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113章
(悅:嗚~~~你下手好重,你個臭男人!)
(我呆呆地看著有些發麻的掌心,一陣心疼。)
先前的那個女人大呼小叫的跑了進來,扶住半靠在桌子上的心悅,對門口的圍觀群眾大聲喊道:“愣著干什麼,叫保安啊!”
小雪不知什麼時候湊到我身邊,輕輕拉著我的衣角,小聲說道:“陸哥你快走吧。”
……
“施總。”我說著站了起來,“我是個不會害人的人,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總是籠罩著陰影,我無意冒犯,只是希望你以後可以放過我們,否則……”
我的臉色也冷峻起來,“我只是個無名小卒,我連跟你斗都不配,但是你不知道我手里到底有什麼,所以我打賭你不敢冒著兩敗俱傷的風險跟我一般見識,對不對?”
施力恒呼吸急促,身體微微發抖,雙目噴火直視著我。
“心悅今天並沒有去給你的馬仔捎信,她應該是去見我的警察堂妹夫了,就不知道他們兩人聊了些什麼,我今天能來就做好了准備,公司我是呆不下去了,辭職信周一我會遞交,再見,施總。”
我說完轉身就走,施力恒卻在我身後大吼一聲。
“你給我站住!”
我停下了腳步。
“你就是這麼對夢芸的嗎?利用她對付她的父親,然後把她一腳踢開?!”
始終保持平靜的我騰地一下心頭火氣,我轉身怒視著他。
“你覺得你有資格說我嗎?你是一個什麼樣的父親你心里沒數嗎?我沒有欺騙過夢芸,自始至終都沒有,我對她的感情都是真的,不像你!不知道睜眼看看身邊的美好,只知道活在自己營造的金錢帝國中,心里只有冰冷,肮髒,沾了手就一輩子甩不掉的銅臭味!”
說完也不理會他的反應,轉身大步離開了這個外人看來如世外桃源般幽靜迷人,在我看來卻如同牢籠一般的地方。
一直到駕車離去,我才感覺心痛,我該死,我同時愛上了兩個女人,這不是古代穿越小說,多情的男人必定要受到感情的反噬。
但是夢芸的問題又必須要解決。
……
啪!
我的父母從小疼愛我,他們的教育方式也非常理性,如果我沒記錯,這是我第一次被人扇耳光,那一瞬間臉頰上皮肉震動帶出的巨響震得我耳朵嗡嗡的,那感覺猶如小時候頑皮,導致一只鞭炮在耳邊炸響一樣。
臉上火辣辣的,但是卻不怎麼疼,據說人的身上如果同時出現多種疼痛,那麼神經系統會更多關注更疼的那處,而我此時就是這樣,比臉上更疼的是我的心。
夢芸咬著下唇,咬得很緊,似乎隨時就要有鮮血流出,她的雙眼蓄滿了淚水,但卻又頑強地不流出來,她用淚水迷離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我面對她父親時的勇氣消失不見了,我在躲閃。
“是我賤,我上趕著送上門要做你的女人,如果你一開始就想好了這樣的結局,你可以不要我啊,為什麼接受了我還要這樣傷害我?還是說你一直都是在騙我的?你接近我就是為了要懲罰我爸爸?”處在崩潰邊緣的夢芸使勁全身力氣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使得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平靜,但是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她。
“不是的,夢芸,我接受你的時候是想著能跟你共度余生,我對你的愛都是最真實的,沒有半點虛假,只是……唉,我不想為自己開脫,我和你爸爸撕破臉了,我們再在一起就……”
“你說什麼呢?!我不在乎!”夢芸歇斯底里的叫道,雙臂緊緊摟住了我,眼眶中的淚水終於再也忍不住,隨著她的嚎啕傾瀉而下。
我恨不得再抽自己兩巴掌,平時能言善辯的我居然想了這麼個不負責任的理由。
“夢芸,夢芸,我……”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斟酌良久,“我是個小心眼的男人,我的心里只能住下一個人,而我現在發現,那個人一直賴在那里,沒有離開過。”
我鼓足勇氣,卻用細若蚊蠅的聲音說出這句話,說完之後我的心又是一痛。
痛哭聲止住了,夢芸慘笑一聲,松開雙臂,雙手胡亂地抹著臉上的淚痕。
“好的。”聲音冷冽地像一把刀,“那麼陸建豪你給老娘聽好了,我們完了,我們徹底完了,你什麼都別想從我身邊帶走,滾!”
