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世,萬丈經塵,最醉人的是什麼?
美酒?不是!
佳肴?也不是!
是佳人?
是的,但不全面!
在人世間,最最醉人就是美人織就的溫柔鄉!
人生中最大的享受,莫過於此!
大多數的人們,忙忙碌碌,終其一生也不曾盡心享受過一回。
所謂溫柔鄉,那就是對你傾心的美人千般柔情纏你身、萬種風情任你掌玩,她最大的歡樂就是換來你的會心一笑,她最大的收獲就是使你無憂無慮,在她的柔情之下忘卻人世的一切煩惱。
朋友,您,曾經醉倒在溫柔鄉麼?你留戀、懷念溫柔鄉的滋味嗎?
從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幽幽醒來,徐三渾身發顫!
腦袋好沉好沉,仿佛被灌了許多許多的漿糊,挪不動又混沌不清,便是想靜下心來也是只感到烈烈地疼痛。
無邊的麻木從四肢百骸緩緩傳來,既昭示著它們是屬於他的肢體和器官,也預示著徐三將不再能夠輕易地控制它們。
徐三有些莫名的驚駭,這種感受讓他恐懼莫名,他突然奮力地大喊起來,但是,遺憾的是便是他自己也僅只聽到了一絲比蚊子鳴叫響不了多少的輕咽聲!
怎麼會這樣?
徐三奮力地想挪動他的雙腿,終於,他的腿動了一下,但代價是鑽心的疼痛讓他的額際冷汗岑岑而下。
冷艷便輕易地被徐三給驚動了!
若非實在過於疲累她是不會趴在徐三的床沿睡著的,但昨夜非但集中精神整整做了三個小時的手術,完了更是一夜未睡地守在他的病床之前!
雖然疲累,但她的芳心從未有像這一晚般踏實,五年來從未有過。
“你醒了!”冷艷溫柔至極地凝視著徐三,那深深的眸子,仿佛要讓徐三融化在她的濃濃情意之中!
極小心地幫徐三回復舒適的躺姿,她拋給徐三柔柔的一笑:“你剛剛手術過,身體還很虛,不要亂動,大約再過三個小時就會感覺好一些了。”
徐三便有些目然地看著冷艷,原本烏黑烏黑相當有神的眼神此刻卻一派灰暗,再沒有任何生氣,就像是兩潭死水,沉悶的死水,黯淡無光。
冷艷的芳心便猛地揪了一下,那疼痛幾乎讓她忍不住呻吟出聲來。
“不!”冷艷在心底深深地輕呼了一聲,緩緩俯下身去,輕輕地將徐三的腦袋摟入她的懷中,讓徐三的腦依輕輕地靠在她高聳的酥胸之上。
這只是她發自內心深處的本能的動作,徐三的黯淡眼神讓她無比的痛惜,她希望自己的懷抱能夠帶給他溫暖,帶給他力量,好讓他早些回復過來……
我不能死!
我一定要活下去!
盡管整個腦袋都靠在冷艷誘人的酥胸下,但徐三的腦海中卻沒有任何一絲綺念。
充盈他整個內心的只有求生的欲望!
好好讀書,報效祖國的夙願還沒有實現,自己豈能就這樣死去?
多苦我難的母親還等著他出息、出人投地,十八年的養育之恩尚未曾報答,自己又豈能就這樣死去?
人生對我來說才剛剛起步,豐富多彩的生活還在前方等著我,我又豈能就這樣輕易地放棄生命!
我……一定要活下去。
“徐三!”
一把帶著哭腔的嬌音生生傳來,病房外悄生生地闖入了辛如風,在她的身後,安娜自然是形影不離。
再後面不遠處,是張東他們,藍迪正在焦急地擦著雙手,探首看看這邊,又焦急地低頭。
昨天他氣苦之下,喝得酩酊大醉,一早醒來,只見大家個個表情凝重而且雙眼通紅,顯然是一夜未睡!
再一細看,獨獨不見了徐三,揪住張東一問,才知出了事。
他一大早就逃了早操去看徐三,但徐三仍在昏迷之中!
