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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2章 因父之名(5)

走過地獄之沉淪 淵默 2238 2024-03-02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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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原諒!”忍深深地將頭埋進日式浴桶的溫水里,良久才猛地探出頭來,嘩啦啦水花四濺。

  “催眠並不是萬能的,只是壓抑住人的主意識,而從潛意識中提取記憶,因此只能誘導,不能施加,否則只會得出錯誤或混亂的結論。”

  “人的天性必須尊重,強行提取被催眠者極不願意透露的信息,要麼導致催眠失敗,要麼導致被催眠者精神分裂。”

  “除了個體差異之外,被催眠者是否願意主動配合對催眠成果至關重要,如果不信任你,或者對催眠抱有恐懼和疑慮,恐怕很難收到良好的效果。”

  ……

  這些話語,是他學習催眠術時幾乎每天都會聽到的話語,也一直牢記在心,所以才會選擇羽身心極端衰弱的時候施術,過程中也很小心,本來准備結束時加以心理暗示,讓羽忘記整個過程,卻在最後關頭失去自制,導致羽中途自醒。

  “我希望他們愛我。”

  這句話就像一句魔咒,激發起了他體內所有的暴虐因子。

  是第幾次了,他被這個奴隸激得失去自控?

  是因為這個奴隸太不馴服,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還是因為龍介不時的催問讓他心煩意亂,狂躁不安?

  他還記得那雙眼睛,第一次在電腦上看到就讓他莫名排斥。

  然後在現實中的相見,明明剛經歷過輪暴的慘劇,可那眼里的驕傲自信,甚至還有種“我不跟你計較”的輕蔑,還是讓他恨不得把那雙眼睛給挖出來。

  他看著那雙眼睛如何生出懼意,看著那張生氣勃勃的面容如何變得荏弱,最後吐血,昏迷,醒來後向他展露出一絲飄忽的微笑。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極致的脆弱。

  然而即使如此,仍然拒絕交出控制權,仍然拒絕向他敞開心扉。

  那微笑分明就是對他的嘲弄和挑釁:

  ——“你可以束縛我的手腳,限制我的自由,降服我的肉體,刺探我的心靈,主宰我的欲望和痛苦……”

  ——“可你永遠捕捉不到我的靈魂,就像捕捉不到天邊的風。”

  “你總是在追尋你得不到的東西……”

  “我只是希望你留下。”

  “我只是希望擁有你。”

  “我只是希望你愛我。”

  別走。

  不要走。

  為我,停留。

  往昔的一切如絲如縷地纏繞過來,在歲月中編織成綿綿不絕的憂傷和痛楚。

  忍深深地吸了口氣,再度潛入水底,感覺到氧氣一點點地稀少,頭腦漸漸一片空白。

  最近,他越來越愛上了這些極度危險的窒息游戲,愛上了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感覺生命漸漸離體而去,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在抽離,宛如夢幻般地飛升,飛升……

  那是一種能夠讓他忘卻外界、忘卻身心的極致體驗。

  已經有多少年了,不曾有人將他從沉睡狀態中喚醒,無論是他的肉體,還是他的靈魂。

  三十四歲。

  正是經驗微微腐臭,內心的麻木日益滋生,過往的歡愉迅速消退的時候。

  即使是sm,那種快感與痛感的尖銳刺激,也不能讓他感覺新奇。

  短暫的官能體驗之後,是更加無止無休的空虛與寂寞。

  所以會羨慕龍介,羨慕他活得如此囂張跋扈,野火般的任性妄為。

  所以會熱衷於捕獲靈魂,征服,砸碎。

  那些高傲不羈的靈魂總是讓他憤恨難平,就像背負詛咒、注定只能在荒漠中流浪的旅人,嫉妒每一間小屋里的溫暖和光明。

  有時不是不羨慕那些奴隸,把所有的煩惱和痛苦交給主人,一切聽命安排,張口吃飯,撅起屁股做愛,快活得像頭豬。

  不是不羨慕那些吸毒者,吸上兩口便魂飛天外,即使用生命做獻祭又何妨?

  反正人總是要死的。

  但他不能。

  因為太清醒,所以難以沉淪。

  因為太驕傲,所以不屑依賴藥物。

  於是只有在寂靜無人的深夜,一個人潛入水底,在近乎窒息的境界中,追尋那一瞬間的無憂與極樂。

  即使這幾秒鍾的歡愉可能會讓他丟失性命。

  生與死,愛與痛,都由他自己施加,自己感受。

  因為,他的命運,決不能掌握在別人手里。

  因為,歸根到底,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永遠不離開自己。

  命運。

  欲望。

  死亡。

  激烈潑濺的水花中,忍霍然起身,赤裸著身體,走入夏夜微涼的空氣中,讓軟弱、猶疑、痛苦、失落……都隨著體表溫度的下降而蒸發。

  他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裸體。

  渾身上下沒有絲毫贅肉,充滿了力與美,即使是最挑剔的人,也很難從這具身體上找到一絲缺陷。

  強悍、精致、優雅、完美……有誰知道這具讓人嘖嘖贊嘆的身體包裹著這樣一顆黑暗的靈魂?

  忍微笑,將帶著水汽的前額倚靠在冰涼的鏡面上。

  過去之種種,譬如昨日死。

  現在的他,是強勢、霸道、無情無欲也無心的調教師。

  他是風間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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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忍走進來的時候,羽瑟縮了一下,眼里有不能抑制的恐懼和慌亂。

  他被綁縛在調教台上,四肢張開呈大字型,被撕裂的下體已經上過藥,應該不會留下永久性的損傷,只是後庭有好幾天不能再使用了。

  不過後庭調教本來也已經接近尾聲,否則酷刑造成的傷害決不止此。

  趁這段時間,他們可以進行一些別的工作。

  忍笑了笑,坐到他身邊,把手放到他的前額。

  如此簡單的碰觸也讓他一陣痙攣,又驚覺不對,勉強著放松身體,露出一個討好的、怯生生的微笑。

  忍微笑,淡淡地道:“好些了麼?我想現在你已經學會了如何跟主人談話。”

  黑眸里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憤恨和屈辱,他恭順地道:“是的,主人。這是告解模式麼?”

  “不錯。看來你並沒有忘記我之前說過的話,這很好。”

  “主人的話奴隸怎麼敢忘記?”他那謙卑的語音里充滿顯而易見的虛情假意,也許他還以為自己偽裝得很好。

  舔了舔嘴唇,他小心翼翼地道:“那麼,奴隸必須視线向下,不能正視主人的眼睛和面龐,因為這是對主人的極大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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