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

　　是另一種飯後。

　　平川秀還躺在床上，思考著人生。

　　他沒有吸煙的習慣，不然他一定會點上一根事後煙。

　　這件事給他的衝擊太大了。

　　難以置信。

　　女兒都 上高中了還能是第一次嗎？

　　離譜。

　　但那層阻礙，以及流下的，毫無疑問確實是。

　　難怪要墊一層浴巾。

　　本來還覺得沒有必要，現在又能理解了。

　　平川秀呆呆地看著天花板。

　　仔細盯著，就會發現天花板…上的燈上面的圖案有許多復雜的紋路，後面的板有細微的刻痕，很精致。

　　他突然起身，保住旁邊在化妝鏡前坐著化妝的小百合。

　　小百合身上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裸露出大半肩膀，以及，並不大的胸脯。

　　睡衣下擺只到膝蓋往…上一個巴掌的距離。

　　很清涼。

　　和平時的打扮完全不一樣。“你怎麼不告訴我。”

　　疑問句，卻是陳述句的語氣。

　　平川秀把臉壓在小百合裸露在外的肩膀上，親呢地蹭了蹭上面的肌膚。

　　或許這樣說有點渣。

　　但確實，當他知道小百合還是第一次的時候起，對小百合的接受程度就大了許多。

　　平川秀想極力掩飾自己這種並不算陽光的想法，可行為卻克制不住，將他的想法暴露。

　　“呼………”

　　小百合呼了一口氣。

　　她轉過來捧住平川秀的臉，仔細盯著他的眼睛,和他對視著。

　　“我又沒說過我不是，而……

　　小百合嘆了一口氣，收回了手，把視线移向另一處。

　　她在臉…上繼續塗抹著打底的粉。

　　方才在床上時過於失態了些，總得用一些東西來掩飾。

　　雖然這麼說有些自私，但是她不想平川秀親近她只是因為她還是第一次。

　　“這種事你讓我怎麼說。更何況，我覺得沒必要。

　　小百合看著鏡子，似乎在認真把粉塗抹均勻，實際上卻是借著鏡子看向平川秀。

　　仔細盯著他臉上的神情，企圖於此看出平川秀內心的想法。

　　但什麼都沒看出來。“那……

　　平川秀原本想問上一次為什麼要拒絕，又覺得這樣的話題太過分，終究是沒好意思繼續開口。

　　“我們現在咋辦？”

　　平川秀摟住小百合的腰，動作一下子比以往親密了許多。

　　說這話的時候平川秀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話其實就在暗示他應該離去了。

　　沒辦法。

　　一時衝動跟小百合跑回她家了，然後她的女兒還在隔壁睡著，這樣的情況已經不能用燃眉之急來形容了。

　　現在是凌晨三點多。

　　再待一兩個小時可能就天亮了。

　　靜老師打來了許多個電話，他沒有接。

　　家里說不定還有人在等著他回去。

　　不快點回去明天會發生什麼很難說。

　　這基本上是為了快活把自己往死路里趕了。

　　“你覺得你現在回去有用嗎？”

　　小百合伸手在平川秀的臉上撫摸著，看著他焦急的神情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她怎麼可能放他回去。

　　不可能。

　　“現在這個點回去你能用什麼借口？不如直接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去，然後你再說下雨在賓館住了一晚，只要你不說出我，那也不算撒謊。

　　英梨梨從睡夢中醒來，才發現不知不覺雨已經停了。很安靜。

　　沒有辭里啪啦的聲音傳來。

　　啪的一聲打開燈，她輕輕地走下床，穿著棉拖鞋踩在地板上走出去。

　　屋子里燈是關著的。媽媽還沒回來嗎？

　　英梨梨揉了揉有些睜不開的眼睛。

　　她沒有完全睡醒，只是睡夢中突然想著小百合還沒回來，才乍一下醒過來。

　　強撐著困意往前走了幾步。客廳空蕩蕩的，沒有人。

　　借著房間燈從門透出來的光，再次確認了下，確實是沒有人。

　　英梨梨嘆了口氣。

　　媽媽今天晚上估計是不會回來了。

　　她這麼想著就往回走。

　　就在這時。

　　突然。

　　從這個角度上看去，小百合房門門縫里隱約是透出一絲光亮的。

　　英梨梨再次揉了揉眼睛，想確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睜開眼。

　　揉了下的緣故，眼睛剛剛再次睜開時視线是有些朦朧的。

　　她看著小百合的房門。

　　焦距漸漸恢復，視野也慢慢清晰了起來。

　　是亮著的。

　　房門底下的縫里透出一絲絲光亮。

　　不耀眼。

　　卻是實實在在地亮著的。

　　像是嗡的一下。

　　整個人立刻醒了過來，處於興奮的狀態。

　　英梨梨急忙跑過去。

　　想一下子推開門進去嚇她一大跳。

　　但衝過去擰門鎖的瞬間，英梨梨呆住了。

　　門是鎖著的。

　　她興奮的笑僵在了那里。這是她從未想過的。

　　以前她在家的時候，小百合的房間從來沒有鎖過門，一直都是隨便她進去的。

　　對她這個唯一的女兒，小百合從來不隱藏任何東西。

　　以至於英梨梨從來沒有想過哪一天她會打不開媽媽的房門。

　　“怎麼了？

　　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不知是不是錯覺，英梨梨覺得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慌亂。

