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說句良心話,跟很多遭到了非人待遇的奴隸們比起來,我這幾天的奴隸生活,還算過的不錯。
我每天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養豬。
買下我當奴隸的這個小幫會,在通錦縣經營他們的旅店跟餐館,生意很興隆。
不知不覺中,我已經在通錦縣城度過了一周的時間,也不知道紫萱現在如何。
看那個楊四爺肯花大價錢把她買去,估計紫萱的處境應該不會太糟。
眼下,我所要考慮的,就是怎麼從這個地方逃出去。
我養豬的地方,就在幫會控制的餐館後院,雖然沒有守衛一直監視我們幾個奴隸,但想逃走也著實不易。
想逃走,最難應付的,是跟我一起工作的幾名奴隸。
他們對我一直有敵意,我如果逃跑,跟我一起工作的幾名奴隸肯定會馬上去叫人來抓捕我。
看來想逃走,只能干掉他們幾個了。
我酣睡了一夜,計畫第二天動手,到了上午,我跟往常一樣,一桶桶的給豬群喂食。
我看見跟我一起的三名奴隸,都在院子里忙著自己的工作,側面屋子里只有一名持槍的幫派嘍羅,我知道時機來了。
我一個人徑直走進院子側面的屋子,進去後,我朝著那名嘍羅做了一個禁聲安靜的手勢,然後用手指指向窗外叫他去看。
這個小嘍羅剛要張口罵人,見我好像有事情讓他去看,也就真的探著腦袋,朝院子里面望去。
我立刻揮出早已藏在自己袖口里的鋒利木刺,一下子刺進了小嘍羅的脖子。
這家伙痛苦的想發出嚎叫,但他的嘴,已經被我死死捂住了。
等到這家伙死透了,我把他的屍體拖到了另一個房間里。
我把小嘍羅腰間的手槍跟匕首,都搜刮了過來,然後擦干淨自己手上的血跡,大搖大擺的朝院子里走去。
“你!馮哥叫你過去!”
我朝著一名正在劈柴的奴隸說道。
馮哥,是剛剛被我殺掉的小嘍羅的名字。
那名奴隸放下斧子,趕緊誠惶誠恐的跟著我,進到了院子側面的那棟房子里。
等待著他的,是我鋒利的匕首由脖頸刺入,一擊斃命。
我又接二連三的用這個方法,把剩下的三名奴隸,挨個叫進房間里,然後宰掉。
一切異常的順利,連續殺掉五人之後,我推開窗戶,跳了出去。
我不敢從重兵守衛的縣城大門口出去,在那里被抓住或者被盤查的風險實在太大,我掀開了一個下水道井蓋,鑽了進去。
下水道里面又黑又臭,汙水橫流,我在里面繞來繞去,走了好半天,總算是從一處排水口里逃了出來。
我之前一直還在擔心,通錦縣的土匪武裝,會用軍犬來搜捕我,這回好了,就那個下水道里臭氣熏天的味道,二郎神的哮天犬估計都辨別不出我的氣味了。
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漫天的繁星跟一輪皓月映照著大地。
我拿著手槍,一個人游蕩在死氣沉沉的山林之中。
沒了紫萱,我現在就是喪屍的美味佳肴,一把手槍,能干掉三名喪屍就不錯了,更別提什麼其他的變異怪物了。
紫萱——你在哪——你現在是否——我不願再想下去,只好思考起另一個問題,就是如何才能把紫萱救出來。
我笨拙的爬上一顆大叔,找了個粗大的樹枝當依托,趟在了上面。
我抽出腰間搶來的皮帶,把自己的雙腿跟大樹的枝干綁在一起,以防我睡著了之後摔下去。
剛才的一路疾馳,讓我出了很多汗,現在躺在樹杈上休息,讓我感覺到了陣陣涼意。
“通錦縣至少有一千多名土匪,這還不算里面的各路傭兵跟奴隸販子們,要攻進去,除非是正規的軍隊——可他媽的,老子上哪去弄軍隊啊!”
“挑撥其他的軍閥,過來滅了通錦縣的楊司令?這個計畫更扯淡,且不說我有沒有張子房諸葛亮那樣的口舌,人家就算是出兵攻打通錦縣,打下來,城里面的武器,物資,以及女人,奴隸,也都是歸人家啊!紫萱這麼漂亮的姑娘,就更不可能會還給我了。”
在我的腦子里,有個我不願意去面對的想法,一直揮之不去,但,這或許也是一個選擇。
“紫萱她跟著我到處顛沛流離,有的時候連噸飽飯都吃不上——如果——如果我放棄她,忘了她,紫萱以她的美貌,以她的溫柔體貼,她一定能在楊四爺的家里過上好日子,再也不用跟著我受苦,或許,就這麼離開我,對紫萱她而言,未必是什麼壞事!”
我痛苦的長嘆了一聲。
“紫萱,你不應該跟著我到處東躲西藏,你應該去過幸福安定的生活——”
但,回想起八天之前,紫萱最後回頭看我的眼神,我很確定,那眼神,充滿了對我的愛,她愛我,她相信我!
