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電信營業廳大門外的樓梯上,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盲音。
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欲哭無淚般的痛苦當中!
因為周靜宜此刻徹底關閉了自己的手機……連前幾天接通後立刻掛斷的這一過程都省略了。
“臭娘們兒……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我咒罵的對象當然不是周靜宜,而是達耶。
仁波切這個瘋女人!
在我看來,我之所以沒有收到周靜宜的電話和短信並及時給與對方回復。
一切的責任都在這個女人的身上。
而我的手機實際上是被我自己身上的紅蓮火焰燒毀的這一現實,則被我選擇性的忽略了。
“都是她……就是她……要不是她!我現在沒准已經和周靜宜重歸於好了!下次再碰到她,我要不把她送進地獄去和地藏王菩薩參那個什麼歡喜禪!我他媽的把自己名字反過來寫!”
在意識到自己現在根本就不可能衝到長沙去找達耶報仇,而且去了也絕對干不過那個女人之後,我終於停止了在心里對達耶的侮辱、詛咒和漫罵!
經過仔細分析之後,我忽然意識到雖然周靜宜在短信中明確說跟我分手了。
但實際上,我應該還有機會獲得她的諒解。
因為我想起了在夏禹城祭壇,她向趙中原索要那個鋁制水壺的行為……此外,她如今只是關機,證明她非常生氣!
生氣,就意味著她還在乎我。
要她真的放棄了和我的感情,以她冷靜現實的處事原則,恐怕壓根就不會采用關機這種方式來對待我。
而會以異常冷漠的口吻和言語在電話中對我直接說明,接著把我的手機號碼拉成拒接!
這樣做,恐怕才會讓我徹底的真正死心!
意識到此刻周靜宜必然是在氣頭上,短時間內我做任何努力都不會有太大效果之後,我只得臨時編輯了一條短信,向她解釋我這三天手機毀損的情況。
短信發出後,我接著無奈的翻看起了其余的電話信息。
最長的信息是韓哲發來的。
“……查過資料了!照片上死者的死亡原因有以下幾種可能:一、死於枯屍咒法,該咒法流傳於……二、死於魃鬼上身,魃鬼產生原因如下……三、死於擁有弱水能力者……四、……”
我搖了搖頭,按過了這條信息。
見過達耶吸取我手臂上水分的過程以及嚴靜當時那條干癟的手臂後,我就已經確定了照片上的那具屍體十有八九是達耶。
仁波切的所為了。
韓哲這條信息來的太晚,已經喪失了關注的價值。
而其他信息當中,除了路昭惠出於關心,詢問我是否獲得周靜宜諒解的一條詢問信息之外,便是一名本地熟人發來的小孩滿月酒的邀請。
看完了全部信息之後,我不知為什麼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失落。
因為那個紋面女妖在這我昏迷的三天之中,竟然沒有發來任何消息。
失落之余,我忽然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那女妖……不會讓達耶。仁波切給干掉了吧?”
結果剛剛想到這里,我便聽到有人在招呼我的名字。
“嚴……嚴平?這麼巧啊?你一個人傻坐在這里做什麼啊?還有,你頭怎麼了?受傷了?怎麼還纏著紗布?”
我抬頭一看,是認識的熟人,隨即禮節性的朝此人勉強的露出了微笑。
招呼我的人叫方劍明,是本地郵政部門的工作人員。
和我們編輯部有業務上的往來。
而我在和他的工作接觸過程中,一來二去,多少也攀了一些交情。
近一兩年來,也算走的頗近的朋友了。
一塊吃個宵夜,在酒吧喝喝酒或者打保齡球之類的娛樂休閒活動也經常邀約同行。
近幾個月,我因為老盧的意外去世,還有遇到了王烈這些家伙,被卷入了種種亂七八糟的事件當中後便基本沒有和他再聯系過了,卻不曾想在這里又撞上了他。
嚴格說,我和他只能算是有些工作來往的酒肉朋友而已。
不過他還是對我此刻的“異常狀態”流露出了朋友間必要的關心。
“啊……也沒啥了!前幾天喝醉了,和人干了一架,結果腦袋被對方敲破了。手機也那個時候沒了。這不……剛買了個便宜貨,正查看這幾天的電話信息呢!”我從樓梯上站了起來,笑著進行了解釋。
方劍明聽後,臉上露出了極為詫異的神情。
“我操,咱們這地方還有人敢打你?他們難道不知道你是嚴老二的大哥麼?這不找死麼?傷的重不?你兄弟沒有幫你找回場子?”