　　“媽，是你在里面嗎？怎麼鎖了門，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回來沒。

　　第一次碰見這種情形，英梨梨慌了神。

　　嘴里說的話都不過腦子，明明小百合的聲音就在里面傳來卻還要再問一句。

　　“媽媽剛洗完澡，正在吹頭發，怕吵醒你就關…上房門了，可能沒注意鎖上了吧，你等等，我馬上過去給你開。”小百合的聲音忽大忽小。

　　聽起來似乎是在一邊移動著一邊回答一 樣。

　　“哦，沒事，要不你先睡吧，我就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安全回來了。”

　　英梨梨疑心重重，小臉上滿是憂慮，卻心不對口地說著。

　　她在門口等了一會。里面沒有回答。

　　像是在默認讓她回去一樣。

　　英梨梨失落地低著頭，准備轉身離開。

　　客廳是熄著燈的，很暗，唯有她敞開的房門透出來的光是亮著的。

　　她一步一步朝著客廳走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黑暗吞噬了。

　　一步。

　　兩步。

　　三步。沒走多遠。

　　伴著微妙的聲音，房門開了。

　　里面透出來的光讓眼前的世界都亮了起來。英梨梨回頭。

　　“有什麼好擔心的，你看，媽媽沒事。”

　　那張熟悉親切的臉又出現在面前。

　　可能是跑過來開房[門的原因，小百合的臉有些異樣的潮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英梨梨覺得，媽媽的臉看…上去好像有些異樣。

　　臉上鋪滿了一絲絲紅暈，而且要比平時明媚動人許多。

　　挽著的發髻有些濕。

　　“媽媽，你今晚怎麼那麼晚回來啊~”

　　只是剛洗完澡罷了吧……

　　英梨梨不讓自己多想，迎上去去抓著小百合的手臂撒嬌道。

　　歡快地走向前的英梨梨卻沒有發現，她走過來的那一刹那，自己媽媽的笑容要僵上去了許多。

　　“媽媽去辦點事才這麼晚回來的，再說了，不是和你說了嗎，不用等我回來才才睡，不用擔心我。

　　小百合到底還是年紀大些，很快就回過神來，撫摸著自己女兒的臉頰安撫道。

　　感受自己女兒壓在自己身上。她的臉頰又紅了幾分。

　　方才和平川秀運動完之後，懶得很，又不想穿太多衣服，只是套了一件睡衣。

　　雖說平日里為了舒服偶爾也會這麼穿，但這件睡衣因為過於大膽清涼，一直很在意女兒看法的她還沒穿過。

　　好在英梨梨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不對勁，這讓她放松了些許。

　　“我就是睡不著嘛。”

　　英梨梨拉著小百合往床邊走。

　　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亂，大部分被子都被推到牆一邊上了 ，微微隆起，仿佛床的主人起來過於匆忙，於是留下這樣的痕跡一樣。

　　稍一仔細觀察便會發現床墊被拉出來了些許。

　　平川秀貼在牆縫里，用被子掩蓋住，閉著眼睛，默默祈禱著小百合趕緊拉著她的女兒快點離去。

　　這跟被抓奸基本上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他人生第一次認識到，原來被抓奸是這麼痛苦的。

　　被子很薄，可蒙過了頭，整個人躲在里面，眼前還是會漆黑一片。

　　光线都被遮擋住了。

　　被子外兩人的交談聲時不時傳來。

　　空調還在開著。

　　房間里的溫度不算低。

　　但幾乎封閉的空間，在里面待久了還是不免會有些悶熱。

　　如果有的選擇，他不會躲在這里。

　　小百合房間里的衣櫃堆滿了衣服，根本容不下塞進一個人的空間，把衣服扯出來又難解釋。

　　躲衛生間里又不太行，按照小百合的說法，只要她女兒一進來，就很有可能會又去找她的衣服來穿，然後百分百會進廁所。

　　選項被小百合一個個否決之後，就只剩下躲牆縫里用被子遮住這個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選擇了。

　　平川秀嘆了口氣。

　　他覺得躲被子里也挺危險的。

　　但推理下來，確實只有這個地方最安全。

　　只要小百合拉扯住她的女兒不讓她靠近床邊就不成問題。

　　外面兩個女人交談的聲音時不時傳來，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緣故，兩人的聲音有些小，聽不太清具體的內容。

　　像是在抓耳一樣嗡嗡得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