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帶著手機,有人會帶你去見張亭男。”
我冷冷丟下一句。
張思勤怔怔地看了我兩眼,漠然轉身。只是轉身的瞬間,我察覺到他的三角眼里閃過一絲豺狼般的惡毒,我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
透過一樓大廳的玻璃,我靜靜地望著張思勤冒著大雨鑽進黑色賓士里。背過身,拿起廉價手機冰冷地交代幾句話後毅然掛掉,很瀟灑地邁著步伐走入附近的洗手間,將手中的廉價手機扔進馬桶,按下衝水鍵。
去華夏銀行前,孟姍姍幾次哀求我把艷照還給她或者刪除,都被我拒絕。如此珍貴的殺手鐧我豈能輕易放棄?這不僅是為了控制孟姍姍,將來KT要發展壯大,上市、融資都要仰仗銀行這層關系。正因為孟姍姍有如此特殊的能力,我才無法將她納入我的後宮。這多少是一個遺憾,盡管她的美貌在我的女人中排在前五名。
“你千萬要藏好,別讓其他人看到,尤其是戴辛妮。”
孟姍姍很無奈。
我笑問:“你嫉妒戴辛妮?”
孟姍姍矢口否認:“我怎麼會嫉妒戴辛妮?”
“你本來可以一走了之,卻因為在我辦公室前碰見戴辛妮後改變主意,於是你假裝打電話給劉思明,故意在我面前撇清與張思勤的勾結,你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博取我的好感,希望我將來繼續勾引你。
“呵呵,我進入你身體的一瞬間,你腦子里一定充滿了戴辛妮的影子,仿佛戴辛妮就在旁邊。你一定覺得勾引戴辛妮的男人很刺激,很解氣、很暢快。”
我脆異地笑了笑:“嫉妒會令女人瘋狂,可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嫉妒戴辛妮。姍姍,你可以告訴我嗎?”
“啊!”
一聲尖叫,孟姍姍閃電般推開車門,冒著大雨飛奔而去。我笑了,因為我也很暢快,女人心,海底針,能揭穿女人在想什麼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哼著“何日君再來”我一路風馳電掣回到伯頓酒店,亢奮的細胞充斥全身,此時此刻,就只有小君能緩解我內心的亢奮。據說殺人既能令殺人者恐懼,也能令殺人者興奮,我興奮地等待張思勤死掉的消息。
小君在做什麼呢?站在總統套房門前豎耳聽了半天,什麼都聽不到。這里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我只能猜小射在睡覺、看電視、吃東西、洗澡或者打電話給某人聊天。結果我全部猜錯,她居然在臥室的地毯上做伸展操。
“好花不常在,好景不常開……”
沒有關窗簾、沒有穿浴袍,身上毫無寸縷,小君雪白香膩的裸體就這樣裸露著。
峰巒處驕傲挺拔、修長兩腿間丘陵飽滿,很干淨很純潔。如果硬要要找出她身上有什麼,就是那盤起的秀發里插著一柄綠色的牙刷。她輕松地劈腿,一邊舒展柔軟的上肢,一邊用五音不全的嘆嘆聲演繹著那首“何日君再來”獨處卻自得其樂,這令我好感動,也令我好衝動。這位三千人不如一人的小仙女似乎沒有煩惱、沒有憂慮,歌唱得好不好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把一首歌唱完。
本想好好偷窺小仙女是如何將大奶子壓到一字長腿上,可她一曲唱罷又重復,真受不了她。趁著雞皮疙瘩還沒完全起立,我趕緊阻止道:“唱錯啦!應該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開。”
小君嚇了一跳,卻巍然不動,姿勢依然,只是閃電般用雙手掩檔住飽滿的胸部:“唱錯就唱錯,好聽就行。”
我忍住笑,猛點頭:“是的、是的,山不在高,有仙則靈。”
小君鵝蛋臉一寒,眼光很犀利:“你笑了,一定言不由衷。”
我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壞笑,眼光從她的兩只小手按住的地方轉移到一字長腿上:“那你認為,‘我愛小君’這句話是不是也言不由衷呢?”
小君閃電般分出一只小手掩擋光禿禿的陰部,另外一條手臂繼續橫擋在胸前:“話倒是真心的,不過攙雜了水分。你對我的愛頂多只有十分之一,別的女人也有份,所以盡管你說了真心話我也不稀罕。”
我伸出手,輕撫細膩如脂的美腿:“她們加起來才十分之一,我對小君的愛有十分之九。”
小君面有譏色:“我要的是全部,不是十分之九。哼,想我李香君花容月貌、有智慧有文化、身材好又肯聽話,追求我的男生多如牛毛,我何必稀罕你?現在男女平等,不如我也學學你,愛你十分之九,剩下十分之一給那些牛毛。”
一股怒火竄起,我逼視過去:“牛毛是誰?”
