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我不玩了!”
連跪幾把的白惠文郁悶地把手上牌一扔,這時候旁邊已經圍了不少人在看,都是夜班保安打狗隊那幾個,這些人下午沒啥事,就先過來了。
“不玩就換人唄,你著什麼急呀。”
方白心中暗笑,自己和江林一伙兒打牌,他們倆因為在一起時間太長一直都是有默契的,只要牌一起好,兩人互相使個眼色兒就知道對方手里是什麼牌。
大徐早就看出方白他們兩個有貓膩在里面,可是人家是頂頭上司,他也沒法說,而且其實白惠文的牌技也實在差勁兒。
一支煙遞到了白惠文手上,白惠文接過來就覺得肩膀被一只大手一拍,抬頭一看這個人自己認識。
“毛主任!您來啦。”
“起來,讓我來和小方較量一下,我和大徐也是老搭子了。”
“好好好,方白你別得意,毛主任可是個高手。”
毛主任把煙散了一圈兒,就坐下了。
換手如換刀,兩把打下來,方白和江林立刻感到壓力大增,這幾把對局打的非常精彩,彼此都把牌算的死死地,最後硬是靠著牌運好才艱難取勝。
楊隊長一進門就看見里面挺熱鬧,過去一看是毛主任和大徐親自下場,對手是方白跟一個年輕人,而且雙方勢均力敵。
看到最後楊隊長沒想到方白這一對居然能贏下毛主任大徐這倆。
雖說是運氣好,但是這水平也是相當好了。
現在人已經都齊了,老朱跑進來張羅著開席,放下牌的毛主任有點意猶未盡的和大徐一人掏出二十塊錢,算是輸了兩把,一把十塊。
方白知道規矩也沒有推辭,拿過錢就往口袋一塞,招呼眾人上桌准備吃酒,老朱家的那張巨大紅漆圓桌面早已經被抬上了方桌。
上面已經間雜擺著四葷四素八個涼菜,四個葷是老朱家的特色,鹵鴨舌、鹵豬蹄、豬耳朵、鹵大腸,涼菜是拍黃瓜、花生米、涼拌楊花蘿卜和水煮毛豆。
大徐搬出來一箱梅蘭春酒,把六瓶全部打開,一共十二個人也不倒酒兩人一瓶就發下去了。
毛主任和方白一起坐上位,接過一瓶先給方白倒上,老朱家的酒具是用的白底藍花小酒盅,一杯倒滿就是一兩二錢五,清冽的酒液一流進去後杯底藍色的牡丹花就好像浮動起來,煞是好看。
“小方呀,真是不好意思,節前的事情太多了,那幾個公司的頭頭腦腦都是要事纏身,只有一兩個能來,我想想干脆就都別來了,不然厚此薄彼不太好。”
“哦,這有什麼呀,以後機會多得是,下次單獨請就是了。”
“哈哈,對!以後機會多得是,還有一個今年我家泡的酒被小楊這小子給弄走一壇子,他說是拿回去給老爺子補補身子。”
楊隊把自己帶來的兩條煙拆開分給一人一包,再把剩下的扔給大徐,大徐把煙拆開,煙嘴朝下放到干淨的高腳杯里面,這貌似也是這里的規矩,他聽到毛隊長這話說道:“老毛這你也賴到我頭上來了,端午節的時候我就預定好了的,酒可是我自己送來的,原料錢都是我出的。你自己忘了這回事兒,買了兩箱梅蘭春來充數。”
“哈哈哈……這也怪我,那天給你的搬走的時候,我才想起來,剩下一壇子給我老丈人倒走了一半,我總不能拿半壇子酒過來吧。”
方白連忙打斷話頭說道:“二位領導,現在已經酒在杯中,要不咱們開始吧。”
毛主任立刻也端起杯子說道:“安靜安靜!今天方經理是東道主,這酒就從方經理這里開始,大家舉杯,請方經理致辭。”
方白知道這一套跑不掉,把酒杯子一端開口說道:“前段時間哪,本人順利地拿到了駕照,這多虧二位教練指教,加上之前承蒙於總和林總的關照和栽培,初來乍到的我在公司算是進了一小步。今天我方白很榮幸能和大家相聚一起,讓我能有這個機會感謝公司領導和二位師傅以及我才來時候照顧我的幾個同事老大哥……咦?”