方劍明能夠和我成為朋友並非偶然,其中必然的原因是他和我還有盧志航一樣,都是退伍軍人。
轉業後,進入了本地郵政部門工作。
相比我和老盧,此人進入社會後依舊留存著部隊上濃厚的兵痞習氣。
他不止認識我,和嚴光那家伙也有些來往和交情,算是對我們兄弟兩個知根知底的人了。
不過實際上,他和我們本地另一個黑道大哥張靖武的關系更為親密了。
甚至在嚴光和張靖武兩個團伙曾經發生過的一次衝突當中,充當過和解中間人的角色。
看他一副要是嚴光沒出面,他就要替我出頭的樣子,我連忙編了個瞎話給應付了過去。
“得啦……當時兩邊都喝醉了酒,干了兩下而已。屁大點的事情,我犯得著找我弟弟出面麼?而且傷的也不重,要重,我能像現在這樣子,在街上晃蕩?”
方劍明是個粗疏的性子。
見我這樣說,也就沒有就這個問題接著跟我糾纏下去。
而是立刻親熱的扯了我的胳膊,請我去酒吧喝酒。
這也不奇怪,他和我有段時間沒見面了,這次碰巧遇上,他拽著我去“娛樂”一翻,聯絡感情也是人之常情。
我一聽連忙推脫。
“要平時,你不拉我,我自個屁顛屁顛也會跟過去。可你看我腦袋上還纏著紗布,喝酒恐怕不合適了。”
“切,少來了!你看你周圍一地的煙屁股。煙抽的!酒干不得?嫌跟我一爺們兒出去喝酒沒勁是不?我跟你說,我帶你去一地方,保管有美女!不過勾不勾的上,就看你自個本事了。走啦……不走你丫就是看不起我!”
方劍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不去,估計就會影響我和他之間的交情了。
我略略盤算了一下自己之後原本的預定計劃。
也就只有和杜金龍、李敬兩人約好了次日早上去和胥悅商量尋找她嫂子的這個安排而已。
周靜宜在短時間內也不大可能願意和我聯系,所以我也就被方劍明拖上了他停在附近停車場的私家車。
上車後,利用方劍明開車前往目的地的時間,我下載了備份在網絡上的電話簿,跟著撥打了某個在銀行工作的熟人電話,把次日抽時間去他那里補辦銀行卡的事情落實後。
方才掛掉了手機。
方劍明在一旁聽的真切,頗有些意外。
“嚴平,你丫這次醉酒打架可打的有點瘋啊……手機什麼的砸了都還算正常,難不成連錢包都你拿出來打人?連銀行卡都搞沒了?”