我如果不去把她搶回來,那我就真是辜負了她!
紫萱——等著我!
我會用行動來向你證明,我值得你去等待!
清晨的屢屢陽光,將睡夢中的我喚醒,我掏出雞巴,居高臨下的朝樹下面撒了潑尿。我的腦海里,突然間想到了什麼!
“居高臨下!居高臨下!我曾經居高臨下的做過什麼!它!對了!就是它!”
我突然間有了靈感,一個大膽的計畫,在我的腦海里閃電般展開。
這個計畫,有很大的風險,但確實值得我去搏一搏!
通錦縣城有上千名匪徒部隊,幾百名奴隸販子,想要從他們手里,把紫萱給搶出來,除非我能動用一支軍隊,但現實是我哪有軍隊可以指揮!
不過,在生化末世,人類的軍隊就是最強大的存在嗎?
當然不是!
人類的軍隊,經常會被強大的變異怪物消滅,比如暴君!
我記得,我跟紫萱在半個月之前,遇到的那頭暴君,就輕松的消滅了一小支人類軍隊。
如果,我能讓這家伙,去攻打通錦縣城,那或許,我就可以趁亂把紫萱給救出來了!
我記得很清楚,之前的那頭暴君巨人,特別的喜歡紫萱,它睡覺都要抱著紫萱,怕她受傷害,只要我能帶著這個怪物去攻打通錦縣城,事情就好辦了!
暴君這種怪物,可不是喪屍或舔食者那種低級生物,每天就知道吃吃吃,暴君可以操控加特林機槍,懂得穿衣服,智商遠不是喪屍或者舔食者能比的。
當然,我的這個計畫,同樣也有很大的風險,有很多不確定性。
比如,暴君還在那個破敗的發電廠里嗎?
時間可都過了半個月了。
再者,我上次,居高臨下用火箭彈擊傷它,搶走了紫萱,這家伙見到我,完全有可能直接把我給撕了——但目前,我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只能去試一把了。
從通錦縣這邊走回原來的那個發電廠,我走了整整兩天,我不知道具體的路程是多少,但我初略估算,我至少走了八十公里以上。
這一路,可真是驚險萬分,喪屍們只要看到我,就會立刻張牙舞爪的朝我衝過來,好在它們行動比較緩慢,我才能順利的逃掉,萬幸的是,我沒有遇到舔食者,我身上就一把手槍,一把匕首,這要是再遇上了行動快如閃電的舔食者,我肯定就玩完了。
終於,我又再次回到了那個破敗沉寂的發電廠,幾只喪屍漫無目的的在發電廠的空地上游蕩著。
我來到了那支被全殲的軍方車隊那里,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早已腐爛,被掀翻的裝甲車依舊躺在原地,我找到了我跟紫萱之前的背包,里面的東西都在,一樣都沒少。
我從紫萱的背包里,取出她的襯衫,拿在手中,朝著發電廠廠房里面走去。
他媽的,希望那頭暴君還在,這里是你的領地,你他媽的可別走啊!
雖然現在是下午,但發電廠的廠房里面因為沒有開燈,所以還是很昏暗,我走到了之前攻擊暴君的地方,牆上被火箭彈炸開的大洞依舊沒變,地上依舊是碎磚石屑。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似乎有危險正在向我逼近,我朝著廠房的屋頂仔細掃視了幾眼,我勒個去!
我的預感還真他媽准,一只咧著滿嘴尖牙的舔食者,正倒掛在廠房屋頂的一處角落里,死死的盯著我。
跑!
我趕緊朝著廠房里面狂奔起來,舔食者猶如一只大壁虎般,順著廠房里的牆壁,飛馳而來。
我一邊跑,一邊用右手掏出腰間的手槍,當我回頭打算射擊的時候,我發現,那只舔食者正遠遠的看著我,不敢向前靠近。
一個巨大的身影,從高處跳下,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身後。
它——現身了!
我轉過身來,看著自己面前的巨大身影,暴君正在俯視著我,它下身穿著黑色皮褲,上身赤裸,從脖頸連接到後背上,兩根紅色的觸手,正在像蚯蚓般蠕動。
暴君的左臂上,四根紅色的觸手亦在蠕動。
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它的臉,暴君只有一只白色的眼睛,沒有瞳孔,它也沒有嘴唇,上下兩排可怖的牙齒猙獰的閉合在一起。
說實話,當時我已經害怕的心髒都要從嘴里跳出來了,我鼓足勇氣,朝暴君舉起了一直被我攥在手里的紫萱的襯衫。
暴君吼了一聲,從我手里,一下子把紫萱的襯衫奪了過去,拿到自己的臉上開始吸嗅。
暴君仰天咆哮了起來,而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暴君竟然吼出了她的名字“紫——萱——”
暴君狂怒著朝我逼近了一步,它舉起自己左手,十指握成拳頭,四根粉紅色的粗壯觸手,像眼鏡蛇一般立了起來,在暴君即將朝我一拳打來的千鈞一發之際,我已經勇敢的抬起了右手,指向了北方!