中午下了操,便也急匆匆地趕了來,不想竟然落在了辛如風的後面!
看著那個令他又愛又怕的美麗的背影,藍迪的心中有如翻倒了五味瓶,怔怔地不知該想些什麼,又該做些什麼。
冷艷有些愕然地看著急急地闖入的辛如風和安娜,頗有些驚異於兩女的美貌,但她仍是緊緊地摟著徐三,根本就不曾放開。
非但不曾放開甚至是摟得愈發的緊了,隱隱的,冷艷覺察這兩個美女對徐三不是普通的關心,讓她本能地感到了威脅。
辛如風也相當愕然地看著將徐三的腦袋緊緊地摟在懷中的冷艷。
既驚愕於冷艷的美色,更驚愕於她的舉動!
沒有理由這樣啊?
看她的制服,分明是醫生!
難道這是在觀察徐三的病情?
可又不太像,哪有女醫生將男病人摟在懷中觀察病情的?
“喂!”安娜可不樂意了,媽友的意中人被別的女人摟在懷中,她自然是有責任幫好友說完的,“你這個醫生怎麼回事啊?怎麼將病人摟在懷中啊!有你這樣看病的嗎?一點也不知自愛自重,哼!”
冷艷便微微一樂,她也是自小女生時代過來的,又豈能聽不出安娜語氣中的玄妙!
心下便是有些肯定站在前面的辛如風定然和徐三有著非同凡響的關系!
想到這里,不由微微低頭、柔情無限地望著懷中兀自有些神志難清的徐三的黑臉,芳心中微有些酸意:本事倒是不小,才只入學不到一個月,便已經泡到了這般可人的小妞,還真有些看不出來啊,看你挺害羞的樣子,在這方面似乎是有著相當的天賦啊。
“喂,你聽見我姐妹說完沒有?快將他放開,放開啊你!”辛如風也有些急了,或者說是吃味了,再不顧不上什麼淑女形象,陡地上前一步,握緊了粉拳,恫嚇著冷艷。
不過,那嬌俏的模樣,實在是說不上有什麼嚇人的味道。
張東他們遠遠地呆在病房外面不敢入內,這種事情,他們唯一的辦法便是避之大吉!
雖然心下極為掛念徐三的安危,但只看那漂亮的女醫生連爭風吃醋的心情都有,顯然小三的傷情已經大有好轉了。
輕輕地將徐三的腦袋放回病床,冷艷是如此地小心、是如此地輕柔,生恐自己的一個不小心觸動了他的傷勢使他痛苦。
辛如風便不由地捏緊了粉拳,幾乎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了,上齒也緊緊地咬住了下唇,美麗的大眼睛中幾欲要噴出火來。
草原上的女子總是熱辣的、野性的,辛如風自然也是。
既然已經認定了徐三,那又何必扭扭捏捏、做態做姿,又何不大大方方地去愛?
愛,就是要爭取。
地限溫柔地幫徐三蓋好被子,冷艷終於站起身來,嬌慵地伸了個懶腰,將她美好的身材盡展無遺。
這是她故意賣弄,論相貌,辛如風或者還勝她冷艷一籌,但若是比起身材和風情,辛如風那清澀的少女又豈能是她成熟的少婦風情的對手?
辛如風撇了撇櫻唇,嬌靨上盡是不屑,但芳心中卻是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威脅。
安娜的話再一次在她耳際響起:這些年輕的種馬最最難以抗拒的就是成熟的少婦風情哪!
眼前女醫生的風情可是一點也不輸於那風騷的女導師哪。
看著辛如風表面不屑實則緊張之極的神情,冷艷便有些莫名的快意。
原來爭風吃醋的滋味是如此美妙,難怪古代那些女人們為了這個不惜任何犧牲也要博男人的一笑啊。
不過,累了一晚上,自己也確實該去竭息竭息了,這里就交給他們和護士照看好了!