方白看了一圈沒見著老朱,知道這老小子還在廚房忙,便喊道:“老朱師傅,朱師傅過來喝第一杯酒了。”
老朱把菜都配好,讓老婆和兒媳婦看著火炒完後面的蔬菜就已經算忙完了,便去換件衣服就要來上桌,這會兒聽到方白叫他連忙跑了過來。
“來了,來了,小方請客我總不能邋邋遢遢的上桌吃酒。”
“感謝朱師傅對我的照顧還有每天的下酒菜,對了還有這位介紹我來工作的白惠文同志。這第一杯我敬大家,希望今天所有人都能盡興而歸。”
方白一仰脖一兩二錢五的梅蘭春白酒猶如一道火线鑽進了胃里。
“好!!!”
眾人一片叫好,然後統統一口干掉杯中白酒,這才坐下繼續斟滿酒,開始享用老朱家的美食。
熱菜開始上來,方白之前只吃過老朱的涼菜和鹵味兒,農家土菜真是沒有嘗過,西紅柿燒瓠子、豇豆燒芋頭、韭菜炒螺螄頭……
一道道熱菜上來,最後壓軸的是一道冰糖煨拆骨整豬頭,整只豬頭煨得烀爛,筷子一戳就是一個洞,豬頭肉入口肥中帶著膩甜,這道主菜號稱大葷中的大葷。
眾人品嘗之後紛紛喝彩,毛主任舉起杯子說道:“這豬頭是美食家眼中的至寶,雖說是個廉價食材,但是其中有一體九味,乃是絕無僅有的美味珍饈。”
白惠文問道:“毛主任,這一體九味怎麼個說法?”
“你喝了這杯我就告訴你。”
“得,我喝就是了。”
白惠文已經半斤酒下肚,這時候他的酒已經半酣,一口就把杯中白酒給干掉,亮了個杯底給毛主任看。
毛主任滿意地說道:“白惠文你小子是個有衝勁兒的家伙,那時候我就挺喜歡你。可惜了,以後要是沒地方去,還來我這里。”
“謝謝毛主任了,但是今天你就別吊人胃口了。”
“其實老朱清楚得很,這道菜我之前在其他地方吃過幾回,就是老朱做得最正宗。不廢話了,就說說這一體九味吧。豬頭貌似粗俗,在行家眼中卻是至味。豬舌、豬鼻,豬耳,豬眼、豬腦,牙壁,後槽,面頰、明脆,集九大風味於一體,其中豬鼻,也就是拱嘴,那是美味中的美味呀。”
“好!!!”
眾人喝了聲‘彩’,一起舉起杯子為毛主任的精彩解說干了一杯下去。
一杯下去,酒就已經有點到位的老朱擦擦嘴說道:“這里還就毛主任有文化,見多識廣,我這一輩子就會做菜不會說,小方你們幾個雖說都是大學生,可是毛主任也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他們那時候上大學可不容易。”
方白倒是沒想到毛主任居然還是個大學生,想想人家能當個一家物業公司的頭,而且深受於家的信任,沒有點本事是不可能的。
這時候第一瓶白酒已經全部見底,楊隊搖了搖空瓶看向方白。
“小方,今天你做東你說了算,這酒怎麼喝?是繼續開白的,還是上啤酒漱漱口,還是說就到此為止?”
方白一看眾人都還行,就是江林有點不太行了,這梅蘭春酒方白一開始不適應,後來喝過幾次也就適應了。
但是江林白酒本來就不是強項,這梅蘭春酒他勉強喝半斤下去就已經有些上頭。
“楊隊,這個到此為止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這白酒我看還是緩一緩,朱師傅給我們上啤酒漱漱口。”
“好嘞!上啤酒!”
一塑料箱本地產的京州干啤被老朱家婆媳倆抬了上來,接著又是一箱,這塑料箱一箱24瓶,兩箱正好每人四瓶。
江林感激地看了方白一眼,連忙開起了啤酒,方白自己混酒喝無所謂,越喝越來勁,江林是喝多少啤酒都行,其他人包括白惠文就都頂不住了。
喝到第四瓶的時候,除了楊隊長還有開車不喝酒的大徐已經沒幾個清醒的,此時楊隊眼睛有點紅了,但是臉色如常,這京州干啤其實在啤酒中算是勁兒大的了,四瓶下去楊隊有點兒夠嗆。
不過他的身體素質在那兒,倒不至於扛不住。
也不知道他是酒有點兒多了,還是看見方白和沒事兒人一樣有點不服氣,端起最後一杯啤酒站起來對方白說道:“小方,啊!不,是方經理,你如今來了兩個月就是經理了,和咱們毛主任平起平坐,要知道我們幾個可是和老於總一起摸爬滾打過來的。”
毛主任還算沒全醉,立刻一揮手道:“楊青,你小子話太多了,喝酒就喝酒,別給我整幺蛾子。”
“好好好,毛主任咱們喝酒,喝酒,小方我敬你一杯。”
方白聽那話確實有點兒不是滋味兒,這楊隊長從一開始到現在都對自己不錯,可以說照顧得很周到了,今天看來是酒喝多了,說出了心里話?