暴君已經揮起的巨大拳頭,停留在了空中,我堅定的直視著它,然後用手指了指它手中,紫萱的襯衫,接著,我又將手指向了北方,暴君的頭,也隨著我的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北方。
嗚!
暴君對著北方大吼了一聲,我可以肯定,它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
暴君轉身,朝著離我們不遠的地方走去。
在那里,地上放著它的六管加特林機槍!
暴君拿起加特林機槍,然後從牆角邊取出一個彈藥倉,給六管機槍換上,看來這家伙,知道自己這次是要出遠門了。
果然,我的直覺沒有錯!
暴君很迷戀紫萱,即便這家伙是頭生化怪物而非人類。
紫萱對它而言,絕不只是它用來滿足性欲的玩偶,我仍然記得當時,它為了不傷到紫萱,寧願眼睜睜的看著紫萱被我帶走,也不朝我們開槍,它當時那淒涼絕望的神情,在我看來,簡直就像是一位新婚嬌妻被人硬生生奪走的莊稼漢。
我領著暴君,來到了軍方車隊的位置,步行去通錦縣又累又花時間,還是開車比較好。
這里的裝甲車,我肯定是不會開了,我只能選了一輛綠皮軍用卡車,我在地上收集了不少武器,突擊步槍,火箭彈等等,我把這些武器都裝上車,又讓暴君上了卡車,然後開車揚長而去。
紫萱,我馬上就來救你了!
晚上,我沒法堅持通宵駕駛,就找了個適合停車的地方,過夜休息,明天再繼續趕路。
有暴君這家伙在我身邊,我他媽的也玩玩狐假虎威,我囂張的漆黑的夜里點起了篝火,暴君與我,坐在篝火的旁邊。
我打開了一盒從士兵身上搜刮來的雞肉罐頭,大口大口的咀嚼起來。
我看暴君著家伙,呆呆的看著篝火,一手握著它的六管機槍,一手死死攥著紫萱的襯衫,好像怕它會自己飛走一樣,頓時覺得有些好笑。
有幾問題,我一直很好奇,暴君是怎麼知道紫萱的名字的?
難道是我不在的時候,紫萱告訴它的?
還有,我眼前的這個觸手巨人,怎麼跟我聽說的G病毒暴君不太一樣啊?
因為我在其他幸存者口中,聽來的暴君怪物,根本不是這個樣子呀。
我聽說的版本是,G病毒說變異出來的暴君,都長著巨大的黃色眼球,身體上變異出巨大的利爪,還有獠牙利齒。
軍隊最怕遇上G病毒暴君,因為這類型的怪物戰斗力實在太強,幾乎刀槍不入。
而我眼前的這個家伙,只有一只不大的小白眼珠,身體上沒有利爪,而且像蚯蚓一般的觸手,最不可思議的是,這家伙居然還會說話?
我跟紫萱運氣都還算不錯,我們只遇到過它這一頭暴君,但這家伙真的跟我聽來的版本完全不一樣。
我又打開了一罐雞肉罐頭,我把雞肉罐頭遞給它,這家伙根本不去接,壓根就不鳥我。
我又發現了這家伙一個果然與眾不同地方,我從來沒見過有肉不吃的怪物!
我自己吃了幾口雞肉,然後來到了它面前。
暴君那張由醫療手術釘拼合而成的臉,終於轉向了我。
“薛紫萱”我指著它手里紫萱的襯衫說道。
“薛——紫——萱——”暴君低吼道。
“江輝”我指著我自己說道。
“江——輝——”暴君又低吼道。
“保護傘——公司——T002”暴君用手錘了錘它自己的胸口說道。
保護傘公司?
那不就是安布雷拉嗎?
這麼說,這個暴君,不是感染G病毒後的變異怪物,而是安布雷拉公司制造的?
“你喜歡薛紫萱——我也喜歡薛紫萱——我們要一起去救她!”我笑著對這個大塊頭說道。
“保護——紫萱!殲滅——威脅!”暴君舉起加特林,低吼著說道。
操!
還他媽保護紫萱?
你他媽的不就是惦記想要把我女友追到手,然後天天供你日嗎?
老子要不是看你一個就能匹敵一支軍隊,老子才不會帶你去找我女友呢!
你還真以為,你幫我救出了紫萱,我就會把紫萱交給你啊?
做你娘的夢去吧!
等我救出了紫萱,我們立刻就甩掉你閃人,你就慢慢的追吧!
想到這我突然笑了起來“追擊者!”我指著暴君說道。
第二天上午,我們進入了通錦縣地界。
這里有奴隸販子們活動,我為了不打草驚蛇,我計畫晚上趁著夜色,去突襲這座奴隸販子的老巢。
追擊者暴君很不理解我為什麼要停下來,它見我停車不走了,就急衝衝的跳下卡車,邁著大步走到我面前。
“紫——萱——”追擊者暴君吼道。
我用手指指向天空,說道:“晚上!晚上再去!”
