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付時雨所說,林若若欽點關易揚為主帥,繼續征戰。
前不久還氣勢洶洶的榮軍竟然被關易揚打得落花流水,不到一個月,不僅收復失地,還攻入榮國瀝川腹地,直逼都城酈京。
榮國大君頂不住了,只好求和,林若若趁機提出一系列不平等條件,榮國大君屈辱應下,大晟軍隊才撤出榮國境內。
時至七月初六,關易揚班師回京,京中百姓夾道歡迎。
翌日上朝,林若若自要封賞有功之臣。
昔時林若若只聽說莫天雲麾下有一名猛將關易揚,卻從未見過,今日不由得起了好奇心。
只見關易揚一身銀灰色武官服,收腰束袖,身材挺拔如松。但目光到他的臉時,林若若眉心一沉,威儀迫人,“關將軍緣何帶著面具?”
關易揚回道,“稟陛下,末將面容因火損毀,丑陋不堪,恐衝撞陛下天顏。”
林若若擺了擺手,示意這話題過去,“關將軍身先士卒,擊退榮國大軍,此番大功想要什麼獎賞?孤必定滿足你。”
他不卑不亢,“保家衛國乃末將職責,不敢求封賞。”
“關將軍無所求,孤卻不能有功不賞,寒了大晟將士的心。”
他沉吟片刻,突然掀袍跪下,“陛下,末將想為一同袍求賞。”
“哦?哪位同袍?說來聽聽。”
“是……元武大將軍。”
林若若神色不改,表情悠然,“孤追封元武大將軍為元武王已是莫大恩賞,孤實在想不到還能怎麼賞。”
“陛下封賞,蔭澤子孫。末將想為元武大將軍的兩位公子請封。”
“放肆。”高丞相淡聲道,“王侯伯爵,豈能想封便封?關將軍慎言!”
齊國公也道,“封爵豈是兒戲?關將軍慎言!”
付時雨跟上,“關將軍慎言!”
關易揚仍舊說道,“元武大將軍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好了。”林若若輕飄飄一句話下來,“關易揚退敵有功,封正三品上懷化大將軍,賞黃金千兩,退朝。”
說罷拂袖而去。
“恭送陛下……”
關易揚下從宮中出來,就直往鎮國公府里去。
“易揚,你衝動了。”鎮國公輕合著眼,手里握著兩枚核桃大小的玉珠子打轉兒,擱在一旁小桌上的茶杯升騰起縷縷茶煙。
“國公爺難道不知天雲是怎麼死的嗎?為何還要容忍他們……”
“易揚。”他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和天雲情同手足,但此刻不能不忍。”
“易揚不想再忍。今日在殿上,我就恨不得手刃那昏君,為天雲報仇,還有……”
鎮國公抬高聲音,“易揚。”
關易揚冷笑道,“國公爺莫不是怕了?”
鎮國公不回他話。
“如今陛下已經打定主意要拿國公爺開刀,忍和不忍有什麼區別?反正易揚是忍不了了,國公爺好好想想吧,我去看看兩個侄子。”
說罷,轉身就走。
鎮國公看著他的背影直搖頭,“太衝動了,現在還不是好時機啊。”
但是他說得也未嘗沒有道理,陛下已不容他了,除了那一條路,他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