小君毫不示弱:“那個張亭男呀。”
狠狠地吐出一口氣,我站起來脫掉褲子:“哼,看來必須要干屁眼了,不干個夠又怎能消除我的怒火?”
小君歪著脖子斜眼仰望,很不屑地吐我一口:“呸,你好可怕。哪天我生氣了也干你的屁眼,行不行?”
我大為興奮,衣物盡脫,套弄高舉的肉棒:“歡迎啊,干不了屁眼就用舌頭舔。”
小君一聽勃然大怒,如瀑的秀發傾泄而下,瞬間披散在雪白的香肩上,玉臂一展,隨手抄起即將滑落的牙刷,整個動作一氣呵成:“你這個烏龜王八蛋,欺負我沒有像你那樣的丑東西嗎?敢叫我舔屁眼?哼,你先趴著,等我多找幾柄牙刷。”
我莫名其妙:“找牙刷做什麼?”
小君惡狠狠道:“捅爛你的屁眼。”
“啊?”
我恍然大悟,隨即猛撲了上去,小君尖叫:“咯咯……哎呀,救命啊!有大淫蟲伯伯欺負純情小女生啦!”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
我以為是我的手機鈐聲,不料卻是小君的手機在響。見小君對鈴聲置之不理,我也懶得理會,繼續將我的舌頭伸進她的小嘴里翻卷,吮吸她的小舌尖,吞咽清甜唾液,粗大肉棒在小穴里不停地抽動,這時候誰還有心思去接電話?
可是電話一直在響。小君艱難地吐出了我的舌頭,悻悻道:“吵死了啦!”
我大笑,一手揉摸兩團渾圓挺拔的大奶子,一手將她的手機遞過去。
趁小君通電話,我故意狠狠地揉她的大奶子,大肉棒狠狠地抽插小嫩穴。小君一開始還能堅持,十幾下後,她滿臉惱怒,但又不能掛掉電話,只能拿著手機“嗯嗯哼哼”地敷衍對方。我又好笑又興奮,伸出舌頭從大奶子到她的耳朵一路狂舔上去,小君越加難受,呻吟不止。
似乎呻吟嬌喘被對方察覺,小君解釋道:“沒什麼,我在練彎腰,有一只可惡的蚊子在咬我。Catherine,謝謝你。”
說完這句小君隨即掛掉電話,嗲嗲地怪叫兩聲,張大小嘴兒在我手臂上咬一口。
“哎喲、哎喲。”
我大笑,臀起棍落,密集的抽插如暴風驟雨,可憐兮兮的小君不停叫罵:“李中翰,你真是個大混蛋!我告訴你,要是讓凱瑟琳發現我們的秘密,羞都羞死了!都是你這個大混蛋、大淫蟲、大流氓,喔……好脹!脹死了。”
“啊?”
我吃驚不小:“不會吧?你剛才幾聲浪叫她就發現了?”
小君怒道:“不是,她早上就發現了。其實她早醒了,我們……我們早上弄的時候,凱瑟琳都偷聽到了,她故意進你房間,看見你沒穿衣服就確定了。喔喔,凱瑟琳和若若一樣,都是很狡猾的。”
我驚訝不已:“你怎麼知道她偷聽?”
小君道:“她說的。你和何芙姐姐一走,她就問我了。”
“你坦白了?”
其實我已知道答案,不用猜小君一定是坦白了,這是她的鬼心思。凱瑟琳絕色艷光,是男人都怦然心動,小君狡猾透頂,肯定察覺出我見獵心喜。
哪怕我否認覬覦凱瑟琳,小君也絕不相信我的鬼話,這次她在凱瑟琳面前大方坦承與我的戀情,就是為了切斷我對凱瑟琳的企圖。
小君一邊扭動小蠻腰,一邊嬌羞道:“我、我善良誠實不愛說假話,就承認了。再不承認,我以後什麼都沒有了。哥……”
我苦笑:“誠實的好孩子,又怎麼了?”