我苦笑著繼續編著瞎話。
“誰知道呢……反正醉的一塌糊塗。清醒之後就發覺錢包、鑰匙這些全沒了。不過剛才你也聽到了,應該沒事,那朋友已經設法先幫我把賬戶給凍結了。明天抽空去一趟,辦張新卡在解凍了。鑰匙什麼的,阿光哪里還有單位辦公室保險櫃都有備用的。而且我那破地方,也沒啥值錢的玩意。愛偷不偷了。”
方劍明一邊開車,一邊朝我抖了抖大拇指道。
“你行……身上東西全沒了,居然還這麼淡定!你牛……要我,早急的滿世界找去了。”
我心里想“全都燒成灰了,又沒被別人揀走,我擔什麼心啊!”但嘴上卻同方劍明開起了玩笑。
“那是,你和我不一樣……就你那手機,各種美女的照片、視頻、號碼少說也有好幾十個。要被人撿到了,放到網上,你可就等著出名了……我可不需要擔心這些東西。”
方劍明聽後不以為意,反倒得意的笑了起來。
其實我說的,也算是他最自以為是的事情。
因為他最大的愛好,一是喝酒,二就是找女人玩一夜情。
手機上隨時存儲著相當數量的女性炮友電話,此外還有各種他自己的自拍視頻、照片。
對於他這樣又不是什麼官員,也算不上富翁的尋常百姓而言,有這種能耐,也算他的本事了。
“那是你丫的不打麻將……我跟你說啊!要說那種女人最容易弄上床,不是那些酒吧、迪吧里的,而是哪些喜歡泡麻將館的女人了。幾圈麻將打下來,故意輸她點錢,就開心的跟什麼似得。然後再厚著臉皮說點恭維體己的話,請她吃頓飯什麼的,接著就可以去旅館開房了。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
男人在一塊,聊天的話題十有八九就是女人。
和方劍明這樣的朋友在一塊,我也是不能免俗的。
不過和他聊這些倒也能舒緩我此刻郁悶的心情。
隨後沒多久,方劍明在一處酒吧門口的路邊停了車。
酒吧的名字取的頗為隨意,叫“歲月鎏金”,裝修風格屬於英國維多利亞簡約類型。
談不上有多引人注目,但卻給人一種輕松明快的感覺。
方劍明帶我來酒吧喝酒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因為之前和他出來聚會多是在燒烤攤、大排檔或者正規飯館、餐廳之類的地方。
因為他酒喝的豪爽,一貫不大喜歡在酒吧這樣講究情調的地方喝。
所以確認是來這家酒吧喝酒之後,我隨即開口調戲起了對方。
“喲嚯……幾個月沒聚,你這檔次提升了啊?知道泡吧了?”
方劍明對於我的揶揄沒有理睬,大喇喇的就把我拽進了大門。
酒吧空間不大,也就三、四十個平米的空間,正對大門的是吧台,吧台內,一名容貌艷麗且體態豐碩的中年女性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方劍明和這個女人似乎頗為熟悉,笑著和對方打了個招呼,也沒更多交流,就跟著把我扯到了臨街靠窗的卡座座了下來。
中年女性似乎非常了解方劍明的習慣,在我們兩人剛剛坐好的時候,便迅速提著一個冰鎮的小桶來到我們的桌前,布置了起來。
先是三瓶啤酒,最後卻從桶底拿了一瓶二鍋頭放到了方劍明的面前。
我看到之後,差點沒笑起來。
“奶奶的……我還以為你層次提高了!感情來酒吧你還是喝這玩意兒啊……我服了你了,在酒吧喝二鍋頭,也就只有你小子想的出來了。”
“嘿嘿,少跟我說這套!酒吧、酒吧,不就是喝酒的地方麼?你管我喝什麼酒了!二鍋頭不是酒?”
“得,你有理!我懶的跟你扯這些……”
很顯然,三瓶啤酒是那名中年女性老板為我准備的,所以我也就毫不客氣的拿了一瓶過來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同時給自己倒了一杯。
一杯啤酒下去之後,我抿了抿嘴,詢問起了方劍明選擇這家酒吧的真實原因。
很顯然,這家伙來這里絕對不是為了喝酒那麼簡單,必然是蘊含了其他的目的。
方劍明倒也沒買關子,直接指著返回到吧台忙碌的中年女性對我說明了他選擇這里喝酒的原因。
“女老板看見沒?她是張靖武的女人……我和武爺的關系你是知道的。這酒吧開張沒多久,賣武爺的面子,近段時間我們這些兄弟過來給這女人湊湊人氣,順便照顧她生意了。”
我笑著搖了搖頭。“這主意可真不怎麼好!”
方劍明楞了楞,顯然不理解我為什麼這麼說。
我隨即解釋道:“你們到這里喝酒照顧她生意的用意是好的,不過酒吧這地方,玩的是個情調……你、我這樣五大三粗的漢子。你覺得跟這種地方搭調不?聽你的意思,除了你之外,武爺手下的那些人也經常來這里?外頭人一看,這里頭一天到晚坐了一幫混混,真正的客人誰還敢進來消費啊?”
