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行駛,到了我和趙水根經常去的那幾家大排檔,停好車,我與喬若塵有了眼神接觸,我不壞好意道:“我媽說你是個刺頭,太正確了。”
喬若塵面無表情:“媽也跟我說,管好你,就是管好我們碧雲山莊的明天,天降重擔於我肩,我不上大學也要黏著你。”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幡然醒悟,想起喬若塵在學校時就是一名高材生,學習成績比起小君,閔小蘭,楊瑛她們,領先有幾百里。
選好一家大排檔坐下,我點了四菜一湯,有意給“刺頭”點顏色,我點的是紅燜黃鱔,油爆青蛙,蒜蓉苦瓜,四季蛇羹,還有一個香酥小乳兔,這是別名,其實是田鼠肉,因為縣里靠著廣褒的農村,很容易逮到沒有汙染的田鼠,那田鼠肉味道極鮮美,只是田鼠也是鼠,名聲惡劣,沒多少人識貨,大排檔老板為招攬生意,就換了個“小乳兔”的菜名,其實乳兔肉已夠好吃了,田鼠肉比乳兔肉還要好吃,當然,客人點到這道菜時,老板還是要解釋清楚的。
喬若塵聽了老板的介紹,居然面不改色,我不禁暗暗佩服,想當初我聽說是田鼠肉時,心里直發毛,尋思著上菜後絕不夾一筷,幸好陪我吃飯的趙水根有經驗,對我一番勸吃,我才勉強試吃一口,不料入口後便嘗出了滋味,從此迷上,幾乎每次來這幾家大排檔吃飯都點這道“香酥小乳兔”。
“李書記。”有女人喊我,我一回頭,竟是好久不見的林丹慕。一般來說,出入境部門也是強力部門,屬於員警范疇,可林丹慕沒員警氣勢,她婀娜多姿,楚楚動人,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顯得很飄逸。
“林小姐,真巧啊。”我趕緊站起打招呼,發自內心的高興,我和林丹慕之間有一種朦朧的情愫,不是普通朋友,也不是情人,至今為止,我甚至沒有很曖昧的拉過她的手。
“介紹一下,這位是源景縣海關的林丹慕小姐,是我同事趙水根的女朋友。”介紹到喬若塵時,我頓了頓:“她是我女朋友,叫喬若塵。”
“好漂亮啊,好像在哪見過。”林丹慕主動向喬若塵伸手,那一刻,我緊張極了,喬若塵淡淡一笑,也伸出手來,與林丹慕輕輕一握,我急忙轉移她們的主意力,用力拍著趙水根的肩膀:“水根,林小姐,你們快坐下,一起吃,我請客。”
我用“林小姐”稱呼林丹慕,以前也這樣稱呼她,不過,今天感覺怪怪的,怪在哪里,我混亂的思維暫時沒想到。
出乎意料,林丹慕微笑婉拒了:“李書記不用客氣,我們剛巧經過這里,特意過來跟您打個招呼,趙水根回我家吃,不妨礙你們了。”
莫名地,我有一絲妒意,林丹慕已經做飯給趙水根吃了,通常情侶的感情穩定了,女孩才願意做飯給自己男朋友吃。
四菜一湯很快就上齊,雖是大排檔,手藝絕不比普通大飯店的廚子差多少,我忙招呼喬若塵動筷子,心想這小美人是諸多挑剔呢,還是入鄉隨俗。
此時已是午飯時間,客人越來越多,幾乎所有客人都看我們,准確說是看喬若塵,她知道很多人看她,仿佛習以為常,她臉上沒有絲毫表情,高傲得不行,很優雅地從手包里拿出一包紙巾,抓出幾張擦拭手中的竹筷子,還是蠻愛干淨的。
我沒有潔癖,茶水一衝,便手動筷落,夾起一塊“香酥小乳兔”放進嘴里,哇塞!那叫一個鮮美可口啊,馬上叫老板拿來一瓶啤酒。
喬若塵也出手了,目標竟然也是“香酥小乳兔”,她很優雅地放進迷人的小嘴里,我緊張地看著她咀嚼,生怕她哇一聲吐出來,一秒,兩秒,三秒……喬若塵沒有吐出嘴里的田鼠肉,而是吃進肚里,不僅如此,她又夾了一塊“香酥小乳兔”,一邊吃著,一邊不經意嘟噥:“林丹慕對你有意思。”
我一口啤酒差點噴出來:“胡說八道,她是趙水根的女朋友,你沒聽林丹慕說跟他回家一起吃飯嗎。”
喬若塵撇了撇嘴,反問我:“她有男朋友,就不允許她對你有意思?”