砰的一聲,房門被關上了,饒是這道大門隔音再好,也阻隔不住房內撕心裂肺的嚎啕,我多想砸破大門衝進去,摟住那個可憐的女人告訴她剛才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我不能。
她的最後那句話多麼熟悉,上一次聽到的時候我是多麼的幸災樂禍,身心舒暢,但是這次,居然用在了我的身上,我此刻只有深深的痛苦和失落。
我在門口駐足良久,終於還是忍不住轉身離開,臨走前,我將奧迪車鑰匙輕輕放在了門口的鞋架上。
我從這幢住了幾個月的大樓離開了,樓下大堂的物業小姐姐早就認識我了,她禮貌地和我打著招呼,我卻只能強顏歡笑地應承著,但是這也掩飾不了我的失魂落魄,我出門轉身抬頭又望了望這里,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來這里了吧。
離開這里,遠沒有之前離開老洋房那麼氣宇軒昂。
天氣有些陰沉,我下意識地選擇了一個方向慢慢走著,走了足有一個小時,我才恍然這居然是回家的路,是的,那個久違的家,我壓抑好久的心情忽然有了一絲的亮光,好比鉛灰色的天空被撕開一道透進陽光的口子。
雖說有了方向,但我還是沒有選擇搭乘任何交通工具,我的潛意識不斷暗示我走完這段路,又是一小時,我終於站在了熟悉的小區門口。
“喲,這不是建豪嘛!是不是搬家了?好久沒見你了。”是一個多年的老鄰居熱情的聲音。
我離婚的事情當時在趙明雪的有意推動下鬧得挺大,估計認識我的都知道我是因為離婚才搬出去的。
“啊,張阿姨,沒搬家,在別的地方住了幾個月,現在准備回來了。”
張阿姨算是我老媽的老姐妹了,她湊近我悄悄問道,“是不是快結婚了?我見你媽這段時間開心地不得了呢。”
我擠出一個微笑,“是啊,快結婚了,呵呵,先走了,張阿姨。”
我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先繞道地下車庫,熟門熟路地走到一個角落,刷的一聲掀開了外罩的篷布,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那是一輛國產的新能源SUV,我撫著因為罩著外套而沒有積灰的光滑車身。
“我回來了,老朋友,是的,都回來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很喜歡哭,這麼一會兒我的眼睛又被涌上的淚水給糊住了。
絲毫沒注意到車窗倒影中,一個身影在悄無聲息的向我靠近。
一雙手臂悄悄環住了我的腰,我一個轉身就抱住了來人,我內心的倔強不想讓她看見我的淚水,於是自欺欺人地將頭埋進她的肩膀,她像是在哄孩子一樣拍著我的背。
多麼熟悉的場景,上次在警局門口,我為一個人傷心,另一個人也是這麼拍著我的背,給我帶來稍許心靈的安慰,只是時移世易,兩人的角色居然來了個乾坤大挪移。
“好啦,我的衣服很貴的,都沾了你的鼻涕眼淚了。”
我抬起頭,接過心悅遞來的紙巾擦了擦臉。
“施老板給你買的?”我問道。
心悅身上穿的是一件價值不菲的歐洲大牌外套。
她笑著搖了搖頭,“他給的東西我一樣沒拿,我畢竟領了一個月董秘工資呢,這點還是買得起的。”
“你怎麼知道我會回來?”我問道。
她聳了聳肩,“不回家,還能回哪兒呢?”
家,這個久違的字眼曾經深深刺痛我的心,而今也就幾個月時間,居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心悅,你真的變了很多。”
她除了頭發變短了之外其實沒什麼變化,但是眉宇間隱約露出的氣質卻變化很大,幾個月前的她就像是一只被我呵護的寵物貓,可是忽然有一天,她需要離開主人的庇護去獨自流浪,一路上她見識了世間的險惡,遍體鱗傷的她沒有被擊垮,反而成功完成蛻變,她和我配合完成的這出大戲簡直完美,這離不開她出色的演技和自身變化極大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