聽我說完,方劍明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了一下後,方才頗有認同感的拍了一下大腿道。
“原來如此……我就說怎麼搞的。這酒吧開張也幾個月了,兄弟們沒少過來捧場。可除了我們這些人之外,酒吧基本就沒從其他客人那里賺到什麼錢,原來是這個原因啊?”
“現在明白還不晚……回頭把這跟其他人也說說。要想這地方正常經營起來,就少過來露臉。我們倆也別在這裝逼了,趕緊喝完了走人。你要還想喝,咱們換個地方更合適了。”
方劍明聽我這樣說,連忙伸手示意讓我稍安勿躁,跟著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
“要走也不是現在……等等再走!我跟你說啊……我已經連續五天這時候跑這里喝酒了。你知道為什麼不?”
“為什麼?”
“因為一會不出意外,有美女看!”
“美女?”我先是疑惑,接著才算弄清了這家伙來這里喝酒的真正目的了。
“這酒吧就像你說的一樣,基本沒啥正常客人來。不過前段時間我發現,每天下午差不多就這個時間,會有一個大美人固定跑到這個酒吧來喝悶酒。不瞞你說……我這輩子,女人見的多了。可那樣的美女,我是真的頭回見著……一見,我他媽的感覺連魂兒都找不著了。也不怕你笑話,這五天,我一直想著上去找那美女搭訕。可每次最後都沒敢過去……這次正好你在,一會幫兄弟扎個場子。我今天怎麼著,也得把那美女的聯系方式給弄到。這才是我今天拉你過來的真正原因了。”
方劍明嘿嘿的笑著向我進行了坦白。
我聽了之後,哭笑不得,不過隨之也產生了些許的好奇。
能讓方劍明這個花叢老手都產生了羞澀,而且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逶迤不前的美女究竟會是什麼樣子?
明確了到此的真實目的之後。
我也就耐下了性子,慢慢的品嘗起了面前的啤酒。
等待著方劍明所說的那個超級美女的登場……
方劍明估計覺得讓我喝啤酒陪著他有些怠慢了,便接著又叫老板送上了一瓶高檔葡萄酒以及小吃和糕點。
聽說糕點是女老板自己親手制作的後,我隨即興致勃勃的打算嘗嘗這個黑社會老大情婦的烹飪手藝究竟如何。
但接著門口傳來的開門聲打斷了我的動作……
從面前方劍明精光閃閃的視线之中,我意識到目標出現了。
隨即側過身來朝門口那里望了過去,結果一望之下……我自己倒呆滯在了當場。
原因很簡單……推開大門,進入酒吧的美女,居然就是周靜宜。
周靜宜此刻穿了一身簡約的女士風衣,寬大的下擺不但沒有掩蓋她完美的身材,反倒在微微的起伏當中襯托出了她優雅的形體线條。
進入酒吧的她目不斜視的徑直走到了吧台面前,在用最簡短的話語向中年女性說明了自己的需求之後,便轉身走到了大門另一邊最靠里角落的位置,跟著仿佛渾身無力般的朝座位上一靠,仰頭閉目養神。
整個過程之中,都沒有望向酒吧其他的位置。
也因此,她並未意識到我也在這間酒吧的現實。
方劍明見到周靜宜坐定之後,興奮伸手拍到了的我肩膀上。
壓低了聲音對我說道:“怎麼樣?我沒騙你吧?這貨色如何?長這麼大……我估計你就沒見過這樣的美女吧?嘖嘖……看了沒?就她這樣的,才叫絕色美人!”
我冷冷的把方劍明按在我肩膀上的手給掰到了一邊。
方劍明對於我的這一舉動有些意外。
我轉過身望著方劍明淡淡的說道:“見過,不止見過,而且和她很熟了!”
方劍明顯得非常意外。“什、什麼?你認識她?”
我點了點頭。
這一刻,我已經沒有了和他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了。
所以直截了當向其說明了我和周靜宜的關系。
“她是我馬子……”
望著方劍明那難以置信般的表情,我再沒有向他做任何的解釋,而是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緩慢的穿過廳堂,來到了周靜宜座位的面前。
周靜宜感覺到有人接近後,方才懶洋洋的睜開了雙眼……隨即看清了我的樣子!