方白盡量不往壞處去想,端了杯子和楊隊一口喝干。
“楊隊,你們當年創業的時候確實是不容易,我吧也就是掛個虛職好干活,是靠林總和小於總的信任,畢竟之前都認識,都是我媽的老交情。這啤酒喝完了,不如今天酒就到此為止吧,我看大家都差不多到位了。”
毛主任接著說道:“老朱,你看看上點什麼主食來,再來個湯什麼的給大家醒醒酒。”
老朱立刻就站起來了,跑進廚房交代幾句回來說道:“陽春面已經下鍋馬上就好,我讓我媳婦燒了個茼蒿小肉圓湯馬上也好了。”
楊隊擺擺手說道:“今天酒是有點多了,話說出口就知道不對,小方還能不能再喝點了?能喝的話我們就再繼續。”
方白心想這楊隊怎麼和自己真較上勁兒了,不過既然只是要喝酒自己是不會怕的,這時候白惠文出去才吐過一回,現在被江林扶著回來了,方白就讓江林再開一瓶梅蘭春拿過來,也不用老朱家的小酒盅了,直接在自己和楊隊的啤酒杯里面倒上。
啤酒杯子是塑料杯子,就是老早以前在大街上喝酸梅湯的那種上大下小的圓杯子,一瓶白酒一家一半的倒上。
方白把倒空的瓶子往桌上一頓,看著杯子有點發憷的楊隊這才回過神來。
“楊隊,咱們慢慢喝吧,等會兒讓老朱師傅再來點小菜。”
毛主任冷眼旁觀的沒有出言阻止,他今天想看看楊青抽的哪門子瘋,也想看看這方白成色到底如何。
不過他們這半斤白酒一端起來,毛主任還是給這倆捏了一把汗。
這時候面條和湯上來了,大徐先給毛主任撈上一碗面讓他吃著,再接著給方白挑面條。
老朱又給上來一份豬耳朵和花生米,方白舉杯和楊隊碰了一下,楊隊酒杯還沒到嘴邊就看著方白一口下去三分之一多,這時候他已經退無可退了,只好也跟著喝下這麼多。
“咱們還是悠著點喝吧,先吃碗兒面條再說。”
大徐看得他們喝得猛了連忙把兩碗面條端給他們。
哪知道剛才吐得昏頭昏腦的白惠文捧著一大碗面條插嘴道:“沒事兒,方白的酒量好得很,楊隊身體素質更是別提了,我看這一杯下去他們倆還能再喝點兒。”
江林拉了一下白惠文。
“吃面吧,待會兒我送你回去。”
白惠文也覺得失言,連忙扒拉起面條。
“吃面吃面,剛才把肚子吐空了,可惜了那豬頭肉。”
方白把面條放下,吃上兩口菜再點上一支煙,雖然他沒多說什麼,但是爭強斗勝之心已起,這時候也是不會後退,他打定主意今天不把這半斤酒喝完是不能就這麼算了。
楊隊趕緊扒上幾大口面條來把酒給壓下去,剛停下來,就見方白舉著杯子又來敬他酒了。
這時候周圍幾個人都不吭聲了,楊隊只能豁出去了,咬牙把酒杯一端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今天大家也都算盡興,咱們就這杯中酒吧,喝完了都早點回去休息。這杯算我敬你,以後大家工作上還得合作愉快。”
方白見楊隊這是要一口干掉剩下的三兩多酒,自己雖然有點騎虎難下,但是絕對不怵,便說道:“那就這樣吧,大家以後處的日子長著哪,今天要是招待不周,那我就有情後補,謝謝楊隊的煙,謝謝毛主任的酒,還有謝謝朱師傅的好菜,我先干了。”
方白率先一仰脖把那三兩酒給倒進了喉嚨里面,頓時感覺喉嚨和食道一陣子火辣的燃燒了起來,他強撐著放下杯子。
楊隊也是一口悶掉,他情況比方白還要差,拿起面碗就連喝上幾大口湯,才勉強壓下去這噴薄欲出的感覺。
手上抽了半截的煙也被他扔到地上不想再抽,因為楊隊此時已經沒法子張嘴生怕咬不住吐出來。
方白喝下一大碗茼蒿小肉圓湯才強行緩過來了,他不再去看楊隊長,這一局不管如何都算是過去了,他不能再多說些什麼。
