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章 痛憶慘昔
“十三年前,那時我還只有五歲,家中乃杭州城里首屈一指的富商,父母膝下除了我,就只有一名大我八歲的哥哥。又因我自小便乖巧聰慧,所以家中老小都視我如掌上明珠,溺愛無比。
我自小身子就不好,許多大夫都說我挨不過十六歲,雙親為我不知操了多少心,用了多好的藥始終不見成果。
直到有一日,一位衣衫襤褸的婦人歇坐在我家門邊,家丁見了覺得很是不雅,想趕她走,可我看她甚是可憐,便拿了些吃的予她充飢,還請她入房廳休息。
誰知她卻說與我有緣,想收我為徒,並和雙親承若會醫好我的體弱。母親瞧她面善,又實在惜我入骨,見她這般說,自當欣然相允了。
那位婦人便是恩師陳雲燕,師傅在秦府一住就是三年,這三年在她的悉心傳授下我的身子骨確實康健了不少。
雙親瞧的高興,對師傅感恩戴德,就差把她當菩薩拜了。
可師傅終於還是受不了都市的喧嘩決定要走,並請求帶我入深山學藝,每年的年底回家看望父母一次。
雙親雖是萬分不舍,可為了我也只好忍痛答應了。
如此周而復始,數年匆匆而過。
直到五年前的臘月,我離山返家,想著馬上便可見到最最疼愛我的雙親與兄長,只把一年來的日思夜想全化作了動力向家中奔去。
可當我回到家中,秦府內居然空無一人,樓宇更是狼藉一片,到處都找不見父母哥哥的蹤影。
我忙四下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秦府內忽然起了一場大火,把偌大的秦府燒去了一大半。
等火被撲滅時已是天明,可奇怪的是在那之後秦府上上下下近百口人竟都不知了去向,憑空消失了。
官府也曾派人來調查過,可就是查不出個所以然,若說他們死了,秦府內理應有屍首,而屍首又全都不知所蹤。日子長了,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悲痛欲絕,可還是存著一絲希望。
回山後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師傅,師傅便答應和我一起下山調查。
經過一斷時間的明察暗訪終於被我們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秦府的書房下有一個密室,父親會專門把一些搜羅而得的寶物字畫藏放在那里。
所以除了我和哥哥母親外,是沒有人知道這個密室的。
而當我和師傅探查到書房下時,卻發現密室內居然多了一條很是隱蔽的暗道,且密室內的寶物全被搬運一空。
我們順著暗道走了好久,出來後已是很偏僻的郊外,到處樹木叢生。
我和師傅在四周勘察了一會,發現有一大塊地近乎沒有草木生長,而且土質相對其他的要松軟許多。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像那天那麼緊張過,我多希望我什麼都不要挖到,這樣至少我還有一絲期許可以盼望。
可是那一天我的世界只剩一片黑暗,我發現了我的爹娘,我的哥哥,秦家上下幾十口人全都命葬於此。
每個人都是要害中刀而亡,刀痕也只是常見的砍刀所致,但刀深入骨,看來全是高手下的手。
可當今江湖上能使一手好刀的刀客如過江之鯉不計其數,這要從何查起。
我也不明白到底是誰和我秦家有如此深仇要滅我滿門,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斷了。
師傅擔心我太過執著,最後會被仇恨蒙蔽而引入萬丈深淵,所以想帶我離開杭州,甚至走的更遠,最後決定在較遠的山狼坡隱居。
可滅門之仇我又豈能不報,每夜我都想著爹娘哥哥流淚,想著那些疼惜過我的人。
每夜我都會被那一具具冰冷的屍首驚醒,想著曾經共享天倫的一家人如今卻只是一堆堆黃土。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我已不知多少次想隨他們而去。
終於下定決心,在去山狼坡的路上,我以死相逼求師傅讓我獨自回去調查。
師傅無奈,最後只能含淚離開。
回到杭州後,為了便於調查而不被仇家發覺,我改名換姓的在城中呆了三年。
憑借著師傅所授,不想在武林之中竟還闖出了些名堂,可對於四年前的滅門慘案一直沒有线索。
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在一家大商行看到了一塊水玉。
我清楚記得那塊水玉乃當年爹爹的珍藏之物,我因為喜歡曾親手把玩過。
那時爹還取笑說,待我出格之日便給我當嫁妝用,所以印象甚深。
調查之後才知道這塊水玉出自猛虎堂段天虎之手,且這一年來,猛虎堂中時有這樣的寶物流出。
恰巧段天虎又是江南一帶出名的刀客,於是我便找上門想要報仇,可又不是他對手,好在輕功強過他才被我跑了。
待他知道秦家居然還有幸存者之後便大肆在杭州城內追查我的蹤跡,想把我斬草除根。
我也一直在找機會想殺了他,可是卻始終沒有得手,如此明槍暗箭斗了一年,還是被他發現了我的蹤跡。
我知道我的功力不如段天虎,只好把他引到山狼坡希望師傅可以為我報仇。
可誰知師傅遭他暗算,亦慘死在他手上,我也中了毒,還好有相公相助,不然我想我已死在山狼坡上了吧。“
看著雪兒微微閉上了雙眼,我心中明白,這幾年來她該過的有多痛苦,多少無助的夜晚是自己一個人苦苦熬過來得,多少次被夢中慘死的父母驚醒,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卻要承受如此的悲哀。
我握緊拳頭,怒吼道:“雪兒,你放心,我一定要殺了那畜生為你一家老小報仇雪恨。”
詩兒也聽的雙眼泛紅,淚水已忍不住滾落:“相公,你一定要為雪兒姐殺了段天虎那混蛋,只有這樣,雪兒姐才能從仇恨的陰影當中走出來,也只有這樣雪兒姐今後才會真正的開心。”
我堅定的點了點頭,就在這時,雪兒卻走下床披上外衣衝我們盈盈一笑道:“好啦,沒那麼夸張。不過現在我餓了,妹妹有飯吃嗎?”