我噎了一下,答不上話來,忙招呼:“吃飯,吃飯,蛇羹也不錯。”
喬若塵愉快地拿起勺子,給自己的碗里盛了兩勺蛇羹,美美地喝了一小口,我原以為她會贊一贊蛇羹,哪知她繼續深挖我的秘密:“有五個破綻,第一,如果趙水根是她的男朋友,她不會稱呼趙水根全名,你都稱呼他水根了,林丹慕沒理由對趙水根這麼生疏。”
我心揪得好緊,以前覺得小君難對付,現在我覺得小君是世界最好的女人,眼前這位喬大小姐才是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女人,她見我沒吭聲,越發得意,很優雅地豎起了兩根蔥直玉指:“第二,如果趙水根是她的男朋友,她不會那麼主動過來跟你打招呼,就是打招呼,也是趙水根跟你打招呼,即便你和林丹慕熟悉,也不合適。”
我的心沉了下去,也不吃了,怔怔地看著桌上的那碟“香酥小乳兔”。
“第三,林丹慕這麼漂亮,身材這麼高挑,那趙水根完全配不上她。”
“第四,他們根本不親熱,一點都不像情侶;第五最最重要……”
喬若塵在我聽得心驚肉跳的時候賣了關子,我急了,催促道:“說啊。”
喬若塵詭笑:“你焦急了,又露出一個破綻,好啦,我就說說最重要的破綻給你聽,那就是林丹慕看你的眼神,無論是我的直覺,還是觀察到的事實,都可以看出林丹慕喜歡你,如果我直覺你不喜歡我,我才不會黏你。”
我不得不佩服喬若塵運用了高超的辯證邏輯法,她也許沒學過諸如此類的高學問,有些人天生就有懂得運用高學問的本能,這統稱為高智商,喬若塵就屬於這類人,我拿起筷子,把幾個菜都夾到她碗里:“若若,我承認你口齒伶俐,可是……可是你全是亂分析,吃菜吃菜。”
喬若塵輕哼:“如果你說我有一兩條說得對,還證明你心不虛,你現在一股腦兒全否認,就能說明你心很亂,這可不像特工所具備的素質。”
我不知哭好還是笑好,筷子敲了敲她的碗,微慍:“沒你像,你不干特工是國家的巨大損失。”
喬若塵嫣然,可能是餓了,她眼珠子在她碗里轉了轉,很開心地夾起碗里的黃鱔,津津有味地吃起來,不一會就吃得精光,我趕緊給她盛蛇羹,省得她又沒完沒了,可我萬萬沒想到,她真的沒完沒了:“林丹慕沒我漂亮,所以她剛才很失望,否則她會坐下來。”
“若若……”我眼角有點酸,有點濕潤感,感覺我快哭了。
喬若塵興奮得滿臉潮紅,她咯吱一笑,湊到我耳邊小聲問:“你怕我麼。”
我猛點頭:“怕,以前就怕,現在更怕。”
喬若塵幽幽一嘆,神情忽然落寞:“我也怕你,怕你趕我走,怕我到時連田鼠肉都吃不上。”
我聽她這麼一說,頓時滿腹酸楚,明明知道她在說反話,我依然酸楚,她言下之意,不是說被我趕走後走投無路,而是暗示一旦我趕她走,她就不想活了,因為我一定是找到了更喜歡的女人才會趕走她喬若塵,所以她怕。
“快吃吧,吃完了我們就趕回上寧,見見周支農,我們要收拾那蘇市長,他確實強奸了謝安妮的姐姐。”我趕緊轉移話題,不能在討論林丹慕了,否則不氣死也會酸死。
喬若塵好像記起什麼,麻利地翻開手袋,從手袋里摸出她手機,調了調遞給我:“這是蘇強的個人資料,我出門時,媽轉發到我手機上,她要我見著你後單獨給你看,媽還叮囑我不要把這些資料發到你手機,你看完後盡快刪除,要記就用腦子記。”
“我腦子里都記著你。”我沒接手機,蘇強並不是我最關心的事,我現在最關心是身邊這位美女蛇,她已纏住了我。木桌下,我們的手緊緊握在一起,喬若塵咯吱一笑,旁若無人地把頭搭在我肩上:“因為我比林丹慕好看。”
“喂,我說你……”我酸火攻心,要推開喬若塵,她果然如她所說的那樣,黏住了我,不給我推開,緊緊抓住我的手。
旁邊一個大排檔傳來騷動,有人粗言議論:“我操,那妞真美,真水靈,這小縣城也出大美女啊。”
“過去逗逗她。”
“你去唄。”
“你去啊。”
“你以為我不敢?”