“大徐哥,過會兒還得麻煩你了,我的二位師傅,還有二位老領導都得你幫忙送回去。”
大徐早就吃飽喝足,剩下的冰糖豬頭也被他打包好提在手上。
見方白發話了,他立刻就先看毛主任,毛主任揮揮手讓他先去看看楊隊。
那殷教練和另外一個教練站起來說道:“我們都是自己騎車來的,用不著麻煩大徐,再說也挺近的,各位都注意點,先走一步了。”
這倆打過招呼就先走了,其余的幾個其實家里也挺近的,都是走路或者騎自行車過來,見散場了就紛紛告辭。
大徐一把扶起楊隊就往外面走,江林過去幫忙,毛主任跟著一起走,正要去找老朱的方白突然來了個電話就接了起來。
“你結束了嗎?”
“露露呀,額——我這才結束,怎麼拉?”
“我隔著手機都能聞到你的酒味了,你在老朱家門口等著我。”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額——。”
方白忍不住又打了一個酒嗝。
“你等我過來吧,喝那麼多,我不放心你。”
方白掛了電話,就找到老朱。
“朱師傅,這一桌菜一起多少錢?”
“啊,那我也不和你客氣了,一起給四百塊錢就行。”
“你這真的沒和我客氣?這麼一大桌子才四百呀?”
“都是同事,收個成本價就行,大家聚聚還賺你錢,我老朱怎麼做人呀。”
方白拿出五百塊錢硬塞給老朱。
“我也不是客氣,多一百給你家小孩子買點零嘴吃吃,老朱咱們別推了好不好。”
“行,那我就收下了,那小方你怎麼回去?”
“哦,這個別管了,我出去看看有沒有車,實在不行讓大徐多跑一趟。”
方白出來看見白惠文一個人靠牆站著,便問道:“他們人呢?還有江林去哪兒了?”
有點頭暈的白惠文把方白嘴上的煙拿過來自己抽了一口說道:“都一起上大徐的車走了,江林去路口打車開進來,你和我們一起走?”
“我就算了,和你們不一路,這是五十塊錢,到時候你付車費,別讓江林掏錢。”
白惠文接過來放兜里,看看方白臉色已經恢復了過來,說道:“我真是佩服你,這酒量是真厲害呀,最後那半斤白酒就這麼下去了,還一點兒事兒都沒有,要是我又得吐第二回了。”
“今天對不住你了,回去早點睡覺,還有舅舅和舅媽看到你喝醉了,不會說你什麼吧?”
“放心吧,我爸爸不在家,我媽晚班,沒人會問我,也就是耽誤今天的工會任務了。”
“明天的事情別忘了,那車的事情搞定了吧?”
“車搞定了,就是家門口的熟人,你來找我然後一起去開就行了,對了路上給我開一段,我現在學的還可以了。”
“我覺得你是真喝多了,無照駕駛是要行政拘留的,江林已經打到車了,趕緊過去吧,車上和他說一聲,明天我們過去接他。”
“行知道了,我沒事兒吐過就好了。你自己悠著點,真的不要我們帶你一段?”
“走吧,不用管我,你們自己注意點就行。”
方白看著白惠文上了車,就一個人走到大路邊上,又點起一根煙抽著,京州今年的秋老虎十分的厲害,晚上還是有些炎熱讓喝完酒的方白一直出著汗,這時候他就聽見有人在身後按著喇叭,回頭一看於露的車已經到了跟前。
見到於露方白心中大喜,立刻扔了煙頭拉開副駕駛門就上了車,車里空調開得很足,方白一下子就覺得全身上下的汗毛孔都舒服極了。
方白身上的煙酒氣讓於露嫌惡的皺著鼻子,一巴掌拍到方白的頭上,再扔過去一瓶冰鎮過的礦泉水。
方白眉開眼笑地從車地板上撿起來,趕緊灌下去大半瓶。
“還是露露知道心疼我,不然我今天就回不去了,還有這瓶水簡直救了我的命。”
“你喝那麼多,干脆睡大馬路好了,要不是我媽非要我來看看,我才不來。”
“你這不還是來了嗎。去哪兒呀?”
