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璀璨,夜色撩人。
我身著她上月為我設計的黑色西裝,給安保人員看過邀請函後,快步地走向觀眾席。
找到自己的位置後,我看了眼手機,已經遲了十多分鍾。
沒辦法,學校到這里的路程實在太堵了。
舞台上,身著白色晚禮服的女主持一臉甜美的笑容,她正在介紹著身後落地大屏幕上的幾件珠寶飾品。
而對這幾件珠寶,我再熟悉不過。
“好的,那麼接下來,有請我們這套系列作品的主設計師沈小姐登台講話。”
聲音落下,伴隨著陣陣掌聲響起,我立即把目光移向台側,一個身著銀色魚尾禮服的窈窕靚麗身影逐漸映入眼簾。
長發盤在腦後,露出修長且曲线優美的脖頸,白皙的肌膚毫無瑕疵,精致標准的瓜子臉,細長的柳葉眉下是一雙透著絲絲媚氣的勾人丹鳳眼,曲线流暢的鼻梁嬌俏自然。
紅唇飽滿圓潤,唇形完美可人。
她身上的禮服呈一字肩設計,露出仿若刀刻般的對稱鎖骨。
胸前的飽滿與她纖細的腰肢相得益彰,邁步時臀部的渾圓曲线也左右輕微地搖擺著,由於禮服是帶點拖尾的長款,只能看到她腳上的那雙帶著亮片的銀色高跟鞋,鞋跟隨著她均勻優雅的步伐叩擊在地上。
即便我離著她很遠,但好似也能聽到那清脆的“噠、噠、噠”的聲音。
這是一個成熟知性,性感迷人的女人。
而他就是我的媽媽——沈佳卿。
自她出現在台上後,剛剛甜美可愛的女主持瞬間就顯得黯淡無光。
我清楚地感覺到,旁邊坐著的幾個男人剛剛還渙散的目光開始聚起焦來。
媽媽走到台中,接過主持人遞過來的話筒,先是對台下的攝像機和觀眾甜美一笑,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
明明長相帶著幾分魅惑卻偏偏有這樣透著些清純氣息的笑容,不得不說。
這種視覺上的對比很有衝擊力,但又感覺像是渾然天成,沒有一絲不搭的感覺。
“咔嚓”我拿起手機把這個笑容定格下來。
“很榮幸登上這個舞台,首先我要感謝王總給予的這次合作機會,融羽系列的設計靈感起初來源於我在巴黎參加的一次畫展……”
媽媽悅耳的聲音傳來。
聽著她在台上從容自若的發言,不知不覺間我也勾起一抹笑容。
此刻,我為她而驕傲。
……
模特在台上展示完作品後,到了謝幕的環節。
八點,晚會在鼎盛會展中心結束。
我收到了媽媽的一條微信。
“在哪?”
“還在後邊坐著呢,媽。”我回到。
“過來後台。”
“好,這就過去。”
問了工作人員怎麼走後,我在後台看到了媽媽,只見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兩人在攀談著什麼。
男人梳著背頭,帶著副金絲眼鏡,膚色偏白,但面部輪廓十分硬朗,在我看來也算是個中年帥哥吧。
“卿姐,一會有個慶功宴,我們一起過去吧,公司有好多員工都想要一睹卿姐的廬山真面目呢。”男人臉上掛著自信的淡淡笑意說道。
“王總,今天可能不行啊,實在不好意思,我兒子在這邊呢,我得和他一起回去,要不我們改天唄,我做東。”媽媽笑著,婉言拒絕。
“哎呀,說多少次了,叫我啟霆就行。上次要請你一起吃個飯就沒成,這次看來又沒機會了,好吧,那下次,下次可得賞我個臉,約卿姐吃飯可是要排隊了,哈哈。”
“王總說笑了,是和您吃飯才要排隊呢。”
我一聽,這是媽媽拿我當擋箭牌呢,這樣的事她以前可沒少干,於是我快步上前喊道:“媽。”
媽媽轉頭看向我,悄悄地對我眨了下眼睛。我立馬心領神會。
“媽,咱們走啊,我快餓死了,今天作業都還沒寫完呢。”我露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說到。
心想:媽媽是不是應該給我頒發個小金人表彰一下。
“宸軒過來,這是王總。”媽媽向我介紹道。
“王總好。”我扮乖打著招呼。
“哈哈,你好宸軒,聽你媽媽經常提起你呢,真是個小帥哥啊。沒想到啊,卿姐,你兒子都這麼大了,這要不說的話都以為是姐弟倆。”我明顯看出了這個叫王啟霆的男人眼中剛剛閃過片刻的詫異。
也確實,媽媽在十九歲時生的我,照正常的母子年齡差確實要小上不少,再加上媽媽很會保養,從事設計專業的她又很會打扮自己,真要說姐弟倆的話還真挺像的,平時和媽媽上街也有很多人誤會。
……
媽媽的車是一輛冰晶藍色的保時捷Taycan,前不久剛換的,純電動。
