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首相,天武英傑?
我這時才想起電視中似乎看過眼前這個青年的身影,只是在電視上的他常穿著其他比較正式的衣服,而且神情也與現在大有不同,所以我才沒能認出他。
不過,更讓我在意的是他名字所代表的含義。
“天武英傑?我記得你似乎同時也是羅刹教的左護法,對吧?”我冷笑著,握緊了手中鞭子,說道:“你知道嗎?就在差不多十分鍾前,我在那里,喏,就是那里……”
我指著擊敗天武仁那片海域的方向,繼續說道:“我把你們的教主,你的父親打敗了,而且,如無意外,他將在十幾分鍾之內死去。”
聽著我充滿挑釁語氣的話,天武英傑依然神色不變,柔聲道:“我知道呀!我還要感謝雷先生協助我們政府鏟除了一顆毒瘤,多虧雷先生大義相助,日本一千六百萬子民才能躲過一場本來就不該發生的戰禍。”
憑著日夜面對政客鍛煉出來的臉皮和說辭,天武英傑娓娓而談,硬是把我的殺氣說的一再消退,待到後來,我就無法對他產生任何殺機了。
說實話,我對他也不能像對其他羅刹教眾一樣對待,畢竟名義上來說,他還是一名首相,日本的官方統治者。
“你什麼意思?”我聽天武英傑的意思,竟是他還要多謝我打得他父親差不多要死掉的事情,我真是搞不明白了。
天武英傑露出一個悲哀的笑容,低下頭,伸手裝作擦淚的在眼角擦拭,然後才抬起頭,睜著通紅的雙眼看著我,用一種很痛苦的聲音說道:“家父自從五年前得到仁德天皇秘密召見後,人便開始變得古怪,整天想著脫離聯盟,建立千年天皇帝國,可恨我勢孤力弱,不但無法阻止,還被迫作他的幫凶。每當我想到到時候日本全面進攻聯盟本土的軍事行為可能造成的平民之禍,我就擔憂的無法入睡,良心更彷佛被毒蛇緊咬一樣。可是,那人始終是我的父親,我不能對他怎麼樣,所以,雷先生,謝謝你,今天你所做的一切,英傑一生都不會忘記!”
天武英傑說話的時候七情上臉,情深意切,再加上他隱有淚水滾動的眼眶,我還真有點相信他了。
說實話,我對於戰爭這種東西當然是深惡痛絕的,如果天武仁真的有入侵中土之心,那的確是罪該萬死。
就算我不喜歡當今聯盟的作風,我也不希望聯盟破裂,進而生靈塗炭。
只是,為什麼偏偏我心中就有一把聲音在告訴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眼前這個優雅斯文的青年的威脅程度非常可怕!
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有這種感應?
我皺著眉頭,不住上下打量眼前的公子哥兒,的確,能在我的魔法世界面前隱藏實力的天武英傑絕對不容小覷,盡管我暫時還看不出他哪里可怕,能給予我這樣的危機感。
是那把刀?
我的魔法世界里面忽然掠過一絲凶狠無比、肆虐凶殘的殺意,只不過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那道殺意不是來自我眼前的天武英傑,而是他腰間的那把刀。
不是吧?
發出如此強烈,甚至能讓我專門感應能量的魔法世界也感應得到殺意的,竟然是一把刀?
“天武首相,我能問一下,你的寶刀是……”我越盯著那把刀,就越覺得那把刀好像同樣也在注視著我,我有種感覺,那把刀是活的,如果不是活的,就是有什麼凶狠的東西附在上面,我感覺得到那把刀有一種想把我洞穿的衝動,那是一把充滿殺戮的血腥之刀。
“這是家傳寶刀正宗,也是我身為天武家族下任繼承人的象征。”天武英傑保持他的微笑說道。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天武英傑這樣身分特殊的人,雖然明知道他的話不盡不實,我也無法可施。
我總不能撲上去掐著他的脖子,命令他把一切真實都說出來吧?
我又憑什麼去質疑一國首相?