我並沒有太在意,也許他們討論別的美女,也許就是討論喬若塵,我充滿幸福,被女人黏著固然麻煩,卻有某種滿足,我萬萬沒想到所有美嬌娘中,是喬若塵最黏我。
“哈嘍,美女,請教芳名。”一位衣著花俏,年紀約莫二十出頭的粉面青年在我旁邊坐了下來,我和喬若塵只好分開,各自吃東西,都不約而同地沉默,專注吃東西,菜味不錯,我們筷子不停。
“說話呀,你明明不是啞巴,怎麼,給臉不要臉?”粉面青年明顯生氣,他翹著二郎腿,色迷迷的看著喬若塵,我很想一拳打爆他的臉,可眾目睽睽之下,我不能因為一個男人色迷迷看我的女人就打他。
“我們姓李,我們在吃飯,請你不要打擾我們。”喬若塵冰冷地回應對方,我暗中警戒,運足內功,眼睛觀察對方和他的同伙,他們七八個人,都是這個年紀的年輕人。
“哦,是李小姐。”粉面青年似乎順氣了許多,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喬若塵:“說話真好聽,能留個電話嗎,我們可以交個朋友,無論是在源景,還是在上甯,我齊泰都能說得上話。”
我吃得差不多了,擦擦嘴,拿起啤酒一飲而盡,耳朵聽到這一伙人的嘀咕:“那男的真慫,低頭吃飯不敢說話,咱齊少就是威武。”
“那架寶馬750好像是他們的,不是一般人啊,叫齊少回來吧。”有人注意到我們的餐桌上放著三樣東西,手機,太陽鏡和寶馬車鑰匙。
“切,寶馬750算個屁,就是開勞斯萊斯的,在齊少面前也不是個事,咱齊少那倆布加迪威龍值四千多萬,至少能買十輛寶馬750,再說了,這里是上寧轄縣,上寧官場的那些老大姓李的,好像沒有,擔心啥。”
我眉頭一皺,聽出面前這個粉面青年家境不錯,華夏大地上,能買布加迪威龍的人並不多,他們似乎都是官場子弟。
“李小姐,借個手機用用。”粉面青年有泡妞經驗,他不缺手機,想借喬若塵的手機,無非是想拿到喬若塵的手機號。
喬若塵冷若冰霜,臉現殺氣,我暗叫不妙,粉面青年的手剛伸到喬若塵的手機上空,我閃電出擊,抓住了粉面青年的手,冷冷地警告對方:“你別找事。”其實,我是為了對方好,因為對方有家境,背景必然不簡單,我已酒足飯飽,能避免起衝突再好不過了,加上我身為縣委副書記,如果跟這些小青年弄出不愉快,我的臉也不光彩,所以,我雖抓住對方的手,但沒使力。
粉面青年氣得粉臉煞白,他大概沒想到我會出手,他一直在觀察我,見我默聲吃飯,以為我很膽小,加之他們七八個人,人數上對比懸殊,他更驕橫了:“你他媽的快松手,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我不但不松口,對方的無禮和辱罵激怒了我,我手勁一點點加上去,粉面青年試圖甩開我的手,可試了幾次,都徒勞無功,他森然盯著我,惡狠狠道:“你死定了。”回頭怒叱他的同伙:“你們這些蠢貨還愣著干啥。”
話音未落,幾個身高馬大的小青年站了起來,食客一見,紛紛閃避,我大怒,手勁暴增,粉面青年突然嚎叫:“啊……”
情勢一觸即發,我努力避免情勢惡化:“叫他們別動,否則你的手就斷了。”
粉面青年一定是無往不勝,即便身處劣勢,他仍然囂張:“你他媽的你知道我是誰?”