我們相視一笑才發現已經很晚了,肚中確實早已空空如也。匆匆穿了衣服便一起朝飯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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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伯和李賦已坐在廳內,干巴巴的看著中午剩下的一大碗夾生米飯和幾碟涼菜,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看到我們三人一起走了進來,便知我和詩兒已經和好,立馬開心的站起來。
“我的寶貝女兒啊,你是不是准備去做飯啊?”
詩兒看著桌上的剩飯道:“你們不是在吃了嗎?”
李賦激動道:“這能吃嗎?這給豬吃豬都不吃。”
詩兒沒好氣道:“我做的飯連豬都不吃了那你還吃!”
李伯伯在李賦後腦重重拍了一記:“就是,豬都不吃你還吃。呵呵,詩兒你看爹爹老了,吃不來剩飯,你看是不是重新煮一頓,不然我罰你哥不許吃飯。”
李賦一臉痛苦,一副為什麼是我的表情。
詩兒懶懶道:“那你們這次有沒覺的我無理取鬧,亂發脾氣?”
李伯伯和李賦連連搖頭:“不會,怎麼會!我的寶貝詩兒最溫柔體貼了,怎麼會無理取鬧。”
李賦連忙接口:“對,對!誰說你無理取鬧我和誰急。”
詩兒好像對他們看待她這次鬧脾氣的態度比較滿意,對著李伯伯嘻嘻笑道:“爹爹,我知道你明日便要出遠門了,女兒今晚給你做頓好的。”
兩人如釋重負,歡呼的端著剩下的飯菜全倒進廚房的一個木桶里。踮手踮腳的跑去幫詩兒的忙,廚房內不時傳來詩兒的笑罵聲。
我無奈的笑了笑,雪兒也在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嬉鬧,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
還有淡淡的憂傷,眼里泛起了淚光,眸中滿是羨慕:“詩兒妹妹好幸福啊!”
我看的心疼不已,鼻子一酸,忍著不讓自己眼淚流出來。
如果不是段天虎,雪兒現在一定是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千金大小姐,一家四口父母兄長其樂融融,享盡天倫之樂。
可如今僅僅只是每家每戶都有的平常歡笑,對她來說都是錐心刺骨的傷害。
我輕輕把她擁入懷中,撫摸著她淡香習習的秀發承諾道:“我要給你一個家,給你全世界的愛。然後我們再生一群孩子,我要你比每個人都幸福都快樂。我要用盡我一生來填補你這些年所受的煎熬和空白,相信我。”
雪兒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貝齒輕咬著玉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看著我的雙眼,淚水和喜悅交織著:“我相信你,雪兒從你的眼中早已看到了滿滿的溫柔和堅定。”
我伸出拇指撫去她臉上的淚花,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雪兒破涕為笑,在我唇上亦回了一吻,重又靠進我懷里,柔聲道:“你真的好溫柔,雪兒真的好幸福。”
我笑了笑,繼續撫著她的秀發。卻聽詩兒的聲音突然響起:“瞧你們膩的,大庭廣眾的知羞不!”