當時選這款車的時候媽媽糾結了快一個月,還是在爸爸和我的催動下才下定決心。
我感覺媽媽的氣質和這款車真的是絕配。
上車後,我從後座把媽媽的平底鞋拿給她。
她剛才已經在後台的更衣室換下了禮服,此刻身上是一件雞心領的咖啡色緊身短T,下身是一條天藍色的緊身牛仔褲。
只有腳上還穿著剛剛的銀色高跟。
媽媽接過鞋,把腳上的高跟脫下,露出塗著櫻桃紅色指甲油的白皙秀美玉足。
五個腳趾規律有序的排列在一起。
足型精致可愛,一點都不顯得臃腫。
足弓好像彩虹般彎曲成一座小橋,足心白嫩光滑,清晰可見每一處肌膚紋理。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鬼使神差地多看了兩眼。
“拿著。”
一聲清冷的聲音響起打斷了我的目光,聽到媽媽的聲音後,我趕緊接過她手中遞給我的鞋子放到了鞋盒中。
“你怎麼沒穿校服?”媽媽發動了車子,側著頭看向我問道。
“啊?您看看哪有來參加這種活動穿校服的啊,人一個個都西裝禮服的。”我攤了攤手說到。
“再說了,您給我設計的不就是讓我穿的嗎。”
“你帶著衣服去的學校?”媽媽雙手握著方向盤,直視著前方說到。
“昂,對呀。放學換好的。”
“嘁,真會臭美。”媽媽伸手彈了我腦袋一下,嘴角帶著點點笑意。
“哎,還不是因為您設計的衣服太好看了嗎,讓我忍不住想穿,今天在學校上課的時候我都想換上呢。”我心想,拍馬屁又不要錢,撿好聽的說唄。
“對了,媽,我還給您拍了好多照片和視頻呢,這張我最滿意,您看看。”我舉著手機,放到媽媽余光可以瞄到的位置。
媽媽偏了下頭快速看了一眼。
然後一邊搖著頭一邊無奈地笑著。
“你是拿腳拍的嗎,這拍的是什麼啊,焦都沒對准,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呢。”
“嘿嘿,我就覺得好看,媽媽怎麼照都好看,以後我不叫您媽了吧,叫您姐,您看人王總都說咱是姐弟倆。”我覥著張臉說到。
“嗯,我看也行,你別叫我媽了,正好我也養的夠夠的了。叫別人去吧。”媽媽身體向車門那邊靠了靠,佯裝一臉嫌棄地看著我。
漆黑的眸子如寶石般閃耀,即使外面是黑夜,也能清晰地感覺到。
“那不可能,給您當兒子是我上輩子修來的服氣。媽,您看看您剛才在台上笑得多好看,我都沒看夠,給我笑一個再看看唄。”我把身體向她那邊挪了挪,伸著腦袋嬉皮笑臉地說到。
“你當我是賣笑的啊。”媽媽沒好氣的剜了我一眼。
“您要是不笑,我幫您笑啊。”話畢,我兩手飛快探出,在媽媽猝不及防下把她的嘴角向兩邊拉扯。
媽媽的臉蛋軟軟的、滑滑的,就像是上好的錦緞一般,手感很舒服。
才輕輕捏了兩下,就可見泛紅的印記。
“李宸軒,你干什麼,我開車呢,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把你的髒手拿開。”媽媽想伸手施救,但還要把著方向盤,只能像只母豹一般地嬌喝著,我感覺媽媽的眼睛好像都要噴出火來,於是不敢再造次,趕緊收回手來,小聲嘀咕道:“玩笑都開不起,沒勁。”
“你說什麼?李宸軒,你皮癢了是吧,真是太久不打你,屁股都要翹到天上了。”
聽到媽媽的話,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確實,自打上了高中後,媽媽和我說我是大孩子了,不會再對我動粗,要我自己學會自我管控。
現在我已經高二了,這一年多還真就一根手指頭沒動過我。
我不禁有些感嘆,媽媽還真是說到做到啊。
但想法是一回事,嘴上說的就是另一回事了,為了捍衛自己的面子,我又看著車窗外小聲嘀咕了一句。
“哪有翹到天上,還沒你的翹呢。”
但這句話說完以後我就後悔了,平時和媽媽開開過頭的玩笑也沒什麼,但這句話已經不是玩笑話了,而是涉及到尊重的問題。
言罷,媽媽一甩方向盤把車停到路邊,差點沒給我弄暈了,她“啪嗒”一聲,解開了安全帶,聲音沒有一次情感地對我說到。
“你給我再說一遍。”她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沉重起來,目光十分銳利地盯著我,這感覺我再熟悉不過,是媽媽要發火的前兆。
此刻媽媽就像一座隨時要噴發的火山一般,而我卻被她冰冷的聲音嚇得一激靈,好像被嵌進雪堆里,四肢發寒。