我在克制,如果不是眾目睽睽,我絕對打爛這家伙的臉,沒有人能辱罵我的母親,可是,我是縣委副書記,我要顧全政府的形象。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很多食客甚至放棄了吃飯,我深吸了一口氣,冷靜道:“光天化日的,你是哪路神仙也不能調戲女人啊,女人願意給你調戲沒問題,不給你調戲,你就滾蛋,怎麼,你是紈絝無賴?”
“哈哈。”圍觀的人群爆發笑聲,喬若塵沒有笑,她冷冷地看著粉面青年,我注意到她的眸子綠芒閃現。
粉面青年暴怒了,他聽出圍觀的人群在取笑他,在幸災樂禍,見自己的同伙走近,已變成豬肝色的粉臉青年勇氣十足,他閃電般用另一只手抓向餐桌上的啤酒瓶,意圖很明顯,他想拿啤酒瓶砸我。
“我操你……”
我不可能讓他得逞,也不可能讓他再辱罵下去,手勁如鑄,粉面青年痛苦大吼,但他的手依然抓向啤酒瓶,電光火石之間,只見一道寒光閃過,粉面青年的另一手被活活釘在了桌面上,他的手背插著一把像柳葉般的利刃。
“啊……”淒厲的叫聲響徹天空,驚走了樹鳥。粉面青年的同伙嚇呆了,沒有人敢靠近一步。
我也很驚駭,不是驚駭眼前的血肉模糊,而是驚駭喬若塵的腕力,如果腕力不強,喬若塵不可能抓住粉面青年的手,再插上一刀,她根本沒練過內功,這腕力只能靠長期練習而成,一個嬌滴滴的女孩能有這樣的修為太嚇人了。
“警告你別踢桌子,否則這刀會割掉你手掌,你這手就廢了。”我松開了粉面青年的另一只手,迅速拉住喬若塵,我擔心她會再度出擊,萬一她再出手,粉面青年就危險了,哎,他好惹不惹,偏偏惹中了殺過人的女人。
“快報警啊,快找我叔啊,啊……我殺了你們,啊……我要殺了你全家……”粉面青年嘶聲嚎叫。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擠滿了大排檔,相信有人早報警了,警笛很快由遠而近,不一會就來了幾位員警,目睹到粉面青年的慘狀,其中一個叫了救護車,很專業,另外幾個在粉面青年的同伙指引下來到我面前,似乎要對我采取強制措施,喬若塵毅然擋在我面前:“人是我傷的,我來負責。”
“怎麼回事。”帶頭的員警問粉面青年,他惡狠狠道:“他們兩個都有份,都要抓,把他們抓起來,啊,疼死我了……”
我把喬若塵扯到身後,面對帶頭員警平靜解釋:“別聽他一面之詞,他想調戲這位小姐,大家可以作證。”
話音未落,圍觀的人群紛紛高喊議論:“是啊,是啊,是這個油頭粉面的小子見人家姑娘長得好看,就想對人家動手動腳,結果碰到了硬茬。”
帶頭員警愣住了,不停詢問人群了解情況,那位叫救護車的員警也趕來,一見到我,不禁驚愕:“這不是李處長嗎。”
我暗暗好笑,估計這員警認得我,卻不知道我已經不是剛來源景縣那會的身份了,我的官位已不可同日而語。粉面青年一聽,竟然面露猙獰:“一個小小的處長……你死定了,你有種現在就殺了我……”
我趁機高呼:“大家看看,他威脅我,他多囂張。”
圍觀的人們群情激昂,員警趕緊擋住人群,粉面青年見狀,不敢再囂張,兩只有點凸的眼睛惡狠狠盯著我。
就在這時,圍觀的人群被撥開,有人喊:“彭局來了。”
原來是縣警察局局長彭剛親自來到現場處理,我們不但認識,他還非常怕我,見到我,他第一反應就是驚呼:“李書記。”