小君一臉嬌憨:“好象、好象要尿尿了。”
我大聲乞求:“別尿這麼快,哥還沒開始爽。”
小君挺動下體迎合著:“快點啦!凱瑟琳要拿衣服給我,很快就來了。她就住在酒店里,很快就到了,喔……”
“明天是楚蕙姐生日,晚一點你去逛街買禮物給楚蕙姐,順便也買幾件衣服給凱瑟琳,還她人情。”
我堆起笑容,下身輕挺,龜頭抵住花心溫柔碾磨。
小君一聽,馬上興奮迎合:“楚蕙姐姐生日嗎?可以逛街了嗎?是不是綁架我的壞蛋被抓到了?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一連串問題令我好笑,我憐愛地吻上她的紅唇:“真聰明,欺負小君的壞蛋再也沒有了。小君可以回家,可以逛街,還可以參加選美。”
小君在抽搐,兩團大奶子滾動得厲害:“參加選美我保證拿第一!喔喔……哥真好,我愛你,永遠愛你,就算你有一百個女人,我也愛你。”
“哥也愛你,哥已經愛你六百年了。”
我努力衝刺,將媚眼如絲的小君撞得呻吟不止,“啪啪”脆響比窗外的雨聲還要頻密。
一道閃電突然照亮的窗子,緊接著是幾個沉悶的滾雷,聲音由小到大、由遠而近。我的身體驟緊,腦袋突然一片空白,眼前的視线先模糊又逐漸清晰。真奇怪,小君突然變了樣。她依然美麗絕倫,只是美妙的肉體上多了一件黃色小肚兜,精美的古典繡床上,小君的四肢像蛇一樣纏繞著我。我剛想將手伸進黃色小肚兜,小君嘆嘆道:“將軍,妾身已是你的人,今生非你不嫁,你可要及早跟皇兄提親喔。”
“提親?”
我腦子一片迷茫,機械地握住兩團大奶子盡情馳騁,一陣酸麻襲來,我驀然清醒。眼前的小君全身赤裸,沒有寸縷、沒有肚兜,繡床也消失了。正疑惑時,門外響起“叮咚叮咚”的門鈴聲,我微微嘆息,原來這又是幻覺。
身下,嬌羞的小君催促著:“用力呀,人家快要尿尿了。”
我狂抽十幾下,大吼一聲,噴出石破天驚的熱流,勁道猛烈。小君的柳眉先舒後擰,痛苦地痙攣著,幾乎每一寸肌膚都在痙攣。
“凱瑟琳?”
打開門,我裝出驚喜的樣子。美貌絕倫的凱瑟琳亭亭玉立在門邊,性感的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曲調,低腰的水藍牛仔褲緊緊包裹著她渾圓挺翹的臀部,她身材高挑、胸脯豐挺,深邃眼眸里,那謎一樣的藍色扣人心弦。
“嗨,大老板。”
凱瑟琳學著小君對我的稱呼朝我神秘地眨了眨眼,扭著細腰走進來,手里還提著一個紙袋:“我來送衣服給小君,沒打擾到你們吧?”
我聽出飢瑟琳的弦外之音,尷尬道:“不打擾,謝謝你,凱瑟琳。”
凱瑟琳晃了晃紙袋,笑道:“不用謝。我衣服不少,小君的身材和我差不多,應該適合她穿。”
“嗯嗯,一定適合。”
我笑不攏嘴,見到絕色總是令人心情愉快。凱瑟琳的異國風韻只可意會無法言傳,尤其那一頭金色長發不僅飄逸,還散發出高貴氣息。
“Catherine,進來吧。”
臥室的嘆嘆聲竟然喊出很標准的英文發音,看來小君的文采不可小覷。
“我進去囉。”
凱瑟琳一扭小蠻腰朝臥室走去,很誘惑地將一頭飄逸的金色長發甩在腦後,她的臀型又高又翹,無與倫比。
我吞咽了一把唾沫,剛想關門,突然一條矯健的身影悄然而至。我一看是何芙,全身頓時繃緊,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升,心知我這位命中的貴人又要在法律與人情之間做出艱難抉擇了。
“這麼嚴肅,一定有壞消息。凱瑟琳與小君都在,小聲點。”
我暗示一下眼里寒光閃爍的何芙,她渾身濕透,干練的神情令我發毛。
何芙瞥一眼臥室的門,冷冷道:“進書房談。”
總統套房有一間古朴的書房,盡管里面的擺設很有書香之氣,但我幾乎沒有涉足。酒店就是酒店,酒店加了書房仍然是酒店,來這里我只想休息、做愛和享受。
走進書房掩上門,何芙盯著我的眼睛道:“你很清楚我來的目的。”
我輕輕搖頭道:“不清楚。”
一陣沉默,書房里的氣氛有些窒息,何芙仍然盯著我的眼睛:“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兩個小時前,張思勤死了。”
“哦,真是好消息,他是怎麼死的?”