剛才還十分和諧的氛圍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我不禁懷疑,媽媽是不是學過戲曲,要不怎麼能把變臉玩的這麼出神入化。
“我……我…………開玩笑呢,媽。”盡管我再如何巧言善辯,此刻也是啞口無言。
我的話剛一撂下,就感覺耳邊刮起一陣風,接著胳膊就結結實實挨了一下,媽媽這一下可真是一點手沒留,釋放了全部功力。
得,剛才還覺得媽媽說到做到呢,這會兒就暴露本性了。
一掌過後,猝不及防又是一巴掌。緊接著第三波攻勢又來了。
“你說啊,怎麼不說了,平時不可能說了嗎,就顯著你長了張嘴,沒大沒小。”
我趕緊抬手防御,四處躲避著媽媽的攻擊。
“我說媽呀,您不是說好不再打我了嗎,啊呦,別打了別打了,您能不能別一直打一個地方啊,換著打行嗎,這麼打疼,哎呀,哎呦。”
“還敢躲,你現在真是膽肥了。”
“我不能還手還不能躲啊,那不是傻子嗎,哎呀哎呀,媽,媽,我錯了,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你還敢頂嘴?現在真是長大了是吧,嗯!?”
“沒有沒有媽,我不動了,您打吧,打到解氣為止。”我索性放棄抵抗了。
硬邦邦地僵在那里。
又挨了幾下後,媽媽可能是看到我咬牙切齒,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後不忍心再下手了,又或者可能是打累了。
她停手坐回了車座上。
柳眉微蹙,一臉氣憤地看著我。
我看了媽媽一眼然後耷拉著腦袋不敢和她繼續對視。
媽媽沒再說什麼,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後啟車前行。
……
二十分鍾後到了家,我規規矩矩地把鞋脫了擺放好,媽媽在我身邊彎腰解鞋帶,渾圓的翹臀因為俯身的緣故更加凸現出來,好像磁鐵一般把我的目光吸引過去。
想起剛才挨的那一頓揍就和它有關,我不禁有些莞爾。
隨著媽媽起身,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傳來,那是媽媽身上獨特的味道和她身上的香水味混雜在一起產生的,真的很好聞,我不禁多吸了幾口。
不知不覺腦海中又回響起媽媽從銀色高跟鞋中剝出的白嫩美足,不由得有些愣了神。
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媽媽換好拖鞋後看都沒看我一眼,直接進了屋,我也回過神來,拍了拍腦袋,感覺自己今天十分地不對勁。
媽媽從她的臥室出來後,換了一身米色的冰絲吊帶裙,露出一截如嫩藕般的小腿,腳上穿著一雙綴有幾粒珍珠的白色毛絨拖鞋。
看到我還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瞟了我一眼後就向廚房走去。
我趕緊起身跟上她。
“媽,我錯了,我以後一定不亂講話,再也不和您頂嘴了。您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
媽媽好像把我當作透明人一般,打開冰箱翻找著食材。
我只能繼續死皮賴臉地承認錯誤。
“媽,您看看我啊,媽,我保證沒下次。我一定痛改前非。”
媽媽瞥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煩不煩啊,一邊呆著去。”
得到媽媽的回應後,我簡直高興的要跳腳,我最怕的就是媽媽的冷暴力,有一次因為偷拿家里的錢,媽媽一周沒和我說話。
我那時真的怕及了。
“好嘞,奴才小李子遵命,這就下去。”我學著前段時間媽媽看的古裝劇里面的小太監,尖聲尖氣地說到。
媽媽抬起頭表情嚴肅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好像繃不住了,撲哧一聲清脆地笑了出來。
“趕緊進屋學習去,別在這嬉皮笑臉的,想吃什麼?”
“您做什麼我吃什麼,您做什麼我喜歡吃什麼。”看到媽媽的笑容後,我終於放心了。
她高興了,才有我的好日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