很多人震驚,粉面青年也震驚,他一定在想,剛才我還是個小處長,怎麼轉眼就變成了書記,到底是哪的書記,他不明白,很多人不明白。彭剛的額頭開始冒汗,他連擦汗都忘了,很恭敬地來到我身前,小聲詢問怎麼回事。
我挺起胸膛,指著粉面青年,中氣十足地告訴了彭剛:“這流氓想調戲我女朋友,我們是迫於無奈。”
人群里此起彼伏的附和聲令彭剛堅信了我的話,他拿起手機要打電話,也就在這時,有人喊:“大家讓開,雷政委過來了。”
我平靜地看著警察局的一把手來到我面前,他的表情跟彭剛差不多,不過,他對我的態度更謙遜,更恭敬,他想問明情況,我冷冷道:“我已經說過了,你問彭剛。”哼,來一個員警領導詢問我,我就要回答一次,那豈不是審問我。
如此直呼縣警察局局長的大名,很多人看出了奧妙,只有官位比對方高,才敢呼其名。雷新洲趕緊找個員警來問情況,末了,他臉色異常難看,來到我身旁,很客氣道:“李書記,借一步說話。”
“就在這里說。”我傲然向著群眾,大家見我如此耿直,紛紛點頭,其實我不是耿直,我只是巧妙地利用群眾,如今縣里的反腐如火如荼,群眾力量就等於輿論力量,我不利用白不利用,當然,我的心還是向著群眾的。
雷新洲在我耳邊小聲說:“他叫齊泰,他是咱們縣委書記陳子玉的侄兒,也是上寧市委組織部長的嫡孫,李書記,這事麻煩了。”
原來是陳子玉的侄子,原來是齊蘇樓的嫡孫,怪不得如此囂張,我冷笑,指著這個叫齊泰的粉面青年說:“是我麻煩,還是他麻煩。”
齊泰還不知死活,先是叫他的同伙打電話給齊蘇樓,然後吵吵嚷嚷著亂罵:“一群廢物,叫你們的政法委書記來。”
雷新洲別提多難堪,又不好發作,剛想做我的工作,人群再次嘈雜,有位梳著大背頭的家伙在幾個員警的簇擁下走了過來,他不是別人,正是縣里的政法委書記胡大成,齊泰一見到胡大成,仿佛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激動得大喊大叫:“胡叔叔,胡叔叔……”
“來了,來了。”胡大成的表情同樣很尷尬,先是對我苦笑,一轉臉,對著齊泰焦急說:“小泰子,你這次可是闖大禍啦。”
齊泰沒領會胡大成的意思,還在歇斯底里:“胡叔叔,幫我滅了他。”
胡大成朝我嘆氣苦笑,焦慮不已:“李書記,這……這大水衝了龍王廟,他是陳書記的侄子。”再轉身,胡大成的態度變得嚴厲了許多:“小泰子,你叫了,這是我們的縣委副書記,你表叔的同事。”
齊泰一愣,傻眼了。
胡大成的意思我明白,他希望我大事化小,放了齊泰一馬,可如果我這麼做,圍觀的人就會認為我和齊泰是體制內的人,官官相護,一經百姓口口流傳,我在源景的名聲很快就變得很臭,到時候,我無論如何努力也挽回不了。
想到這,我索性朝騷動的圍觀人群抱了抱拳:“各位父老鄉親,你們今天也都看見了,這位無德無品小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想調戲女孩,調戲不成,還想來硬的,我身為源景縣父母官,沒理由不懲惡揚善,你們說,我教訓這家伙對不對?”
“對。”人群齊聲喊。
“應不應該?”
“應該。”
“他是大官的孫子,我怕不怕?”
