我對這事情不是太上心,很多細節沒有注意到。
此刻一回想,我感覺那個跑在最前頭女人的體型和姿態這些讓我感覺非常的眼熟。
再仔細分辨了一下後,我忽然意識到,被人追趕的女人十有八九可能是廖小倩!
“難道真的是她?她沒有和東方耀那些人一塊去南京,因此躲過了王烈和葉桐他們的攔截。此外,她也沒有和羅鎮東在一起。卻三更半夜的出現在了這個她曾經工作過的廢舊皮革廠。她要干什麼?追她的那些人恐怕也不是什麼普通的搶劫或者強奸犯了。她跑到這里,難道真的是趙勇毅分析的慌不擇路?還是說,她本來的目的地就是這里?”我的大腦飛快的思考著。
就在我的思緒一片混亂的時候,趙勇毅忽然把我拉住,將身體隱藏到了旁邊建築物一側的拐角處,然後衝我做出了噓聲的動作。
我方才從思考當中反應過來。
結果發現,拐角的另一側,有人正朝這邊快步走來。
來的人一邊走,一邊似乎還在小聲的打電話同其他人聯系。
“食堂那邊沒有麼?你接下來去材料倉庫,我這邊到拋光車間這里看看。後面那兩個尾巴沒見到,估計應該沒有跟進來吧!他們沒進來的話就不用管了。找到那個女人才是最重要的!我怎麼知道追她為了什麼?反正是委托人委托的。拿了錢咱們就得辦事……”
來的人掛掉了電話,跟著便從我和趙勇毅藏身的拐角側面走了過去。
趙勇毅瞅准機會,無聲無息的摸到了此人的背後,跟著往他背後一貼,伸手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跟著另一只手的手指抵在了此人的腰眼位置。
惡狠狠的低聲恐嚇道。
“不准出聲,否則一槍崩了你!”
此人在猝不及防之下著了趙勇毅的道道。
真正的槍口和手指抵在腰間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而眼前的這個人明顯分辨不出這其中的區別,以為趙勇毅手里真的有槍,嚇的一聲不吭的乖乖就范,被趙勇毅連拖帶拽的扯回了拐角。
我從此人此刻的表現當中判斷,這人不大像是長期混跡黑道的人員,對於搏擊技能以及武器槍械這些也不甚了解。
所以當趙勇毅把人拖到我面前後,我立刻配合著裝出了一副凶惡的表情同時做出了想要毆打他的姿勢和動作。
這人見到了,當即伸手護住了自己的頭部,嘴里連連出聲討饒。
“大哥別打、別打啊!”
我和趙勇毅相視一笑,都意識到了這家伙是個慫貨。
這樣一來,我們兩人倒放心了。
“你是什麼人,半夜里跑這里頭干什麼?”趙勇毅松開了勒著他的手臂,側過身直接拽著他衣領子逼問起來。
“我、我們是偵探……有人委托我們跟蹤一個女人,我們跟著跟著就跑到這廠子里頭來了……”男子見到我和趙勇毅凶神惡煞的表情,連忙開口交代了起來。
“偵探?”我和趙勇毅又一次彼此對視了一眼。
偵探這職業在國外很常見,不過國內貌似還真沒聽說過有干這個的。
不過隨著經濟發展和國際社會的接軌,國內近些年倒也真的出現了一些類似於國外偵探的行業和人員。
不過就我而言,如此名正言順的自稱偵探的家伙,我如今還是頭一回見著。
而趙勇毅此刻的表情告訴我,他恐怕也不知道國內什麼時候出現了真正意義上的偵探。
男子連忙從衣服內袋當中掏出了一張名片,遞到了我和趙勇毅的面前,我們兩人一瞅,都禁不住樂了。
男子的這張名片上頭還真的正經八百的印著“XX偵探社,杜金龍”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