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死死地瞪著顧紅,烏黑的眸子里盡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女人可以非常厲害,他已經領教過了!
龍逸清給他的教訓是如此地深刻,深刻到他從此再不敢將打架斗毆視作男人的專利!
但顧紅的厲害仍是大大地出乎徐三的想像!
一個女人,看上去雖然高挑但絕夠不上“強壯”的女人,竟然只是憑著赤手空拳便解決了十數名手持器械的青年男子!?
是這些個男人太過於垃圾?
還是顧紅實在厲害?
徐三不知道,但他寧可認為是這些家伙太過於垃圾了!
顧紅冰冷地掃視了橫七豎八躲滿一地的人,便是那慘痛的呻吟聲此時聽來竟然也是如此地悅耳!
算你們倒霉!
顧紅冷冷地甩了一下齊耳的短發,心中暗忖,竟然在本小姐心情最不爽的時候前來挑畔!
曹倩也嚇得停止了哭泣,她雖然知道自己的高中好友顧紅學過跆拳道,但對於她能夠厲害到什麼程度卻是什麼印象也沒有。
顧紅一腳踢開擋在她身前的那名最最倒霉的家伙,走到離曹倩一步之遙,說:“倩倩,跟我回去,以後再不要來這種地方!我們還是好姐妹!”
以後再不要來這種地方?
曹倩在心下默念一句,臉上的神色便再度一黯!
如果不來這種方,她又哪來的錢上學?
哪來的錢供小弟上學?
哪來的錢幫癱渙在床的老母治病?
除了來這種地方,她這個沒有任何一技之長的女孩如何能夠賺到足夠的錢呢?
家教?
算了吧,那一兩百塊錢僅夠自己生活費用啊!
顧紅等了半天也不見曹倩有任何表示,忽然間便想起了旁邊的徐三,以一種絕對罕見的眼神白了徐三眼,竟然是嬌嗔地說:“喂!你傻了?到是說句話啊!”
“啊?”徐三啊了一聲,如夢方醒,這才想起今晚前來是為了曹倩的事兒!
定了定神,終是想不出什麼好的話兒來勸說,便只得嘆息了一聲,說:“倩倩,我們還是先回學校吧。”
曹倩便默默地抬起頭來,看著徐三,美眸里面的目光要多復雜就有多復雜!
僅僅對視了只有三秒鍾,徐三就有些惴惴然地別開了目光,不敢再接觸那兩道讓他感到莫名地心痛和黯然的眸光……
曹倩的嬌靨又是一黯,一絲明顯的失落籠上了她的粉臉。
黯然嘆息一聲,說:“也罷,那我們便回去吧。”話音方落,不再理會兩人,自顧自地走了。
昏暗的燈光里,曹倩瘦弱的身影顯得如此孤單而又淒然……
也許,是到了離開學校的時候了!
既做舞女又做學生的想法實在是太天真太幼稚了……
這一刻,曹倩只覺芳心有如刀割,雖然僅僅只度過了不到一學期的大學時光,但她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這種美好的氛圍,里面有她向往的學問、有她喜歡的姐妹、有她欣賞的老師、更有她愛戀的男生……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默默跟隨的徐三,兩行清淚悄然滑落……
一切都結束了嗎?
上蒼是如此不平,你為何如此殘忍?
我詛咒你!
你這瞎了眼的上蒼,你枉有其名,你善惡不分是非不曉……
各懷心事的三個人一路無話,轉眼間便已經到了女生二舍門前。
徐三止步在院子之外,曹倩已經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顧紅回頭看看徐三,似有所語,終是沒有說什麼,也跟著進去了。
在陰暗的樹蔭里默然而立數分鍾,徐三終於也浩嘆一聲,怏怏地返回了寢室!
但心下卻總是梗了一根刺一般,難受得緊!
每當他想起,曹倩竟然在那樣的舞廳里,竟然那樣地和那些無聊的男人說笑,他就感到莫名地心痛……
默然地抬起頭來,不知不覺正好到了女生五舍樓下,心下便霍然想起了辛如風!
濃眉便深深地蹙了起來,徐三有些茫然地發現,他既深愛著辛如風,卻也如此地關心著曹倩!