我覺得追擊者暴君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不過這家伙還是對著我咆哮了起來。
它那只白色的眼睛,憤怒的盯著我,真的就好像是一名狂躁的君王在怒視著一名膽敢違逆他的大臣。
“晚上!晚上你,T002,還有我,江輝,我們一起去救紫萱!明白嗎?”我又在它面前比劃了幾下說道。
“晚上!晚上才能去救紫萱!”我看著追擊者暴君,一聽到紫萱,好像就會變得聽話很多,所以我故意不停的在提紫萱的名字。
“救——紫——萱——”追擊者暴君的憤怒似乎消減了很多。
這家伙估計是囂張慣了,它以為它能輕松干死一群舔食者,它就天下無敵了?
通錦縣有上千名全副武裝的匪徒,雖說沒有武裝直升機跟坦克,但火箭筒,重機槍,迫擊炮,這些重武器,可說是應有盡有,我親眼所見。
想強攻這種級別的人類據點,除非有數萬喪屍組成的屍潮,再加上暴君跟大量的舔食者,估計才能拿下這里,目前光憑追擊者暴君自己一個,還真就是只能智取,不能強攻。
我給自己穿好防彈背心,掛好幾枚手雷,又背上一支火箭筒,看著逐漸進入黃昏的天空。
一絲秋風徐徐吹過,我又轉身看了看追擊者暴君,這家伙赤裸著上身,它又聞了幾下紫萱襯衫的氣味,似乎已經做好了靠聞味道搜尋紫萱的准備。
追擊者暴君將紫萱的襯衫塞進自己的腰間,靜靜的望向天空。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里突然涌上了一股很難受的感覺,我很難形容,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刺痛我的心扉。
是我對它的愧疚嗎?
我記得,我跟紫萱第一次見到這個巨人的時候,人家可是穿著一件很酷很拉風的皮大衣,結果被我用火箭彈一轟,追擊者暴君現在只剩下黑色的皮褲了,它並沒有想要傷害紫萱,而我,卻一心想要弄死它,現在又來利用它——這些被生化病毒變異的怪物們,它們雖然凶殘,卻不惡毒,它們只是回歸到了生命最原始的狀態,生存,進食,交配,圍繞著生命的這三個原始本能,生化怪物們眼中的世界,是一個簡單又純粹的空間,而人類呢?
人類可以創造出輝煌的文明,歌德,貝多芬,孟德斯鳩等等等等,這些偉大的人類盡情的綻放出耀眼的光輝,可是很遺憾,人類同樣也有著邪惡的一面。
人類殺戮自己同類的本領,似乎地球上的任何生物都望塵莫及。
喪屍跟怪物只能用它們的牙齒和利爪去殺死獵物,而人類制造的核武器,可以在一瞬間殺死數以萬計的同類。
只要能夠讓自己生存下去,人類很願意去殺死其他的同類,在這生化末世,人類丑陋不堪的面容,徹底暴露無遺,爭權奪利,互不信任,自相殘殺,甚至人相食,失去了道德跟法律的約束,人類可以淪落為比生化怪物更丑惡的存在。
我看著追擊者暴君,看著它那張猙獰的面孔,我終於明白了,究竟是什麼在折磨著我的內心,是自卑感,因為,我覺得跟它比起來,其實我才是更加丑陋,更加猙獰的那一個。
我妒忌追擊者暴君,因為在這末世之中,它有能力去保護我的紫萱,而我自己卻沒有。
我甚至考慮了在救出紫萱之後,殺掉這顆被我利用完了的棋子,而不是甩掉它,我嫉恨有能力保護紫萱的人——
夕陽終於落山了,我帶著追擊者暴君,穿越山林,抵達了通錦縣的附近區域。
我憑借著記憶,又找到了我幾天前逃出生天的那條下水道入口。
里面依舊是臭氣熏天,我帶著追擊者暴君,蹚著汙水,在漆黑的下水道里面行進著。
噗騰一聲,我頭上的下水道井蓋響了一下,肯定是有人走在上面,看來我們已經到達通錦縣的下方了。
我看了一下胳膊上的電子表,時間是十八點五十五,這塊表是我從一名軍官屍體上拿來的。
我向上看了看,下水道井口的直徑不大,我雖說能爬出去,但追擊者暴君人高馬大的,肯定出不去。
我讓追擊者暴君靠後,然後取下背後的火箭筒,瞄准了下水道井口——
轟!
爆炸在馬路上形成了一個大黑洞,我比劃了個手勢,追擊者暴君一躍而起,直接跳了好幾米高,飛落到了地面的馬路上。
我順著扒手鐵杆剛剛爬到地面上,四周就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吼嗚!