我按捺著內心的亢奮。
何芙逼視我:“張思勤和他的賓士車一起摔落山崖,死狀慘不忍睹。你聽到他的死訊,似乎一點都不吃驚。”
“是的,因為我有預感他會死。”
我知道何芙懷疑我,回想起將廉價手機扔進馬桶那一幕,我可以肯定已經銷毀直接參與殺死張思勤的證據。我有信心面對何芙的懷疑,只是沒想到張思勤的死訊是由何芙先告訴我。
何芙冷冷道:“車里的刹車系統被人破壞了。這是一場經過精密計算的高明破壞,只要頻繁地連續刹車,刹車系統才會失靈。天雨路滑,張思勤在彎道很多的一三九國道上頻繁使用刹車,最終導致刹車系統崩潰,車子連人衝下懸崖。這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手腳,普通的交通警察根本查不來。”
我微笑道:“你不是普通警察,你查出來了。”
何芙微仰潤白的下巴,眼里閃過一絲驕傲:“是的,我查出來了,我還查出張思勤有很多罪狀。可是以國家的法律來說,張思勤還罪不至死?就算他死有余辜,也只能由國家的法律去審判,絕不允許有人私下狠手、泄私憤。”
“哼,他綁架勒索、恐嚇詐騙、欺男霸女、教唆挑撥、貪婪行賄,光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不知道的恐怕罄竹難書。這樣的人渣還罪不至死、還不死有余辜嗎?”
說到這我情緒有點激動,也擔心聲音傳出去。此時書房外隱隱傳來歡快的笑聲,我示意何芙小聲點,她緊隨而至,好象擔心我要逃跑似的。
“於是你就指使他人殺死張思勤?”
何芙冷冷地挑明。
“沒這回事。”
我當然不會承認。
何芙逼近我身側,極力壓低聲音:“李中翰,你太殘忍了。你殺張思勤就算了,但你何必趕盡殺絕,連他兒子也殺了?難道他的兒子也罪惡累累?”
我一聽頓時大吃一驚:“什麼?他兒子死了?”
“哼。”
我急了:“小芙,你告訴我,他兒子是怎麼死的?”
何芙凝視著我,似乎想要看出我是否心虛撒謊。她很干脆,一點都不隱瞞:“張亭男不是摔死的,他比張思勤死得更早。我們在賓士車後車廂發現張亭男的屍體,他是被人勒死的。”
我深深地嘆息道:“小芙,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沒想過要張亭男死。總之不是我干的,我也沒有指使別人殺死張亭男。”
何芙冷哼一聲:“你有不承認的權利,但是否與你無關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我自認我們之間交情不淺,你拿出七億救活幾百人,我一直深深感激。如果我不能肯定張思勤父子的死亡與你有關,我又怎會在你面前指責你?”
“小芙,我什麼都不知道。”
“哼,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其實你的一舉一動我了如指掌。”
何芙嚴厲地瞪我一眼,緩緩道:“你以小月為誘餌引誘張思勤,張思勤果然中計,他綁架小月,你卻從潛伏在張思勤身邊的小風身上找到小月,並成功救出。”
“在你們公司會議上,你讓小月出現,打擊張思勤;為了防止張思勤狗急跳牆做出傷害你的事,你勾結杜大維搶先一步綁架張亭男。因為你知道杜大維與張思勤有極深的仇恨,所以你利用杜大維之手成功除掉張思勤。”
“真厲害,這一串連環計招招老辣狠毒,我何芙見過的壞人成百上千,還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有手段的人。真可笑,我以前居然小看了你。”
我心里大罵何芙果然輕視我,覺得我是花花公子、紈絝子弟。不過我嘴上依然否認:“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杜大維去了美國,這些全是你的臆測。”
何芙大怒,脫口而出道:“還嘴硬!來這里之前,我問過曹嘉勇,他全說了。”
我大吃一驚,腦袋“嗡”的一聲響,顫聲問:“他說了什麼?”
何芙冷冷道:“曹嘉勇說,杜大維前兩天已悄悄回到上寧,為避開張思勤的耳目,杜大維用化名李安東的假護照躲在伯頓酒店。對此你一清二楚,當你編織這個陰謀時就首先考慮到杜大維,並成功利用杜大維對張思勤的仇恨。哼,仇恨泯滅了杜大維的理智,是他勒死張亭男的。”
“啊?”
