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髒死了。”
余歡抽泣著,聲音又細又軟,狼狽的像只落水小貓。
細碎的吻落在她臉頰,啜淨面上的淚水。江尋將懷里的人攏得緊了些,手指一下下順著柔軟的發。
“別哭,看得我難受。”
啜泣的聲音更大了。
把她弄哭了又嫌她哭得煩人,這人怎麼那麼討厭啊?余歡狠狠咬了一口他的側頸。
吃痛地吸了口氣,頸上已經留下一塊小牙印。江尋被她哭得沒脾氣,默默忍了。
她這會兒就是將刀抵在脖子上,他也只能認栽的。
抱她進了浴室衝淨身上,江尋又在浴缸里放了熱水,讓她進去泡著。余歡抱膝泡在水里,覺得又倦又困,眼皮都抬不起來。
俯身吻了吻她的膝蓋,江尋站起身。
“去幫你拿睡衣。”
“中間櫃子第二層。”
她扭頭對著牆壁,聲音悶悶的。
是她勾引在先,但她沒想著這樣又那樣。
後面好疼。
好像有點腫了,余歡伸手碰了碰。
是不是像他這樣看著清冷的人,在這事兒上都這麼變態呢。她有些恍惚的想著。
江尋過了許久還沒回來。
她乏得很,被熱水泡得暈暈乎乎,就快要睡著了。
找個睡衣要這麼久嗎……腦子里的思緒瑣碎又混亂,就在沉入睡眠的瞬間,她突然想起什麼,驚得站了起來。
床上……
絕對不能讓他看見。
心焦不已,余歡只披了塊浴巾,踉蹌地去尋他,卻在臥室門口和江尋撞了個滿懷。
浴巾堪堪遮住屁股,水珠不住地從白嫩肌膚上滑落。她兩手放在胸前,像一只車燈前的小兔,露出脆弱而慌亂的眼神,等待車輪的碾壓。
然而,江尋只是皺了眉說:“怎麼光著腳?地上涼。”
還好。
她暗松口氣,搶了他手上的衣服跑回自己房內。
“不要你管。”
床上攤著一本畫簿,也許江尋進來只顧著拿衣服,所以沒看到。
余歡擦干身子穿上睡衣,腿腳酸軟地鑽進被子。畫簿停在手邊,她拿起來翻了翻。
厚厚一大本,一張一張,畫得都是同一個人。
頎長的身影,清冷的氣質。
空蕩的圖書館,他坐著看書,纖白的手印著發黃的紙張。
“我盡力將我的愛維持在不讓你厭煩的程度,否則我清楚那個後果我承受不了。”
她還記得那頁的尾端是這麼一句話。
和江華吵架後,他在樓下抽煙,白色的煙霧漫過冷淡的眼。
地鐵里,他站在身前,將她與人群隔開,襯衣下的腰身直挺勁瘦。
還有他情欲纏身時,面上溫柔又浪蕩的神色。
醫生說,畫畫可以紓解情緒。
她很聽話。
門鎖突然響了一聲,余歡一驚,連忙將畫簿藏進被子里,閉上眼睛裝睡。
腳步聲漸近,一個人在床邊坐下,屈起手指刮蹭她的臉頰。
是江尋。
手里握著畫簿,一顆心跳得又急又亂。她心虛得很,打定主意不理人,只希望他快點走。
誰知他竟掀了被子躺進來,一雙手箍住細腰,濕熱的唇埋在頸間又親又蹭,癢得她呼吸都有點兒亂了。
江尋看著她打顫卻怎麼都不睜開的眼皮,雙唇移上去,淺啜幾口,手卻不期然地向她身後探去,摸到一本硬硬的冊子。
身體抖了一下,余歡連忙用手制住他,終於睜開眼。
“不裝了?”
他捏了捏她的腰。
余歡正要說話,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起。江尋伸手拿過,眼見得屏幕上“顧言之”三個字。
“又是他?”他冷笑一聲,身子壓上余歡,語氣帶著幾分威脅,“不想讓他知道我們在一張床上,就別說話。”
然後他按了免提。
“余歡啊,我……”
“她睡了,有什麼事兒和我說。”
被江尋冷冷打斷,電話那頭的人顯見的愣了一下。
“你是……”
“江尋。”
“欸?”顧言之頓了片刻,准備說出口的話突然變了,“那告訴你姐,我媽讓她明天來吃飯。”
“她明天沒空。”
江尋才懶得理那邊回什麼,迅速掛斷電話,將手機狠狠摔在一旁。看向余歡時,臉上是譏諷的笑。
“可以啊,都見家長了?”
他不是故意要翻她東西的,只是畫簿擺放的位置太明顯,翻開的那頁上,畫了個男人。
厚厚一疊紙張,畫得似乎都是同一個人。只是筆法隨性,面孔並不精細,他看得心頭亂跳,卻也不敢確定。
怕余歡泡在水里等得太久,他才揣著一顆驚疑不定的心回去,卻撞見她同樣驚慌的樣子,由此多了幾分確定。
心跳得厲害,他本想自己冷靜一會兒,卻又忍不住來找她。
想抱抱她溫軟的身子,親親臉頰,再告訴她,其實他什麼都不介意,只要她願意要他就好了。
然而顧言之的電話卻像一盆冷水。
是他唐突了。
也許余歡還有許多本這樣的畫簿。他離得近,畫起來方便,而她不過是在練筆。
她只是不經意投來一瞥,他卻會錯了意,急不可耐地交付身心。
余歡說得對,他真夠賤的。
而另一邊,被掛了電話的顧言之正將頭埋在抱枕里無聲笑起來。
余歡這傻姑娘竟然還說江尋討厭她,這醋勁兒,就差沒順著信號來打他了。
不過……他看了眼手機顯示的時間,搖了搖頭。
下午三點,白日宣淫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