暴君雷鳴般的怒吼響徹在黑夜中的通錦縣城,緊接著就是追擊者暴君那六管加特林密集的掃射聲,我握著突擊步槍,鬼鬼祟祟的躲在角落里觀戰,我的天,這才一兩分鍾的時間,我前面街道上已經躺了幾十具屍體了,幾名負隅頑抗的匪徒士兵,躲在掩體後面朝追擊者暴君開火,六管加特林機槍再次噴吐出火蛇,一名匪徒士兵的腦袋立刻像是西瓜一樣爆裂崩碎。
“一級戰備!注意!一級戰備!有怪物入侵,一級戰備,注意!一級戰備!”通錦縣的幾十處播音喇叭,同時響了起來。
追擊者暴君轉身回頭,看了看我,我朝著奴隸市場的方向,揮了揮胳膊,它會意的朝著奴隸市場的方向,大步走了過去。
追擊者暴君這貨體重可不輕啊,我離著很遠,都能聽到它沉重又響亮的腳步聲。
一些奴隸販子,在街道兩側建築物的高層,朝追擊者暴君射擊。
零星的子彈命中追擊者暴君,濺起了紫色的血花,這種程度的傷害,追擊者暴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它惱怒的看了看朝自己射擊的那棟四層小樓的頂樓。
它舉起手中的加特林機槍,橫掃了一下,密集的彈幕立刻那棟建築第四層的一排窗戶統統擊碎,躲在里面的奴隸販子也沒了動靜。
“我操!追擊者暴君這家伙,射的真他媽准!果然,安布雷拉公司制造的生物兵器,就是比那群沒腦子的怪物厲害很多啊!”我在心里感嘆道。
追擊者暴君殺入了奴隸市場,這個坐落在一座大型體育場里的罪惡,此時已經有大批的匪徒士兵抵達,奴隸販子們正在把關在籠子里的俘虜們往其他地方轉移,場面有些混亂。
追擊者暴君迎著密集的槍林彈雨,轉動六管機槍跟他們對射,頓時之間,雜物,人血,槍支零件,火星等等四處飛舞,匪徒士兵們成群的中彈倒地。
兩枚火箭彈同時朝著追擊者暴君飛來,好在都沒射中。
追擊者暴君邊移動邊射擊,對面的火力網明顯被它壓制住了。
兩輛焊接著重機槍的武裝皮卡車,駛入了奴隸市場。
重機槍震耳欲聾的怒吼此起彼伏,追擊者暴君被打的血花四濺,差點仰面倒地。
一枚炮彈就在它的身邊爆炸,追擊者暴君踉蹌著幾乎要摔倒,來匪徒士兵連迫擊炮都搬來了。
此時的我,並不是一直躲在犄角旮旯觀戰不幫忙,我正在打開一個又一個的俘虜囚籠,釋放奴隸們。
這幫子被抓來的奴隸們,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樣的虐待,有一些,竟然不敢逃跑。
我用槍打爛鎖頭,他們就躲在囚籠里死活不肯出來。
逃跑的那部分奴隸,似乎也沒制造出什麼大混亂來。
我看追擊者暴君情況不妙,不再管這群廢物奴隸,趕緊去幫它。
我對著重機槍皮卡,先後扔了兩枚手雷,雖說都沒有命中目標,但手雷的爆炸遲滯的重機槍的掃射。
追擊者暴君手里的加特林機槍終於再次響起,武裝皮卡立刻被打成了篩子。
嗡!
又有火箭彈射向追擊者暴君,火箭彈在夜空中留下一條煙霧,命中了一處奴隸販子的攤位。
追擊者暴君繼續用密集的彈幕掃蕩殘敵,我則是在搜尋迫擊炮的位置。
現在的奴隸市場,已經火光衝天,濃煙彌漫。
再加上此起彼伏的激烈交火,要尋找到迫擊炮的位置,還真沒那麼容易。
轟!
我終於看到了!
在一排高層觀眾坐席的附近,先是閃亮了一下,然後努力市場里傳來了爆炸。
他媽的!
逮到你們了!
我趕緊弓著腰,朝著迫擊炮所在的方向小跑。
在距離迫擊炮三十米左右的地方,我舉起突擊步槍,對著兩名正在操作迫擊炮的匪徒一頓亂射,兩人當場斃命。
奴隸市場里,追擊者暴君已經打光了所有子彈,扔下六管加特林,改成了徒手肉搏戰。
有人被它捏碎腦殼,有人被它一拳穿胸,也有人被它胳膊上可怕的觸手貫穿眼睛——
殘存的匪徒士兵跟奴隸販子們,再也沒了戰斗意志,全都逃跑了。
我站在比較高的地方,視野開闊,我看到,有至少上百名的匪徒士兵正在沿著一條馬路朝這邊趕來,應該是增援部隊。
“敵人!敵人來了!”我趕緊朝著追擊者暴君喊道。
它抬頭看了看我,然後一瘸一拐的走到一輛武裝皮卡的旁邊,伸手把車上那挺七點六二毫米口徑重機槍給拽了下來。
我雖然離追擊者暴君的距離不近,但借著火光,我還是可以看到,它那健壯如牛的赤裸上身,已是傷痕累累,紫色的血液正在從傷口里往外流淌。
追擊者暴君右手握著重機槍,左手拉著一條長長的子彈鏈子,一瘸一拐步履蹣跚的迎了上去。
“不行——大塊頭傷得不輕,我得幫幫它——”我思索了片刻,然後趕緊起身,朝著奴隸市場里滿地的匪徒士兵屍體飛奔了過去。