但他依然還愛著曹倩嗎?
他不知道!
僅僅是普通朋友關系嗎?
徐三卻是非常確定地知道,絕對不是這樣子的……
長長地呼了口氣,徐三勉力將窒息人的壓抑拋至腦後,兒女情長英雄氣短!
徐三總算知道他所看的武俠小說中,那些男主角為何會如此難以割舍了!
快劍可以斬斷恩仇,卻是斬不斷萬千情絲,一旦沾染上了情孽,便如春蠶吐絲,至死方休……
既然難以取舍,不如不予取舍,暫時就這樣子吧!
徐三默默地想著,腦海里卻是開始盤算著自己今後的事業來。
與天下絕大多數男人一樣,對於徐三,愛情和事業是同等重要的。
電腦游戲廳和麻將游戲廳確實是賺錢的賣買,但是,也是有風險的賣買!
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來保護自己,每天都有龍逸清這樣的人找上門來,想不虧本都是千難萬難!
一想起龍逸清,徐三仍覺腦後發麻!
他實在是不知道,那個凶狠的娘們在打什麼算盤?
竟然罕見地一個星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媽的,索性早些放馬過來,讓自己痛痛快快地有個交待,那也好過現在這般懸懸地吊在半空啊……
想起龍逸清,他便緊接著馬上想起了今天晚上的顧紅!
怎麼也沒有想到啊,顧紅竟然也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哇,真是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哪!
幸好,之前並不曾開罪於她,不然可就要吃不了兜頭走了。
然後,莫名地,徐三的心頭便是猛地一跳!
如果,讓顧紅去對付龍逸清那娘們,不知道會怎麼樣?
然而,很快,徐三便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求助於一個女生,自己還算是人嗎?
如果一個男人,便是連自己也保護不了,那還談什麼事業?
還談什麼女人?
不就是武功麼!
徐三狠狠地握緊了雙拳,腦海里翻騰起軍訓教官鄧建勛那龍騰虎躍的英姿來!
那才是真正的男兒本色,真正的武功!
雖然龍逸清和顧紅夠厲害,但若是遇上了鄧建勛教官,只怕連一招也是接不下吧?
黑暗里,徐三的雙目異樣地亮了起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渴求擁有強大的武功!
他要掌握自己的命運,他討厭那種任人宰割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的感覺!
徐三驚奇地發覺,如果入學之初便擁有厲害的武功,那麼他將可以免去所遭受的所有劫難!
武功!真他媽厲害!我一定要學武!
回到寢室,室友們除了藍迪“例行公事”去了之外,其它人都在。
張東正閉著細目,美滋滋地躺在床上哼著山東快板,心下估計已經是樂開了花,其它室友也或躺或坐正在聊天。
徐三忽然上前重重地在張東的床沿上撞了一下,劇烈的撞擊便讓張東猛地彈了起來,瞪大了雙目,怒聲大呼:“誰?什麼雞巴事?”
“靠,老大你想什麼呢?怎麼反應這麼強烈啊?”徐三有些愕然。
呼了口氣,張東有些不悅地重新躺下,懶懶地說:“小三啊,回來了?”
“是啊,老大,問你個事,你知道哪里可以學到最厲害的武功嗎?”徐三直奔主題,“你不是河南的嗎?聽說少林寺的和尚特厲害啊?李連傑就是少林弟子出身的說?”
“那當然!”一聽說起家鄉的特長,張東便渾身來勁,辛潔的倩影也被拋到了九宵雲外去了,拍著胸脯說,“當年若非我老爸死活攔著不讓我去少林寺,我現在指不定已經藝成下山了!呵呵,那時候,拳打大江南北,腳踢長城內外,李連傑算什麼,給我提鞋都不配。”
“倒!”張榮光向來最為崇拜李連傑,聞言急忙反駁,“老大你也不能這麼損我的偶像啊!李連傑怎麼說也是全國散打冠軍呀!他的功夫可是真功夫,不是蓋的,可不像那些個死人鄭一建、狗屁趙溫桌之流,只會耍噱頭。”
“要我說啊,少林寺的武學也不算是什麼高深的武學!”黃國華開始發表他的意見,“什麼七十二絕技,執武林牛耳,那都是武俠小說中瞎吹的!真正的功夫那還是要到軍隊里去才能學到!軍隊里的武學,哦,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武學,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叫做格斗技巧!那都是教你怎麼樣最快地殺人,怎麼樣最有效地保護自己,那才是真正有用的東西!”