笑嘻嘻的把一盤筍干炒肉放在了桌上。
雪兒小臉羞紅,悄悄抹去了眼淚吟吟笑著回道:“想是妹妹吃醋了,我讓相公也和你膩膩。”
詩兒白了我們一眼,怪聲怪氣道:“我才不稀罕哩!要吃飯了,你們快抓緊再好好膩一會。”
看著她們斗嘴,覺的好笑,本想插上兩句,可看到李伯伯和李賦也端著三碗湯菜出來便收了口。
李賦一直幽怨的看著我和雪兒,估計這黃鼠狼又對雪兒想入非非了,心中甚是不爽,可礙於李伯伯和詩兒也不好和他翻臉,就隨他看著吧。
“來啦來啦,吃飯了。”
李伯伯忙招呼我們坐下,李賦和詩兒又進廚房盛了飯出來。
待李賦和詩兒坐定才一起吃了起來,中午幾乎都沒吃,晚上這頓大家都吃的很是舒暢。
李伯伯邊吃著飯邊問我們:“我明早就走了,你們身上的毒到時詩兒就可以幫你們檢查清除的怎麼樣。賦兒你准備什麼時候走呢?”
李賦看著雪兒吱嗚地道:“我……我不著急的,不然我和軒弟一起走吧,我去揚州咱們也順路。”
我想立馬拒絕他,卻聽雪兒道:“李大哥還是早些上路吧,我舍不得詩兒妹妹想多呆幾日,也好和相公多調理一陣子,等毒全解了再走。”
我心中高興,果然雪兒也不想和這色狼在一起。可李賦卻依然堅持道:“不礙事的,我也可以遲些上路,反正也不是什麼著急的事。”
雪兒繼續婉拒道:“還是不要了,要是耽誤了李大哥的事我們兩夫妻怎麼過意的去。”
雪兒在講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故意強調了“我們兩夫妻”,這五個直讓字我心中樂開了花。
“沒事的,我是想咱們一起上路互相也好有個照應。”
這李賦怎麼這麼不要臉啊,雪兒都說的那麼明白了,他還想死賴著。
我心中一火正要出言拒絕他,卻聽李伯伯罵道:“你干嘛老想粘著他們啊,人家小兩口其樂融融的你去湊什麼熱鬧,一個人來去還不方便。”
我心想果然還是李伯伯深明大義。
這時李伯伯突然把目光指向我:“軒兒,李伯伯本不想管你和詩兒的,你們那點事我心里很清楚,見你們兩情相悅我也很高興,可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不允許你做出讓她傷心難過的事。”
詩兒眉頭一皺立即反駁道:“爹爹,軒哥才不會呢!”
我也立即辯解道:“李伯伯我愛惜詩兒都來不及,我又怎會忍心做出讓她傷心難過的事來。”
李伯伯把碗筷往桌上一放嚴肅道:“那你這次為什麼把詩兒一個人留在谷中,讓她飽受相思之苦?你這不是讓她傷心難過是什麼?”
我無言以對,看著詩兒落寞的眼神,想著之後兩人分隔兩地不知相見何時。
心中就如那萬箭穿心一般疼痛,頭腦一熱,竟做出了一個不計後果的決定:“李伯伯您放心,我明日就帶著詩兒一起出發去杭州,然後再帶著她回天元山莊見我爹。”
李伯伯滿意的點了點頭,詩兒更是高興的站了起來。“呐!你說出口就不許反悔咯,爹!我回房收拾行裝。”
丟下吃剩的半碗飯一陣風去了。
雪兒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麗人漸遠的倩影,縱是後悔也來不及了,看來也只能帶著她一起到那虎穴中闖一闖了。
第二天一大早詩兒便跑來敲我們的門,我還朦朦朧朧,雪兒已起床開了門。
詩兒奔進房內一把撲到我身上,頓時一股和雪兒截然不同的膩香環繞鼻間。
“懶豬起床啦,太陽都曬到你的豬頭了。”
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眼前如仙嬌顏懶懶道:“我的大小姐,現在才什麼時辰啊!來,就在我這再睡會。”
詩兒壞笑道:“還睡啊,昨夜定是和雪兒姐鬧了一晚上吧,要不怎會現在都起不來。”
雪兒小臉一紅碎道:“才沒呢,昨晚和相公一起研究那本‘玄女經’,所以到很遲才睡。”
詩兒轉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古林精怪道:“哦……只是研究玄女經?之後應該就研究到”九陰玄女“上去了吧。”
雪兒見她越說越是離譜,故作怒嗔道:“好哇!你一大早是來取笑姐姐的嗎?看我不收拾你。”
說著已拉起袖子,露出一截藕白皓臂正要上床教訓詩兒。
詩兒連忙躲到我身後:“呵呵,姐姐饒命,詩兒有事要問你們。”
看著詩兒唯唯諾諾的嬌俏模樣,雪兒也只好作罷:“好吧,先把事情說了等會看我怎麼治你。”
詩兒吐了吐舌頭道:“爹爹今早天一亮就走了,他讓我給你們道聲別。還有,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呢?”