我記得,剛才有火箭彈射過來,如果能找到幾支火箭筒,那就好了。
我的身後,追擊者暴君已經跟前來增援的匪徒武裝交火了,它重機槍轟鳴著,將一名名匪徒士兵打的血肉橫飛,肢離破碎,即便離著很遠,我依然能夠聽到匪徒們那撕心裂肺的嚎叫聲。
我在橫七豎八的屍體間,努力的搜尋著,火箭筒倒是發現了幾支,可全是用過的。
我終於在一名仍在抽搐著的匪徒身下,找到了一支還沒發射的火箭筒。
我趕緊扛著這支火箭筒,前去支援追擊者暴君。
在通往奴隸市場一側的街道上,匪徒士兵們已經死傷大半,剩下的士兵跟奴隸販子們躲藏在各式掩體後面,頑強的朝著這個手持重機槍的魁梧巨人射擊。
追擊者暴君這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子彈不停地命中它的身軀,更多的子彈則是在它的周圍,濺起了無數塵埃跟火花。
追擊者暴君手里的重機槍,拼命的朝著敵人傾瀉子彈,那些躲避在窗台或者車輛後面的匪徒腦袋,接二連三的被打爆。
在眾多匪徒跟奴隸販子的激烈掃射下,追擊者暴君踉蹌著跪倒在了地上,重機槍的槍聲戛然而止。
“倒了!快上!上!”六七名匪徒躍出掩體,朝著追擊者暴君衝了上去,他們的最後面,一名背著火焰噴射器的匪徒士兵,正彎著腰向前移動。
說實話,我對楊司令麾下的這幫子悍匪們,還真是有了一絲欽佩。
在我印象里,匪徒們一旦遭遇到了重大傷亡,基本就會作鳥獸散,各自逃命去了。
但楊司令麾下的這支匪徒武裝,戰斗意志一點都不比正規軍差,面對巨大傷亡依舊頑強戰斗,前仆後繼,真他媽的彪悍。
我趕到的可真是時候,就在追擊者暴君倒地,匪徒們開始發動反擊的前一刻,我扛著火箭筒,趴在了奴隸市場的一處制高點里。
我沒有猶豫,火箭彈朝著那名剛離開掩體的火焰噴射兵射了過去。
我親眼看見,那名背負著火焰噴射器的匪徒被強勁的爆炸炸的飛上了天,然後又落到了地上。
緊接著,一股衝天的火焰在瞬間吞噬了一小片街道。
附近躲在掩體後面的匪徒士兵們,紛紛嚎叫著被燒成了火人,爆炸又接連響起,我猜,肯定是手雷被點燃了。
我扔掉火箭筒,拿起身邊的突擊步槍,打算干掉之前那幾名衝鋒上前的匪徒,不過好像已經沒有什麼必要了,因為追擊者暴君又重新站起來了。
那七名匪徒士兵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身後的一片火海,還沒回過神來,重機槍的射擊聲響起,他們七個人片刻就橫屍當場。
我走出奴隸市場,來到街上與追擊者暴君匯合,它的傷勢更重了,渾身上下全是彈孔。
五分鍾前還激烈交戰的這條街道,現在只剩下了大火燃燒建築物的劈啪聲。
還能動的匪徒全逃跑了,街道的地面上全是死屍,一具挨著一具,我甚至連下腳踩哪都要找地方才行。
一張熟悉的面孔,被我察覺到了。
是興哥,他睜著眼睛,靠在路面的牆壁上,肚子已經被轟開,腸子也流了出來。
他嘴里全是血,可見死的很痛苦。
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家伙還自以為他這次發了,可結果呢,這麼多人還有他自己都喪了命。
我總算在屍體堆里找到了一名傷患,這家伙命可真大,身體被射穿了都沒死。
我逼問他楊四爺的宅邸在哪里,他吱吱嗚嗚的說了半天才說清楚。
原來楊司令攻下通錦縣之後,就把縣城里的一處豪華賓館變成了他的私宅,他和他弟弟就住在里面,府邸的位置,在通錦縣城的中心地段偏北一些。
我看了看身後的追擊者暴君,它也在看著我,大塊頭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我身邊,頑強的低吼道:“紫——萱——”我知道,它是在告訴我,它可以繼續戰斗,它要我帶它去救紫萱。
我有些感動,救紫萱,它可比我著急多了,一分鍾都不願意耽擱。
我舉著突擊步槍,它手持一挺新找來的輕機槍,我們倆朝著楊司令的府邸開始進發。
一路上,遇到了零星的抵抗,都被追擊者暴君逐一殲滅了。我們倆的配合模式是,它在明處我在暗處,畢竟我身上那件防彈背心可挨不了幾槍。
被楊司令霸占成為府邸的那棟賓館,是棟西洋宮殿式建築,門口有華麗的大理石柱子,三層樓的酒店頂上還有個又高又大的圓形穹頂,遠遠看去還有幾分神似某國的國會山。
這棟豪華酒店前面的空地上,幾十名匪徒士兵臥倒在各式掩體的後面,嚴陣以待。
我指著那棟酒店建築,小聲說道:“紫萱!”
