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突然降臨的“餡餅”
在這宋宅大廳中等待段譽一眾人等,那端坐正中,手持茶杯細抿的中年男子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天刀”宋缺。
這號稱“天刀”的武林中的傳奇人物,因為“天君”席應的名字犯了其忌諱便將其千里追殺,不得不躲到巴蜀去避難的一方霸主,呆在這磨刀堂一呆便是近二十年的古往今來第一號宅男,段譽終於是一睹其真容。
段譽也趁著這個機會不斷的打量著這傳奇人物的臉龐,看得出來,宋缺雖然宅在家里,不過六十多歲的人了,還像是四十出頭的樣子,果然宅了近二十年練功也不是白練的。
那是張沒有半點瑕疵的英俊臉龐,濃中見清的雙眉下嵌有一對像寶石般閃亮生輝,神采飛揚的眼睛,寬廣的額頭顯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靜中隱帶一股能打動任何人的憂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還得難以捉摸。
宋缺兩鬢添霜,卻沒有絲毫衰老之態,反給他增添高門大閥的貴族氣派,儒者學人的風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
加上他那均勻優美的身型和淵亭岳峙的體態,確有不可一世頂尖高手的宗師風范。
宋缺身高和段譽相仿,目光慢慢從段譽身上掃過,竟讓段譽生出一種甚麼都瞞不過這老小子的感覺。
不過很快段譽便將這感覺拋諸腦後,與宋缺對視起來,二人大眼瞪小眼,便如同兩個斗氣的小孩子,誰也不肯示弱,先將目光移開。
終於,宋缺像是覺得這樣和一個後輩斗氣,似乎有失武林前輩高人的風范,不著痕跡的將眼神移開,望向屋梁。
“大哥,這位就是我給你提起的江湖上年輕一代的第一高手,逍遙劍客——段譽!”
而這時宋魯見機連忙投了一個眼神給段譽,隨後就向宋缺介紹起來。
而這時段譽看到宋魯投來的目光,霎那間便恢復了冷靜,老老實實向宋缺施禮道:“小侄段譽,拜見宋伯伯!”
這時只見宋缺放下茶盞,打量了段譽一番,他在江湖之中成名已久,無數年輕後輩遇到他,要麼畢恭畢敬、戰戰兢兢如同老鼠見到貓,還沒說話便已經弱了氣勢。
要麼戰意滔天,興奮過度,恨不得立馬將宋缺撂倒便可威震江湖,以至於太過激動根本發揮不出原有水平的百分之一從而成為宋缺的刀下亡魂。
像段譽這般,能在一霎那將全身的戰意壓制住,不卑不亢冷靜的同自己說話的,還是第一次見到,是以還沒有和段譽說上一句話,便對這慕名已久的年青一代第一高手欣賞不已。
“不錯!”
宋缺聽了之後,稍露笑容的贊了一聲。
而聽到宋缺的稱贊!宋智等三人都覺得很稀奇,他們多久沒有聽到宋缺稱贊人,特別是還帶著笑容。單憑這一點,就足以讓段譽自傲了!當然這是宋智、宋魯、宋師道三人的想法!
然而他們卻不知,宋缺之所以稱贊,除了是對段譽的欣賞,但更重要原因是他居然看不透段譽!他心里覺得段譽可能已經是宗師了,不然以他差一點成為宗師的境界又怎麼會看不透他?但是他卻又有些不敢相信,沒辦法段譽太年輕了,二十出頭的年齡,要是他都達到宗師境界了,讓那些一輩子追求宗師的人物情何以堪?而這時宋缺突然眼中閃過一道異光,因為他突然想起了前些日子聽到的一個消息。
“宋伯父謬贊了。”
段譽謙虛的說到。
“賢侄,先前曾聽三弟和小兒對你推崇備至,且賢侄月前更是與那玄鷹曲敖對峙不敗,不若我二人切磋一番?”
可這時卻見宋缺突然臉色一正,看著段譽邀請到。
聽了宋缺的話,宋魯有些著急,該不會是大哥真想趁機教訓段小兄弟吧?
至於宋師道則始終保持著微笑的看著,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在他看來,段兄乃非常人也!