“你頭怎麼了?還有你這衣服怎麼穿的……小號了,不是你的……”
這是周靜宜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但緊跟著,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立刻閉上了嘴巴,把臉朝側面一扭,發出了重重的“哼”聲。
我陪著笑臉,拉開了她對面的椅子,正想要坐下。
結果周靜宜手一抬,指著旁邊座位的椅子冷冷的開口說道。
“我約了人,一會兒就會過來。你坐那邊去……”
我一時之間僵在了現場。
坐她面前也不是,依照她指示坐到旁邊位子去也不是。
最後,我只能站在原地,輕聲向她解釋了我沒接她電話的原因。
“前幾天碰到了點麻煩事,手機沒了。又因為腦袋受傷,睡了整整三天,今天早上才醒過來。剛剛才去手機店拿了新手機。我不是故意不回你短信不接你電話的。”
說完了,我平靜的注視著周靜宜的反應。
周靜宜臉朝著臨街的落地窗,隨著胸口的起伏,我能聽到她此刻濃重的呼吸聲。
周靜宜似乎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之後,方才懶洋洋的做出了回應。
“說完了?這就是你的解釋?”
我點了點頭。
“我沒騙你,真的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你要不信……我能找人替我證明!”
周靜宜冷笑了一聲,猛的轉過頭來,瞪大了眼睛望著我衝我吼了起來。
“這就是你的解釋?我要你解釋的是這個事情嗎?我要你解釋的是你和那幾個亂七八糟的女人之間究竟怎麼回事!”
說完了,再一次氣呼呼的扭頭望向了窗外……
面對周靜宜的咆哮,我徹底傻眼了!
和觀雪那幾個女人做愛的事情,要真能找到一個能夠自圓其說的理由,我和她之間的冷戰又怎麼會持續到現在這種地步。
而且到現在為止,我都還沒把我和觀雪她們發生了實際性關系的事情對周靜宜老實交代。
說白了就是不敢!
因為我不確定,當周靜宜知道我真上了其他女人之後,會是怎樣的一種反應。
不過從常理來講……悲劇是必然的。
“怎麼了?不說話了?”
我注意到周靜宜的上身在微微的顫抖著。
“沒話可說了是吧?”
周靜宜再一次轉頭朝我望了過來。
“你現在只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就夠了!”她一邊喘息著,一邊開口說道。
“什、什麼問題?”我磕磕巴巴的回應道,因為我已經預計到她會問我什麼問題了。
“你上沒上那幾個女人?就這一個問題。你老實回答我!”周靜宜死死的盯著我的雙眼,咬牙切齒的問出了這個我最害怕,也始終不願意正面回應的問題。
“要撒謊麼?”我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但最終否決了這種想法……
因為撒謊騙的了一時,但遲早會被揭穿。
包括春日在內的其他幾個“聖女”會不會替我圓謊,我不知道。
不過觀雪必然是不會的……雖然接觸時間很短,但我對觀雪的性格也算有了個初步的了解,那女人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而且似乎跟周靜宜天生犯衝。
從紋面女妖哪里我了解到,那個學宗朱席沒了的情況下,和我做愛,才能夠壓制住她們幾個體內的妖化力量。
對於她們而言,需不需要和我產生感情之類都還在其次,要不定期維持和我之間的性愛關系,則就是性命攸關的事情了。
在前往木里縣城的路上,春日私下里也對我坦白了這一事實。
她倒是非常坦率。
她明告訴我,她對我沒有任何那方面的感覺,也不會像觀雪那樣沒臉沒皮的為了自己的性命就刻意的巴結我,她有她自己的尊嚴。
不過假如我出於對她們處境的同情,願意和她們幾個女人維持單純的“炮友”關系的話,她也不會拒絕和我做愛。
畢竟,她也不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變異成為一個妖魔。
春日算是那幾個女人的代表了。
她找我談,實際上更像是把這事情當成了一種交易。
而我從某種程度上,成為了她們維系人類身份以及生命的“解藥”!