追擊者暴君會意的低吼了一聲,它明白,我是在告訴它,紫萱在這建築里面,開槍的時候悠著點,可別把咱們的白雪公主給爆頭了。
追擊者暴君抬起輕機槍,開始一邊朝著酒店奔跑,一邊掃射。
楊司令府邸這邊,各式輕重火力開始一齊對著它開火。
頂著密集的火力網,很快,它就衝入了匪徒士兵們的陣地,無情的殺戮著這些驚恐的敵人。
我一梭子子彈干掉了酒店房頂上,操控重機槍的敵人,然後快速朝著酒店側面狂奔。
我打碎了一個窗戶,從一樓翻了進去。
酒店的大堂里,女人,孩子,傭人,以及這些家眷的保鏢們都已經亂作一團。
有女人抱著孩子在嚎哭,有傭人正在搶奪值錢的物件,也有保鏢正在幫著主子收拾東西打算跑路。
我衝上二樓,干掉了一名拿著狙擊槍,正在從視窗朝追擊者暴君射擊的中年胖子,然後開始一間間屋子的搜尋紫萱。
楊司令跟他弟弟楊三爺可真他媽的會享福,我在二樓的很多房間里,都見到了不少又年輕又漂亮的女孩子。
不用想,肯定是他們哥倆的小老婆或者女奴隸。
在這個殘酷的,人吃人的末世之中,楊司令他們哥倆,在這簡直過著帝王一樣的生活啊。
我沒時間生氣,我必須盡快的找到紫萱,救她離開。
我接著衝上三樓,三樓不像是二樓那樣,三樓的很多房間,都鎖的嚴嚴實實。
我只好用突擊步槍射開門鎖,破門而入。
我操,原來三樓是軍火庫嗎?
我在幾個房間里,都找到了大量的武器槍支。
在三樓右側走廊的盡頭,是兩扇精致的白色木門,雕刻紋飾很是華貴。
我踹了第一腳,沒把門踹開。
正當我剛要踹第二腳的時候,門的後面槍聲響起,一顆子彈穿透木門,正中我胸前的防彈背心,我被衝擊力當場擊倒。
緊接著,槍聲連續響起,門上被射出了好幾個小洞。
我翻滾到兩扇門的旁邊,舉起突擊步槍,對著門把手就是一頓掃射,鎖頭被打爛,門自己開了。
我用槍口撞了一下木門,呯呯呯,又是三聲槍響,然後,我依稀聽到了換彈夾的聲音。
我猛地衝進房間,舉槍剛要掃射,可眼前的場景讓我拼命的阻止自己扣動扳機。
是楊四爺跟紫萱!
他倆就在我的面前,離我也就三米左右的距離,可紫萱蹲在楊四爺的身後,我剛才要是開槍掃射,肯定就追悔莫及了。
一見到紫萱,我趕緊將槍口抬起,而要命的是,楊四爺已經把彈夾插入了手槍里面,這家伙可不會對我手下留情,他舉槍就要開火,在千鈞一發之際,紫萱在情急之下,突然從他身後,撲向了他。
楊四爺被紫萱一撲,直接向前趴倒到了床上。
我雙手握住突擊步槍的槍管,用槍把子砸向了楊四爺的後腦勺。
只聽年輕的楊四爺悶哼了一聲,鮮血崩了不少到床上。
我將突擊步槍重新跨在身上,然後看著紫萱。
我的天哪——太美了——此時的紫萱,真的太美了,美的甚至讓我感到有些陌生。
紫萱身著一件類似於晚禮服的暗紅的連衣裙,酥胸微露,她脖頸上那串閃光的鑽石項鏈正垂在她的胸前,她的頭上帶著一只藍色的蝴蝶發卡,烏黑的秀發垂在肩上,跟紫萱雪白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柳腰紅裙之下,是她修長光滑的大腿,紫萱腳上穿著一雙米黃色高跟鞋,優雅溫婉。
現在正站在我面前的紫萱,就如同是位名門貴族的千金小姐,讓我看的目瞪口呆。
“老公——”紫萱的眼淚奪眶而出,她飛奔著跑向我,將我緊緊的抱住。
說真的,此時的我,穿著防彈背心,滿身的汗水跟灰土,我甚至覺得自己很髒,會弄髒她的衣服。
“老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怕弄髒紫萱的衣服,所以沒敢也去擁抱她,我只是伸手撫摸著她的腦袋。
“老公——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我以為——這次我這一生都沒法跟你在一起了——”紫萱一邊抽泣一邊說道。
“老婆——乖啊——別哭了——我不是來了嘛——來讓老公看看你——還哭——妝都哭花了——” 我嬉皮笑臉的道。
紫萱也被我逗笑了,她抿著嘴擦著眼淚,道:“老公——你真是無所不能——我真是服了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外面怎麼會亂成這個樣子呀?”
“老婆——你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這本事,把你從千軍萬馬里救出去——還不是你那痴情的男朋友出手——我才能把你救出去!”我笑道。
“老公!你說什麼呢?什麼我男朋友啊?”紫萱還以為我在跟她開玩笑,她也笑著問道。
“哎呦——老婆大人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幾天還跟您纏纏綿綿的那個大塊頭暴君,您一轉眼就把人家給忘了啊?”