人群哈哈大笑,沒多少應和,有個朴實中年男子笑道:“李書記,你別問我們啊,你自個怕不怕。”
我挺起胸膛,運起內功,氣宇軒昂地把聲音傳了出去:“我告訴鄉親們,我叫李中翰,是縣委副書記,還兼任縣紀委副書記,這個官就是專門得罪壞人的,我不怕得罪壞人。”
頓了頓,我指著齊泰,嚴厲道:“彭局長,你要把這人的同伙一起抓了,他們犯了滋事挑唆治安條例,至於主犯,你看著處置,要嚴肅處理。”
彭剛連連點頭,指揮員警抓捕跟齊泰一起的紈絝子弟,那些家伙嚇壞了,有的趕緊開溜,可群眾眼睛雪亮,紛紛出手幫忙,眨眼間就把那七八個人給抓。
救護車來了,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迅速准備好醫療器械,一番商議,醫生拔出了柳葉刀,齊泰痛得大叫,醫生們迅速給他包扎,我等他們包扎完了,在眾目睽睽下推開醫生,站在齊泰的面前大聲問:“你真是齊蘇樓的孫子?”
齊泰抱著包扎好的手掌,詭異冷笑:“你一個小小的縣委副書記拽什麼,你等著,有你好看。”
我火大了,閃電出手,只聽“啪啪”兩聲,我重重地扇了齊泰兩記耳光,一旁的胡大成搖頭嘆息,圍觀的人群紛紛叫好。一個員警想把柳葉刀拿走,我淡淡道:“刀子還給我女朋友,這是她防身用的,不是凶器。”
員警二話沒說,擦干淨了上面的血跡,趕緊遞過來,喬若塵一伸手,柳葉刀就不見了,也不知道她藏到哪。雷新洲悄悄給我豎起大拇指:“李書記,你是這個。”
我淡笑,心里並無得意,看著員警把齊泰一伙帶走,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我跟胡大成,雷新洲,彭剛一一道別,領著喬若塵上車離去。
紅潮遍布了喬若塵的絕美瓜子臉,她興奮地在副座上手舞足蹈:“啊,我真開心,太開心了。”我命令她系好安全帶,她給我一個迷人的眼神,很溫順照辦。我嚴肅叮囑她以後不能隨便動刀子。”
喬若塵倔強道:“遇到這樣的人渣,我還是會動刀子。”
我把著方向盤苦笑:“刺頭。”
喬若塵咯吱一笑:“這麼說,那齊泰就是陳子玉的表侄了。”
“是又怎樣。”我冷哼一聲,車子開得飛快,心里很明白我和陳子玉,以及齊家之間將有難以預料的較量,麻煩會很多,但我絲毫不後悔,因為他們的家人想調戲我的愛寵。
喬若塵不說話,像根雕塑般安靜地看著路前方,我問她為什麼不說話了,她細聲細氣回答:“你開車呢,我不跟你說話。”
我笑了,心里對喬若塵有了重新認識,她雖然行事乖張,但以理服人,雖然出手狠辣,但不會無緣無故,她是一位天使與魔鬼結合在一起的女人。
“滴滴滴……”手機在響,我瞄了一眼副座上的小美人,把車速放慢,直至在高速路的臨時停車處停下車,打了閃燈才接電話,喬若塵美目飄來,笑意充盈,我們有點默契了。
“陳書記有何指示。”我很平靜,陳子玉的電話比我預想的要遲。
“李書記,你真不給面子啊。”手機里,陳子玉的語氣倒輕松,但興師問罪之味很濃。我豈能示弱,冷冷回應道:“已經很給面子了,換是別人,我早把他剁了。”
陳子玉冷笑:“年輕人不懂事,嘴上滑溜而已,李書記未免小題大做,你說說,我侄兒到底怎麼你女人了,你女人這麼多,你能保證她們不被其他男人調戲過?”