我滿是憂愁的坐起,身看著詩兒道:“詩兒,你真的要和我們一起去嗎?太危險了,我真的怕……”
詩兒小嘴一撅,一臉的不高興:“你昨晚答應我了,你要是敢反悔我就一輩子不理你。”
雪兒抓起詩兒的手柔聲道:“我們又何嘗不想帶著妹妹一起到處游山玩水呢?可姐姐真的不想再因為我的仇恨牽扯更多無辜的人了。”
詩兒一臉堅定道:“我不管,不管是龍潭虎穴,也不管刀山火海,只要你們去了那,我都要跟著你們。”
我心頭一觸,一把將詩兒抱住:“這輩子我一定好好愛你,絕不辜負你。”
詩兒甜甜一笑:“這還差不多,那我們什麼時候走嘛?”
我沉思了一會道:“既然有你一起走,我們就不用擔心身上的毒了,今天出發也行。”
詩兒拍手笑道:“那好呀,哥哥也今天走,我們一起出發嗎?”
我一時語塞,拼命想著該怎麼拒絕她,雪兒也是眉頭深鎖的看著我。
詩兒見我們都不說話便有些擔心的問道:“你們是不是都不喜歡我哥哥啊?”
當然不喜歡,誰讓他老勾引我的雪兒,可這話又怎麼和你說呢:“沒……沒有,沒有不喜歡,他是詩兒的哥哥我們怎麼會不喜歡呢!”
詩兒立時轉憂為喜道:“那就行了,其實哥哥的功夫很高的,有他一起會幫上我們不少忙的。”
我看了眼雪兒忙問道:“找段天虎報仇的事你沒和你哥說吧。”
詩兒稀奇道:“當然沒有,和他說干嘛。怎麼樣,其實哥哥他人很好的。”
看著詩兒期待的眼神,真不知該怎麼拒絕她,雪兒一直一言不發的看著我,好像在等我拿主意。
算了,反正到了杭州他也就走了,這里離杭州也不遠,就再忍他一天吧:“好吧,那我們也收拾收拾,等會大家一起出發吧。”
詩兒高興的拍手叫好,又奔奔跳跳的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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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後,四人都整裝待發,李賦那不要臉的孫子直看著雪兒眉開眼笑,心中怒火因為詩兒只好忍著。
趁著天早涼爽我們想立馬出發,杭州城離這不遠,就算步行我們傍晚也能到,到時混著天黑入城也可安全點,畢竟杭州城是段天虎的地盤四周遍布他的爪牙。
而李賦卻不知道從那弄來了一輛馬車,害的我們下午就到了杭州城外。
後來一問才知道,馬車原來是杭州城里一家大型馬房的,這家馬房會賣給杭州城附近或較遠的客家一只信鴿,每當客家需要馬車出行辦貨時便可用信鴿聯絡,這樣不僅方便了許多人,也讓這家馬房的生意越做越大。
就在准備入城的時候雪兒突然叫停,把馬車趕回了城內,領我們到了一處隱蔽的小木屋外:“這些年我東躲西藏的,所以在杭州城里外有不少這樣的地點躲避。相公,你和我段天虎都認得,所以我想我們兩還是先易容後再進城,這樣也較為妥當些。而有了李大哥和詩兒妹妹同行,我們的身份也恰巧會被掩蓋。”
我點頭道:“有道理,這樣確實會安全許多,不想你還會易容術啊。”
雪兒淒然道:“如果不會點雕蟲小技,如何能在段天虎的眼皮下呆一年多啊。”
而這時李賦卻插口道:“雪兒妹妹你和段天虎有過節嗎?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雪兒嘆了口氣道:“李大哥,雪兒的事不想你管,所以請你也不要再問,到了杭州城後你就早點出發去揚州吧。”
李賦臉上閃過一絲哀愁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看著李賦灰頭土臉的樣子,我心中自然是開心的不得了。
詩兒和我隨雪兒一起進了屋,李賦在屋外幫我們把守。
屋內小的不得了,除了一張床和一個木箱子外幾乎就放不下任何東西了,雪兒從木箱子里拿了一大堆東西出來,都是些毛發胡須人皮面具之類的東西,箱底還放了許多各式各樣的衣物。
“相公,我想和你裝扮成一對老夫婦,而詩兒就假裝是我們的女兒,這屋子畢竟太小,城內許多躲避的地點我怕也已被段天虎發現,所以晚上我們還是找一家簡陋的客棧投宿吧。”
我和詩兒都贊同的點了點頭。