作為補償,她們可以像追隨學宗朱席一樣,追隨我,為之效命!
當然,她也做出了某種暗示,那就是除她之外,包括觀雪在內的另外四個“聖女”對我這個紅蓮那方面的能力非常滿意,所以多多少少對我都有一些好感……
我最終和春日達成了交易。
我倒不需要她們像之前在學宗身邊像奴仆一般的亦步亦趨,也不想束縛她們的人身自由,只是希望在我處理一些事情需要她們出手協助時,她們能夠出力幫忙。
而作為代價,當她們找到我時,我必須替她們“化解身上的妖力”。
達成這一協議的原因,更多的是出於一種人道上的思考。
當然,我也不是聖人,幾個“聖女”的“床上功夫”我也是見識過了,多多少少也有些留戀和沉湎。
但我堅持認為,這只是次要的方面……即便我清楚我是在自欺欺人!
達成了協議,就需要遵守協議。
所以未來和春日她們幾個維持性關系是不可避免的。
此時欺騙了周靜宜,即便能夠應付過去,但將來遲早穿幫!
我沉默了許久,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這種心理支配下,終於鼓足了勇氣,抬頭正視著周靜宜的雙眼向她確認了這一事實!
“上、上了……而且是都上了”
雖然實際上到現在為止,春日並未和我發生肉體關系。
但只要她不像變妖魔,和我上床也是遲早的,所以我此刻干脆把她也算了進去!
在我考慮如何回答的這個時間段,女老板小心翼翼的為周靜宜送來了酒水和零食。
接著像受驚的兔子一樣飛快的從我和周靜宜之間的氣場當中逃離了開來。
而她剛送來的酒水立刻就成為了突然站起的周靜宜用於泄憤的工具。
當我話音結束之後,冰冷的紅酒便直接被她潑到了我的臉上……
“好啊……終於承認了!”
周靜宜此刻的態度冷靜的讓我害怕。
在潑了我一臉酒水之後,她優雅的坐回到了座位上,一邊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般的再次為自己斟滿了葡萄酒,一邊事不關己般的開口問道:“是同時上的?玩的群交?”
“……嗯!”此刻的我仿佛變成了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只知道在對方面前低著頭,機械的回應著對方的詢問。
這種情形竟然讓我不知不覺的聯想到了小時候,因為犯錯,被坐在椅子上的奶奶訓斥的場景。
“喔……爽不爽?是不是特刺激?”
周靜宜舉起杯子,拿到嘴邊輕輕的呡了一口。
但顫抖的杯沿,暴露了她此刻真實的心理狀態。
見我半天沒有反應,她抬頭起了頭望著我。
對於她這個問題,我是真不知道要不要回答了。
因為對我而言,和觀雪她們四個的那場“性戰”確實是異常刺激,也非常爽快。
那也是我第一感受到了“群交”是怎樣一種感覺。
但之前的那杯紅酒讓我意識到,這個時候再也不能老實回答了。
天知道紅酒之後,她又會對我發起怎樣的“攻擊”……
我注意到周靜宜的雙手正在微微的顫抖著,她放下了杯子。
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就在我做好了迎接她暴力毆打准備的時候。
酒吧外的街道上傳來了高檔賽車急刹時才會產生的刹車聲響。
這突如起來的響聲,分散了我和周靜宜的注意力。
我和她幾乎不約而同的把視线投向了窗外……
一輛即便在國內都屬於極為罕見的高檔賽車停靠在了酒吧的路旁。
接著一名看上去二十來歲,穿著一身運動休閒裝束的青年男人從駕駛室內鑽了出來。
隔著酒吧的玻璃,男人看見了周靜宜,微笑著向周靜宜揮了揮手。
在鎖好車輛之後,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了酒吧當中。
看到了此人向周靜宜招呼後,我忽然認出了他的身份和來歷……
“孫、孫聰?這個男人不就是百惠集團的哪位公子爺孫聰麼?在網絡新聞上見過他的照片!而且在達耶。仁波切開設的那個瑜伽培訓會所里和馬屁精”雙修“的那個陳小薇就是他如今的未婚妻!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而且好像還認識周靜宜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