“這我不能保證,但我保證沒有哪個人膽敢在我面前調戲我的女人。”對方語氣不善,我暗暗警覺。
“翁吉娜算不算?”陳子玉的話令我大感意外,他開始挑釁了,或者說,他想激怒我。
我沉默不語,思索怎麼反擊,喬若塵在身邊,我也不能說漏了嘴。陳子玉見我不做聲,語氣突然尖銳:“如果翁吉娜不算,那謝安琪總該算吧,我告訴你,上甯市副市長蘇強調戲了謝安琪,他們幾乎天天都上床,你找他算帳去啊,我已經把這個秘密告訴你了,你有種就去把他剁了,就像干掉某位大員一樣。”
聽到這,我只能被激怒,心里很清楚陳子玉是故意爆出秘密,故意給我送來一個對手,他希望我瘋狂地對付蘇強,他則在一旁看熱鬧,抓我把柄,然後利用我,威脅我,一旦我有破綻,他就像餓狼般撲上來,把我撕咬粉碎。
一絲不祥掠過心頭,我森然道:“你有沒有碰過謝安琪?”
手機里傳來了笑聲:“呵呵,李書記明知故問。”
很模棱兩可的回答,可我知道陳子玉欺辱了謝安琪,天啊,一著不慎,步步受制,我的手在抖。喬若塵好像看出什麼,她伸手按我大腿上,眼神很溫柔,似乎在安慰我。我微微心顫,好想吻她的櫻唇。
“剛才跟你一起吃飯的女人是若若吧?”陳子玉問。
“不錯。”
陳子玉忽然換了和緩的口氣:“中翰,咱們聊過,我們可以繼續做盟友,我可以為你保守秘密,你只需付出少少的代價,我知道你喜歡惟依,如果你能用若若交換,我們……”
我掛斷了電話。
車子重新上路,我的手指關節因為握緊方向盤而發白,喬若塵沒有打擾我,她安靜地坐著,不時觀察我。我則思索著如何對付陳子玉,他以為握有我殺死喬羽的把柄就能吃定我了,他以為齊蘇樓是朱成普的黨校同學就能為所欲為了,種種跡象表明,他們陳齊兩家渡過難關後,陳子玉覺得他妻子和母親跟我上床太吃虧了,他希望得到我的女人來達到心理平衡,至少要得到喬若塵。我暗暗冷笑,絕不能忍讓,如果我再不反擊,不但謝安妮會出事,我的碧雲山莊也不會安寧。
哎!我後悔與敵聯盟,與蛇共舞。
“有事可以告訴我,我或許能幫你。”喬若塵變戲法似的亮出了兩把柳葉刀,我知道喬若塵在故意顯擺,暗示她很厲害,我不禁好笑,她兩只玉手又白又嫩,我反而擔心柳葉刀割傷了她。
心情好了許多,我便逗喬若塵:“你黏我,就是幫了我,如果有誠意,你就唱支歌給我聽。”在碧雲山莊,唱歌最難聽是小君,唱得最好聽就是身邊這位小美人了,以前是黃鸝,那是之前喬若塵沒開尊口。
“那我真唱了噢。”喬若塵開心嬌笑,幽藍的眸子閃耀著屬於少女的羞澀,香腮邊,那抹紅暈能令我心跳加速,忸怩了片刻,她還在羞答答地清著嗓子,問我愛聽什麼歌,我說什麼歌都愛聽,只要她唱。
我放慢了車速,耳邊緩緩回蕩起一首我從來沒聽過的英文歌,姑且不論這首歌是否經典,旋律是否優美,光聽那黃鶯出谷般的聲音就足以讓我暫時拋棄煩惱,我開心極了。一曲唱罷,喬若塵興奮地問我好不好聽,我告訴她非常好聽,下面還聽得發硬了。
喬若塵斜眼看我,似嗔非嗔。我壞笑,揉了揉發脹的褲襠,求她“含”一曲。喬若塵以為我瘋了,我吹噓說小君,凱薩琳,楊瑛,閔小蘭都曾在我開車時含過我的大肉棒。喬若塵聽了,好像有所心動,我本來沒抱多大希望,只想跟她說說話,逗逗她,渡過這段無聊的路程。
沒想一番苦求竟然有了回報,喬若塵靦腆說:“那我……我就含一下,你注意開車。”