脫了原本身上服裝,換了一件粗簡布衣,雪兒先給我貼了一張薄若宣紙的面具,又在面具上畫畫點點了一陣,最後再給我帶發貼須,一轉眼我竟老了三十多歲。
又回過身取出箱子里的一面鏡子也易容起來,不一會也變成了個雙鬢斑白的老婦人。
“娘子好功夫呀,連相公都認不出來了。”
詩兒在邊上幫著穿衣,然後給自己也換了件簡單的布衣,縱是如此依然不減她的風姿卓越。
雪兒故作老態,啞著聲音道:“老伴,你瞧我們家的女兒長的多俏,明兒就找個好人家把她嫁了。”
我也依瓢畫葫蘆啞著聲音道:“好啊!長的這麼俏,來求親的人估計得從杭州的城南排到城北啦。”
詩兒看著我笑吟吟道:“要是爹爹舍得那詩兒等會就到杭州城里轉轉,看到那位公子長的俊俏的就直接嫁給他得了,也免的爹爹四處找人給我相親。”
我一把將她摟進懷里哈哈笑道:“當然不舍得……這麼俏的丫頭得留在身邊伺候我一輩子。”
詩兒紅著臉嬌笑道:“把你美的,伺候你一輩子。娘,我們這就進城,你快幫詩兒找一個好婆家嫁了。”
嘻嘻哈哈的出了門,也讓李賦換了件衣服。四人便步行進了杭州城。
進城時已是黃昏,杭州城不愧是南方大城,四處張燈結彩繁華一片。
大街上小販成群在街邊擺著攤,詩兒左瞧瞧右看看好不開心。
街上人來人往,不知是不是錯覺,詩兒邊上似乎總是特別的擁擠,而且好像多是男人,就算路過的也要在她身上多看兩眼,一張小臉紅撲撲的,不知是熱的還是什麼原因。
我心中醋意橫飛,一把拉過她:“這里遍布段天虎的爪牙,我們改天再逛,還是先找家客棧躲起來吧。”
詩兒喘著氣乖巧的點了點頭。
在雪兒的帶領下我們走進了一家客棧,雖然不大,可也還算干淨。
正要上前問有沒房間,卻被李賦一把抓住到了邊角的一張桌子坐下。
我莫名其妙甩開他:“你干什麼?”
李賦低著頭小聲道:“賢弟莫急,我要去揚州找的人不知為何卻在杭州城出現了。”
說著指了指櫃台前的一個獨眼大漢,身後扛著一把金環大刀,在和掌櫃的詢問著什麼,因為距離太遠又太過吵雜幾乎聽不見在說什麼。
我也低著聲音問道:“他是誰?”
李賦把嘴湊到我耳邊道:“揚州淮水幫副幫主獨眼金刀杜廣悍,我這次去揚州就是調查淮水幫的,他是來住宿的,掌櫃和他說沒房了。他要走了,我得跟著他。”
果然杜廣悍一敲櫃台,氣呼呼的走了。不想李賦的耳力居然如此之強,隔著這麼遠他都聽的到,看來他的功力要遠高出我許多啊。
待杜廣悍出了門,李賦也慢慢的跟了出去。
詩兒拉住李賦囑咐道:“哥哥要小心啊,我們會在杭州多呆兩天,如果沒什麼問題了就來和我報個平安。”
李賦點了點頭就一陣風的去了,速度之快竟遠在詩兒之上,我心中驚訝,這李賦的功夫不得了啊。
“詩兒,你哥哥的輕功這麼高也是跟你爹爹學的嗎?”
詩兒搖了搖頭道:“好像不是吧,哥哥從小就在外學藝,每三年才會回來一次,每次我問他那學來的功夫他都神神秘秘不肯告訴我。”
我正思索著,這時小二提著一個水壺過來:“客官要些什麼嗎?別看我們店不大這菜可是杭州城里一等一的。”
我立馬學著老漢壓低了腔調道:“隨便來幾道你們的拿手菜就好,我們還想住店,你們這是不是沒房間了?”
小二看了詩兒一眼,故作驚訝地道:“怎麼會沒有房間呢,我幫你去問問掌櫃。”
詩兒插口問道:“那剛才那位大漢來投宿,你們怎麼不給他住啊。”
小二輕挑道:“那個大漢又是瞎眼又是拿刀的,一看就知道非奸即盜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哪敢給他住啊。不像姑娘你貌美如花,一看便知道是正經人家,我們當然希望上門的客人都像你這般的。”
詩兒被夸得眉開眼笑,待那小二一走我就罵道:“看他那鼠頭鼠腦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雪兒笑道:“對……賊眉鼠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看咱們家女兒漂亮就一直盯著不放。”
詩兒嘴角一揚笑道:“不會呀,長的挺俊的啊,等等就去問問找媳婦了沒,要是沒有干脆就嫁給他得了。”
我正要發作,見那小二又嬉皮著臉端了兩盤菜上來:“三位客官先吃著,要有什麼吩咐就叫我。”
我正看他不爽他就找上門了,衝著他大聲道:“嘿,你問你們掌櫃了嗎?有房嗎?”