看了看因為天武英傑的出現而撿回一條命,躲的遠遠的一群羅刹教眾,我知道我的目的也算是已經達到,經過今天我干的事情,就算天武英傑下令封鎖消息,只怕我雷正殘酷虐殺,擊敗十強之一天武仁的消息也會很快的傳遍日本,然後是整個世界。
現在這個世界,早沒有了封口令這等東西,隨著科技的發達,傳播信息實在是很簡單的事情。
“那麼首相大人,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我也不管天武英傑反應如何,越過他,徑直的往海的方向走去。
對於我的無禮,天武英傑維持著他那優雅的表情,甚至當我故意毫無防備的經過他身旁時,他的氣息也沒有絲毫混亂或者波動。
天武英傑,一個我不能不記住的名字,一個若是敵人,絕對比他父親天武仁更讓我頭痛不已的家伙。
日本首相嗎?
看來,日本在天武英傑的操控下,未來還會有很大的發展,希望那不是往不好的方向發展吧!
當我離去之後,天武英傑的笑容才凝結在臉上,蒼白的臉孔一陣緋紅。
他輕輕的握著腰間的正宗,臉上開始出現興奮、舒服的感情:“正宗呀!差不多整整兩千年了,終於又有了和你並肩作戰的機會。雷正,真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他那五光十色的靈魂令你感到非常的餓吧?抱歉了,我暫時還不能讓你去吃,不過,我也找到了一些代替品,差是差了點,將就將就。當我找回那十個人之後,我吉法師保證讓你吃個飽的。”
天武英傑不斷地對著寶刀低聲說話,周圍一些羅刹教眾開始向他聚集過來,在失去教主的今天,他天武英傑就是羅刹教的最高領導人,何況天武英傑逐走了那個殺人魔王雷正,他們不禁更是千恩萬謝。
看著把他包圍在中間,滿臉誠懇之色,跪在地上的羅刹教眾,天武英傑眼里閃過一絲興奮的鮮紅光芒,然後,周圍的人們還沒知道怎麼回事,一道耀眼的刀芒便自天武英傑的腰間飛閃而出,瞬間繞場一周,無數頭顱飛起,而天武英傑就在一片血雨中緩緩行走著。
正宗化作電光不住流竄,不一會兒,所有人都成了天武英傑手中正宗的糧食,成為沒有生命的屍體。
凡是被正宗殺死的人,全身都難看的蜷縮起來,似乎被抽干了一樣。
正宗漆黑的刀身越發的耀眼,幾乎完全變成了鮮紅色,上面依稀能看見數之不盡的靈魂在哀嚎慘叫。
殺到歡處,天武英傑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紅光里面,他興奮的昂天呼嘯,狂聲道:“哈哈哈哈哈哈!都化作我的靈魂之力,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讓我們一起見證大日本帝國的誕生吧!以我天武英傑,不,以我信長之名!”
隨著正宗的最後一次落下,整個海域除了他天武英傑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生命的存在,無數人的鮮血凝聚的力量得以讓天武英傑以最快的速度吸收得自他老頭子那里的異變基因和生命能量。
無數的能量衝進天武英傑的體內,改造著他的身體,令他擁有了一種別人想也想不到的可怕能力。
當正宗再次入鞘後,天武英傑又恢復了本來優雅斯文,甚至給人有點柔弱感覺的樣子,只是他那顯得有點暗紅色的瞳孔,還有他渾身的鮮血,證實了他剛才的殺戮。
看了看自己在海水中的倒影,天武英傑喃喃自語道:“紅色瞳孔嗎?這倒和傳說中的魔王一樣,也不負我魔王之名,不過暫時來說,還是不要這麼囂張比較好,憑著這副軀體,我就能盡快地掌握日本。天下,不遠了……”
說著沒有人懂的話,天武英傑轉過身緩緩離去,他的背影在落日的余暉下,顯得特別的孤單、寂寞。
就在我和天武一家糾纏的時候,另外一路找晦氣大軍也正氣勢洶洶的殺向聽風閣在亞洲的總部──泰山。
戰機上,讓人難以言喻的尷尬沉默在不住蔓延,阿瑞沒有說話,閣衣也沒有說話。
直到戰機快進入聽風范圍,閣衣才低聲問道:“直接殺進山頂,還是從山腳下殺上去?”