我差點笑出來,猛點頭,迅速拉下拉鏈,把偉岸的家伙掏出,喬若塵頓時大羞,不安地看了看過往的車輛,遲遲不動。我焦急道:“快含啊,要不然有車子經過,看見我這樣,會以為我是變態暴露狂。”
喬若塵咯吱一笑,攏了攏秀發,小蠻腰輕扭,嬌軀緩緩俯下,腦袋埋在了我的雙腿間,只覺巨物瞬間進入了溫暖濕潤的地方,小舌頭盤旋,大龜頭隨即被狠狠含緊,我深深一呼吸,握緊方向盤,渾身頓時酥透,毛孔張開,那種飄飄欲仙的幸福感簡直無法言喻。
喬若塵對大肉棒有特殊感情,不僅是破處之物,還是快樂之源,更重要的是巨物傳輸健身聖物,我的精液加速了她身體復原,她愛屋及烏,這才真正愛上我。
我唱歌了,按著車喇叭當配樂,准確說是叫歌,“啊啊啊,哇哇哇……”就哼著剛才喬若塵唱的那首英文歌的旋律,叫得當然不像,一點都不像,加上五音不全,自己都覺得難聽得要命。喬若塵被逗樂了,咯咯嬌笑,我摁住她腦袋,逼迫她重新含入巨物,那口活愈加嫻熟,已經能含入巨物的一半,如此刺激,我很快就有了麻癢感。多麼期待喬若塵第一次在車里為我口交能有建樹,我放松克制,麻癢襲遍我全身。
終於,在一處公路急轉彎的時候,喬若塵的牙齒輕擦了龜頭,我猝不及防,狂打冷顫,大吼一聲“若若救命”,隨即噴射我的激情。喬若塵已經驗豐富,她嘴唇用力緊閉,任憑精液像機關槍似的射進她口腔,等我一輪接一輪的哆嗦完,她才不慌不忙地把嘴里的滾熱精液全部咽進肚子,聽著嗚唔吞咽聲,我的血液像煮開一樣沸騰。
“心情輕松點了嗎。”喬若塵擦完嘴,喝著車上備有的礦泉水,她的唇瓣很美,不算姨媽和戴辛妮那麼豐滿,略顯得有點薄,這種嘴型的女人說話很犀利,沒想到口技也這麼好。
“輕松多了。”我示意喬若塵幫我把陽具放回褲襠里,她聰明絕頂,知道我刁難她,冷冷一笑,她放下礦泉水瓶,再次俯身下來,把我的陽具小心翼翼地放回褲子里,拉上拉鏈,直起身子時候,她拿著小鏡子一邊看姿容,一邊小聲說:“我休息一下,等會再幫你含。”
“不了。”我微笑搖頭。喬若塵頗為意外,冷冰冰問:“含得不舒服?”
我哈哈大笑:“很舒服,但我不能太自私,只顧著自己舒服,我們可以一起舒服,趁著你褲襠開著,等會我們可以在野外做愛。”
“行。”喬若塵很干脆答應我,我樂壞了,褲襠又隱隱發脹。
喬若塵斜眼過來,傲嬌十足:“我很少遷就誰,雖然我覺得做愛很舒服,但我遷就你不是為了縱欲,我是為了證明給她們看,我能管束你。在家里,就只有我和姨媽能管你,她不可能天天黏著你,而我能。”
可以想像得出,美嬌娘和姨媽慫恿喬若塵黏我的情景,這招奸計之所以能成立,是因為她們一拍即合,滿足了美嬌娘的期盼,也遂了喬若塵的心願,她一副誓死跟隨我的樣子,我反對和刁難已無意義,不如把壞事變成好事,好好培養她,讓她將來接姨媽的班,撐起碧雲山莊的一片天。
“我批准你黏我了,希望你以後跟我做愛,不要像平時那樣矜持,要放得開,即便不是縱欲,也是釋放你的性欲,不要讓我覺得你在遷就我,你喜歡什麼姿勢就用什麼姿勢,喜歡我摸你什麼地方,喜歡我粗魯還是溫柔,你都要告訴我,至少暗示我,一起舒服是最重要的,你真正舒服的時候要表現出來,讓我覺得有征服感。”
“咯咯……”喬若塵笑得花枝亂顫,滿臉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