小二連連點頭:“有,有。掌櫃說了,還有兩間小房剛好三位客官睡。”
我怒道:“什麼兩間小房,我要一間大的。”
小二無奈的聳聳肩:“大的沒有了,只有兩間小的了,一間給您兩老睡,一間給這位姑娘睡,不是剛好嗎?”
我越瞧他越氣,只覺的他說的話甚是不入耳,漲紅著臉道:“什麼剛好……”
正要站起身把他臭罵一頓卻被雪兒拉住:“那就有勞小二哥了,我們就要這兩間房。”
雪兒把我拉近身邊道:“相公,以我們現在的情況就將就一個晚上吧。”
詩兒也連連點頭:“是呀,今晚我就一個人睡沒關系的,我們還是低調一點的好,免的被段天虎發現了。”
心想也只好這樣,畢竟現在還是要把報仇放在第一位。
可看著詩兒晚上要在這陌生的地方獨處一室難免還是有些擔心:“詩兒你晚上要是害怕就來我房里找我。”
詩兒嘟著嘴道:“怕什麼,人家膽大著呢,你要是晚上怕了倒可以來我房間找我。”
想著她從小便一人獨住一房應該沒問題的,心中稍定,正准備起筷吃飯,就在這時客棧的大堂突然吵雜起來,只見之前的那個小二哥正追打著一個不知從那冒出來的小叫花子。
小叫花子身形嬌小,手腳靈敏,小二哥追逐了半天愣是連他的褲角都沒碰到,追的煩躁了就破口大罵起來:“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臭乞丐,看我抓到你不打斷你的狗腿。”
本就看那店小二不爽,聽他罵人就更是難受,一惱火站起身指著小二罵道:“嘿,小子別追了,再追我打斷你的狗腿。”
小二見我大喊,只好停了下來,氣喘噓噓的的看著我,一臉的委屈。我也不去理他就對那叫花子道:“小兄弟,你過來,我請你吃飯。”
那小叫花見有人給他撐腰更是猖狂,直對著那小二做鬼臉,手里拿著一根竹竿子叮叮當當的就到了我身邊坐下。
也不客氣,烏漆抹黑的手抓起桌上的糖醋魚就吃了起來,自己吃還不忘招呼我們,指著桌上的另一碟炒菜心道:“你們也吃啊,不客氣的。”
我們三人對看一眼均是無奈搖頭,哪里還能下的去筷子,他見我們不吃便說道:“怎麼?不合胃口?那我再點。”
若旁人不知的看了,定以為是他在做東,指著剛才那灰頭土臉的小二道:“喂!就你,這糖醋魚不錯再給我上一只,額……再來三斤鹵牛肉和一只烤雞,然後你們看看還有什麼拿手菜都拿上來。哦!對了,我只要肉的啊!”
小二眼巴巴的看著我,那小叫花見他沒動靜又催促道:“看什麼看,就說你呢,還不去上菜,你沒看大爺我有人請嗎?”
我心中郁悶,可是現在若說不請又丟不起那臉,怎麼說我也是南盟盟主的公子,哪天要是傳出去我連一頓飯都請不起那還不給人笑死。
我揮了揮手道:“去吧去吧,有什麼好菜都給這位小哥上上來。”
小二只好苦著臉心不甘情不願的向廚房去了。
小叫花把吃剩的魚骨頭往桌上一丟,抹了抹油膩膩的嘴,滿是汙泥的臉衝我一笑:“大叔,你是好人啊,小叫花謝謝你請客啦。”
我禮貌的笑了笑,雪兒和詩兒看我囧樣都是捂嘴偷笑。等的久了小叫花又對著小二催道:“怎麼還不上菜啊,你想餓死大爺啊。”
嘴上說著餓,卻對桌上的一碟炒菜心看都不看一眼。
不一會小二就端著一盤鹵牛肉一盤烤雞一盤糖醋魚上來,之後陸續又上了紅燒蹄膀,烤羊腿,雜燴羹等葷菜,滿滿的擺了一桌子。
小叫花看的心花怒放,隨手抓起一只雞就吃了起來。
小二在一邊看的滿臉鄙夷之色,嘴上小聲的碎了一口轉身要走,卻被小叫花叫住,把手上的烤雞撕了一個雞腿丟到小二腳邊:“喏,賞你的。”
小二氣的滿臉通紅,拾起地上的雞腿狠狠的瞪了小叫花一眼氣呼呼的往廚房去了。
看著小二灰頭土臉的樣小叫花高興的嘻嘻直笑。
兩只烏黑的手在數道菜間飛快的來回著,看著滿桌七零八落的殘羹,別說雪兒和詩兒是姑娘家,就連我這堂堂七尺男兒看的都下不去手。
本該空空如也的肚子突然沒了胃口,和詩兒雪兒對看了一眼,估計也和我一個心思。
只好端起手邊的茶杯喝了起來,觀察著大堂內來來往往的人群。
段天虎畢竟是杭州城的地頭蛇,在他的地盤里還是謹小慎微為妙,要是發現了可疑人物我們也好提早做出防范。