嘻,自己可要養足了精神,等晚上再來爭奇斗艷,定要將這驕傲的小公主給比了下去,徐三,只能是屬於她的,誰也不能將他搶走。
冷艷施施然地走出了病房,安娜便衝著她的背影狠狠地做了個鬼臉。
惹得張東紛紛轉頭他顧,一副想笑卻不敢笑的幸苦模樣。
冷艷既走,辛如風的全部心思瞬時便全部移到了徐三身上。
自然地在冷艷方才坐過的地方坐了下來,但她可不敢將徐三的腦袋像冷艷一樣抱入懷中,一者她怕觸動了他的傷勢,二者她畢竟還是少女,禁地又豈是等閒觸碰得的?
縱然已經心許於徐三,也是輕易不許。
輕輕地抓起徐三的大手,辛如風瞬時便感到自己的嬌靨有如火燒,一抹嫣紅便騰地升了上來。
已經是相當大膽開放了,但她仍是如此不堪,徐三的大手就像是有著魔力一般,讓她的芳心忍不住怦怦地跳個不停,幾欲要從胸腔中直直地崩了出來。
感受著他堅強有力的脈博,辛如風她好似走進了徐三的血脈,她分明地感受到了徐三對生命的熱愛,旺盛的生命力正在他的體內澎湃……
藍迪有些痴痴地看著坐在病床前柔情滿懷的辛如風,心中不知是失落?
痛苦?
怨憤還是希冀?
再看看病床上神志不清的徐三,藍迪心中愈加苦悶。
他忽然慘然一笑,辛如風原本就是喜歡三哥的,而三哥自然也是喜歡她的!
原本就屬自己多余!
但再看看辛如風美好的背影,他分明感到隱隱的心痛,愛一個人已屬不易,更難的還屬單戀,但最難的還是明知是單戀卻偏偏無可救藥哪!
安娜偷偷地看著藍迪,藍迪臉上痛苦的神情被她一覽無遺,也許,在病房中,她是最為注意藍迪的了。
她便有些莫名的心痛,僅僅因為藍迪臉上的痛苦神情。
她忽然有種強烈的衝動,她想大聲地對著藍迪喊:你不要再痛苦了,阿風雖然不喜難你,但還有別的女孩子喜歡你啊,你何不換個心情換個眼光呢?
……
時間過得相當快,午休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張東和藍迪他們自然是要軍訓去了,雖然兄弟情深,但教官是絕不會允許他們因故而罷訓的。
但辛如風卻抬起頭望著安娜,美目中有一絲無言的堅定:安娜,人幫我請假,下午我就不去參加軍訓了,無論如何我也要守在他身邊,等他醒過來。
安娜便點了點頭,對辛如風的決定她極是贊同。
病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兩個人,辛如風脈脈地看著徐三顯得憔悴無比的臉龐,柔情頓時便如洪水般不可抑制地泛濫起來。
輕輕伸出柔荑,辛如風撫上了徐三的臉,就這樣深情地凝視著徐三,整個病房便充盈著她的脈脈溫情了。
沉沉地睡了過去,又恍然醒來,徐三終於清醒了。
辛如風驚喜地看著徐三終於張開了那對明亮的黑眼睛,木然已經不見,熟悉的明亮、熟悉的幽深,還有熟悉的那縷淡淡的憂郁又回到了他的眼眸之中……
“你醒了?感覺好一些了麼?”辛如風一如小妻子侍候丈夫般細心地問候著徐三,語氣中盡是脈脈的情意。
徐三心中便瞬時一暖,辛如風的柔情、細心的語語如一張溫柔的網,瞬時就交織成了一片溫柔鄉。
徐三真想就此沉醉在辛如風的溫柔鄉中,不再醒來……
但是……
徐三的濃眉便皺了一下,讓辛如風很是有些芳心惴惴,他是哪里不舒服了麼?
藍迪是我的好兄弟!
徐三在心中痛苦地想著,我又豈能奪去他所愛的女人,我又豈能讓他痛苦!
辛如風便看到徐三以莫名的眼光看著她,那眼神,要多復雜就有多復雜!
她辛如風根本就不能看出那眼神所包含的太多意義,但有一點她很清楚,她是如此深深地迷戀著這副眼神……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