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91章
左瀚像是看見肉骨頭的狗一樣一把奪了過去,這疊錢在桌面上的停留時間還不足一秒,他用手指刮了一遍。
“不用數了。”說著就揣進口袋。
“記住,事成之後還來這里碰頭,我給你剩下的一萬,如果……”我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咬了咬牙說了下去,“如果你能拍到你們那個的視頻,我再加你一萬。”
“拿來。”他伸出一只手。
“什麼?”我詫異道。
“地址啊,否則我上哪兒去找她?”
“我沒有地址,什麼都我替你准備了我還出那麼多錢干嘛?自己想辦法。”
“我靠!那你總得給我個方位吧!”
我想起樓淨說過她們曾經兩次在同一家茶餐廳見過面,我猜想心悅的生活或是工作的地方多數在那里附近,於是把這個信息告訴了左瀚,由於他要采取的方法是守株待兔,所以我們約定的任務完成時間是一周,七天後的今天仍然在餐廳見面。
接下來的幾天,我陷入了忐忑的等待中,我甚至有些後悔我的決定,我覺得我做的有些莽撞,有些荒唐。
左瀚是個帥氣的男人,帥到令人發指的那種,而心悅是個沉迷性愛的女人,沉迷到讓我心痛的那種,這兩人一個收了我的錢肯定會賣力勾引,一個最近又是生冷不忌,他們湊在一起不勾起天雷地火才是一件怪事,而我希望得到什麼呢?
花三萬塊錢買一段心悅的性愛視頻?
可我明明已經有了一堆不花錢的,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這幾天還發生了一件大事,公司人事調整了,總公司直接發文通知夢芸調任文旅公司總經理,而我被提拔為總經理助理,簡單來說就是夢芸代替了原先那位幾乎沒見過的總經理的職務,而我則坐上了夢芸原來的位置,這個職位名義上是助理,實際上我成了實際運作整個文旅公司的那個人,而我的年薪也從夢芸挖我做運營主管時的稅前25萬變成了60萬,這要是放在幾個月前怕不是半夜都會讓我笑醒,可是如今的我才被施總經理送了一輛將近兩百萬的豪車,錢對於我來說只是個數字了。
這個變化固然是因為我和夢芸成了一對,施老板認為我們實在不適合再在一個辦公室里一起工作,但我相信這背後還有一個人在推動,那就是劉荻娜,我和夢芸在一起之後我們就沒有私底下再見過面,但是我知道她一直在背地里把我往前推。
就在我焦慮的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的時候我接到了一個電話,不是左瀚打來的,而是我高中時的死黨蘇展。
“咪咪兄,好久不見了,有空出來吃個飯聚一聚不?”
“哈,是你個偷袈裟的,怎麼?回上海了?”
蘇展,我,門國宇以及另一位同學是高中時期的好兄弟,因為我們四人各有一個動物類的外號,所以江湖人稱“畜生幫”,蘇展是當時人人羨慕的富二代,當然不是我們現在所指的那種揮金如土的富二代,只是在大家父母都是普通職工的年代,他的父母早早下海經商開了一家房產中介的夫妻老婆店,在我們眼里是奢侈品的手辦,游戲機之類的男孩玩具在他家里是應有盡有,由於他從小生得五大三粗且有點黑,所以得了個黑熊怪的綽號,高考他沒考好,最後勉強上了個外地的三本,據說後來在父母的介紹下娶了個當地小老板家的女兒就留了下來。
“哈哈,這不快過年了,帶老婆回來看看父母順便買點年貨。”
好兄弟見面這種事宜早不宜遲,我們當天晚上就約了個火鍋邊吃邊聊。
“兄弟,異地生活怎麼樣啊?”我笑著給他倒了一杯酒。
“異什麼地啊,現在到處是高速,想回來也就開車兩小時的事。”
“哼,你還好意思說兩小時?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開兩小時回來找我們啊。”
“哈哈,真不是一回來就找你了嗎。”
“我看你又胖了不少,日子挺悠閒吧。”
“嘿嘿,還好還好,替老丈人的公司幫幫忙,老婆在家里帶帶一兒一女,生活還過得去,你呢?”