就在宋魯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段譽卻是沒有猶豫的答應了下來:“既然伯父有如此雅興,晚輩敢不從命?”
“請!”
宋缺道了一聲,徑直在前頭帶路。而段譽也沒有猶豫的跟了上去!
“二哥,大哥該不會是找機會教訓利兄弟吧?”
宋魯看著遠去的兩人,有些不安的問到。
“應該不會有什麼情況,而且磨刀堂沒有大哥的吩咐就算是我們也不能去。再說了,他是我們宋家請來的客人,又沒被大哥刻在磨刀石上,沒事的。”
宋智只是淡淡一笑對於宋缺和段譽的比試卻是不以為意。其實他還有一句沒說,那就是段譽是他們內定的宋玉致的夫君,可以說是自己人,宋缺是不會下狠手的。不過到底石青璇就在一旁當然不能明說了。
宋師道無奈的搖搖頭,這時他卻是向著一旁一直表現的淡然平靜的石青璇走去,安慰道“石大家,不必擔心段兄,兩位畢竟是我們宋家請來的客人,家父是不會下狠手的。”
可誰想石青璇反倒是一臉淡然的說道“多謝宋公子關心,青璇倒是相信夫君的實力,並未擔心。”
而此時宋師道叔侄三人聽到石青璇的堅定的話語卻是不禁一愣,隨後便是恍然,還以為這是懷春少女對自己的情郎那盲目的推崇,畢竟在他們的心中天刀那是不可戰勝的。
不過,石青璇真的只是盲目的推崇麼?
此時段譽在宋家仆人的引領下,在亭台樓閣、花木林園中穿插,來到磨刀堂入口的院門外,大步踏進院中。
進門後是一道橫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沿廊前行,左轉右曲,放眼四方,綠蔭遍園,步移景異,意境奇特。
曲廊盡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點,被石橋連接往環繞庭院一匝的回廊處。
石橋宜指另一進口,隱見其中是另一個空間,古樹參天,茂密碩壯,生氣勃勃。
段譽穿過石亭,過橋登廊,通過第二重的院門,眼前豁然開闊,盡端處是一座宏偉五開間的木構建築,一株高達十數丈的槐樹在庭院中心氣象萬千的參天高撐,像羅傘般把建築物和庭院遮蓋,在陽光照耀下綠陰遍地,與主建築渾成一體,互相襯托成參差巍峨之狀,構成一幅充滿詩意的畫面。
段譽大感暢快,繞槐樹一圈緩行欣賞個夠後,才緩步登上有牌匾刻上“磨刀堂”三字的建築物的白石台階。
磨刀堂偌大的空間里,一人背門立在堂心,身上不見任何兵器,體型像標槍般挺宜,身披青藍色垂地長袍,屹然雄偉如山,烏黑的頭發在頭頂上以紅中繞扎成髻,兩手負後,未見五官輪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氣概。
兩邊牆上,各掛有十多把造型各異的寶刀,向門的另一端靠牆處放有幾塊像石筍般形狀,黝黑光潤,高及人身的巨石,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氣氛,添加另一種難以形容的意味。
只見這時宋缺猛然轉過身來“你很好!”
只簡簡單單的說了三個字,宋大宅男的眼神中,卻是難掩對段譽的欣賞,和熊熊燃燒的斗志。
隨後只見宋缺往牆上探手一按,“錚”的一聲,其中一把刀像活過來般發出吟音,竟從鞘子內跳出來,和給人手握刀柄拔出來全無分別。
見到段譽絲毫不為所動,宋缺覺得老大沒趣,再隔空虛抓,厚背大刀若如給一條無形的繩索牽扯般,落入他往橫宜伸的左手掌握中。
段譽突然感到,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個不可分割、渾融為一的整體,那完全是一種強烈且深刻的感覺,微妙難言。
這時只見宋缺眼中閃過一道戰意,“鏘。”
一聲脆響,只見大刀輕吟。瞬間他整個人氣勢再次變了,本來睥睨天下的氣概,瞬息一變。全部化為了*裸的刀意,朝段譽*了過來。
可這時只見段譽依舊是那般淡然的佇立,就當刀意即將*到他身前時,卻見他的身前好似出現了一個無形力場,將那些刀意消磨無形。
而段譽身後,磨刀堂外天空中飄著的樹葉,以及樹木,都全部出現了一條條刮痕。顯然是被刀氣所傷,如果是一個普通人,或者武功比較低微的人,恐怕單單是宋缺如今的氣勢就足以將他如這些樹葉樹木一樣千刀萬剮了吧。
而這時卻聽宋缺冷哼一聲道“果然!此時我該叫你段賢侄呢!還是該叫你隋皇陛下呢!”