掃視了客棧一圈,大多都是過往的商人或尋常的老百姓攜家帶口出來用飯的。
只有一位作俠客打扮的青年男子正一人坐著一張桌子在客棧的另一角落默默的喝著酒。
桌邊放著一把長劍,顯然是個習武之人。
五官英挺甚是俊美,只是膚色奇白猶若凝冰,幾無半分陽剛之氣,若不是飲酒時喉結滾動,還真道他是個女的。
而更為稀奇的是,大熱的天氣居然還緊緊裹著一件貂裘披風。
衣著雖甚是古怪,可在人群中這般突兀,想必不是段天虎的爪牙。
這時客棧的大門走進一老一少,小的約莫十歲左右的樣子,虎頭虎腦的很是可愛,瘦弱的身子穿著一套黑色的麻布短衫。
身後背著一個大黑葫蘆,與他的體型甚是不合,近乎要有他半個身子那麼大了,可看他背的輕輕松松,想是不會太重,打著個赤腳緊緊的跟著身邊的老者。
那老者一頭白發白須,身著白衣白袍,大約已有七八十歲的高齡,手中拿著一根竹竿撐著地,腳下踩著一雙草鞋。
蒼老的雙眼深邃無比,像是歷經了世間所有的滄桑和變遷,可又讓人覺的是那麼的安詳和平靜。
一看這老者便知道,他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兩人在門口向廳內環視了一圈後,便緩緩的向里走著,一眼不轉的看著廳內正中最大的圓桌。
圓桌上一家老小八九口人,正品嘗著精致的菜肴,看這爺倆走來都紛紛停下了碗筷。
客棧內的食客也大多被這一老一少吸引去了,廳內頓時安靜了不少。
兩人走到圓桌邊上,雙雙看著主座上的男子。
那男子約莫五十左右,顯是一家之主,從衣著上看應該是個富貴人家。
男子莫名其妙的看著老者正想發問。
那一老一小竟突然跪趴在那男子腿上一人抓住一邊腳痛哭了起來:“大爺,賞點東西給我們爺倆吃吧,我們已經有三天沒吃過東西啦。”
“噗……哈哈哈哈,這爺倆太有意思了。”
這一舉動眾人皆是倍感詫異,小叫花更是把滿口的食物噴的一桌一地,拍著桌角哈哈笑了起來。
瞧他德性,我們三人都糾結的厲害,可真後悔當時把他叫過來吃飯。
小叫花見我們都一臉嚴肅的盯著他看,便慢慢沒了聲音,繼續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大堂內大家都被這一老一少突如其來的怪異舉動吸引著,包括我們三人。
圓桌邊上的男子拼命著要把他們拽開,可是一拖開又被那老小回頭給死死抱住。
小二又跑來趕人:“去去去,沒你們吃的,今天真活見鬼了,竟碰這樣的倒霉事。”
那老少卻是打也打不走罵也罵不走,死拽著男子的腿不放,險些連褲子都給扯下來了,客棧內頓時又鬧做一團。
這時從角落輕輕傳出一句話,音量不大,可廳內每個人俱是聽的清清楚楚:“老先生,你們過來,我這有吃的。”
我滿心好奇的看著聲音飄來的方向,正是剛才那個角落里的男子發出的,如此吵雜的地方竟能不費吹灰之力的把話傳進每個人耳里,足可看出此人的內力精湛。
廳內頓時安靜,那老少如獲仙音看著角落男子雙眼直放光,飛奔到那桌前,可桌上除了一碟下酒的花生米和涼拌土豆絲就只有一壺酒了,兩人也不管那麼多,一人抓起一碟已吃個精光,放下碟子一臉哀求的看著那青年男子:“大爺,再賞點東西吃吧,我們已經三天滴水未進啦,您就再賞我們爺倆點吃的,我們感謝您十八代祖宗啊。”
男子瀟灑一笑:“那倒不用,小二哥,麻煩你快去上些能讓這倆爺孫吃飽的東西。”
小二見他說的客氣,之前的氣也消了大半,衝那男子一點頭往廚房去了。
不一會小二就端了飯菜上來,一碟炒雞丁,一碟紅燒魚,一碟燜豬蹄,和一大盤炒飯。
兩人看的口水直流,如餓死鬼投胎一般對桌面上的飯菜掃蕩了起來。
津津有味的吃著,還不忘抬頭和那男子說話,因為嘴里塞滿了飯菜,所以吱吱嗚嗚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直把噴出的米粒又拾起往嘴里放,吃相和咱們桌上的小叫花有的一比。
那男子依然面帶微笑的看著兩人,恭恭敬敬的對那老者說道:“老先生仙風道骨,一看便知是世外高人,只不知是哪位武林名宿呢?”