“閣衣,現在就你我兩人,你還想要隱瞞什麼?為什麼不把你的真實身分告訴我?”阿瑞答非所問,以一種淡淡的語氣說道。
“嘿嘿,阿瑞,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真實身分,我就是我。正如你先前告訴我的,我也告訴你好了,我的身分就是白閣衣,雷正的好朋友。”閣衣打了一個哈哈。
“如果是平民白閣衣,他能獲得這架聯盟最珍貴的戰斗機?”阿瑞說著站了起來,走到門口旁邊,說道:“從山腳下殺上去,這樣其他門派才會知道厲害。”
“OK。”閣衣把戰機停在一個較偏僻的地方,畢竟經歷了這麼多場戰爭,對廣闊的亞洲來說,基本上哪里都是人煙稀少。
兩個人下了戰機後,閣衣又啟動了戰機的自動攻擊保護系統,這才和阿瑞走向泰山。
“我表哥在聯盟軍隊里面有著強大的勢力,不敢說多,一架戰斗機,他還是能借給我的,畢竟他很相信我。”閣衣一邊說著,一邊拳打腳踢,把路上看到的東西都破壞的一干二淨。
自然,當他們正式踏上了聽風的地盤,也就是泰山山腳處時,十來個手握衝鋒槍的聽風門人已經站在那里,凶神惡煞的盯著他們。
其中一個大約是領頭的,先是掃射了阿瑞他們面前的土地一回,才惡狠狠的高聲叫道:“來者何人?何事闖我……”
話沒說完,阿瑞已經當他沒到一樣走了過去,然而,那人也的確沒有作出攻擊,身子一動也不動,只是當阿瑞越過他的時候順手一敲,他立刻和周圍的一群人化作冰凍的碎片掉落地面。
“這就是你的領域的力量嗎?果然很好用。對上你,普通人還有活命的機會嗎?”閣衣看著莫名其妙就倒了一地的敵人,眼里閃過戒備的神色。
對他來說,阿瑞的領域的神奇遠遠出乎他意料之外,而且看來是無法防備的一種技能。
若是日後真有機會成為阿瑞的敵人,那就非常麻煩了。
“放心,你不用擔心,我唯一可以保證的就是我們都不會傷害雷正。這是公主賜與我們不老不死不滅時,我們立下的誓言,這種誓言會烙印在我們身體的靈魂深處,是無從忤逆的。”阿瑞察覺了閣衣的心意,解釋道,接著,他又以嘲笑一般的語氣說道:“怎麼,你害怕我的能力?還是說你擔心可能有一天會成為雷正的敵人,從而與我敵對,不敵我的領域?”
“笑話!那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閣衣咆哮一聲,轉身順手一拳,把從他後面山路突然跳出來偷襲的一個持槍聽風門人轟的吐血飛落山下。
“哦,是嗎?不過……”阿瑞的聲音中混合了一絲古怪的意味:“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阿瑞說話的同時,無數冰刺在他身子周圍浮現,迅速的越過閣衣,刺進了他身後的數名聽風門人。
兩人就這樣一路互相說話,一路殺上山頂,當他們殺到聽風大殿門口的時候,爭吵也正式進入白熱化階段。
“我根本就不信你們四神六仙,你們活得太久了,久的讓人無法把你們當成一個人來看,同樣,你們的力量也說明,你們早就超越了人,我們人唯有和我們同等相關的生物才可能開誠布公,所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你之前是人類,現在的你也已經不是了。”閣衣咆哮一聲,躍了起來,雙手掄動,黑色雷電罡氣在他雙手間產生凝聚,把他整個人包裹在黑色雷電之中。
“嘿,既然你說開誠布公,那為什麼你不敢告訴我你的真實身分?如果是閣衣,又怎麼可能會這一招奔雷射日?”阿瑞也同樣怒吼,一揮手,朝著他們來的方向劈出一道耀眼光華。
光芒閃爍之後,整個山腰竟然被他完全冰封,所有生物一律被凍結在冰塊里面,而聽風為了預防強敵入侵建造的陣法也因為冰凍的關系,導致大部分都不能發生作用。
“是奔雷射日又怎麼樣?”閣衣雙拳合一,朝著聽風大殿那塊書寫著“聽風”兩字的牌匾轟去,黑色雷電罡氣化作利箭,轟然雷響,彷佛上天震怒,在懲治聽風這個古老邪惡的門派。
這時,大殿內傳來一把溫和但給予人沉重感的聲音,伴隨的還有閃耀的五色光芒:“東方甲乙木,南方丙丁火,中央戊己土,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開!大五行陰陽崩絕陣!”