“喲,兒女成雙啊,呵呵,我就不如你了。”我說著喝了一口酒,“剛離婚,現在還在開始一段新感情。”
蘇展微微點了點頭,“從你的朋友圈里就看出些蛛絲馬跡來,不過有新的開始還是好事,來,干一杯。”
我們碰了一下杯,各自仰脖干掉一杯啤酒。
“對了,你現在哪里高就啊?還是旅游行業嗎?”
“是啊,我現在在一家旅游電商工作,是總公司收購的國外品牌在國內運營。”
“手筆挺大啊,什麼公司?”
“力恒集團。”
“哇!大企業啊!我老丈人開的五金廠接的就是力恒的單子,有些年了。”
“哦?那賺的還可以吧?”
“唉,前幾年是不錯,大公司指頭縫松一松就夠我們吃飽了,每年光是力恒的訂單至少能有一兩百萬的利潤,現在不好做啊,大概前年的時候突然冒出一家公司說是以後做力恒的生意必須經過他們,被他們這一剝就是一半的利潤,據說負責人通著力恒里面的高層,敢怒不敢言啊。”
“這事……我說不定能幫幫忙。”
“你能幫?”
“我不能。”我搖搖頭,“但我認識的人里有人能。不敢說解決,至少能讓你們日子比現在好過不少。”
蘇展定定地看了我好久,噗嗤一笑,“你別逗了,你也就是個打工的,還能認識力恒的高層?咱們好好敘舊不吹牛哈。”
我笑了笑,“我女朋友就是力恒的大小姐,你說我是不是吹牛?你回去之前我們一起吃個飯,我叫上她,你叫上你老婆,然後你回去之後就能跟那個什麼公司的負責人說,這次去上海和施夢芸小姐吃了個飯,看他們對你的態度會不會變。”
蘇展嘴巴大張,神情痴傻地看著我,直到嘴角的口水快要溢出了才回過神來,“我去!我這無意中居然解決了個大問題啊!對了,施小姐喜歡吃什麼你告訴我,我一定在上海最好的飯店安排的妥妥當當,我……”
我笑著伸手制止了他,“行了行了,咱們就別來虛的了,她沒那麼矯情。”
經過這個小插曲,蘇展對我的態度反而沒了一開始的親熱和從容,變得有些拘謹和討好,這讓我有些哭笑不得,板著臉糾正了幾次才總算扳回來。
“呃~~~建豪,其實這次除了跟你敘舊我還有別的事。”
“呵呵,那就一起說了,我就不相信比你家里生意的事還大。”
“這個……”
“你什麼時候這麼婆婆媽媽的?你再這麼娘娘腔的我把剛才的話都收回了!”
“別別別,其實不是我的事,我是受人所托。”
“受誰所托?”我感到有些奇怪。
“是我。”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我的臉頰抽搐了一下,我沒有回頭,而是慢慢挺直身體,用一種懾人的目光看向蘇展,虎背熊腰的他被我看得縮了縮脖子。
“好你個蘇熊,我把你當好兄弟,你給我設鴻門宴是不是?”我說著拿起外套就要起身走人。
門國宇像只護雛的母雞一樣張開上臂用他瘦弱的身軀擋在我的面前。
“建豪建豪,別怪蘇展,我知道如果是我約你你肯定不會來的,所以是我求著他的。”
“是啊建豪,都是好兄弟,有啥事說清楚就行了。”蘇展也在一邊幫腔。
我瞪了他一眼,“你知道個屁!說清楚?這事怎麼說清楚?他有沒有跟你說清楚?”
“唉,男人之間嘛,有什麼事說不清楚的?”
“是嗎?他在我家睡我老婆才讓我離的婚,這事說得清楚嗎?!”
“哎呀,這事不就……什麼?!”原本縮著脖子唯唯諾諾的蘇展梗著脖子,用一雙牛眼瞪向門國宇,“你他媽的干的這是人事嗎?!”說著一個熊掌拍向門國宇的後頸,把他打得慘叫一聲,兩人一個打一個躲,在面積狹小的包間內閃轉騰挪好不熱鬧,可我卻漸漸從兩個人的動作里看出些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