“對了,你晚上住哪兒?你現在厲害了,京州城能落腳的地方有好幾個。”
“去公司吧,明天一早我要去拿面包車,然後接了人回來搬家。”
“看來還沒有喝傻,身上這麼大的酒味兒今天喝了多少?”
“一斤白的,四瓶啤的,一共五瓶。”
方白有些得意的把五根手指伸直了向於露亮了亮,於露沒好氣的一巴掌打掉他的手,一邊給林葉秋打了電話。
“媽,我接到方白了,喝了好多酒。”
“……”
“人沒事兒,他說晚上去公司住,明天好辦事兒。”
“……”
“嗯,我知道了,他死不了的,我開車哪,掛了啊。”
於露把電話掛掉就拐上了大路。
“我媽真的是偏心眼兒,你的事情她好關心,水喝完了我這還有,這水就是我媽讓帶的。”
“干媽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兒,再給我一瓶,這白酒喝下去口好渴。”
“在後座,自己拿吧。拿到把安全帶給系上。”
方白把一塑料袋子的礦泉水全部拿到手上,系上安全帶接著喝礦泉水。
方白這時候在車上有點頭暈了起來,這梅蘭春的後勁兒開始上來了,他閉上眼睛隨著車子的晃動慢慢意識有點迷糊了。
這邊大徐和兩個夜班的保安把已經軟的像一攤泥一樣的楊隊給送上了樓,三人氣喘吁吁的下樓後,等在下面的毛主任給每人發了一支煙。
那兩個本來不坐大徐車子的,大徐把楊隊弄上車就覺得不對勁兒,連忙喊上這倆兒一起搭把手,這才能把楊隊給平安送回家。
抽了幾口後,大徐招呼人上車,那兩個擺擺手說道:“我們家都挺近的,自己走走路散散酒就好了,再說你這車上的味兒實在是沒法呆人。”
然後掉頭就走,大徐也沒法子,誰讓楊隊長剛才給自己顛的吐車上了,別人都能跑,他沒辦法,這麼晚了還得找地方洗車去。
他回頭看看毛主任,毛主任把煙頭一扔。
“愣著干什麼,還不快上車,那邊國道口有一個二十四小時的洗車店。”
大徐立刻上車,把所有車窗都搖下來,帶著毛主任開過去洗車。
到了洗車店,就是一個露天的攤子,那個老板聞到味道後也是一臉郁悶,別人十塊他要了大徐三十,然後找了個口罩戴上,拿著一把墩布上去拖車廂地板去了。
大徐遞給毛主任一支煙遞上火說道:“主任,這楊隊長今天是怎麼了?好好的和方白放什麼對呀,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對了,我正要問你哪,你平時和方白接觸得多,他到底怎麼樣?”
“方白年輕肯干踏實得很,做人會做也講義氣。”
“看來林總的眼光不錯呀,挑女婿比老於總強,二小姐和他也挺般配的。”
“二小姐?”
“怎麼了?”
“是大小姐!”
“大小姐?”
“你是沒去過公司,方白現在和大小姐形影不離,公司那幾個老婦女早就開始八卦了,雖然都是傳聞,但是你想啊,那二小姐一去好久不回來,方白一直跟著大小姐,早晚還不得有點什麼呀,再說大小姐她一個人也……”
“好了,好了,這事兒估計不少人知道吧?”
“我估計知道的人不少,你看那不是大小姐的車嗎?”
“哎!還真是的,大小姐這是要去哪?”
“副駕駛有個人,好像是方白……”
“還真是的,正喝著水哪。得了,這下也不用你多說了,我全明白了,怪不得小楊……”
“楊隊怎麼?”
“沒怎麼,對了這事兒包括你今天看到的事情全部給我爛在肚子里面,你回去公司也和那幾個打招呼不要再議論了。以後要是再給我從別人那里聽到傳聞,我就少打你考勤,聽到一次少一天。”
“我說領導,你這……好好好,我保證想辦法把這件事給平了還不行嗎?”
“嗯,這事兒你小子要辦好。”
“毛主任,我看這方白……”
“你別管他,這事情輪不到你我妄加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