而段譽見宋缺已然認出了自己的身份卻是不以為意,反倒依舊一臉淡然的說道“哦!那就隨宋伯父,或者鎮南王喜歡了!”
“哼!我剛剛一見你便覺得有些眼熟,隨後又發現我居然看不透你,在這世上能讓我看不透的那就只有三大宗師這般的人物,可是你又是那麼的年輕。這時我又想到了前些日子我得到的一個消息,那就是隋皇楊廣居然已經成為宗師,而且與寧道奇一戰不分勝負,再加上江湖上關於楊廣因修煉魔門至高秘籍道心種魔*大成,返老還童的傳言,那就不難的想到了!”
“哦!那鎮南王是打算在此將朕滅殺,好使減少你嶺南日後征戰天下的勁敵!”
段譽說道後面卻是氣勢勃發,讓宋缺覺得脊背發涼,心道這小子看樣子不好惹,早知道便不刺激他了,連忙說道:“等等,先把你的氣勢收起來,你想拆了我的磨刀堂嗎?”
段譽停了下來一看,卻見剛才自己不知不覺間將真氣外放,結果搞得整個磨刀堂狼狽不堪,便像是狗窩一般,柱子歪歪斜斜,牆上掛的十多柄寶刀都掉在了地上,就連房梁也是搖搖欲墜。
見段譽終於收回氣勢,宋缺不禁松了口氣,對段譽道:“那只是你說的,我可沒說我嶺南要征戰天下,更沒說要對付你。觀這天下諸侯里也就那隴西李氏有著一統天下的資本,不過他李閥世代和胡人通婚,到底不能算是我漢人純種。所以這除了李家就剩下你們大隋了,自從你幡然醒悟,勵精圖治,大隋頓時煥然一新,再加上那些大隋遺老的支持,想要再次一掃反王,再統天下也不是什麼難事。何況你楊家的血統,比起李家血統要純粹得多!其實原本我是打算看看那江湖上的年輕一代第一高手逍遙劍客有何才華,能否讓我宋閥支持征戰天下。可沒想到這竟然只是你的化名。不過這樣也好,起碼你也不是完全沒有根基,一統天下的希望也更大。”
而這時段譽聽到宋缺如此訴說,那一直淡然的神色終於保持不住了,原本他這次南下就是想說服宋缺,讓他整合宋閥支持大隋,可沒想到竟然會如此的簡單順利,讓他有種不太現實的感覺。
不過要知道宋缺這廝不但是個超級宅男,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武痴,為了成就刀法最高境界,竟然一宅就是這麼多年,其見他對武道的執著,現在看到段譽這宗師級的高手就站在面前又怎們會放過呢。轉眼便想到,和這等高手交手的機會是少之又少,雖然打起來可能敗多勝少,不過若是能在戰斗中領悟到什麼東西,借此突破,也是好的。
隨後就見宋缺臉上突然露出一絲完全不符合他奸笑,“不過我宋家也不可能就這般便宜了你大隋楊家。要不然以後天下群雄還以為我宋家怕了你大隋。這樣吧,你今天與我比試一場,若你勝了,大隋和宋家便正式簽訂盟約,你我兩家聯姻,我將我最疼愛的小女宋玉致下嫁與你,自此我宋家將傾整個嶺南的人力物力,支持你大隋爭奪天下。”
可段譽又是何等聰明豈能看不出宋缺心中打的是什麼算盤,頓時便改了稱呼賣乖的說道:“宋伯伯,你可真是死要面子,為了和我打這麼一場,可謂是煞費苦心啊!”
“哼!少廢話,到底打不打!”
宋缺聽到段譽居然一語道破了自己的小心思,不禁老臉一紅,當下便惱怒的幾乎是吼著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