五色光芒衝向天際,然後在距離聽風大殿五十米的地方炸散開來,把整個聽風大殿都籠罩在一層五色光華里面。
閣衣只覺得手中的真氣陡然像被什麼吸收了一樣,轉眼間消失的干干淨淨,人也從高空跌落,摔倒在地上。
“能輕易的使出大五行陰陽崩絕陣,你是封天陰還是護龍?”阿瑞走了過去,拍了拍閣衣的肩膀,安慰道:“別在意,道術這回事不是武功高就能抵抗的,在大五行陰陽崩絕陣之內,你的雷之力是無法產生作用的。”
“嗯,難道你的力量就不是水之力?”閣衣點了點頭,但他突然想起,被稱為水神的阿瑞,其力量根本不就是水嗎?
相比由木屬性演變出來的雷屬性的他來說,阿瑞的力量應該會被削減的更嚴重才對吧?
“聰明,你越來越不像白閣衣了。”阿瑞贊賞的拍了閣衣肩膀一下,站了起來,背負著雙手看著聽風大殿,一字一頓地說道:“出來吧!不管你是誰,見到我,你就該知道你們都走不掉。”
阿瑞囂張自信的語氣終於引起能使用大五行陰陽崩絕陣這種絕世道術的道士的怒氣。
一個頭發胡子一片雪白,年約七十的道士從聽風大殿里面走了出來,他一臉怒氣的瞪著阿瑞,厲聲道:“好大的口氣,你又算誰!”
“護龍,我們又見面了。”看著眼前並不陌生的身影,阿瑞平淡的笑容中隱約有著一絲殺機。
護龍?原來這個道士就是能夠推算出孤獨的聽風現任閣主護龍。
“你認識我?”護龍眼一眯,仔細的打量起阿瑞來。
這五十年來,他已經沒有在江湖走動,潛心在聽風閣內修練道術和武功,應該說,就連聽風閣大多數門人都不知道他們的掌門人是什麼樣子。
但阿瑞竟然一見面就能認出他,莫非,阿瑞是哪位大敵找上門?
“七大長老和十大行者呢?他們還想隱藏到什麼時候?護龍,我告訴你,你不要心存僥幸,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滅了你們聽風,是徹底滅了!”說著阿瑞作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嘿嘿的冷笑起來。
護龍的殺氣立刻如山洪般爆發,他盯著阿瑞,沙啞著聲音說道:“既然你知道七大長老和十大行者,貧道就不能放過你了!”
“我本來就沒打算放過你。”阿瑞說著手一招,一根冰刺出現在他手心,然後開始變長,最後變成一把冰劍的形狀。
護龍一愣,看著阿瑞變魔術般變出一把武器,臉色頓時陰晴不定:“不可能,除了施術者,沒有人能在大五行陰陽崩絕陣里面操控五行之力,除了當年……”
他說著說著,陡然一頓,接著猛然厲聲質問道:“你就是十一年前搶走聖女的那個神秘人?聖女在哪里?立刻給貧道交出來,否則定要你嘗受五雷轟頂之刑!”
道袍無風自鼓,也沒見護龍怎麼動作,一把金光閃爍的寶劍和一把拂塵已經突然出現在他的雙手。
阿瑞搖了搖頭,滿臉同情地說道:“護龍,你是不是老過頭了?我早說了,我今天是來滅你的,你還和我這麼多廢話,難道你怕了我?”
“去死!”一再被阿瑞以一種對後輩的語氣直呼其名,又加上知道阿瑞就是十一年前偷走聖女許珊的神秘人,護龍再無保留,右手寶劍瞬間幻化出無數鋒利劍芒,一出手赫然就是聽風鎮派絕藝──浩瀚百萬劍陣!
一樣的招數,在不同人手中施展開來又是完全不同的威力。
護龍施展出來的浩瀚百萬劍陣比封邪的要收斂許多,但里面蘊含的深寒殺機則絕對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不是他劍招目標的閣衣,也都感到渾身被劍氣刺的陣陣疼痛,不得不退開幾步。
只憑著護龍的第一招,閣衣就知道護龍的實力絕對在十強之上,那麼,正面面對護龍如此殺招卻依然臉帶笑容的阿瑞,他的實力究竟到了哪里?
他已經無法想像了。