我裝出一副有些吃醋的樣子道。
“啊?!是它?!老公你把那頭暴君給弄來了?老公你太厲害!”紫萱終於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唉——我厲害什麼呀——要不是人家所向披靡,我怎麼可能衝到這里來救你呀——我的小公主——”我說道。
“紫萱,這里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走吧!”我又道。
紫萱乖巧的脫下衣物,換上了一身迷彩服軍裝。
我眼看著紫萱把她那身華麗的連衣裙,高跟鞋,還有鑽石項鏈隨手仍在地上,心里很是難受。
真希望紫萱能一直穿著它們,但這種打扮,且不說行動快慢,就是這野外的瑟瑟的秋風,紫萱也頂不住呀。
紫萱伸手,要把頭上的藍色蝴蝶發卡也扔掉,我趕緊上去阻止。
“老婆——老婆——這個很適合你——留一件吧——別都扔了——”我笑著道。
紫萱看了看我,抿嘴一笑,然後吻了我一口,說道:“都聽你的——”
我瞧了一眼趴著床上的楊四爺,這家伙只是後腦勺被我打了,好像還沒死吧?我舉起突擊步槍,打算給他幾槍。
紫萱輕輕的阻止了我,道:“老公——他——待我很好——饒他一命吧——好嗎?”
“他媽的!看在我老婆替你求情的份上——老子就饒你一條狗命!”我說道。
我拉著紫萱的手,久違的,熟悉的觸感再次傳來,我們倆順著樓梯,來到了二樓。
紫萱看到了地上那具被我干掉的胖子的屍體,有些吃驚道:“老公——你是殺了他?”
“是啊?怎麼?你——認識他?”我一臉猥瑣的笑容問道。
“嘻嘻——老公——他就是楊司令楊三爺呀——你還不知道吧?”紫萱嬌笑道。
“我靠?這胖子就是楊司令啊?我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哈——”我哼笑著朝楊司令的屍體踢了一腳。
我們順著樓梯,來到了一樓的大堂,不知何時,交火的槍聲早已停息,大堂的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很多屍體,追擊者暴君此時正單膝跪地,頭朝向地面,紫色的血液已經流了一地。
它那遍布彈孔的高大身軀上,四五根粗壯的粉紅色觸手正在猶如蚯蚓那樣蠕動。
它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追擊者暴君那青灰色的腦袋,抬了起來,看到了我跟紫萱。
“啊!!紫——萱——”追擊者暴君顫抖的吼道。
它似乎用盡了最後的一絲力氣,頑強的站了起來,然後搖搖晃晃,顫顫巍巍的向前走了幾步。
我跟紫萱手拉著手,站在樓梯上看著它。
我更加用力的握緊紫萱的手,她也用更加握緊我的手的方式,來回應著我。
追擊者暴君似乎已經預感到了,自己根本走不到紫萱的身邊,它朝著紫萱伸出了右手,好像希望能夠觸摸到紫萱,然後,它身子一軟,雙膝跪地,倒在了幾具屍體中間。
我用余光瞄了瞄紫萱,她的神情很復雜,她看著追擊者暴君的眼神中,有著驚奇,有著感激,似乎還帶著一絲畏懼。
紫萱轉過她那張絕美的小臉蛋,看著我。
“放心吧,老婆——這家伙沒死,只是重傷昏迷了。”我看出了紫萱欲言又止的表情,說道。
我們倆走下樓梯,朝著酒店的門口處走去,在經過追擊者暴君身旁的時候,紫萱停了下來。“老公——”她拉著我的手,看著我。
“好好好——我明白——我們不會丟下它不管的——好吧?”
我微笑著看著紫萱說道。
其實,就算紫萱不說,我也不會真的忍心丟下它不管的,畢竟人家這次真的幫了我大忙了,沒有追擊者暴君替我對付匪徒部隊,我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救出紫萱,我欠了人家一個大大的人情。
“老公——你真好——”紫萱開心的吻了我一下。
我跟紫萱找來了一輛停在院子里的小貨車,然後把車開到了酒店的門口。
我跟紫萱計畫把追擊者暴君抬上小貨車的後面,可我們倆無論怎麼用力,也拉扯不動好幾百斤重的它。
最後,我們實在沒有了別的辦法,只好用槍托砸追擊者暴君的腦袋,幾下之後這家伙終於被我砸醒了。
然後在我跟紫萱的攙扶下,它自己爬上了小貨車的後車斗里面。
我又從地上扛起一具屍體,扔到了後車斗里面。“老公?你把這人也弄上來干嘛?”紫萱好奇的問道。
“大塊頭傷成那樣,肯定需要進食補充能量——我們得給它准備份吃的——”我答道。我又看了下手表,時間是二十一點十分。
經過了這場惡戰,我估計通錦縣的匪徒武裝已經遭遇了重創,死傷大半是肯定的,我們所在的楊司令府邸,現在周圍非常安靜,根本沒有救兵來增援這里。
這就說明了,現在通錦縣的奴隸販子們,以及各個幫會,還有匪徒們,都在往城外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