我聽得心驚肉跳,仿佛自己的一切所作所為都被一雙眼睛全程盯著,而自己卻渾然不知。罷了,既然曹嘉勇已被控制,我再抵抗也毫無意義,眼下還是想辦法求何芙,她是我命中的貴人,應該會出手相助。
“死心了吧?”
何芙臉上有譏笑的痕跡。
我咬咬牙再堅持:“既然殺人凶手是杜大維,你去抓他呀!來找我做什麼?”
見我還負隅頑抗,何芙覺得奇怪地看著我,似笑非笑:“真可惜,半小時前他坐上飛往美國的飛機,要抓他已經來不及了,再說了,我也不想抓他。”
我心中一動,緊張問:“為什麼?”
何芙的視线在我臉上轉了兩圈,突然柔聲道:“抓了他,他一定會把你供出來,我不抓他就是因為不想抓你。”
我心頭大震,難以置信,眼前這個女人還是那位嫉惡如仇、剛正不阿的何芙嗎?
足足愣了片刻,我還是不敢相信:“原來如此,那你現在是打算放我一馬了?”
何芙抿了抿嘴想笑,卻又板起了臉:“放你一馬前,我必須要知道一件事,是誰破壞刹車系統?”
我急到快瘋了:“天啊,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張思勤的死訊還是你第一個告訴我,你已經知道救出小月是曹嘉勇的人、殺人的是杜大維,我只是策劃者,沒有參加具體行動。你不如問曹嘉勇,他或許知道是誰破壞刹車系統。”
“曹嘉勇也不知道。杜大維原本要親手殺死張思勤,不料張亭男想逃跑,杜大維情急之下失手勒死了張亭男。杜大維沒殺過人,見張亭男死了,他嚇壞了,也沒心思再殺張思勤,而是驚慌失措地打電話問曹嘉勇該怎麼辦,曹嘉勇就叫杜大維趕快離境。聽曹嘉勇說這招‘金蟬脫殼,殺了人就跑’也是你先安排好的,對不對?”
何芙失望之余似乎對我更是刮目相看。
“這麼說,是張思勤把張亭男的屍體放到後車廂的?”
我不承認也不否認,心里卻是暗暗得意,其實每一個人做壞事,都會盡量銷毀做過壞事的痕跡,我只不過考慮得更細致些而已。
“很奇怪,張思勤很愛他的寶貝兒子,發現張亭男屍體後卻沒有報警,也沒有放在車後座,而是選擇放在後車廂,我猜他是不想聲張地報復。可惜張思勤仍然死了,連車帶人翻下山崖。”
我聽得又是一陣心驚肉跳,如果張思勤要報復,我一定首當其衝。搓了搓手,我慶幸道:“所以你就認定還有第二個凶手,而這第二個凶手是我安排的?”
“我只能這樣懷疑。曹嘉勇不敢隱瞞我、杜大維沒這個條件,唯獨你李中翰有條件、有動機。雖然殘忍了點,但你一不做二不休,來一招斬草除根也是情理之中。”
“何芙,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有第二個凶手。張思勤離開後,我在處理公司事務、安慰公司股東,然後就回到酒店。”
我欲哭無淚,真不知是誰在暗中幫我。一道靈光掃過,我想起屠夢嵐,難道是她?
何芙用飽含深情的語氣道:“中翰,我說過我不想抓你,你自己也說過我是你生命中的貴人,我們之間的交情不需要隱瞞,至少我是這樣認為。”
“我也是這樣認為。”
真是心亂如麻,何芙的深情既意外又讓我感動。
何芙柔聲問:“既然如此,都到這分上了,你為什麼還不說?”
“我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小芙,你叫我說什麼?”
何芙呆了呆,眼眶突然濕潤:“如果不是你,我也只能抓你。你看著我,我何芙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軟弱過。我不要抓你,我喜歡你,喜歡你好長的時間了。”
我驚喜交加又難過至極,走上前一步,將何芙的雙手抓在掌心:“既然這樣,你就睜一眼,閉一只眼。”
何芙長嘆道:“如果你三個多月前這樣跟我說,我會鄙視你、斥責你;如果你三個多月前犯了罪,我會毫不猶豫的抓你,哪怕你是我最愛的人,哪怕你是我的親生父親。”
我驚愕問:“現在呢?”
何芙幽怨地看著我道:“我不是說了嗎?我不會抓你,我甚至會幫你。不是我不尊重國家法律,而是因為我的世界觀改變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每個人做每一件事不能只看表面,要看立場和本質。”
我驚訝不已:“改變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