徐三的黑目瞬時亮了一下,充滿希冀地望著黃國華,說:“老二,那你知道怎麼樣可以學到這些格斗技巧嗎?”
“切!”黃國華吹了口氣,轉開頭去,說,“除了你去當兵還能有什麼辦法?真是廢話。”
“不對!”來自衡陽的謝高陽忽然出聲反對道,“衡山祝融寺有個老和尚厲害得緊,我親眼見過他可以飛檐走壁,單掌劈裂大石塊的!”
“真的?”徐三聞言大喜過望,“你什麼時候見的?”
“嗯,好像是我三歲那年,我娘抱我去燒香的時候見過的。”謝高陽認真地側著頭,想了半晌,認真地說道。
整個寢室里的人瞬時便哄堂大笑起來,胖子張東更是笑得幾乎從上鋪滾落下來,半晌才流著眼淚問道,“徐三,你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問這個做什麼?你不要告訴我,你想學武哦!”
徐三懊惱地嘟嚷一聲,失落地在書桌前坐下。
“老三!”張榮光過來,拍了拍徐三的肩膀說,“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高深厲害的武學的,你也看見了,電視上的那個所謂的奧運項目的武術,除了用來觀賞之外還有什麼用?要我說,想變得厲害,除了每天爬十幾二十次岳麓山外別無他法!”
張榮光說著屈起了他皮包骨頭的上臂,頗有些遺憾地說:“力量就是一切!只要你力氣夠大,擁有壓倒一切的氣勢,哦,最好是擁有斯瓦星格那般的肌肉,那你便是想不厲害都困難啊,呵呵……”
徐三卻是聽得直皺眉頭,他是領教過龍逸清的厲害也見識過顧紅的雌威的!
力量並不能說明什麼!
要說力量,他的力量絕對超過龍逸清和顧紅許多,但事實是,在格斗的時候,他根本就不是這兩人的對手,甚至五個都不一定打得過她們一個!
但看看寢室里嘻嘻哈哈的室友,徐三便也懶得跟他們爭論了!
不過是招來更多的嘲笑罷了,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呢。
“爸爸!”湖南省白沙集團總經理冷然情急地站起身來,極為不解地望著他身前端坐的一位花甲老人,激動地說,“為什麼要這樣?我是您兒子,但我創業靠的是自己的能力,我們沒有挪用國家一分錢,也沒有鑽個國家任何空子!他們沒有權力這樣做!他們憑什麼這樣做?”
“小然!”花甲老人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有些不悅地說,“你也是幾十歲的人了,怎麼還是這樣衝動!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學會深藏不漏啊?為人最忌的就是鋒芒太露招人嫉恨,難道你還是不明白嗎?你的白沙集團發展過於迅速,已經引起許多人的眼紅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怎麼不知道?”冷然卻是激動依舊,“從一個頻臨倒閉的小型國企,發展成為今天這般浩大的集團公司,期間凝聚了我多少的心血?憑什麼說換就換,憑什麼要我交出這個位子?憑什麼?我想不通,我怎麼也想不通!就因為我是您兒子,就因為我是堂堂省長大人的兒子?便要政企分開?”
冷然越說越激動,甚至放肆地大吼起來:“爸!你瞧瞧,你瞧瞧別人?有哪個因為父親是高官,兒子就不能夠從事實企的?有哪個因為父親是高官,做兒女的便要低調夾著尾巴做人的?別人的兒女都是……”
“夠了!”冷寒天忽然拍案而起,怒容滿面,“你給我閉嘴!”
冷然立時便噤然寒蟬,硬生生地咽回了滿肚子的話。
“你給我出去!”冷寒天毫不客氣地指了指書房的門口,冷然便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垂下了腦袋,怏怏地走出了書房,書房里,冷寒天便長長地嘆了口氣,黯然地癱坐回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