老者抬起頭嘴里依然嚼著飯菜,含含糊糊的回答道:“握止步國史歌臭藥販嘚,拿事什麼烏林明書……(我只不過是個臭要飯的,哪是什麼武林名宿……)”
之後的話就一句沒聽懂了。
“哈哈,老先生既然不願告知,那晚輩倒是可以說一事於老先生知曉,晚輩方才已在這些飯菜中都下了劇毒了。”
“噗……”
此言一出兩人同時把嘴里的飯菜都噴了出來,青年人被噴的滿臉都是,可也不生氣,只是用袖子輕輕的拂去臉上的飯渣,依然面帶微笑的看著兩人。
而那爺倆卻相抱在一起哭做了一團:“啊……你個牲口啊!咱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麼要害咱們啊!”
那孩童也抱著老者哭的是死去活來:“啊……老不死,咱們終於要死啦,可我還沒娶媳婦呢,我還不想死啊。”
“噗……哈哈哈哈,這爺倆真是太有意思了,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人啊。”
又是一桌的菜渣……
我心中惱怒不已朝他瞪了一眼,可小叫花根本就沒把我當回事,拍著桌子繼續又笑了起來。
我心中罵道你不是比他們還奇怪。
而那邊的兩人還在繼續哭著:“啊……老不死,還好我們是毒死的,不是餓死的。”
老者拍著孩童的後腦哭的更厲害了:“啊……可我現在還是好餓啊。”
剛說完話兩人好像突然發現了很重要的事一般,馬上停止了哭喊,竟又坐回位子把那些“有毒”的飯菜認又認認真真的吃了起來。
客棧內眾人直看的哭笑不得,而小叫花早就笑的直不起身子了。
那青年男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笑著,站起身往桌上丟了一錠銀子,拿起長劍頭也不回的往客棧外去了。
青年男子剛出了門,那小叫花也放下手中啃了半塊的蹄膀,吧油膩膩的手往身上一抹,對我們拱手道:“小叫花吃飽了,在這多謝三位了,恕小叫花先行一步,今後有緣再會。”
抓起桌邊的那根竹竿還沒等我們回話已飛快的往客棧外去了。看他一走,我頓時松了一口氣,雪兒和詩兒也如釋重負。
詩兒一臉埋怨的看著我:“相公要是下次再拉一些不相干的人來吃飯,我就不給你飯吃。”
我心中叫苦連天,誰想的到這個小叫花竟會如此經典。雪兒看著我一臉笑吟吟道:“不會呀,我倒覺的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我茫然不已問道:“小姑娘?什麼小姑娘。”
詩兒白了我一眼:“你不要告訴我,她是個姑娘家你都沒看出來,那你為什麼叫她過來?”
我一頭霧水:“不會吧,姑娘家怎麼會打扮成那副模樣。”
雪兒在我額頭上輕點了一下:“我瞧那丫頭長的挺俏麗的,還道是相公看上她了才叫她過來吃飯的。”
我甚是委屈,皺著眉忙解釋道:“怎麼會,這簡直冤死了,我真不知道她是個小姑娘。”
我還想辯解,只見雪兒給我使了個眼色,原來是小二走了過來:“老爺子,要不重新再給你上桌菜。”
我沒好氣道:“那你叫我們怎麼吃,還不快給我收拾一下。”
小二連連點頭,又幫我們上了一桌的菜。
待我們酒足飯飽之後,客棧的食客也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包括那奇怪的兩爺孫也已離開,心中並不為他們擔心,很顯然當時那個青年男子是騙他們的,只是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信。
趕了一天的路也有些累了,雪兒和詩兒也是一臉的疲憊,站起身想和她們一起回房休息,卻聽詩兒忽然叫了一聲:“啊,我的錢袋哪去了。”
我和雪兒連忙低頭去找,可那有什麼錢袋的影子,我趕忙往身上一摸,背脊一涼出了一頭的汗:“我……我的錢袋也不見了,還有我爹給的療傷藥,哎呀,連大師傅給的靜心玉也不見了。”
雪兒此時也是一臉的焦慮,對著我低聲道:“糟了,玄女經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